第66章 LOVE
LOVE
這周二的中午聞雨落接到一通電話, 是楊梵打來的，說最近臨瑞準備做一檔答題競賽類益智綜藝節目，邀請參賽的都是素人, 主要為各個高校的大學生, 問她有沒有興趣參加，如果參與錄制，有片酬可以拿，并且如果在綜藝裏一直晉級到最後一期的錄制, 最後還可以獲得節目組設置的獎金。
聽見有錢拿, 對于聞雨落來說無疑是心動的，而且是讓她去答題不是去演戲，這好像可以去嘗試嘗試。
徐雲闊聽了她的轉述, 也提議她去。
“這是一個展示自己很好的機會, 既然邀請你了，不妨試試。”食堂裏，徐雲闊捏了把她的臉說。
聞雨落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沒多猶豫了，給楊梵回了信息。
這個節目的第一期在十一月中旬就開始錄制，參賽的選手來自全國各地，有學生有工作族, 而學生裏不限年齡, 小至小學生, 大至博士，為了參賽選手都能空出時間參與錄制, 第一期錄制的時間定在周六這一天, 一期錄制的時間就是一天，從早上到傍晚。
為了錄制這個綜藝, 聞雨落都沒辦法家教了，跟家教小孩的家長調了這一周的輔導時間，也才知道平時看的那些綜藝，一期可能只有一兩個小時，或者幾十分鐘，但是都是剪輯師剪輯出的精煉片段，原片的鏡頭可能時長一兩天。
徐雲闊周六比較空，不用去過公司，陪着她到的錄制片場。
第一期錄制的還算順利，首先是選手們一一入場，有一個自我介紹的采訪，每位選手都會采到，只是到時候會有選擇性地放出來，之後是百人淘汰賽，一百位選手每位身前都有一臺搶答機，搶答問題的時候不僅考驗選手的知識儲備，還考驗選手摁搶答器的反應能力，聞雨落好像是那種氛圍越緊張，競争越激烈，身體和大腦越興奮的強競争型選手，第一期的錄制她發揮得游刃有餘，成功搶到了好幾次答題機會并且每道題都答對了，最後獲得全場最高分，攝影師的鏡頭都跟着沸騰了，幾個導播老師以及後臺的導演和制片人把激動寫在了臉上。
“不對啊，這不對啊，你們沒誰給她漏題了吧？而且她那臺機器有沒有問題？”一位副導演忍不住說。
“沒啊，誰能給她漏題，不過這小姑娘是楊梵推給我的。”導演李桀道。
楊梵把人推給他的時候，他先看見的是這個女孩的照片，特別漂亮，他一開始沒仔細看，還以為是臨瑞的某個小藝人，想捧一捧，他當時太忙了，還發去了拒絕信息：【楊姐，我這個是答題綜藝，一站到底你看過吧，那種類型的，公司的藝人就別推給我了。我們的選手都是素人。】
楊梵：【看清楚點兒，人家是明大的。】
那位副導演說道：“不是，桀哥，這小姑娘太漂亮了，把題答這麽溜，怕到時候觀衆覺得我們有劇本。”
大美女配上高智商，太絕殺的牌，而觀衆有時候是不太能輕易接受這樣完美的人設的。
下意識會覺得背後有玄機。
李桀道：“沒事兒，智慧可以包裝，學歷包裝不了，人家是正兒八經的明大高材生。”
這個節目是邊錄邊播，在第二期錄制的時候，第一期節目在某視頻平臺開始播出，這種答題競賽類節目的目标觀衆定位很明确，主要吸引學生或者有孩子的家長群體，并且還是那一部分愛學習的學生群體和想讓孩子好好學習的學生家長，很多年輕人都喜歡看娛樂搞笑綜藝，這種綜藝并不怎麽讨喜，第一期節目收視率不溫不火，只達到了導演和制片方的及格标準，不過節目播得不火，裏面一位參賽選手卻火了，在網上引起熱議，便是聞雨落。
在所有幕後工作人員的預料之中，聞雨落成功成為了他們這檔節目宣傳和營銷的重要利刃，第一期裏她所有鏡頭都被網友剪輯出來在網上流傳開來，逐漸被好幾個大V轉發和讨論，熱度經過三天發酵，挂上了微博熱搜第一和某音平臺熱門短視頻前列。
這讓節目的導演，副導演還有制片人興奮極了，讓攝影組的老師熬夜趕工，多剪出了一些聞雨落的花絮在官方微博賬號和某音賬號放出來。
并往裏砸了錢加大營銷力度，聞雨落一下子火了。
“嗡嗡嗡。”學校食堂裏，聞雨落的手機振個不停，她剛摘下書包在空椅上坐下。
從兜裏摸出手機，這兩天手機的電話和陌生短信都特別多，快要被打爆，心跳都跟着有點不平穩。
聞雨落沒想過參加一個綜藝的錄制，只是錄了一期，會嘗到這種一夜爆火的感覺。
好像只是兩三天的時間，外面很多人都認識她，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昨天下午她接到導演李桀的電話，李桀讓她開通個人微博號和某音號，說這麽好的流量不能浪費了，聞雨落聽了他的，微博號和某音號她都是有的，不過微博裏有很多她高中時候的樹洞，很多條，不太想删，就重新注冊了一個新的，某音號很幹淨，就直接把那個號改了名字，改成自己的真名加上一個字符x，這兩個號當晚被節目組官方賬號挂出來，就一夜漲粉了二十萬。
今天早上醒來一看，兩個平臺的粉絲都漲到了三十多萬，之後每重新刷新一下，都會多出新粉。
後臺有很多網友給她私信，還有一部分是廣告商。
這樣突然的高關注度讓聞雨落有點措手不及。
去年剛跟徐雲闊談上戀愛那會，戀情在學校論壇被曝光時，也一下受到很多關注，不過那只是在學校裏，跟現在不是一個量級的，現在上微博搜索她的名字，很多人都在讨論她。
今天下午徐雲闊想去理發店剪一下頭發，開學後他都挺忙的，一直沒抽時間去理過頭發，除了頭發，他其實胡茬都長了一些出來，今天下午聞雨落便陪他一起去理發店，在理發店裏，一位同樣來理發店理發的阿姨認出了聞雨落，“哎？？你，你是不是《智慧沖關》裏那個小姑娘啊？嗯……聞、雨、落，對吧，你就是那個聞雨落！”
沒想到會被認出來，聞雨落沒否認，朝那位阿姨微笑點了頭，“是我阿姨。”
“啊喲，我竟然見到了真人！小姑娘來來來，跟阿姨合張影可以不？我兒子可喜歡你了，把你那個節目看了三遍，你的鏡頭你每次都要按暫停的伐！”阿姨一激動，普通話沒那麽标準了，飙出了明城腔，頂着塗滿染發劑的濕發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跟她合影。
對方太熱情了，聞雨落沒好拒絕，嘴角彎彎跟對方合了影。
徐雲闊懶坐在椅子上，身上罩着一塊暗紅色隔離布，理發師正站在他身後幫他修剪頭發，男人通過面前程亮的方形玻璃鏡，将小姑娘跟別人合影的一幕收進眼底，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心裏挺驕傲的，唇角有道淺淺的弧度。
“寶寶現在比我要火了，怎麽辦。”剪完頭發從理發店裏出來，徐雲闊将聞雨落往懷裏抱。
這會他們還沒走多遠，剛從理發店出來，還站在大街上，聞雨落推了下他，“嗯？”
“親我一下寶寶。”徐雲闊低頭，臉貼近她。
臉都送過來了，聞雨落磨不過他，依了他的意，仰起下巴，唇往他臉頰碰了一下。
“真乖。”徐雲闊回親了她一下。
不管小姑娘現在人氣有多高，她是他小姑娘。
“我在猶豫要不要接廣告。”聞雨落突然問他。
這兩天聞雨落接到了好多廣告商的電話，也不知道他們怎麽弄到的她的電話。
徐雲闊摸她腦袋，“想接就接。”
接廣告是為了多賺錢，聞雨落對于賺錢這件事情可感興趣了。
可是剛火起來，她是不是應該不要這麽着急。
而且需要花時間甄別廣告商的産品，不能推薦不好的産品給粉絲。
徐雲闊想了下，說道：“再等等吧，不是才錄了一期？這個節目有好幾期，你争取比到最後，那時候關注你的人會更多，再接廣告也不遲。”
聽見徐雲闊改口，聞雨落琥珀色眼睛看着他，說道：“是不是覺得我太錢眼子了啊？剛火就想接廣告。”
“沒，”徐雲闊捏她的臉，“我寶寶愛錢還有錯了？”
“不過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喜歡我的錢？”
“你男朋友也挺掙錢的，你不知道？”
“……”
聞雨落将他的手抓下來牽上，“那不一樣。”
她想自己也變得很有錢，很厲害。
那樣會更配得上他。
後面這兩句聞雨落放在心裏沒說。
戀愛關系裏，只有雙方價值對等，關系才能長遠。
她堅信這一點。
所以在抓住機會，一步步往徐雲闊靠近。
“怎麽不一樣了？嗯？”手被她牽上了，徐雲闊骨節按了按她軟軟的食指尖，“那我問你，等你賺到很多錢了，你會給我花嗎？”
“會。”聞雨落幾乎沒思考就回了他。
“那不就得了，等我們正式領證了，其實都是夫妻共同財産，明白麽？”徐雲闊道。
是小姑娘太獨立，現在他公司發展得挺好，如果她願意，他每個月可以給她好幾萬的零花錢。
她大可以無憂無慮，什麽都不用去想，可以拿那些錢去買好看的包好看的裙子，以後也由他養着她，他完全願意。
小姑娘也還小，才大二，這麽小，真的不用去想着怎麽掙錢。
這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操心的事情。
“行，你這個假設很合理，那我也問你，我如果铮到好多錢了，想把錢都給你花，你會心安理得的花嗎？”聞雨落反問他。
“願意啊，怎麽不願意，我可想吃老婆的軟飯了。”徐雲闊腳步停了下來，又低頭湊近聞雨落，黑仁吊兒郎當地看她。
“……”
好吧。
她說不過徐雲闊。
看她呆呆的，可愛極了，徐雲闊唇貼了上來，吻了她兩下才退開。
剪完頭發，徐雲闊牽着聞雨落回學校了，陪她去學校圖書館自習。
《智慧沖關》這個節目在11月一共錄制了三期，每周六錄制，一周錄制一期，聞雨落是一個太舞臺型選手，觀衆越多她似乎越不會緊張，而是享受那種在舞臺上靠聰明才智和伶俐口才發光的酣暢淋漓感，別人答題的時候要麽腦子跟不上手，要麽手跟不上腦子，但是聞雨落發揮一直很穩當，很順利地角逐到了第四期節目，網上不乏有質疑的聲音，覺得是有劇本，但是聞雨落是明大的學生不假，明大是國內頂尖學府，能考進這個學校，本身就代表着一定的實力了，另外還有網友翻出了聞雨落打春華辯論賽的視頻，這個辯論賽原本是各大高校的學生才會比較關注，視頻一翻出來，網友們看見聞雨落在視頻裏唇槍舌戰，比在《智慧沖關》節目裏更加言辭犀利，因為這個節目本身是答題競賽節目，并不是辯論賽，很多時候回答問題就好了，沒有太多的個人表達，不像辯論賽那麽直觀地展示出聞雨落的口才，網友們的質疑便打消了，加上節目外的選手備采，聞雨落回答的內容一點都不空洞，邏輯通暢又很誠懇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和想法，在網上圈的粉越來越多，到後面都有了應援團。
每一期節目播完，聞雨落都會上一次熱搜，因為她那張臉實在太漂亮了，又實力這麽強。
随着她的人氣上升，讓《智慧沖關》這個冷門節目額外獲得了更多的關注，每一期節目組也不遺餘力地将聞雨落做為噱頭和宣傳對象，這個節目的收視率節節攀升。
不過漂亮的臉加上智慧的大腦，總是有人會不相信兩者能結合，有黑粉在網上造謠，說聞雨落有後臺，家裏背景很深，雖然是正牌明大學生，但是考進明大也是靠家裏關系，是資本故意想造星。
然而謠言是最容易攻破的東西，因為它不是事實，黑粉嚷嚷了半天，放不出更多的實質證據，而不久之後，有人扒出了聞雨落的成長經歷。
聞雨落雖然生得明豔漂亮，但并非生長在富貴家庭，而是出生于錦城一個小地方，小學和初高中時候的照片都被網友扒了出來。
讓大家驚嘆的是，她從小就是美人胚子，小時候是個精致的芭比，讓人更驚嘆的是，這個精致芭比從小沒有父親，家庭情況挺差的，母親嗜賭，曾經是社會小太妹，死于聞雨落小學四年級那年，之後聞雨落由外婆一個人撫養，家裏經濟一直很拮據，之後外婆又在她高一那年去世了，之後聞雨落身邊沒有親人，曾在學校受到過霸淩和孤立。
【還家裏有後臺，我跟聞雨落是同班同學，那時候她背的書包都是破的，看着就縫補過好幾次，班裏有嫉妒她的女生私下笑話過她，反正就是挺窮的哪裏是什麽豪門千金，我發誓我沒撒謊。】
【我是聞雨落小學同學，她把我們班一個男生扇哭過，因為那個男生手賤掀她衣服，她小時候脾氣可爆了，應該是遺傳她媽媽的，女生誰敢罵她她也會上去揪人的頭發，可不好惹了，我們其實挺怕她的，并且也不愛跟她玩，因為她總是冷着一張臉。】
人一火，什麽人都跳出來說一嘴，聞雨落的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家裏鄰居，都在網上發表了言論被人截圖下來大量轉發，還有一張圖在網上流傳，這張圖是明大跟聞雨落同級的某個法學院學生提供的，是一張國家貧困生助學金截圖，聞雨落的名字在列。
一時之間，聞雨落更火了。
虐了一大波粉，很多普通路人都轉為了她的粉絲。
【嗚嗚嗚女神小時候原來這麽可憐，慘兮兮的，好想抱抱她！】
【原來是逆襲！劇本！！啊啊啊啊卧槽，其實豪門千金我也吃啊！我多希望是豪門千金，多希望姐姐小時候沒受過這麽多的苦。】
【輕舟已過萬重山，姐姐加油！！！】
【啊啊啊我要粉姐姐一輩子，向姐姐學習！！】
很多小學生初中生都捧着手機給聞雨落加油，甚至有人在手機屏幕後面抹起眼淚，對聞雨落心疼得不行。
之後每天都有人寫信或者寄明信片到聞雨落宿舍，聞雨落收都收不過來，這些信都由徐雲闊幫忙帶去公寓存放着。
聞雨落有時間會一封一封拆開來看。
很多都是寫信來支持她的，希望她能拿下這個節目的冠軍。
聞雨落很不負衆望，一直角逐到了這個節目的最後一期，最終在節目裏拿下冠軍。
節目組設置了一個領獎臺，聞雨落一步一步走向這個領獎臺，從一位請來頒獎的當紅明星手上接過獎杯。
看見她捧起獎杯的那一刻，網友們眼眶都有點熱了，瘋狂在評論和彈幕裏尖叫。
這個時候，聞雨落個人的微博和某音賬號粉絲量也沖到了五百萬。
成名好像只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但是在這一兩個月之前，是聞雨落默默努力的十九年。
她微博賬號的簽名是：謝謝大家的喜歡，我會繼續努力。
轉眼又是一年寒冬。
這一年的寒冬跟去年很相似，徐雲闊陪在聞雨落身邊，他們一起看的初雪，也一起迎接過暴雪。
晚上連着做過兩次，聞雨落軟趴趴地被徐雲闊抱在胸膛前，氣息微微還有些喘，面頰潮紅，她一頭烏黑的頭發鋪展在徐雲闊懷裏。
弄完之後她身上的香味更濃，女孩身上才有的那種體香，徐雲闊細細嗅了下，修長骨節插.進聞雨落的發絲裏，低頭親了一口她的額心，說道：“要過年了寶寶。”
“嗯，時間過得好快。”聞雨落應。
過幾天就是除夕了。
她鼻翼滲出微小的汗液，徐雲闊低頭來舔了下，用舌頭給她拭幹淨。
聞雨落睫毛顫了顫，說道：“今年我可能不跟你回燕城過年了。”
“嗯？為什麽？”徐雲闊問她。
聞雨落擡起視線，跟徐雲闊黑漆漆的雙仁對上目光，說道：“我想回一趟錦城。”
自從高中畢業後來到明城上學，她一次沒再回去過。
今年過年，她想回去一趟。
想回去把欠親戚的錢都還了。
也有一點想家了，即便外婆已經不在了。
那裏畢竟是生長了十幾年的地方。
“回去還錢？”徐雲闊問，又親了小姑娘一下，這一點小姑娘跟他提過。
聞雨落點頭，“我三姨婆只收現金，不會在手機上收錢，她讓我回去把錢還給她。”
上那個節目火了之後，聞雨落接連收到了老家親戚的催債電話，外婆生病住院的時候，問一些親戚借了錢，還有好幾個親戚被聞秀竹哄騙過錢，當時聞秀竹說是拿去投資男朋友的生意，賺了大錢會還給他們，其實都是拿去賭，那些錢一欠就欠了十多年，每回過年外婆遇上他們，他們都會拿出來反複念叨，可是外婆沒辦法還給他們，後面變成在她耳邊念叨，她也沒辦法還，也曾經動過不還的念頭，她不想幫聞秀竹還賭債，可是她是她女兒這件事情改變不了，現在終于賺了很多錢，還這些錢已經不是問題了，她想一次性都還清，以後不再欠別人什麽。
徐雲闊看着她，卷起她一绺頭發，“好，老公陪你回去。”
“今年咱們在錦城過年。”
“……”
聞雨落抿了下唇，說道：“你不用陪我的，我自己回去。”
“不想我陪你回去？”徐雲闊捏住她的臉。
“當然不是…”聞雨落說。
徐雲闊将手機撈過來，“那我們現在就把機票訂了，再晚點兒應該沒票了。”
聞雨落道：“那你不回燕城過年了嗎？你怎麽跟你家人交代？”
“能怎麽交代，就說陪未來媳婦兒回老家過年啊。”徐雲闊湊過來親了她一下。
那個吻熱乎乎的，還感受到了他下巴上的一點點胡茬子。
“可以嗎？”聞雨落重複問了一次。
因為徐雲闊家庭很不一般，他爺爺奶奶和父母都不是普通人，這樣的家庭會比較注重禮節，徐雲闊也一年沒有回過家了，他家裏的親戚肯定都希望他能回家裏過年。
徐雲闊牽唇，捏了把她的臉，“沒事兒，有什麽不可以的，正月我再帶你回燕城拜年就行了。”
他态度堅持，聞雨落便沒說什麽了，臉頰往他懷裏貼過去，“好吧。”
徐雲闊捏玩着她的耳垂，另一只手握着手機在網上購了票。
票訂在除夕那一天的早晨。
外面在飄着飛雪，有淺淺的沙沙聲，有些悅耳，隔天是周六，兩人都沒什麽事情，徐雲闊将聞雨落的身子翻過來，從後面壓住她又弄了她一次。
聞雨落在他身下哭了出來，魂都跟着要從身體裏出竅。
*
除夕早晨，兩人起了一個大早，只帶了一個行李箱，打車去往機場，乘上了飛往錦城的飛機。
錦城也是座南方城市，四季如春，夏天沒那麽熱，冬天沒那麽冷，到了這邊天氣還挺溫和的，只是有些幹燥，因為錦城多山，沒有臨海的城市那麽濕潤。
從機場裏出來，兩人打了個車去往蘿葉鎮。
聞雨落是在這個小鎮上出生，也在這個小鎮上長大的，高中考到了市裏的重點高中，才得以去到省會城市生活了三年。
曾經跟外婆住的房子還在，是在一幢老樓裏，這幢老樓共有七層，沒按電梯，出租車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鎮上，聞雨落指路讓對方開到了家裏樓下停下。
付錢下車之後，徐雲闊負責拉行李箱，跟在聞雨落後面進樓。
“幾樓寶寶？”徐雲闊問。
“三樓。”聞雨落說。
徐雲闊點了下頭，将手裏的行李箱拉杆摁下去，走到了樓梯的臺階前，拎起行李箱上樓。
聞雨落走在他前面，從斜挎包裏找出家門的鑰匙。
這把鑰匙她好久沒用過了，這個家她也還久沒回來過了，還沒進到家裏，從樓道裏能聞見很多熟悉的味道。
那種微微破漏又陳舊的味道。
兩人上到三樓了，聞雨落的家在右邊那一戶，她帶着徐雲闊走到門口開門。
門打開，裏面有股淡淡的味道，但是一眼看過去環境很整潔，小小的客廳，開門進去左邊就是廚房，對面是一個小小的陽臺，可以晾衣服。
聞雨落離開家前認真打掃過家裏，她那時候就覺得去明城讀書後可能不會再回來住了，她想在大城市紮下根，也想完成外婆生前跟她說的話。
先苦後甜小寶，沒事的，不怕，你的努力上天會看見的。
一回來莫名就想起外婆，腦海浮現出一幕幕舊場景，聞雨落鼻頭一下子有點發酸。
“怎麽了寶寶？”注意到她情緒有點不對勁，徐雲闊走過來抱住她。
聞雨落搖搖頭，“沒事，就是，”
“沒想到我重新回到這裏，是帶着你一起回來。”
她仰起頭，鼻頭的酸氣消了很多，變成笑臉。
如果外婆還在就好了，她一定會很喜歡徐雲闊的。
也會很開心她找到了幸福。
可惜外婆怎麽就沒有那個福氣呢。
笑着又很想哭。
徐雲闊捏了把她的臉，“以後你只要想回來，我都會陪你回來。”
“好嗎寶寶？”
聞雨落點點頭，埋進他懷裏。
徐雲闊給了她一個厚實的抱抱。
*
徐雲闊跟着聞雨落在這個小房子裏落了腳，除夕夜也是在這個房子裏過的。
兩人在家裏放了行李箱之後，聞雨落帶着徐雲闊去了這裏附近的菜市場，買了好些菜和水果回來，還買了香燭紙，準備在家裏給外婆的牌位供一供，老人家在天上一定會欣慰和開心。
連夜飯是聞雨落和徐雲闊兩人一塊做的，聞雨落會做的菜也不比徐雲闊少，小時候她經常做飯等外婆忙完了回家就有飯吃。
兩人做了一盤清蒸鲈魚，一盤鹽焗蝦，一盤京醬肉絲，一盤啤酒雞翅，一盤紅燒鹌鹑蛋，一盤涼拌黃瓜皮蛋，共六道菜，因為只有兩個人，六道菜已經很多了，寓意也比較好，希望來年六六大順，還有一鍋羊肉白蘿蔔湯，可以驅寒。
“今年好開心。”聞雨落拍了一張照跟風發在朋友圈裏，落下手機的時候說道。
去年過年的時候也很開心，因為也是跟徐雲闊一塊過的，在燕城。但是那會心裏還有緊張，忐忑，還有對未知的不安，那時候她剛到燕城的時候，很不确定徐雲闊的家人會不會喜歡她，今年純粹多了，在這個小房子裏，只有她和徐雲闊兩個人。
在自己很熟悉的環境，又有徐雲闊陪着，什麽都不用去想。
不遠處，方形的小桌上燃着供奉外婆的燭火，窗戶關着，外面的冷風一點都吹不進來，燭心的火光跳躍，一閃一閃。
“我也很開心寶寶。”徐雲闊将她的臉捏過來親了一下。
剛才他也發了一個朋友圈，跟聞雨落一道發的，桌上落着兩人的手機，套着同款的手機殼。
“新年快樂，徐雲闊。”聞雨落夾了一只雞翅到他碗裏，這個雞翅是她做的，她覺得做得還挺好吃得，很入味。
“怎麽，喊我大名？”徐雲闊捏她耳朵，“知道我想聽你叫什麽。”
聞雨落彎了彎唇角，喊出聲：“老公。”
這會心裏高興，而且是特別的時刻，聞雨落覺得這個稱呼一點都不肉麻了。
徐雲闊盯了會兒她漂亮又璀璨的琥珀色眼睛，湊近吻了她一下，回應道：“新年快樂，老婆。”
他又說了一句：“我愛你老婆。”
“我也愛你。”聞雨落回應他。
桌上的燭火晃動了一下，燒得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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