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FOUR
FOUR
她身上的味道好香, 聲音也好甜。
徐雲闊手背的經脈贲張，喉嚨滾了下，将身前的人往懷裏扣, 氣息抵到了她白皙粉嫩的耳肉上，“再喊一遍來聽聽。”
本是摟着他的姿勢, 這會兒貼得更近了, 聞雨落手指節觸碰到他後腦勺上頭發, 濃密而短，有些茬手，她抿唇，依他的意，再次喊出一聲“哥哥”。
徐雲闊舔了一口她的耳肉，覺得自己要瘋了。
好甜啊。
這麽喊他。
甜死人了。
密密匝匝的吻沿着聞雨落的脖頸往下，聞雨落任他親着, 摟住他的手沒松。
直到她感覺到, 徐雲闊一只手掌微微掀開她腰上的衣服, 鑽了進來，聞雨落身體顫了一下，腳底尖都發麻了。
耳根和脖頸染紅，能滴出血來。
徐雲闊揉了兩下，又往中間捏，親了親她的下巴, 聲音啞渾不清：“寶寶, 你真的好軟。”
*
“小落怎麽還沒回來啊？”鐘雪坐在椅子上修腳趾甲, 看見向蘭蘭都洗完澡出來了, 問道。
她們宿舍她是跟木子然一塊回來的，而不是跟向蘭蘭, 因為木子然下了晚課後，跑去複馨樓那個派對找她們了，不久後向蘭蘭男朋友也來了，散場後她便是跟木子然一塊回的宿舍，向蘭蘭跟她男朋友一塊，她跟木子然回到宿舍後，前後把澡洗了，她先，木子然後，木子然剛洗完澡，向蘭蘭就回來了，只有聞雨落還沒回來，這會兒向蘭蘭連澡都洗完了，還是不見聞雨落的身影。
“今天過聖誕嘛，估計還在跟徐大神膩歪呗。”木子然敷着面膜，站起來從書櫃上拿下一本紅色的法條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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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門專業課要抽背法條，還不能直接去睡覺，得背一下法條才能睡。
“十一點了咿，小落她，不會不回來了吧？”鐘雪猜測道，眼睛裏有八卦的小火苗。
“有可能哦。”木子然挑了下眉，“诶，不然我們問問小落？”
“問問問，嘿嘿嘿。”鐘雪道，“要是不回來，我們去找樓裏阿姨說一下，幫小落編個理由。”
大一宿管阿姨查房還是比較嚴的，回來晚了需要去阿姨那裏簽到，要是一晚上都不回來，得提前聯系阿姨說明原因，不然會被扣生活分。
“你問。”木子然說。
鐘雪說：“我趾甲還沒修完啊，不能碰手機。”
木子然瞟了眼她正在修剪自己腳趾甲的兩只爪子，丢了個嫌棄的眼神，拿起手機點開微信室友群。
向蘭蘭把手機充電線拔了，準備上床，說道：“我看不太可能，小落什麽時候夜不歸宿過？”
*
“滴”，聞雨落剛用校卡在宿舍樓一樓的大門刷完，準備拉開門進去，聽見衣服口袋裏的手機在振。
她進到樓裏，摸出手機。
是木子然在宿舍群裏艾特了她，問她：【小落，你今晚還回來嗎？】
“……”
這時候有兩個女生也剛回宿舍，聽見她們刷卡進樓，之後是大門關上的聲音。
【回的。】聞雨落回完這條信息，跟那兩個女生對上視線，她們正好朝她看過來。
兩人沒想到偷看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忙轉了視線，相互拽了下對方快步上樓了。
聞雨落腦海不知道想到什麽畫面，更多的不是在意她們，抓了些頭發到前面來遮住脖頸和鎖骨的地方，才跟着擡腳上樓。
她沒回頭去看，那道站在宿舍樓外高高大大，散漫不羁，又挺直的身影，等她爬上樓看不見背影了，繼續站了兩三分鐘，才轉身離開，唇角揚着弧度。
……
“小落你回來啦！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聞雨落回到宿舍的時候，聽見鐘雪開玩笑道。
聞雨落走去自己的桌子前放下書包，說道：“怎麽會。”
是回來有點晚了。
但是不可能就不回來了。
雖然，她想起來她推徐雲闊的時候，他親着她說的那句：“不想讓你上去了，怎麽辦？”
這個點很晚了，宿舍裏其他三個人都已經洗漱完了，聞雨落沒有跟她們聊太久，匆匆拿着洗浴的小籃子進了衛生間。
因為洗完澡還要吹頭發，如果弄太晚，到時候會吵到她們睡覺，得在她們準備睡覺前把頭發吹了。
事實上今天聖誕夜，聞雨落洗完澡吹完頭發的時候，其他三人都還在精神，跟男朋友聊天的聊天，在刷劇的刷劇，鐘雪跟她爸媽打了電話，聽起來她們一家三口的感情很好，分享一些生活平常的小事她也可以說半天，電話一直打了很久還沒挂。
聞雨落上床前，慣例整理書包，在書包裏發現兩張卡片。
是那兩張星座卡，徐雲闊的星座卡也在她這。
他是天蠍座。
這個星座卡是社團聯的人設計的，外形挺好看，天蠍座卡身是淺銀色的，上面有天蠍的星座圖案和社團聯的徽标，以及，天蠍座的生日日期。
以前聞雨落從未了解過星座，只是別人問起過她的星座，她去查了月份是巨蟹座，除了巨蟹座，對其他的星座一點都不了解。
她才看見手裏這張星座卡上的生日時間是：10.24-11.22。
現在都要十二月底了。
那麽，徐雲闊的生日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可他都沒有跟她說起過。
她更沒有想到給他過生日，以及準備生日禮物。
前一陣子很忙，學習，兼職，還要忙着春華辯論賽的準備，她都一點沒注意到這個事。
聞雨落拿着手機剛爬上床，收到徐雲闊發來的信息。
【沖了個澡，舒服。】
【圖片。】
他拍了一張照過來，是他左手虎口上的一道牙印。
看見這道牙印，聞雨落臉又熱了。
這道牙印是她咬的，當時……
徐雲闊親得有些狠，她那聲“哥哥”不知道為什麽讓他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對她又親又咬，過了火，她有點受不住，就也咬了他。
抓起他的左手就咬了一口。
沒想到留的牙印到現在還沒消。
不過，他給她弄出的小草莓同樣也沒消。
聞雨落下意識摸到脖子上。
“一顆，兩顆，真漂亮。”他聲音啞得厲害，“種”完還數，并且湊近舔她……
聞雨落沒去想了，垂睫。
手往下，她指腹停頓，因為胸口挂着那只好看的小葫蘆。
這只小葫蘆手感很好，摸起來滑滑的，又有淡淡的冰涼。
徐雲闊說這只葫蘆防水，她洗澡的時候便沒有摘下來，一直戴着。
她捏了捏那只小葫蘆，膝蓋曲起，下巴擱在膝蓋上，小葫蘆往下墜，一晃一晃，她給徐雲闊發信息。
【你不是天蠍座吧？】
X：【嗯？】
聞雨落打字，直接問：【你生日是幾月幾號？】
X：【11月18。】
“……”
那就是天蠍座啊。
已經過了。
聞雨落回想了下，上個月十八號那天，她在幹什麽呢？
那幾天張敏玉和李維到明城來醫病，那天是周日，好像正是李維出院那天。
徐雲闊陪她送他們去機場……
之後，他們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
再之後，學校論壇有人造謠他們，他在論壇裏澄清謠言……
【你怎麽都不告訴我。】
【都沒有給你過生日。】
聞雨落在信息裏說。
男生宿舍裏，徐雲闊這會兒特別想抽根煙，不過桌上沒煙，自從跟聞雨落在一起後，他很少抽煙了，以前都是煙不離身，怕小姑娘覺得他身上的煙味臭。宿舍裏其他三個人還沒回來，不知道還在外面哪裏野，之前莊羨喊過他，叫他一起去酒吧玩，他沒去。
徐雲闊自己也覺得。
談個戀愛。
煙火氣都沒有了。
可是小姑娘t就是有這個本事。
瞥見林義舟桌上放了包煙，徐雲闊拉開抽屜，找出一只打火機，懶洋洋走過去從那包煙裏抽了一根。
打火機擦動，火苗升起，咬住煙尾，燃燒出一截猩紅。
徐雲闊夾着煙吸了一口，吐出一道白色濃霧。
腦海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畫面，他喉結滑動了下。
【沒事兒，】徐雲闊回複手機那頭應該也剛洗完澡不久，這會兒大概乖乖坐在床上給他發信息的人，【我十歲後，基本上沒再過過生日。】
白天鵝：【為什麽？】
徐雲闊将煙含到嘴上，咬着吸了一口，給那邊解釋原因。
【除了我，我爸媽，爺爺姥姥，外公外婆，都沒再過過生日。】
【因為我妹妹是她生日那天去世的，生日蛋糕中毒。】
那一晚上的慌亂，到現在徐雲闊還忘不了。
原本是全家歡聚的一個晚上，他妹妹在家裏比他受寵，從小就是家裏最寶貝的小公主，他這個哥哥也寵她，每年的生日，全家都會聚在一起給她慶祝，包括大院裏其他小孩，可是那天晚上，她卻突然全身長滿紅疹，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去軍區醫院了，可是就二十分鐘，她竟然沒挺過這二十分鐘，都到醫院門口了，她就那麽斷了氣，小小的身板一動不動，全身僵硬。
她只比他小兩歲，那一年，她才八歲。
爺爺和父親傷心又震怒，以為是有人故意下毒，但是徹查下來，并非有人故意為之，而是那家蛋糕店老板為了蛋糕奶油的質地更加順滑軟甜，在蛋糕的烹饪過程中放了一種化學添加劑。
這是違法的行徑，但是他們偷偷放了好幾年，因為每次只放很小的劑量，一直沒被食品監督局查出來，那天偏偏沒掌握好劑量。
要了他妹妹的性命。
荒誕的是，他妹妹喜歡吃甜品，嘴比較挑，家裏廚師做的她不喜歡，最愛吃那家蛋糕店的。
卻因最喜歡的這家店喪命。
那家蛋糕店自然被查封了，所有甜品師和蛋糕店老板都受罰服刑。
但是生日蛋糕這樣東西，成了全家的陰影。
生日這種特殊日子，也總讓家裏人都想起可愛的妹妹。
因此，他們沒有慶祝生日的習慣了，不管是誰的生日。
……
聞雨落看完徐雲闊發的，心裏很驚訝。
原來，他曾經還有一個妹妹。
她從沒有主動問起過他家裏的事，他也沒跟她說過。
只知道，他是燕城人，家裏背景很深。
一時間不知道回什麽，捏着胸口那只小葫蘆，腦海忍不住去幻想出一個可愛小女孩的模樣。
她應該長得跟徐雲闊有幾分相像，美好漂亮，如果那一年沒有去世，現在，應該長到和她差不多大了。
徐雲闊說，這個妹妹只比他小兩歲。
可是她的生命，卻停止在了八歲。
太可惜了。
她除了有徐雲闊這樣一個優秀的哥哥，還有這麽好的一個家庭。
上天卻沒有讓她一直幸福下去。
【對不起，我不應該問你。】聞雨落抱住膝蓋，有點心疼起徐雲闊來。
那天晚上，他一定很悲痛很難過吧。
他曾經有一個妹妹。
怪不得，他那麽會照顧人。
X：【對不起什麽，早晚要告訴你。】
聞雨落盯着這句話，重新捏了下那只小葫蘆。
X：【有句話你聽沒聽過，其實人的靈魂是永存的，在這個世界被創造的那一天。那時候我太小了，才十歲，自然非常難過，甚至想替我妹妹去死，也幻想着她能重新活過來，可是我後來想啊，她只不過換別的寄體了，體驗新的人生去了，她雖然只活到八歲，但是那八年裏，特別幸福快樂，其實比很多小孩都幸運了，生死這件事，可大可小，有時候是我們人類太看重它了。】
聞雨落呆呆看完他這番言論。
有點超出她的認知。
在她看來，或者說在很多人看來，生和死确實是最大的事情了。
不過，多少人活着，并沒那麽快樂。
或許死了，并不代表終結，而是轉世投胎，又是新的開始。
她外婆去世的時候，她其實也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外婆沒有離開，只是去另外一個世界了。
她在那個世界裏，可能比繼續做她的外婆快樂。
聞雨落半天都沒有回過去，是徐雲闊主動發來信息。
X：【都幾點了，還不睡？】
X：【早點睡下吧，只要跟你在一起，天天都可以是我的生日。】
徐雲闊知道她突然問起，是怕錯過了他的生日，或者因為沒給他過生日而覺得不好。
聞雨落躺了下去，她側着身，臉頰壓在枕頭上，握着手機打字：【好。】
【要睡了。】
又發過去一句：【想跟你連麥睡。】
這還是小姑娘頭一回邀請他連麥睡。
她今晚真的很主動。
徐雲闊扯了扯唇，回：【行。】
那邊立馬就撥了一個語音電話過來，徐雲闊吐出嘴裏的煙霧，剩下的半截煙不打算抽了，他撣撣煙灰，将煙撚滅，接起電話。
那邊安靜，只有輕微摩擦被子的聲音，她是在宿舍裏，還有室友在，徐雲闊以為她不會出聲的，他默契地也沒出聲，扔了煙後，往床上爬。
還沒上床，聽見了那邊冒聲。
“睡覺了。”
特別甜的一道聲音，有些軟軟的。
徐雲闊牽了下唇，應：“嗯。”
“晚安寶貝。”
*
聖誕一過，期末的考試周緊接着來臨了，圖書館的位置變得緊張，去晚一點，基本上都是滿座，很難找到一個空位。
一月份是最冷的寒冬。
凜風肆虐，氣溫降到零下幾度，明城下了一場暴雪。
聞雨落在網上買了兩條圍巾，一條深咖色，一條淺咖色，上面都有小狗圖案，是情侶圍巾，她将一條送給徐雲闊，一條自己戴。
那天雪下得特別大，她跟徐雲闊窩在圖書館自習的時候，還心血來潮地換了情侶頭像。
微信和q.q的都換了。
原來她的頭像是小灰灰，徐雲闊的頭像是喜羊羊。
現在換成了《元氣少女緣結神》裏面的人物。
徐雲闊是巴衛，她是奈奈生。
出門一片銀白，萬物都被粉妝玉砌過，明大校內的建築群伫立在白雪之中，太陽的光芒與地上的純白交織，構成令人心曠神怡的畫卷。
隔天有滿滿三門考試，在食堂吃過中飯，徐雲闊就騎着機車載着聞雨落往圖書館返回，他們在圖書館占了座，從早上七點就占的，圖書館的座位刷卡後可以一直用，中途允許暫時離開半小時，刷卡機上會有顯示，超過半小時，位置會自動更新成無人，所以兩人吃完中飯就趕回去了。
回到位置坐下不久，徐雲闊摸到聞雨落腦袋上，問她：“想好了嗎？寒假回不回家？”
這個問題徐雲闊之前就問過了。
聞雨落說她不知道。
得考慮一下。
雖然她在老家錦城沒什麽親人了，但是那邊有外婆留下的房子，回去并不是沒有待的地方。
她還沒在外地過過年。
不過，沒有親人，在哪裏過年不是一樣。
聞雨落已經想好了，對徐雲闊道：“不回去了，我想申請寒假留宿。”
“到時候在明城這邊找一個實習。”
“才大一，就實習麽？”徐雲闊捏捏她的臉，“跟我回燕城怎麽樣？去我家過年。”
“……”
那怎麽可能。
“不了…”聞雨落說，“我，”
“還是留在明城吧。”
徐雲闊湊近她，扯了扯唇，“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我爸媽知道你。”
“我也跟他們溝通過了，說想帶你回去過年，他們都同意，只要你願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