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街道游行
街道游行
陳珲下意識地将拳頭揮出去。不出所料被那個人抓住了,來人果然是一個阿爾法,手臂被死死地鉗住,完全沒有任何掙紮的餘地。
陳珲咬着牙用手肘往來人的肚子上狠狠地撞擊,那人發出了一聲沉悶地哼聲,陳珲乘機推開人,轉身準備逃跑,誰知那人拽住他的一角,彎着身子捂住自己的腹部小聲說:“哥——”
陳珲的動作一頓,這個聲音怎麽會那麽像陳碣棋。他連忙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陳碣棋,你怎麽會在這裏!?”陳珲忙慌地彎腰查看:“怎麽樣,肚子——肚子——”
陳碣棋支起身子,白色的手電光打在他的臉上,照明了那張俊逸慘白的臉,他把陳珲抱進懷裏,喘着粗氣說:“我沒事,你呢,怎麽樣?”
“我沒事,我沒事,我怎麽會有事。”陳珲被迫地抱住陳碣棋。
陳碣棋剛才壓根沒有還手,陳珲才能逃脫,陳碣棋抓住他不過是下意識地攥緊而已。
陳珲一米七幾的個子,被一個将近一米九的阿爾法死死抱住,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陳珲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地說:“哥要喘不上來了。”
陳碣棋微微松開一點手,依舊沒有放手,他一只手扣在陳珲的腰側,一只手按在陳珲的後腦勺上,陳珲感覺到陳碣棋扣在他腦袋上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試探性地問他:“是不是被打疼了??”
陳碣棋沒有說話,陳珲只能盡可能地放松自己抱住陳碣棋,過了片刻,陳碣棋松手,陳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拍了拍陳碣棋的肩膀,說:“沒事,都沒事。”
陳碣棋低聲地“嗯”。
地洞長廊裏只有手機發出的微弱光亮,陳珲看清陳碣棋的臉後,發現他的額頭上蹭着一塊黑色的灰漬,他下意識地擡起手擦了擦。
他忽然在這個黑色,安靜的洞口裏感覺到了陳碣棋的不安,陳珲想起來陳碣棋小時候很害怕黑的習慣。
陳珲覺得陳碣棋還怕黑,他摸了摸陳碣棋的臉,難得露出一點笑意說:“還怕黑啊?”
陳碣棋先是一愣,随即委屈巴巴點頭,說:“嗯。”
“怕黑還進來,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陳碣棋不動聲色地把口袋裏的手機關機,然後說:“聽到新聞播報,這裏出事了,我猜哥在這裏,就過來了。”
陳珲把手收回來,陳碣棋又一股很強烈的沖動要把陳珲的手握住,但是他害怕陳珲會被他吓着,于是乖乖地站在原地。
陳珲問他:“你是從外面進來的是嗎?這條路可以出去?”
陳碣棋點點頭。
“入口堆了一些石頭。”
“只要能出去就行,地鐵現在全部癱瘓了,我去讓他們一起過來。”
“他們是誰?”陳碣棋一把拉住陳珲。
陳珲指了指過來的路口,說:“兩個剛認識的朋友。”
陳碣棋定在原地,沒有動。
陳珲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見他還在原地,轉身回來握緊陳碣棋的手:“哥,拉着你走,好不好?”
陳珲的語氣溫柔過頭,他看着陳碣棋害怕的樣子,像極了小時候的樣子,忍不住地帶着一點哄人的語氣。
陳碣棋也當真被他哄住了。
走到半路就看見了那兩個歐米伽和貝塔,衆人對視一眼,陳碣棋整個人隐身在陳珲的身後,衆人看不清他的臉,只能模糊地察覺到這個人是一個不太好惹的阿爾法,不過他被陳珲拉住了,除了說話冰冷冷地,沒有做出什麽讓人不舒服的事情。
衆人跟在陳珲身後,陳珲一只手拉住陳碣棋往前,陳碣棋時不時提醒他腳下有石頭,前面有一個很小的坑。阿爾法的視力是正常貝塔的數倍,他們能在黑夜裏看得更加的清楚,這也是基因帶來的優勢。
陳珲路上還詢問了陳碣棋有沒有受傷,陳碣棋乖巧地說沒有。
衆人跟在他身後,看着将近一米九,體力和身量都是這裏最強的阿爾法,陷入了沉默。不僅如此,陳碣棋的這個個子和身材就是放在阿爾法的人群中也非常的出色。當然這個時候大家還沒有看清楚他的臉,那位随行的貝塔看到陳珲這樣貼心,還多嘴說了一句:“你們兄弟兩人的關系真好啊。”
陳珲一心注意前面的小路,沒有聽清楚,陳碣棋倒是愈在黑夜裏聽力就更好,他會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貝塔。
漆黑的夜裏,一雙瑩綠色的眼眸冷冷地望着他。
頓時那個人打了一個寒顫,他露出一個很牽強的笑意,似乎在表現自己很友好的樣子,他說:“是啊,關系很好。”
那位貝塔可沒有一點從他的笑意裏面感受到友好,他渾身地雞皮疙瘩全部豎起來了。
陳珲毫無察覺,他驚喜地指着前方的光,說:“那裏,出口!”
衆人低迷的情緒變得興奮,入口果然有一圈的石頭擋住。
“哥,你小心點,腳下。”
陳碣棋松開陳珲的手,貼近陳珲,一只手虛虛地籠在陳珲的後腰上。陳珲用腳推開一塊石頭,随後一群人魚貫而出。
剛一出來,就看見遠處地鐵站臺擠滿了人,交通堵塞。陳珲看了一眼,似乎有一群人正在上街游行,高高舉着牌子,嘴裏正在喊口號。
那兩名歐米伽出來之後連忙道謝,轉身離開了,剩下的一名貝塔本來想和陳珲認識認識,看陳碣棋守在身旁便沒有說話,和他們打了招呼也離開了。
陳珲向後拽了拽陳碣棋的胳膊,問他:“那牌子上面寫着什麽?”
陳碣棋的視力很好,能夠看清楚很遠地方的東西,陳珲指着那塊牌子上面被人潑了墨水,只能隐約看見幾個字:“基因——”
陳碣棋根據牌子上模糊的文字猜測出了,是貝塔不滿X實驗的事情,上街游行,還有部分的阿爾法和歐米伽也不同意,他們很多人在自己的脖子上圍着一道紅色的圍巾,遮掩住腺體。
陳珲也猜測出來了大概是什麽情況,他想起陳碣棋說以後要學基因工程的事情,忍不住地叮囑他:“你以後可千萬別卷入這些事情裏面。”
陳碣棋笑了,他微微低着頭,看着陳珲杞人憂天的憂郁,說:“哥,你擔心太多餘了。”
而之後發生的事情證明,陳珲不但是沒有擔心錯,他還在後悔為什麽順着陳碣棋讓他選擇了這個專業。
陳碣棋個子高,走回去的路上,他把手搭在陳珲的肩膀上,遠遠看着就像是摟着陳珲,陳珲掙紮了片刻,陳碣棋也不說話就摁住他,陳珲沒有那麽大的力氣,任由他勾肩搭背。
一路上都不太平,還有不少的人朝他們發宣傳單,全部都是關于抵制X實驗的內容,陳珲不好将宣傳單扔進垃圾桶裏,只能把陳碣棋的那份宣傳單也拿過來,揉成一團塞進口袋。
路上還有陸陸續續正在上街游行的人,舉着高高的宣誓牌,最裏面赫然喊着各種的口號,宣揚X實驗對人類的破壞。
陳珲很少關注這些東西,猛然間才發現原來X實驗的影響這麽大,他問陳碣棋:“你覺得這個實驗怎麽樣?”
陳碣棋想了一會,說:“不怎麽樣,這個實驗進行了大概有八年了,之前都沒有什麽進展的,好像是最近才有了一個新的突破口。”
“這個基因實驗真的會改變人類的基因嗎?”在陳珲的眼裏,基因這種東西都是存在人類的骨血中,進化了近千年才有了現在的人類,想要一朝一夕就改變,無異于蚍蜉撼大樹。
“其實改變更多的應該是阿爾法,我看過他們最新的文獻,只能說有一點突破口。不過現在的那個數據根本不可能支撐阿爾法的壽命延長,而且一旦廣泛使用,阿爾法和歐米伽的優勢就會出來,這兩種性別的人會減少易感期和發情期的影響,但是生育出來的如果是貝塔,也會聞到信息素,至于這種信息素會不會帶來惡劣的影響,誰也不知道。”
陳珲聽得稀裏糊塗:“也就是說貝塔不會有阿爾法的身體上的優勢也沒有歐米伽的優勢,但是會聞到信息素,并且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差不多就是這樣。”
陳珲總算知道為什麽貝塔那麽的生氣了,換做是他,不對,他也是貝塔。陳珲的基因性別的界限非常模糊,他不了解這個生理基因的彎彎繞繞,只明白了兩件事,一個是阿爾法可以減少易感期的痛苦,另外一個是貝塔會聞到信息素。
陳珲忽然之間,一股強烈的詭異感湧上心來。他現在不就能聞到信息素?這是怎麽回事?
陳碣棋微微側低頭,問他:“哥,怎麽了?”
“哦,沒什麽。”陳珲有些心不在焉,他擡起頭,看見示威游行地隊伍浩浩蕩蕩從身邊過去,他猛然間地看見了什麽,還沒有看清楚,陳碣棋就拉着他走到另外一邊,防止他被人群撞到。
陳珲終于想起來在信息素匹配站看到那個人為什麽會非常熟悉了。
那張臉他果然是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