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來自基因的折磨
來自基因的折磨
先生看着信息表上的人,喃喃自語道:“他一定很痛苦。”
陳珲:“什麽?”
先生看着陳珲,這個貝塔,完全沒有了解過他的弟弟,一點都沒。
“您知道您所的意味着什麽嗎?”先生嚴肅盯着陳珲。
陳珲被他的眼神刺痛,他坦然地說:“明白。”
“你弟弟,一定要遭受的是來自基因的折磨,生理的痛苦。這種痛苦,沒有任何的麻藥可以緩解。”
陳珲微微一怔。
他知道易感期會很難熬,畢竟他已經陪着陳碣棋度過一次了,陳珲并沒有覺得陳碣棋的易感期很恐怖,只不過是比一般時候略微有些黏人,口出狂言罷了,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僞裝起來的陳碣棋。
陳碣棋和這個世界上任何愛慕的人一模一樣,他只是一個希望自己喜歡的人永遠看到他最好的一面,即使是在基因控制的易感期中。
“抑制劑的産生本就不是為了讓阿爾法的易感期度過,而且減少信息素帶來的失去理智,讓阿爾法和歐米伽能夠殘留一點理智,緩解痛苦。”那位先生緩緩說:“當然,這個知識很多人都不清楚。”
陳珲沉默一會。
“所以,他沒有用任何信息素撐到了現在是不正常的?”陳珲問。
“是的,很不可思議。”先生站起來,說:“實際上,現在廣受關注的X實驗的方向之一就是,針對阿爾法和歐米伽的信息素二次性別成熟帶來的擇偶變化,這個實驗的初衷就是希望我們能夠更像一個正常的人類,減少信息素帶來的擇偶問題。”
陳珲把那張自己臨時做的信息表拿過來,兩指捏住。
照片中的人目光淩厲,陳珲靜靜地看着。
他似乎真的不了解陳碣棋。
陳珲抱歉地說:“那信息素匹配站現在能給他找一個匹配度高一點的歐米伽嗎?我會嘗試着讓他們接觸,不會從中作梗的,我只希望他能開心一點。”
先生把信息表抽回來,說:“當然可以,您放心,如果不是為了所謂的更好的下一代而追求什麽信息素匹配度,這裏很樂意為您效勞。:
“放心,我會盡量給您匹配一個合适的歐米茄。”
陳珲回家了,公文包裏面裝着一次性的血液提取器,他需要提取一點陳碣棋的血液,幫助匹配站更好的匹配歐米伽。
家中還殘留着紅酒信息素的味道,陳珲為了不讓味道洩露,家裏的門窗依舊緊緊關着。
陳珲站在門口,把公文包一丢,把門關上,空氣中浮動的紅酒味信息素竟然也不是很難以接受,細細地聞,還很舒服。
陳珲就這樣深呼吸幾口,覺得自己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今天工作的疲勞感都消失了。
他坐在門口的板凳上換鞋,心裏還在想,果然還得是酒精,不論是真的酒還是酒精信息素,都能讓人放松下來。
陳碣棋還沒有放學,陳珲在家自己吃了飯,坐在床上,依舊是捧着電腦,這次是随便找了一部電影看。
血液提取器放在床頭,陳珲還沒有想好怎麽和陳碣棋說。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陳珲心裏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陳碣棋的意圖昭然若知,陳珲不敢多想,只當做他易感期發瘋。
陳碣棋怎麽會沒有歐米伽呢?按照他們說的,這麽痛苦,怎麽沒有找一個歐米伽呢?
陳珲看着電腦裏的電影,演員生動的對白沒有一句進入陳珲的大腦。
他在想,每年送巧克力的那麽多怎麽會一個都不喜歡呢?寧願每次忍受易感期的折磨嗎?
陳珲的大腦高速運轉:等找到合适的歐米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陳碣棋晚上回來之後,看到了哥的房間亮着,他照例喊了兩句,沒有回應,等他換好鞋子進去一看,陳珲已經看着電影睡着了。
陳碣棋把他的電腦拿到一邊,還把陳珲鼻梁上眼鏡小心翼翼地摘了下來。
就在放下眼鏡的一刻,陳碣棋注意到了床頭的血液提取器。
他拿起來看了好一會,沒有明白陳珲要做什麽,又放回去了。
陳碣棋随便洗漱,爬到陳珲的床上,陳珲還不太适應多了一個人要和他睡,把他往外面推了推,半夢半醒時嘴裏罵了一句髒話:“你他娘的能不能別黏着。”
“哥。”陳碣棋喊了一聲又貼上去。
陳珲的困意沉地讓他嘀咕了兩句廢話就睡了,陳碣棋抱着他。
夜色深沉,陳碣棋的側臉露出一節高挺的鼻梁,銳利的側臉曲線曲線在月光下清晰可見。
陳碣棋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看着身邊的人,他的眼神混和複雜的情感,真情是真,痛苦也是真。
陳珲細軟的頭發随意的耷拉,他睡得很好,陳碣棋從被子裏面抽出一節手,手指輕輕挑開他的衣領,那個地方,通常是歐米伽的腺體,而貝塔的後方則是光潔一片。
陳珲的也不例外,那個地方除了當日被陳碣棋咬破了一點血痂,什麽也沒有。
陳碣棋湊近了一點,看見血痂的旁邊有一個肉眼難以窺見的針孔。
哥,什麽都不知道呢。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
陳珲對陳碣棋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他是這世界唯一的親人,他會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給陳碣棋,只要他開口。
陳珲睡夢中略感不适,陳碣棋注意到他微微蹙眉,胸口迅速地起伏。
他明白了什麽,伸手把自己後頸的信息素隔離貼撕了,一瞬間,香甜辛辣的紅酒信息素溢出。
陳碣棋把自己手指咬破,猩紅的血珠從破口流出,陳碣棋不太溫柔地捏住陳珲的嘴,把自己的指尖塞進他的嘴裏。
混雜着高濃度信息素的血液進入陳珲溫熱的口腔。
哥,喝下去,會舒服很多。
陳碣棋貼着他哥的鼻尖說聲音沙啞低沉,在聲線裏,陳碣棋極力抑制自己的顫抖。
根本沒有人了解,他對陳珲的情感有多深,這是一口不見底的古井,誰都看不清底下到底是什麽。
陳珲似乎聽懂了陳碣棋的話,喉結滾動,将陳碣棋指尖的血液全部吞下去,唾液浸潤他的手指,陳碣棋無比清楚地感受到口腔的溫度,他沒有任何的動作,或者說他不敢再有其他的動作。
他怕自己一旦做了什麽,就剎不住車,最後釀成大錯。
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有高度自制力的。
陳珲受到了血液中的信息素和空氣中的信息素的影響,呼吸聲放緩,緊皺的眉頭也漸漸放松,只是依舊沒有任何要醒過來的趨勢。
陳碣棋用鼻尖蹭了蹭那塊軟肉,随後落下了一個非常輕柔的吻。
再過幾天,身體就會舒适了。
相較于讓你植入歐米伽的腺體,這個方式是最合适的了。
晚安,哥。
陳碣棋将人摟住,沉沉地睡了。
陳珲睡醒起來,身邊依舊空空如也。
不知道是不是陳珲的錯覺,他竟然覺得陳碣棋似乎有意的在躲開他。早上他起來的時候,陳碣棋已經去學校,晚上他睡覺的時候,陳碣棋沒有上床。
陳珲坐在床沿,轉動脖子,他覺得身子的骨頭酸酸的。
他看見桌面上的血液提取器,不知道陳碣棋有沒有看到,會不會有懷疑。
餐桌面上擺着提前做好的早餐,陳珲吃了兩口,嘆息一聲。
陳碣棋是一個阿爾法,阿爾法在易感期到底要遭受什麽,他不清楚。
但他已從他人的口述中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陳碣棋有意的壓抑自己,他的痛苦,陳珲從沒見過。
陳珲內心裏的擔憂漸漸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