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熬它
第9章 熬它
見到坐在角落裏的君子酬,玉霏突然有點擔心。師兄是知道他飯菜的口味的,雖然因為他的病總是限制他吃那些東西。但現在。要是露餡了……
應該不會吧,應該不會有人往這麽離譜的方面去想。更何況是師兄那沒有想象力的木頭。
寬慰了自己,玉霏走在了君子酬的對面,招呼了小二點菜。
像是有意逗弄,玉霏托着腮看着他的師兄,問道:“斂煙兄覺得玉郎怎麽樣?”
“好。”君子酬拿起了茶杯,只珍惜地吐了一個字。
玉霏笑出了聲,“好,斂煙兄是不善言辭的人。這也不錯,畢竟少言為貴,沉默是金。”
他又在心裏默默吐槽,雖然有時候他的師兄總是語出驚人。哪怕是幾個字。
君子酬輕輕嗯了一聲,不搭話了。
但玉霏心裏清楚,并不是師兄高冷或者不想理他,只是實在不知道這話該怎麽接。
那他也只能勉為其難多說點了。
“斂煙兄,你知道那風筝到底是如何卡在那樹上的嗎?我實在好奇的很。”
“問發布懸賞的人即可。”君子酬不動如山。
玉霏:……
“啊,菜上來了,先吃着吧,我請客。”
玉霏轉移話題,動了筷子,好像早已經習慣和師兄一起吃飯的時候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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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言,寝不語嘛。沒什麽大問題。
之後休整了一夜,玉霏他們拿着繩子和弓箭再次出發。
崖邊,玉霏把弓箭和繩子交給了君子酬。
“開玩笑吧,你就算找當世第一,也射不了這麽遠啊。”沈醉抱臂看着,對這個柳闕嗤之以鼻,又慌忙補上一句,“我不是在貶低你的能力,大舅子。”
“我就是讓斂煙兄幫我拿一下而已。”玉霏差點翻了個白眼。以前怎麽沒發現沈醉能谄媚成這樣呢?
他拿出了鳥哨,吹了幾聲。昨天呼喚白欣欣沒效果,只能今天再試試。
一聲鳥鳴傳來,婉轉悅耳。白鴿在幾人頭上盤旋了一會兒,最後落在了君子酬的肩膀上,黑豆眼盯着陌生人——“柳闕”手上的鳥哨看,似乎有些懵。
“為什麽你吹鳥哨喚來的鳥,會落在大舅子的肩膀上?”沈醉似乎傻眼了,問道。
“這個……這是我和玉霏兒之間傳信用的鴿子,看來……斂煙兄也知道啊。”玉霏忻忻說到。心裏默念師兄最好別多問,不然他可能需要撒一個個謊言去圓了。
所幸君子酬不是個話多的,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沈醉拍了拍他大舅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用多說,他已經知道大舅子在兩人之間吃過什麽樣的狗糧,受過什麽樣的摧殘了。
玉霏讓白欣欣叼着繩子一端,指着樹示意它飛過去,再飛回來。
白欣欣叼着繩子,怎麽去的,怎麽原路返回。
如此來來往往了好幾次,白欣欣終于知道要繞了樹一圈,飛了回來,而不是原路返回。
“你們拉着,我去下面撿風筝。”玉霏把體力活交給了兩位大俠,自己跑了下去。
樹幹被繩子拉着搖晃,飄落幾片樹葉來。“咔嚓——”一聲,卡着風筝的樹枝就斷了,風筝落了下來。
玉霏一拍手,撿起了半人大的風筝,注意到了風筝的一條杆上夾着個手帕。
他取下來細看。帕子上繡着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字,歪歪斜斜的看不出什麽名堂,帕子左下角,繡着一朵藍白色交織的雪花和箭。
玉霏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圖案是自己背上肩胛骨處有的,這與自己的出身有什麽關系嗎?
聽到樹葉摩挲着衣物的聲音,知道是沈醉和君子酬來了,玉霏急忙把這條手帕塞好藏好,拿着風筝面對了他們,喜笑顏開:“拿到風筝啦!我們回去吧!”
“嘁。”沈醉抱臂,依舊不屑,“投機取巧。”
霎時,巨大的陰影從玉霏的頭頂掠過。玉霏只覺得自己的頭上涼飕飕的。
“趴下!”君子酬大叫一聲,眸光一凝,拔出了劍。
“不是辰時覓食去了嗎?怎麽現在就回來了?”玉霏緊急蹲下身,貓着腰往樹密集的地方跑,不解地喊到。
“八成你的鳥把它引來的!”沈醉叫道,也出劍了。
老天爺,要不要這麽悲催啊?
玉霏發現這鷹好像就專門盯着自己。
他抱着個大風筝躲躲閃閃,行動難免不便,邊跑邊嚎道:“什麽玩意兒啊?老鷹還玩紙性戀嗎?”
感受到頭頂的威脅,他蹲身,堪堪躲過了一爪子。被抓到了,那可能真得頭蓋骨都沒有了。
看到君子酬靠近,打算施救,玉霏欲哭無淚,指着天上不遠不近的老鷹,憤憤道:“斂煙兄,熬它!”
“什麽?你讓大舅子咬它?怎麽可以?”遠處沈醉抗拒地叫道。
“太老了。”君子酬只是拉着玉霏一塊兒跑,并不迎戰。
“不是,這種時候了要講什麽尊老愛幼?”玉霏跌跌撞撞一路,聲音拔高了問道。
“不想送終。”君子酬只是牽強解釋。
玉霏心裏呵呵了兩聲。那他極力推薦師兄去“熬”王八,別說不送終了,它給他送終都沒問題,可能給他曾孫子送終都沒問題!
“沈大俠,你跑的快,給你!”玉霏掙脫了君子酬,往沈醉那邊一竄,把風筝直往沈醉身上塞,然後不管沈醉接沒接,一溜煙跑遠了。
“诶?我x!你個損東西!”沈醉罵罵咧咧的,為着他的懸賞,還是拎了風筝就跑。
娘的,誰令堂的把風筝做這麽逼真啊?
玉霏看着沈醉跑遠,停下來松了口氣,撞了撞君子酬的胳膊,調皮地眨眼睛:“走吧,你不是沒騎馬嗎,現在剛好兩匹。”
就讓沈醉跑着回去咯。
君子酬無言以對,沉默着點了點頭。
半途,就遇見了已經将老鷹甩掉,靠着樹休息的沈醉。
“你——不要臉的!看我大舅子多好,還幫我把馬騎了過來。”沈醉憤憤說到。
玉霏真要懷疑沈醉其實喜歡的不是他,而是他師兄了,怎麽這麽離譜的誇人都想得出來的啊?
“你大舅子這麽好,你是想和他同乘一匹馬,還是他騎你走,還是你走他騎?”
“當然——你這後面兩個不都一樣嘛!我走,真是的。”沈醉這時候腦子倒是靈活了,怒氣沖沖道,拎着風筝就走,又顯得腦子缺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