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男友懷孕了怎麽辦
男友懷孕了怎麽辦
姜老大低下頭仿佛事不關己。
姜青山卻瞪大了眼睛,滿臉錯愕,全然被母親的獅子大口給震驚到。
他年薪才五六十萬,他媽竟然要他拿二十萬随禮,分明沒考慮過他的家庭。
好在他一直聽妻子的話,沒有暴露真實收入,否則就不是二十萬,而是一百萬。
姜青山想不明白,同樣都是她肚子裏出來的,為什麽她能厚此薄彼到這種地步。
從小大哥和小弟得到的關愛就比他多。
小時候他讀書成績拔尖,學業上從不讓父母操心,是當時縣高中唯一一個考上京市大學的學生,學校和老師無不以他為豪。
可母親未曾誇過他一句。
大哥和小弟成績再爛,再不學無術,只要比上次進步一兩分,母親便毫不吝惜誇獎,眉開眼笑獎勵他們零花錢。
就連結婚,母親也偏心到令他心寒。
大哥和小弟結婚家裏沒錢,她想盡辦法的湊彩禮,而輪到他和鄭婉,她冷漠到不聞不問,分文不給。
難道僅僅因為他是老二,所以活該不受重視挨欺負嗎?
姜青山牙根緊咬,臉上肌肉微微鼓動,對多年的不公待遇和怨憤已經忍耐到極點。
這次他絕對不會再退讓妥協了!
“好啊。”
姜稚眉梢輕揚,笑的輕快:“結婚随禮嘛,應該的。”
姜青山臉色微變,剛要阻止女兒就被鄭婉悄悄按下去。
姜老太太懷疑的眯起眼,這丫頭會這麽好說話?
“那我結婚大伯和小叔準備随禮多少啊,讓我想想啊,姜柏文比我大五歲,聽說在一家大公司當大領導呢,肯定攢了不少錢,下個月我結婚包個五十萬紅包,不過分吧?”
衆人:“.....”
這可不興說啊,姜老大驚慌的連連擺手:“沒有的事沒有的事,你哥哪是什麽大領導啊,就是個窮打工的,賺的還沒花的多。”
随禮五十萬,開玩笑呢,他又不是老二,才不當冤大頭。
姜老太婆插着腰罵的難聽:“你個小丫頭片子也敢獅子大開口,你和柏文能一樣嗎,你是嫁他是娶,将來他生的孩子姓姜,是咱們姜家的骨肉,你卻是給別人家延續香火,還想要五十萬,做夢!”
這麽多年了,翻來覆去還是這套封建說辭。
“誰說孩子不姓姜?”
“我和姜稚生的孩子永遠只姓姜!”
突然間竄出的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方才在那樣混亂的情況下,沒人分心思去注意段鶴予,這下瞬間成為全場焦點。
段鶴予:.......呃。
他頭一低,姜稚兩眼彎彎像月亮正對着他笑。
段鶴予騰地臉紅。
姜老太婆此時反應過來,目光鄙夷:“小夥子,你說這種話經過你父母同意嗎?除了沒本事倒插門的,可沒哪個正常人家願意讓孩子随母姓,別說大話了。”
近些年來女性意識逐漸覺醒,兩性話題的熱度一路高歌猛漲,從未下降。
衆多女性在面對因性別歧視而遭遇到不公對待時,不再懦弱,不再忍讓退縮,團結一致,勇敢發出自己的聲音,努力去改變現狀。
所以,當看過那麽多努力為自身争取權益的女性,再看到姜老太婆這樣固執的輕視自己性別的人時,段鶴予大為不解。
看她的眼神仿佛在圍觀稀奇動物,發出靈魂拷問。
“老太太,您也是女人,為什麽對女人的惡意那麽大?”
“你生孩子不辛苦嗎,不疼嗎,冒着生命危險生下孩子的你卻得不到冠姓權,一個就算了,兩個三個都不跟你姓,你不争不搶以此為榮也罷,為什麽要理所當然的讓你孫女走你的老路?”
“您真是,一點都不羞愧啊。”
這段言論在上一輩人的眼裏可謂是相當炸裂。
他們活了大半輩子腦生反骨的見過不少,獨獨沒見過反骨的這麽新鮮的。
姜老太太母子被劈了個外焦裏嫩,怔愣許久。
鄭婉眼神微微變了變,望向女兒姜稚,小情侶之間的小動作一絲不差落入眼中。
姜老太婆嗓子眼像被堵住,明明很排斥那些話,打從心底認為對方是在胡言亂語,可在生氣憤怒的情緒外,又多了一種被扇耳光的羞恥。
她鬧不清是那絲怪異的感覺是從何而來,她也不屑去細想。
“胡說八道!”
“我看你們一家都瘋了!”
遠方應景的傳來呼嘯的警笛聲,姜老太婆慌張望向窗戶,警察竟然真的來抓他們了。
随之啪嗒響起一聲開門動靜,将她驚一跳。
卻見是姜稚倚在門邊,神色冷淡的豎着手機:“我結婚不需要人随禮,別人的婚禮也與我們家無關,我們一毛錢都不會出。”
“剛才發生的一切已經被監控完整記錄,二十萬不是小數目,根據夏國刑法,敲詐勒索公私財物,數額巨大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您如果不介意這麽大年紀進去踩縫紉機,那我也不介意幫您一把。”
不過要點随禮怎麽就上升到敲詐勒索罪了?這這這.....
一輩子沒讀過書,大字不識一個的姜老太太徹底慌了神,忙用求助的眼神去找大兒子。
得,今天便宜是讨不着了,可別再進派出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姜老大暗自搖頭嘆氣,腆着臉跟姜青山鄭婉說了兩句好話,便要扶着老娘灰溜溜離開。
“大哥,媽以後就交給你了。”
姜老大腳下頓住,似有所感回頭。
卻見向來溫和儒雅的二弟,神色那般淡漠,難辨喜怒:“她的贍養費我每月會定時給,數額足以保障基本生活需求,除此之外若無必要不再來往,珍重。”
姜老大憨态的臉龐出現一絲皲裂。
“二弟,你這話什麽意思?”
他預感非常不妙,長期ATM要跑路了。
“老二!你....你剛才那話什麽意思,你不要你老娘了?”
姜老太婆從錯愕中回過神來,驚慌大于惱怒,真是翅膀硬了,不就要他點錢嗎?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了!
“你個逆子,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8……”
姜青山絲毫不為所動,淡淡打斷:“警察已經快到門口了,您有不滿的可以找法院。”
聽到法院兩個字,姜老太婆心中猛地一顫,死死盯着姜青山,發黃渾濁的眼珠深處埋着強烈的不安。
難道老二已經發現了什麽?
不可能!當年....當年他們做的那麽隐蔽,他不可能會知道。
感覺到懷中的老太太正在輕輕顫抖,姜老大不禁低頭看了眼,發現老太太臉色慘白的吓人。
姜老大沒多想,老太太被吓住了也好,省的再說些刺激老二的蠢話來,于是急忙攙着人離開。
送走兩尊瘟神,姜家的氣氛總算回暖。
姜稚去開窗,嫌棄空氣中有臭味,執意要換氣。
客廳裏,段鶴予的羞恥感姍姍來遲,直勾勾盯着腳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殊不知尴尬的不止他一個。
被準女婿撞見家裏的醜事,再厚的臉皮都沒法兒坐得住。
鄭婉心疼姜青山,讓他先回房間休息,她則坐在客廳和段鶴予誠懇道歉。
關于彩禮的問題,因為清楚老太婆貪婪的個性,她刻意囑咐丈夫不要透露彩禮的事情。
誰知卻弄巧成拙,害段家平白無故被潑髒水。
她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段鶴予才不在乎。
他內心os全是:我岳父岳母天下第一好,天錯地錯絕對不是岳父岳母的錯!
非常慶幸跟着姜稚回來這趟,總算明白為什麽姜稚從來不帶他回家,也從不提及爺爺奶奶。
就這麽群垃圾不配出現在她口中!
*
回去的路上,段鶴予不知道腦補過什麽狗血劇情,看姜稚的眼神尤為柔情似水,欲語還休。
姜稚更是恍恍惚惚從中看到一種形如.....父、父愛的東西?
頭皮發麻的姜稚一巴掌抽到他腿上:“被奪舍了你?不要用這麽下流的眼神看我,ok?”
段鶴予疼地跳起來:“什麽下流!小爺這叫深情凝望,深情懂不懂?”
“我看你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這給段鶴予氣的,小情緒一下就上來了。
“小爺還不是心疼你小時候在那群人身邊受委屈,才想着對你好點,治療你的童年創傷,誰知道你這女人不識好歹!怪小爺我自作多情行吧?”
說完,他頭扭到一邊,快步朝前走。
手裏空了,姜稚被甩在身後,他的直球打得她有點措手不及。
她環顧了眼四周,心虛的摸摸鼻尖,小樣兒脾氣還挺大。
快速跟上去,伸手去夠他:“好了好了,我的錯,我不識好歹。”
難得能聽到姜稚的道歉,段鶴予決定借機好好拿捏她一下。
他冷哼:“你沒錯,你能有什麽錯,錯的是小爺不該沒名沒分跟你兩年,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養大你的胃口。”
這話越說越不像樣了,姜稚反駁:“就事論事啊,你怎麽就沒名沒分?咱們這不都快扯證了。”
“是啊,都快扯證了你朋友圈也不發我,還好意思說呢。”
段鶴予使勁眨巴眼,做出一副很受傷的表情,“戀愛兩年了我都沒在你朋友圈裏出現過。”
姜稚:“.....”
“你少來。”她振振有詞,“明明第一個月就發了我們倆的合照,現在都還在。”
姜稚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找到兩年前的朋友圈,洗刷冤屈。
段鶴予低頭,慢悠悠掃了眼,皮笑肉不笑。
“你管一個後腦勺叫合照啊?是小爺這張俊臉拿不出手嗎?”
照片裏是他們第一次坐船出游,倆人站在甲板上,後面是一望無際水天相接的藍色大海。
姜稚挽着段鶴予胳膊依偎在一側,背對着他,拿起手機随手一拍正好把他的後腦勺拍了進去。
然後就被她當做官宣照發到朋友圈。
當時不覺得有什麽,現在被段鶴予委屈巴巴的一提,好像是有點草率了。
被他那雙幽怨的眼睛盯着,姜稚默默從婚紗照花絮裏巴拉出兩個人的幾張合照。
配文:即将解鎖人生新身份。
“滿意了?”
“勉勉強強。”
動态發布一分鐘後,密集的叮叮咚咚提示音響個沒完。
邵曉娟:【....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林涵:【好家夥,悶聲不吭幹大事啊,別是過了幾個月就曬娃了!】
徐菲菲:【啊啊啊美死啦!我磕的cp從校服到婚紗修成正果了!土撥鼠尖叫!!!】
許言燦:【恭喜。】
回到醫院躺下,姜稚一一回複過去,過一會兒,室友徐菲菲發來消息。
【明天晚上八點星光KTV走起,不許拒絕!】
【我先聲明,你請客啊,大學四年就你這家夥缺席宿舍聚餐最多,一到周末人就跑沒影兒了去陪男朋友!重色輕友的女人,這回務必得讓你出出血。】
隔着網線姜稚都能嗅到徐菲菲的幽幽怨念,一時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室友們都是很可愛的女孩子,平時都很照顧她。
她當時也确實為了和段鶴予約會缺席好幾次宿舍聚餐。
正好趁這個機會補償一下。
段鶴予黏她黏的緊,知道她明晚要去KTV軟磨硬泡的要一起去。
姜稚皺眉,不太情願:“我們女孩子的聚餐你一個男的去湊什麽熱鬧?”
“我不僅是男的,我還是你的家屬,聚餐帶個家屬去有什麽關系。”
“不行。”姜稚拒絕,“你死了這條心吧。”
段鶴予不甘心:“為什麽不行?該不會有別的男的要來吧?”
“只是我們宿舍聚餐,女生宿舍哪來的男的,你別剃頭擔子一頭熱的加劇情。”
不願意承認是他敏感多疑,段鶴予鬥膽拿起姜稚手機,找到剛才發的朋友圈往下劃拉,頓住。
似是發現驚天大秘密般指着屏幕:“你怎麽還有許言燦的微信,很早之前不就讓你删了嗎?”
許言燦是姜稚同專業師弟,兩個人是在社團認識的,除了偶爾去參加一些社團活動會碰面,平時基本沒有交流。
一個列表躺屍的人。
“你別沒事找事啊。”姜稚奪回手機,“我和他沒說過幾次話。”
段鶴予繼續步步緊逼:“既然如此那有什麽不能删的,反正都要畢業了,以後再沒交集的可能,删了還能清點內存。”
姜稚是一個自我意識很強的人。
換句話她從來都是活在世界中心,父母朋友無條件寵她,沒有人會命令她做這做那,或者要求她為誰退讓。
讨厭別人指手畫腳。
段鶴予更不用說,出生起就衆星捧月,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兩個都是狗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