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變化
變化
又是一夜。
項簡再次從睡夢中醒來, 又是伴随着節目組的雞叫音效。
項簡揉了揉太陽穴，額角的神經一抽一抽的，大概是因為昨天爬了半天山, 身上的肌肉也酸痛無比。
這種戶外綜藝, 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堅持下來的啊，對身心都是一種折磨。
硬着頭皮爬起來, 項簡直接往身上套衣服，她這幾天由于不方便換衣服，穿的都是運動內衣, 這樣晚上睡覺時也不至于勒得太緊，反正冬天的衣服厚，看不太出來。
像這種睡覺都被監控在鏡頭下的生活, 總是讓人不自覺地緊繃神經。
今天是野外拍攝的最後一天, 項簡穿好衣服順帶簡單收拾了下東西, 然後才鑽出帳篷, 她定睛一看, 關星遲和徐微婷那組竟然已經站在了副導演面前, 他們今天是第一名。
項簡十分驚訝, 徐微婷雖然依舊化了妝，但沒昨天那麽磨蹭，她這是摔了一跤把任督二脈都給打通了？
時翊帶着時禾遇站在帳篷外, 他正在半蹲着給小孩系鞋帶, 手法十分娴熟，三下兩下就系好了。
項簡低頭看了下自己的鞋帶，跟時翊是同個綁法, 當年這方法還是她教的他呢。
照舊先報道再洗漱吃飯，時翊他們排在了第二名的位置, 楚楚被關星遲抱在懷中，正在睡眼迷離地打着迷糊。
時禾遇則完全相反，他不知因為什麽，今天出奇地亢奮，不僅一點困意都沒有，黑亮的眼睛還在項簡和時翊之間打轉，笑得比陽光還要燦爛。
項簡哪見過他這副樣子，她還沒有帶麥，蹲下身子問他：“小禾遇，今天怎麽這麽開心呀？”
時禾遇捂了捂小嘴巴，然後湊到項簡耳邊：“因為我看到爸爸媽媽關系變好啦！”
項簡一怔，心裏冒出點酸酸的滋味，她摸了摸時禾遇的小臉蛋，嘆息一聲。
她只是稍微關心了一下時翊，時禾遇就這麽開心，如果能滿足他的心願，兩個人搬到一起住，小不點估計做夢都會笑醒。
只是，這實在不是個易事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又遲到了。”
林峻他們組姍姍來遲，繼昨天之後又成了倒數第一，他們一家三口神态各異。
林峻一臉抱歉地陪笑，林清溪表情有些不好看，而曉亮呢，嘴巴高高地撅着，像是有人欠了他錢一樣。
只一眼項簡就大概能猜出發生了什麽事，肯定跟昨天差不多，曉亮又賴床了，恰好他們組又都是兩個好脾氣沒威嚴的人，自然沒人能管得住他。
曉亮平常的時候都還算聽話，本性也不壞，會主動找時禾遇和楚楚一起玩，不會因為時禾遇性格內斂就孤立他。
但從賴床這種日常的行為上來看，他肯定是有點小性子的，就要看大人怎麽去引導了。
林峻想借此機會給曉亮提個醒，彎腰和他說：“曉亮呀，你看叔叔阿姨們都在等你，以後可不能這麽任性了，不然會耽誤大家的進度的。”
雖然語氣溫柔，但曉亮還是輕哼一聲，轉頭沒有理他，反倒是昨天還能保持好脾氣的林清溪忍不住了，她稍微指出了點問題。
“曉亮，林爸爸和你說話的時候，你要認真地聽，不能這麽沒禮貌——”
“我才不呢！”
林清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曉亮打斷，他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朝着空氣蹬腿，同時還發出各種怪聲。
項簡沒忍住微微蹙眉，她是最煩小孩這樣無理取鬧了，叽叽喳喳地比一千只鴨子圍着還要煩，讓人恨不得上去堵着他的嘴巴。
曉亮突如其來的鬧騰，讓在場所有嘉賓都有些尴尬，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父母，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事情，如果搭理曉亮吧，他會更來勁，但也不能讓他就這麽繼續哭鬧下去，現在還是在拍攝中呢。
節目組在對面淡定地看着，完全沒有想插手的意思，他們巴不得出現這種紛争呢，沒有矛盾哪來的看點。
沒人願意去當那個黑臉訓斥，就在衆人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關星遲大步朝着曉亮走去，一把拎起他的後領，将他提溜了起來。
“安靜！沒看到大家都在等你嗎，遲到了還敢吵，給你林爸林媽道歉！”
他年輕勁大，拎着曉亮就像是拎着小雞仔一樣輕松，而那原本還在耍無賴的小男孩呢，吓得嘴巴瞬間老老實實閉緊了。
等到雙腳重新挨着地面，曉亮多出了點不服氣，他剛想伸着脖子反駁一句關星遲，一側頭冷不丁和時翊又對視了。
只見那個最高的叔叔正靜靜地看着他，明明一句話都沒說，眼中的威壓卻像是有千斤重，曉亮咕嘟咽了下口水，把原本想說的話忘得幹幹淨淨。
曉亮來到了這個節目後，就怕兩個人，一個是明顯脾氣很差得關叔叔，另個就是這位時常冷着臉的時叔叔。
而現在，這兩人都在死死盯着他看，曉亮縮了縮脖子，望着腳尖，發出蚊子叫般微弱的聲音。
“林爸爸，林媽媽，對不起我錯了……”
林峻驚的和林清溪對視一眼，所以說，這就讓熊孩子服軟了？就這麽簡單？
他看看緊皺眉頭的關星遲，又看看面無表情的時翊，由衷發出了感慨。
——“惡小孩”還得“惡大人”磨啊！
項簡拽拽時翊的袖子，小聲地和他說：“好了，收一下，別再吓着禾遇了。”
時翊身形一頓，他轉回頭的時候，變回了雲淡風輕的模樣：“好。”
開場結束後，所有人回去洗漱收拾東西，時翊跟在項簡和時禾遇背後，他看着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捂住了心口的位置。
他剛才，為什麽會有種這裏微微燃燒的感覺。
雖然很輕，但卻對于時翊來講是一種非常陌生的感覺，他覺得自己變得燥熱，胸口處略微發悶。
時翊打開手機，按照自己的感受搜索了下，他的瞳孔稍微擴張，搜索結果比他想的還要簡短。
——你或許處在生氣/憤怒的情緒中。
手機屏幕重新變暗，時翊停下腳步，茫然望着屏幕中的自己，那是一張不帶顏色的面孔。
這就是生氣的感覺嗎。
胸悶，氣堵，感覺胸口在燃燒。
時翊無法往深裏總結，因為那個感覺只出現了一瞬，這會已經恢複成了毫無波瀾的心緒。
他也會生氣嗎？
“時翊！”
一道聲音打斷時翊的思緒，他擡頭看去，本以為已經離去的項簡和時禾遇，正在不遠的前方等待。
項簡側着頭瞅他：“愣着幹嘛呢，快跟上。”
時禾遇歡快地朝他招手：“爸爸快來呀！我們換好衣服一起去吃飯飯啦！”
時翊孤身而立，安靜地望着這一幕。
他輕抿薄唇，大掌緊緊攥住手機，胸膛下跳動的速度逐漸加快，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這一瞬間，他覺得有種暖流遍布四肢百骸，心髒的位置沉甸甸的。
最後，時翊擡腳朝他們走去，眸子裏倒映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在項簡和時禾遇的背後，有着東升的旭日。
“嗯，來了。”
*
野外最後一天的拍攝，位置定在別的區域。
需要步行一段距離，再爬點山，到達山中的一個村子中拍攝，節目組已經和那邊溝通好，并且按照拍攝內容進行了簡易布局調整。
項簡他們回到住處開始收拾東西，晚上他們不會再回來住了，所以提前整理行李，到時候拍攝完成直接就可以走人。
時禾遇的東西都在項簡這邊，她收拾着護膚品，一轉頭看到時禾遇正在乖巧地疊着衣服，他人小小的一個坐在帳篷角落，手中還疊着小小的衣服，就像是動畫片裏的小人那般可愛。
項簡沒忍住，湊上前用臉蛋蹭了蹭他的臉蛋，觸感滑嫩嫩的，像是去了殼的水煮雞蛋。
趁現在沒化妝還能蹭蹭，等會臉上都是粉底，她才不敢往時禾遇臉上貼呢。
時禾遇的臉蛋有點紅，他還不太習慣和媽媽做這麽親密的舉動，當下有些不好意思，但從那上揚的嘴角來看，他是喜歡的。
在時禾遇剛穿來的時候，是項簡不太喜歡和他太親近，現在正好是反了過來，項簡熱情得讓時禾遇不習慣，天天不是蹭鼻子就是蹭臉蛋的。
其實項簡一直是這個個性，見到可愛的小狗小貓會忍不住上前摸摸，見到可愛的小孩子也會下意識嗲着聲音和他說話，只是一開始時禾遇是她“兒子”的身份，項簡才會很陌生。
誰家二十來歲的大姑娘突然多了個兒子不驚慌啊。
時禾遇用小手搓了搓發燙的臉頰，雖然有點點羞羞，但他好喜歡和媽媽貼貼呀，她身上的香味，溫暖的溫度，都是他最喜歡的。
時禾遇在整理着他的小行李箱，項簡在整理着她的大行李箱，她沒有多帶什麽東西，收拾起來倒也快。
她讓時禾遇先出去找爸爸，項簡獨自留在帳篷裏疊睡袋和防潮墊，她平常不是這麽細心的人，但人在鏡頭下，哪能不認真，要是把這一堆扔在這裏，播出後還不知道要怎麽被編排。
把後續也整理好，項簡從帳篷裏鑽了出來，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總算是能告別帳篷了，她可太想念自己的小床了。
這三天兩夜待的，讓項簡幹脆戒了野營，她怕到時候夢裏都是節目組的雞叫鬧鈴。
時翊動作比她還迅速，已經把帳篷整個空了出來，項簡先去化了妝，回來的時候正巧看到他在帶麥克風，她主動與他搭話。
“胃還難受嗎？”
旁邊就有攝影師在拍攝，項簡沒有躲避，反正她昨晚的所作所為都已經全程被記錄了，也不差早上這句問候。
“昨晚就好了，麻煩你了。”時翊依舊穿着一身黑，跟來時的裝扮很像，只是樣式有些不同。
他很适合穿黑色，能最大限度地放大黑的冷與酷。
“說什麽謝謝啊，太客氣了。”項簡佯裝灑脫，伸出三根手指，“好歹我們已經是相處三天的朋友了。”
她沒有說認識三天，而是說相處三天，倒也不算是撒謊。
只是項簡剛說完，就想起這個節目的性質，他們可是假想家庭，哪來的朋友一說，項簡又臨時改口。
“不對，是相處三天的…額，父母。”
昨晚的談話是有用的，項簡肉眼可見地對拍攝積極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躲避時翊，兩人相處起來也更加自然。
他們分手或許不全是因為溝通，但溝通對緩和他們的關系來說，一定是有用的。
時翊嘴角微揚，他點了下頭，下巴的位置隐約被拉高的外衣領遮住，顯得面容有些冷。
項簡當造型師的瘾上來了，走上前幫他整理衣領：“這個拉鏈不能拉到頭，你得稍微往下點，不然鏡頭拍出來下巴都是陰影……”
或許是動作幅度有點大，項簡的指尖碰到了時翊的下巴，觸感溫溫的，比她的手要暖和。
和冷淡的性子不同，時翊身上的熱量充足，一年四季都是熾熱的溫度，即使面部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也依然如此。
項簡忍不住出了神，她知道，時翊的手掌的溫度更加熱。
尤其是在冬天，還沒有來暖氣的時候，時翊就像是個大型暖爐，項簡總是會賴在他身旁，讓他給自己暖手暖肚子。
回過神來，項簡意識到這動作略微親密，她本能地想收回手，而在途中，時翊忽然舉起胳膊。
項簡被吓到，動作快了幾拍，時翊只來得及抓住她的尾指，且轉瞬即逝。
火熱的溫度從那裏傳來，像是觸了電似的，酥酥麻麻地傳進項簡的四肢，她神色慌亂，雖然只有片刻間，也足以讓她亂了心神。
刻意的後退一步，項簡垂眸掩去神色，與時翊保持一定的距離。
她不該靠時翊太近的。
不碰到還好。
一碰到，她心就會亂。
唉，項簡在心裏嘆息一聲，時翊真是她的一道劫，度過就能飛升的那種。
“你的手有點涼。”
時翊冷不丁出聲，讓項簡呼吸一滞，她整理好心情重新擡頭，嘴角挂上淡然的笑。
“嗯，我體寒，遺傳的。”
她還想再說什麽，忽然感受到了旁邊一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項簡眼皮一跳，轉頭看去。
只見時禾遇揚着小腦袋看着他們，兩只小手合十，手指交叉握緊，擺在胸前的位置，眼裏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項簡：……
兒啊，你咋又在磕父母愛情呢。
等所有的嘉賓再次聚集起來，吃過早餐，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直播鏡頭再次開啓，流程進入了今天第一個環節，楚楚邁着小短腿從節目組那裏接過任務卡，遞給了關星遲。
“任務一，每組抽簽進行，根據地圖找到附近的農家，先完成任務的組會在下期節目中得到巨大獎勵。”
下期節目，那不都是一個周以後的事情了嗎？
項簡沒怎麽放在心上，到了抽簽環節，三組都派去了小朋友，時禾遇拿着疊在一起的紙條跑回來，高高舉起遞給項簡。
她接過打開看了眼，上面只寫着兩個大字——捉雞。
緊接着，她就聽見了旁邊抱怨的聲音：“我的媽，收菜？”
“補房是什麽意思？”
衆人面面相觑，都懵了，并且因為昨天爬山導致的腰酸腿痛，在這一瞬間忽然更加顯著了。
捉雞，收菜，補房，光聽名字，就注定了今天又是幹體力活的一天。
從節目組那邊收到目标位置的地圖，三個組一起上路，這次與爬山是完全相反的方向，更低平一點，遙遙望去，就能看到平房與菜地。
林峻嘆息：“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林清溪附和：“我也是。”
徐微婷拿着手上的紙條翻來覆去地看，還是沒找到其他的線索：“補房，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聽見她的話，關星遲把視線望向遠處分散的小平房上：“我猜，應該沒錯。”
他倆對視一眼，紛紛揉了揉酸痛的脖頸，徐微婷肩膀上還貼着膏藥，一側頭就被關星遲看到了。
就算是再能忍，徐微婷昨天可是實打實地滾到山溝摔了一跤，沒有磕傷扭傷才奇怪。
關星遲心裏多了份抱歉：“今天的工作交給我，你在旁邊歇着就行。”
停了下，他又說：“只要不是補房頂，我都可以應對。”
徐微婷私下看過關星遲的資料，知道他有恐高症，所以能聽懂他的話，她有點好奇地問其餘人。
“你們說這個能換嗎？星遲有恐高。”正巧項簡就在旁邊，徐微婷問她，“項姐，要不咱們換換，我們去捉雞？”
其實單論辛苦程度來說，補房子和捉雞不相上下，項簡對這些事無所謂，可問題就出在項簡是過敏體質上，她會對量比較重的灰塵過敏。
輕則皮膚癢，重則起疹子，這要看項簡那陣的抵抗力的高低了。
去捉雞固然也會有灰塵，但那肯定是和修房子不能比較的，她大概率會過敏。
只是剛說了關星遲有恐高，項簡再說自己皮膚容易過敏，這弄不好會被罵成跟風，她正猶豫着用什麽借口婉拒，就聽見了身旁時翊的聲音。
“不行。”
他的回答得簡單，語氣很平，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
徐微婷張張嘴，尴尬的說了句：“好吧”，其實她也只是随口問問，沒什麽別的意思，被人這麽幹脆地拒絕，倒是讓她有點下不來臺。
見氛圍凝固下來，林峻出言緩和：“要不你們和我們換？我和清溪做什麽任務都可以的。”
走在最外側的關星遲看了眼時翊，挑了挑眉，他本來就沒想着要換，現在就更不能換了，那樣豈不是和個懦夫一樣。
“謝了峻哥，沒事的，我不耍賴，抽到什麽就是什麽，給孩子們做個榜樣。”
楚楚仰起頭誇他：“爹地，你好酷呀！”
關星遲勾起單邊嘴角，手掌在她頭上揉了兩下：“當然。”
【時翊什麽情況……知道他性子冷，但也不能這麽不關照別人吧。】
【确實，關星遲是真的恐高，這又不是耍賴，再說了我還覺得修房子比捉雞簡單呢，不至于拒絕吧。】
【主要是太不給人留面子了，怪不得都說時翊沒朋友，這性格很難有人跟他玩得下去吧。】
【我覺得時翊不是這種人，他肯定有什麽理由。】
【得了吧，承認你家哥哥冷漠就這麽難嗎。】
多虧林峻出言調解，氣氛稍顯緩和，項簡用餘光看了眼時翊，她知道他是為了自己拒絕的。
憑時翊的個性，哪會在意任務是什麽，只要給他安排上了工作，多累的他都能堅持，更何況只是更換兩個差不多的事情。
忽然，項簡的左手被扯了兩下，她朝那看去，時禾遇正在望着她：“媽媽，你是不是灰塵過敏呀？我記得你告訴過我。”
說着，他還偷偷對項簡眨了眨眼。
項簡餘光之外就是攝像頭，她意識到了時禾遇是什麽意思，點頭應下：“是的，我對這種比較重的灰塵會過敏。”
不用時禾遇繼續提醒，項簡就把話接了下去，她轉頭對着時翊說道：“謝謝你記得我的過敏源，還幫我說話。”
項簡在心裏感嘆：時禾遇這孩子，還真是聰明啊。
他說這話不僅能不讓時翊的形象受損，還幫時翊解釋了拒絕的理由，這事從他的嘴中說出來，事态簡直好轉了一大半。
如果是項簡說，可能變得矯情，時翊說，難念會熟絡得有些奇怪，但如果是時禾遇提起來，那就正常多了，真的就好像項簡在聊天中無意間說過，然後被他們記下來了一樣。
不愧是她的兒子，這個眼力見和反應速度，未來不成材都難。
他們在隊伍的最後，對話沒有被前面的人聽去，但這沒關系，嘉賓知不知道無所謂，鏡頭前的觀衆知道就行。
【我就說時翊怎麽可能這麽無情，原來是有原因的呀。】
【我真的要磕瘋了，看起來項簡就是随口提過的樣子，但是禾遇和時翊都記住了，我的媽，這是什麽神仙一家人！】
【禾遇啊媽媽愛你，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貼心的小寶貝。】
【啊啊這還不是磕到真的？表面冷酷實則關照的影帝x神經大條沒心沒肺小花，救命，我想看這個題材的文了！】
大約又走了五分鐘的路程，衆人到達目的地，放眼望去，這是附近面積最大的房屋。
關星遲在前面打頭，他敲了敲門：“請問有人在嗎？”
裏面很快就有了回應，是一道非常蒼老的聲音：“有人，進來吧小朋友們。”
項簡眨眨眼，她這幾天一直帶孩子，管他們叫小朋友，這會猛地被別人叫成小朋友，還有點不習慣。
關星遲推門進去，院子裏有一位老者坐着，項簡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是小朋友，可不是小朋友嗎，別說時禾遇了，這位老人是她都能喊聲爺爺的年紀。
老人穿着樸素，卻非常幹淨整潔，蒼白的頭發也打理得整整齊齊，一點都不像是常年在村裏勞作的人。
“小朋友和小小朋友，你們好。”老人單手拄着拐杖站起身來，身子骨還算硬朗，“我姓宋，你們可以叫我宋爺爺，宋老爺爺。”
前面的稱呼是給項簡他們用的，後面的稱呼自然是給小孩子們準備的。
大家紛紛禮貌地跟宋爺爺打招呼，林峻好奇的問道：“宋爺爺，我們今天過來是需要做什麽呢？”
節目組應該是跟宋爺爺溝通好的，這麽一說，他便很自然地按照劇情進行。
“我老胳膊老腿了，家裏有很多事情都辦不成，比如這個房頂，破了個大洞，晚上呼呼地漏風，還有那雞，冬天來了，原本的雞窩出了問題，我需要把它們轉移到新的位置。”
“對了，還有棚裏的茄子應該摘了，但我的腰實在彎不下去了，你們能幫幫我老頭子嗎？”
宋爺爺就像是個游戲npc，一一将他們要進行的任務簡單做了介紹，林清溪年紀最大，代表大家接受下來。
“當然了宋爺爺，交給我們你就放一千個心吧，我們都已經按照隊伍分配完成了，這就去幫你修複。”
宋爺爺眉開眼笑地颔首：“好的，那麻煩小朋友們了。”
衆人剛想離去，關星遲不知道想到什麽，忽然停下腳步，側頭問道。
“宋爺爺，您知道這次比賽的獎勵是什麽嗎？”
林峻走回來拍了下他的肩膀：“這事爺爺怎麽可能知道，估計得問節目組吧。”
他話音剛落，宋爺爺蒼老的聲音就響起來，他做回憶狀思考了片刻。
“讓我想想那個詞怎麽說，關于這次的任務獎勵。”宋爺爺動了動嘴，舉起手，說一個字就豎起一根指頭，最後一共直起了五根——
“是搭檔交換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