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早餐
早餐
第二天清早, 一陣公雞打鳴的聲響傳遍了整個營地。
項簡猛地驚醒，她胡亂揉了幾下眼睛，拉開帳篷朝外看去。
外面太陽還未東升, 正羞澀地躲在山後, 整個世界昏昏暗暗，還有些晨時的薄霧。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個個穿着厚棉襖, 聚集在打光燈和攝像機的前面，雞叫聲正是他們旁邊那個大音響發出來的。
副導演手中拿了個小喇叭，伴随着公雞的打鳴聲, 他提高音量對着三組還在沉睡的嘉賓喊道——
“全員起床啦，最先整組出來的嘉賓，等會的比賽中會有優待！”
小喇叭看起來小, 聲音卻很嘹亮, 這一嗓子下去四周全是這句話的回音, 項簡這才反應過來拍攝已經開始, 她要趕緊起床收拾。
室外綜藝流程都是排滿的, 不會浪費一點時間, 基本上就是半天全員比賽, 半天各組獨自進行自由拍攝，總之睡得晚起得早就對了。
就算是有小朋友也不例外，早在上綜藝前節目組就跟孩子家裏溝通好了, 畢竟是來掙錢的, 不可能真的清閑。
項簡回頭準備叫時禾遇起床，就看到他已經醒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 手卻在旁邊摸索着外衣。
“媽媽，是不是開始拍攝了呀？”
時禾遇早晨的聲音有點鼻音, 聽起來軟糯糯的，項簡替他整理了下睡到亂糟糟的劉海，柔聲說。
“是的，小禾遇睡醒了嗎，沒關系，我們可以慢慢來，不急着出去。”
副導演的聲音恰好響起，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內容。
時禾遇不再磨蹭，立刻鑽出睡袋開始穿衣服，他個子小，能直接在帳篷裏站起身子，邊忙活邊說。
“媽媽快點！咱們要當第一名！”
項簡被他的小嗓門一驚，下意識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也不知道這孩子勝負欲随誰，一聽到第一名有好處立刻幹勁十足，比她和時翊加起來都有活力。
項簡睡前沒脫裏面貼身的衣服，有攝像頭不方便穿脫，她現在只需要套上衛衣運動褲，再披上外套就大功告成。
趁時禾遇在穿鞋，項簡還不忘從行李箱裏摸出一個眼鏡框，早上來不及化妝，她又容易水腫，只能帶着帽子加鏡框遮掩一下，這是女明星拍早起綜藝必備的物件。
帶着時禾遇出帳篷的時候，時翊已經在外面站着了，他沒有到導演那邊報道，也沒有催促她們，正在不緊不慢地用電磁爐燒着熱水。
估計是為了展示返璞歸真，每組都被分了一個老式的燒水壺，放在煤氣上用的那種。
也是湊巧了，昨天項簡這邊抽到的是電磁爐，林峻和林清溪是卡式爐，而抽到自己生火的關星遲他們，則住在了房車中，裏面有更全面的燃氣設備，不僅可以燒水還不用出來上廁所。
每組的生活必需都正好配齊，如果不是面前總擺着一排攝像機，還真像是三組出來野營的家庭。
項簡有些感嘆，孫導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讓他們這三天生活得過于窘迫，也沒布置得太簡單，這個度掌握得恰到好處，既有住在野外的體驗，觀感性強，還不必擔心其他生存問題，粉絲們才不至于給導演組寄刀片。
燒水壺比較大，要燒開還需要一會，時翊先放那邊燒着了，看到項簡和時禾遇出來，三個人結伴走到了副導演面前。
副導演的小喇叭又一次響起：“時翊項簡組第一！”
大房車的門忽然被打開，關星遲頂着雞窩頭睡眼迷離地走了出來，楚楚緊跟在他身後，他們兩個人朝這邊跑來。
“必須全員一起到才算！”
小喇叭的聲音讓關星遲猛地停住，他不方便進去看徐微婷醒沒醒，就彎腰讓楚楚過去。
楚楚剛往回跑了沒幾步，徐微婷就出現在門口，她臉上沒有遮擋，睡了一覺的頭發依舊順滑。
項簡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慢了，徐微婷不僅洗了頭還化了妝，能不慢嗎。
她估計起得甚至比節目組還早，真是有夠拼的。
項簡對這倒完全沒意見，哪個女生不愛美，況且還是出現在鏡頭前，人家既然勤快就活該美，項簡起不來床，素顏也怪不了別人。
兩組人都到齊了，林峻和林清溪才姍姍來遲，一問，是曉亮起床氣大還賴床，就這還沒把人叫醒，兩個大人只能先過來了。
小孩一開始還放不開，一旦熟悉了以後，一些個人的生活習慣就逐漸暴露，虧着林氏兩人都是脾氣好的，要是關星遲早就一提溜把人拎過來了。
這種生活中的擦碰，也是這檔綜藝規劃之內的，沒有沖突哪來的話題。
項簡忍不住摸摸時禾遇的頭，雖然明白不該與旁人比較，但她還是忍不住會自豪，她的小崽子實在太優秀了。
所有人都到齊，節目組公布任務，今天上午的項目竟然是爬山。
嘉賓們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痛苦，就算猜到過戶外綜藝累，也沒想到會這麽個累法，兩個大人倒好說，孩子們肯定會累得很快。
到時候就要看每組人的應對方式了，節目組給出摩擦點，再看嘉賓與小朋友如何相處，這個綜藝忽然又回歸到了初心上。
之前都是被關星遲帶跑偏了。
進行爬山項目之前，節目組的直播通道還未開啓，算是給了嘉賓一些喘息的機會。
三組人一起爬山，這當然就是比賽了，賭注就是中午的午飯，而項簡他們第一名給的優勢也不錯，一頓豐盛的早飯還有三根登山杖。
連時禾遇都有一根小小的，也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項簡第一次見到這麽迷你的登山杖，就像是玩具一樣。
開場結束，衆人又聚集在一起吃早飯，項簡他們是蝦仁馄饨，雞腿雞蛋火燒，其餘的人則僅有豆漿油條雞蛋，其實看起來也不錯，不過來的都是肉食動物，接下來要爬山，誰都想吃點帶油星的。
林峻感慨道：“看來這個優勢還真的挺厲害，果然早期的鳥兒有蟲吃，明早我們一定要第一個報道。”
他們身邊坐着好不容易起床的曉亮，大概是因為熟悉了，他有些放飛自我，不情願地回答：“才不要呢，我想多睡一會，馄饨沒什麽好吃的。”
林峻有點尬尴，他讪讪笑了聲，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哪敢真的訓斥，昨天看着還挺聽話一小男孩，怎麽睡了一覺全變了呢。
林清溪出來打圓場：“行了，不就一個比賽道具，不要就不要了，孩子開心最重要，是不是呀曉亮。”
曉亮得意地呲牙一笑，朝林峻吐了吐舌頭：“還是林媽媽最好了！”
沒辦法跟小孩計較，林峻笑了下就讓這事過去了。
項簡把那邊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她慢悠悠拔着手中的雞蛋殼，在心裏啧啧兩聲。
這段日子為了照顧好時禾遇，項簡百忙之中抽空聽了兩節育兒課，人家老師說過，雖然不能進行打罵式教育，但也絕不能溺愛，得立好父母的威嚴，蹬鼻子上臉這話不是假的，小孩不懂事，都需要大人帶領。
別看曉亮的行為小，其實他都在試探呢，探這兩位新任爸媽的底線。
小孩子可聰明着呢，千萬不要覺得他們好糊弄。
項簡想把撥好的雞蛋放在時禾遇碗中，卻沒想到竟然出了錯，不知是起得太早沒睡醒，還是曾經的習慣，她竟然下意識把雞蛋放在了時翊碗裏。
這還不是最尴尬的，在同一瞬間，時翊也把雞蛋放在了她碗裏。
那畫面怎麽看怎麽滑稽，兩人就像是交杯酒一樣，交叉着給彼此送東西。
就連雞蛋進湯的軌跡都能看出慌亂，飛濺出來了不少湯水，差點弄在時翊的衣服上。
林清溪正好在對面看到了，她立馬打趣道：“你倆這是什麽默契啊，心有靈犀一點通？吃個飯都在想着對方，都要讓我甜掉牙了。”
旁邊的林峻很有眼色，他适時地剝了顆茶葉蛋放在她豆漿裏，得到林清溪一聲驚叫：“哎呀！我不喜歡吃放在豆漿裏的雞蛋啦！”
雖然是譴責的話，但林清溪特地帶了點撒嬌的語調，聽着也不讓人煩，林峻立馬把自己的豆漿和林清溪的換了下，重新剝蛋給她。
“我錯了林媽媽，都怪我想湊這波秀恩愛了，沒問清楚就放，我這碗沒動，你喝我的。”
經過昨天晚上的稱謂讨論，他們組已經确定，就用林爸爸林媽媽來互相稱呼，孩子也跟着這麽叫，不僅能利用好兩人都姓林這點，聽起來就非常像一家人。
林清溪笑着說了聲謝謝，收到了一個沒有放進豆漿裏的雞蛋，她朝着對面那兩人感嘆：“怎麽感覺你們很了解對方呢，難不成都是昨天晚上聊天聊的？”
項簡尴尬的笑笑，沒有接話，而時翊則回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算是。”
時禾遇在項簡旁邊眨巴了兩下眼，不僅沒有失落，反而有隐隐興奮，媽媽竟然給爸爸剝雞蛋了，不對，應該是他們竟然在吃飯的時候有交流了！
時禾遇之所以能養成吃飯時不說話的習慣，并不是他天生自制力就好，而是家庭氛圍養成的。
平常在家裏吃飯的時候，爸爸媽媽都是坐在餐桌的兩頭，他們家的餐桌不算小，最起碼對于時禾遇這個小不點來說非常大。
每次吃飯的時候，他都覺得爸爸媽媽像隔着一條河似的。
隔着遠就算了，他們連一句溝通都沒有，家裏有保姆阿姨做飯收拾，誰先吃完誰就離開，不存在等誰一起吃完。
時禾遇往往是那最後一個，不是他吃得慢，而是爸爸媽媽忙着掙錢，吃飯的時間是他們唯一可以縮短，用來工作的。
時禾遇記得媽媽和他說過一句話。
——她不能再失敗一次了。
也是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時禾遇才發現，媽媽不是生下來就這麽嚴苛的。
她年輕的時候，原來是愛笑的呀。
其餘兩組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時候，有一組嘉賓全程沒說過話。
徐微婷坐在桌子最左側那邊，她此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其餘男嘉賓都主動照顧了女方，只有關星遲，此刻還在埋頭苦吃。
生怕人家不知道他食量大似的，油條雞蛋分分鐘就進了肚，吃相是真的香，也真的讓徐微婷氣得牙癢癢。
見關星遲一直沒有表示，她最後還是忍不住了。
徐微婷悄悄把茶葉蛋往關星遲那推了推，還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見他擡頭看自己，她松了口氣，教程都看完了，開頭她也引導了，這下總沒問題了吧？
關星遲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他瞅瞅茶葉蛋，再瞅瞅徐微婷，忽然了然的奧了一聲，拿起了雞蛋。
“你吃不下了？沒關系，我幫你吃。”
徐微婷：……
吃吃吃，吃你個大頭鬼！上輩子是個飯桶是吧！
她幹脆沒搭理關星遲，氣呼呼地轉回頭，要不是攝像機擺在這，她早就撂攤子不幹了。
幸虧今早的直播沒開，不然現在的彈幕上絕對全是哈哈哈哈。
沒上節目前，跟徐微婷交好的幾個女星還羨慕過她，能和關星遲一同出演戀綜。
關星遲是誰，當年一夜現象級爆紅，外貌人氣實力樣樣俱全，誰都是喜歡看帥哥的，尤其還是帥哥中的帥哥。
起初徐微婷是有點小期待的，關星遲的流量在那，就算沒往暧昧上面發展，交個朋友多條人脈也可以。
當時徐微婷看到營銷號說關星遲像張白紙，就是個沒談過戀愛的臭屁小孩，她還覺得好笑，關星遲晚一年上學确實年紀小，現在畢業兩年了也才二十三歲，但是這年頭哪還有沒戀愛過的男生啊，更何況還是個大帥哥。
她也就理所應當覺得關星遲在賣人設，跟她一個樣。
但自從和他相處了一天多，徐微婷算是發現了，原來營銷號還真有說實話的時候，關星遲就是個一根筋的死直男。
她怎麽就跟這種人一起上戀綜了呢？
洩憤似的撕扯着手中的油條，徐微婷煩悶地想：難怪他追不到項簡，真是活該。
關星遲覺得有些奇怪，他挑了下眉，剛剛遞雞蛋時不還好好的嗎，現在這是怎麽了？
昨晚為了拍攝，他們三個人在房車裏疊千紙鶴疊到睡覺，他年輕氣盛消耗快，下午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化幹淨了，忍着餓意睡了一晚上，早晨吃飯可不是跟頭惡狼一樣。
用餐的桌子大，為了方便拍攝是個半圓形，他坐在左面，離着項簡那邊最遠，完全沒聽見剛才發生了什麽，還是楚楚拉了拉他的袖子，悄咪咪地低聲說。
“爹地，媽咪是想讓你給她剝雞蛋啦！”
爹地媽咪是昨天徐微婷和楚楚商量出的稱呼，關星遲還有點不習慣，他僵了幾拍，才反應過來“爹地”是在叫自己。
雖然有了楚楚提醒，但敵不過關星遲手快，已經把雞蛋吃了一口。
關星遲有點愧疚，想着下回一定要多照顧徐微婷一點。
畢竟他們有限做搭檔的時間，不多了。
按照劇本上說，後面還會有換隊友的機會，被項簡拒絕了一次又怎樣？開玩笑，他是這麽容易放棄的人嗎。
項簡或許沒那麽喜歡他，但會讓她避他如瘟神的理由肯定另有其他，他關星遲這輩子難得喜歡上一個女生，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放棄。
哪有什麽真的死直男啊。
那得看是對誰了。
馄饨的香氣一陣陣飄出，在空氣中形成上升的朦胧白霧。
項簡原本是挺喜歡吃馄饨的，尤其節目組準備的是蝦仁餡的，還搭配外酥裏嫩的小酥餅和香噴噴的大雞腿。
但在和時翊來了個“交杯蛋”之後，一切索然無味。
想到接下來要爬山，體力消耗巨大，項簡硬着頭往下吃。
果然，不僅是時翊，就連項簡也是，在一起這麽多年的形成習慣，哪是輕易就能忘記的，他們那會可是朝夕相處，算不上如膠似漆也差不多了。
不說時翊，她單方面絕對稱得上是膠，還是強力膠那種。
雖然在認真吃飯，但項簡的耳朵還是一直豎着的，旁邊林峻正在和時翊搭話，聊天內容被她聽得清清楚楚。
“怎麽不吃項簡給你剝的雞蛋？”
“等一下吃。”
“好東西不應該最先吃嗎，別浪費了人家的好意啊。”
“不會的，我只是想放到最後吃。”
項簡一邊聽着，一邊偷偷摸摸側目往時翊碗裏看了一眼，那顆淺棕色的茶葉蛋果然還剩在碗裏，而旁邊的馄饨已經所剩無幾。
不怪林峻提醒，這樣被拍到鏡頭裏确實容易讓人誤會，她一上來就把時翊剝的雞蛋吃了，而他呢，不剩到最後不吃，觀衆看了會怎麽想。
估計都覺得時翊在嫌棄她吧。
又或許這是真的呢？
項簡有點委屈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她吃飯前有認真洗手的，以前也沒記得時翊有潔癖呀，難不成是這幾年才有的。
也是，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他生活習慣改變都是很正常的。
他嫌棄她，也是很正常的。
項簡的心情降到谷底，她快速把剩下的幾個馄饨吃光，拿着水杯起身。
“我吃完了，先回去換衣服，你們慢慢吃。”
說完，她也不等時翊表态，頭也不回地朝帳篷走去。
時翊怔怔的望了會她的背影，收回視線時，鴉羽般的睫毛微垂。
項簡的表情好像不太好，她是生氣了嗎？
時翊對情緒的感知力很鈍，在學習了表演以後，他才能通過模仿去猜別人的想法，項簡将心情擺在明面的時候很好猜，但如果刻意隐藏，時翊經常會錯過她的難過。
碗中的馄饨被吃得幹幹淨淨，裏面只剩下了項簡給他的雞蛋，時翊盯着它看了會，才拿起筷子開始吃。
時翊缺少聯想力，只有一直看到某個東西，才能成為似照片般的記憶。
如果一開始就吃完了雞蛋，那麽時翊很難再感受到它的特殊性。
項簡給他的東西，他都不想忘記。
距離吃飯的位置有一段距離後，項簡腳步漸緩。
她表面上神情平淡，實際上卻在譴責自己的行為。
她這是在幹什麽，都這麽大的人了，耍什麽小孩脾氣，又為什麽要因為時翊耍脾氣。
項簡問自己，如果換個人做出這種行為，她會生氣嗎？
答案是否，因為她就不會把這個蛋送進別人碗裏，她原本是想給時禾遇的。
……
對了！時禾遇！
項簡腳步猛地一頓，她竟然光顧着耍小脾氣把孩子落那了，平常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但一旦被其他事填到腦子裏，只帶過一個月小孩的短板就露了出來，她缺少了那些形成自然的經驗。
項簡回頭看去，其餘人依舊在自己吃自己的，時不時說句話，只有一個小腦瓜是轉向她的，那就是時禾遇，他正可憐巴巴地盯着她，眼神中還有點幽怨。
項簡雙手合攏做了個道歉的姿勢，又招招右手示意他過來。
她是真的不好意思再過去了！
還好時禾遇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小孩，他前一秒還因為媽媽忘記自己而難過，後一秒立刻因為被想起來而高興。
看到媽媽朝自己招手，時禾遇像只小狗崽似的朝媽媽跑去，背後好似還帶着搖成螺旋槳的小尾巴。
去找媽媽的時候，他都是用跑的。
“媽媽！”
時禾遇撲到了項簡的懷裏，旁邊跟拍的攝影師緊緊跟上，項簡沒在意別人，她是半蹲的動作，正好能把時禾遇整個抱在懷裏，胳膊一用力，小孩就被她抱了起來。
項簡非常認真地和懷裏的時禾遇道歉。
“小禾遇，是媽媽的錯，剛才光顧着趕緊回帳篷裏化妝，忘記問你吃沒吃完飯了，原諒媽媽好不好呀？”
時禾遇重重地點了兩下頭，笑着露出小奶牙：“我原諒媽媽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有時也會忘記抱最喜歡的小熊仔睡覺的。”
項簡被時禾遇的小奶音萌的心都要化了，她的小寶貝到底是什麽小天使呀？
而且時禾遇比剛穿來那會，肉眼可見的變開朗，這是不是說明，她這個代理媽媽做得還不錯呢。
忍不住湊上前用鼻子蹭了蹭時禾遇的小鼻子，呼吸間全是奶香味。
雖然攝像機就在旁邊，但項簡知道她不是做給觀衆看的，或許作為演員她總是會在意鏡頭，可這一次，她真的是出于本能，想親親抱抱舉高高她的小寶貝。
從這個角度看去，項簡正好能看到時禾遇背後的時翊，他碗裏只剩下了那個茶葉蛋，正在非常認真地吃着。
時禾遇的聲音适時地在耳邊響起：“媽媽，你給我剝的雞蛋我是最後吃的呦，因為我一直都不舍得吃，好東西都要最後吃才香呢！”
項簡望着時翊，摸着懷中時禾遇的後腦勺，忽然輕笑一聲。
還真是兒子随老子。
忽然之間，剛才那點怨氣煙消雲散，項簡朝着遠處望了下，是看不到頭的高山與樹林。
今天真是個适合一家三口出游的好天氣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