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第42章
神京城,內城,魏陽侯府。
夕食後,司徒湛喚了二弟司徒演一道去見親爹司徒順。
司徒順對于兩個兒子一道前來,他挺驚訝。
“大郎、二郎,天色晚了,你們當早些歇息。特別是大郎,你明個還要上差,不能懈怠。”司徒順的眼中,當然更關心長子。
“爹,兒有事想跟您商量。”司徒湛回道。
“成。”對于長子說商量事情,司徒順沒二話。
這會兒的司徒順揮手,揮退屋中侍候的下人。
待書房裏剩下父子三人,司徒湛親自給親爹斟茶。
見着親哥的舉動,司徒演上前,他乖巧的接過親哥斟好的茶,他捧到親爹跟前。
瞧着兩個兒子的孝順勁頭,司徒順很受用。
此時的司徒湛斟茶,不止給親爹斟上,也給他自個和弟弟斟上。在二弟給親爹奉茶時,司徒湛就給自個和弟弟的位置上也一一擺了茶盞。
父子兄弟,共有三人。這會兒都拿着茶盞,只司徒順有心吃茶。
司徒湛沒吃茶,于他而言,斟滿的茶盞更像是一份擺設,一個道具。
“爹可聽說,秦三德公公出事,人已沒了。”司徒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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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順本來吹一吹茶盞,他悠然自得。聽長子一問,司徒順擡頭,他滿臉茫然。
司徒演低頭,他心頭一動。司徒演有一種直覺,秦三德公公出事,八成就是親哥動的手。
不需要證據,憑感覺就是。
至少目前的司徒演有這一份感覺。他覺得,錯不了。
“秦三德公公,誰?”司徒順對于這麽一位不是位高權重的太監,他真沒什麽深刻印象。
“既然秦三德公公,爹不知道。想必秦二牛是誰,爹也不知。”司徒湛的心頭有一點無力。
魏陽侯府的當家人,他爹就這等态度。魏陽侯府能有前程光明嗎?
司徒湛瞧一眼爹,再瞧一眼二弟。司徒湛對于前世自己過逝後的魏陽侯府,他是吐槽無力,只因糟點太多。
“……”司徒演想開口,想一想,又閉嘴。不過司徒演還是飛過一個眼神,他瞧一眼親爹的茫然神情。
司徒演有一種眼熟的感覺。想一想,他恍然。
司徒演在想,會不會親爹這等後知後覺的愚笨模樣,就是他在親哥心頭的複刻版。
“爹,您請看看。”司徒湛不想解釋,他幹脆把查到證據遞上去,讓親爹好好過目。
司徒順瞧着長子遞上來的一疊厚厚“證據”。司徒順顧不上吃茶,他一邊翻看,一邊神色變得難看。
任誰瞧到自己的黑歷史被翻開,還是一頁接一頁,這心情能好,那才成怪事。
司徒湛查出來的東西挺多。有秦三德公公的來歷。
秦三德,原名秦二牛。這一位是出身在順天府管轄下的小縣村民。
秦二牛親爹去逝二十年,據說是上山打獵添補家用,然後,遇上猛獸,不幸喪于猛獸之口。
這是糊弄人的答案。
實則的真相是秦二牛他爹,既不是上山打獵,也不是死于獸口。
秦二牛他爹當年是去上山打柴,然後被游玩狩獵的司徒順,這一位曾經的魏陽侯世子爺一箭誤傷而亡。
為着遮掩,魏陽侯府賠了秦家一筆燒埋銀子。不止秦家,秦氏一族的族長也得着一筆好處,然後,口供就被串改掉。
秦二牛一家是苦主,頂梁柱沒了。秦二牛家的下場嘛?慘。
秦家得到一筆燒埋銀子,這在魏陽侯府的眼中是九牛一毛,不值幾錢。可落在農家,一場富貴很可能就成禍根。特別是守不住的落魄人家。
接下來的慘,不過是秦二牛家被人吃絕戶財。
秦二牛的娘沒了,據說是“偷奸”。真不真?當事人早沒了,就天知與地知。
至于秦二牛嘛,他娘出事,他被賣了。半大童子賣來賣去,幾經周轉,被賣進宮廷做太監。
秦二牛,這一位改名為秦三德的太監。他爬上去後,原來秦家村裏住着的族人與村人就遭了災。
什麽災?
據司徒湛調查的結果是遭了一夥悍匪。莫說活人,婦孺嬰孩,滿村上下,皆被屠了。就連貓貓狗狗,雞鴨豬牛羊等等的畜生也無一幸免。
司徒湛能查到的一些真相,還是從秦家村的外嫁女那一邊摸着一點線索。
“沒人性,死得好。”司徒順看着秦三德死了,他叫一聲好。
想一想自家被這等對頭盯着,司徒順的後背吓出冷汗。
“爹在外面養的小娘,這些人背景不幹淨。”司徒湛提一話。
司徒順很尴尬。
對于這些別有用心的女子,司徒順也煩。煩歸煩,她們頂可憐又可心,司徒順狠不下心腸。
于是司徒順準備囫囵過去。哪料想被長子提一句。
“哈哈哈……”司徒順幹笑幾聲。
“不過弱女子,能成什麽事。”司徒順給出自己的結論。
司徒湛若有所思的望一眼親爹。他不再多語。
在心裏,司徒湛頂失望。
在查到有秦三德這一個敵人,司徒湛忙碌起來。他花費心思,他宿夜難安。太多的籌謀,司徒湛借着時勢,借着東宮,才謀算掉秦三德。
哪料想千算萬算,大坑還在自己家。
憑着親爹死性不改,躲過今朝,往後如何?
司徒湛心累,他沒地方說理。誰讓世人認一句話,天下無不是之父母。
孝道為準則,世俗共遵守,沒誰可忤逆。
司徒湛一想到往後還要替親爹擦屁股,他就一種感覺,心特累的感覺。
朝堂上,永福帝想拿穩軍政大事。皇權獨尊,哪怕是親兒子想分享,也不成。
東宮太子的日子不好過,嫡親舅舅的勢力被連削帶打,一點一點的讓皇權剝離,太子忍了又忍。
司徒湛做為東宮屬吏,他做的不多。他只是把秦三德公公做過的事情仔細挑出來。
一件一件的挑出來,哪怕是有可能會坑害東宮,又或者看起來就像坑害東宮,這等含糊也罷,實證也罷。
總之全數挑出來,再一件一件的通過不同人之口,一樁一樁的遞到東宮耳目裏。
太子會如何想?
司徒湛管不着。司徒湛能做的就是送秦三德公公進皇權交鋒戰場。
魏陽侯府沒塌臺,但是也落魄下來。
魏陽侯府對上秦三德公公代表的皇權,除了忍讓,還得忍讓。
萬一哪一處出差子,讓皇權覺得被冒犯。魏陽侯府上上下下,那可能會吃不了兜着走。
擺司徒湛面前的路就一條。以皇權對皇權。
東宮在皇帝跟前落下風,那又如何?秦三德公公在旁人眼中更可能代表皇權,那又如何?
在東宮面前,秦三德公公,他就是奴才。奴噬主,狗咬人,被打死,在世人眼中就是宿命。
關于兄長辦成的事情,還有秦三德公公的落幕,這一切落在司徒演的心裏就一個看法。
以魔法對魔法,魔法的對轟嘛,很好,非常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