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第37章
喜房內,喜榻上,新郎官和新娘子相坐一起。
司徒演心頭歡喜,樊囡囡心情微微緊張。
樊囡囡因着緊張,她都顧不得坐位上有一些硌得慌。
對于為何會硌得慌,自然是因為床榻上的喜被中鋪着許多的花生桂圓棗子等等的幹果。
便是為了鋪好這些幹果子,也是專門請着全福太太辦事。圖的就是一個十全十美,喜慶添福,早生貴子,多子多孫的好兆頭。
此時此刻,司徒演和樊囡囡這一對新婚夫妻是順着喜娘的意,他們一步一步的進行着成婚流程。
喜娘這會兒接過丫鬟遞上來的金銀锞子和各色幹果子。
喜娘的雙手抓起金銀锞子和各色幹果子等,一邊抓,一邊往新郎官和新娘子的身上灑。喜娘還唱着祝詞,道:“金來到,銀來到,金銀相遇渡良宵。甜棗子,蜜果子,夫妻恩愛生貴子。福祿多,福壽多,天賜良緣富貴多。”
喜娘主持的撒帳禮一結束,旁邊觀禮的族親女眷們連聲叫好。喝彩不斷。
待撒帳禮罷,又有丫鬟送上牲食。
夫妻同食,以為此好。
這便是司徒演和樊囡囡的同牢而食,旁邊的喜娘也唱着祝詞,道:“同牢之食,同心之德。一世良緣,金玉滿堂。”
嘗過同牢之食,司徒演和樊囡囡夫妻二人相視一眼。這等時候的二人開始有了一點小小的默契。
接着丫鬟又送上來一只從中剖為兩半的匏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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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匏瓜,一分為二。此刻的喜娘在兩半匏瓜裏一一斟酒。
“匏瓜酒,合卺酒。盟誓言,共白頭。”喜娘唱着祝詞。
司徒演和樊囡囡這一對新婚夫妻一起,他們飲下匏瓜之酒,往後當是合卺同心。
待酒飲罷。
喜娘又接過丫鬟遞上來的小剪子。這會兒喜娘用小剪子取一縷新郎官的發,再用小剪子取一縷新娘子的發。兩縷青絲,合二為一,在喜娘的巧手之下編織成了一個同心結。
至此,禮成。
喜房之內,一直瞧熱鬧的族親女眷們也是跟喜娘前面一樣的說一番祝詞。待賀喜罷,喜娘和族親女眷們都是識趣人,她們一道告辭離開。
喜房之內,龍鳳燭燃。
司徒演瞧着坐榻上,還是坐姿有一點拘謹的發妻。于是司徒演伸手,他牽了對方的溫柔小手。
“……”樊囡囡害羞,她想收回手。試一試,沒收回。
司徒演握緊一下樊囡囡的手,他先開口說話,道:“桌上有備吃的,你先就墊一墊。”
司徒演一番美意,他怕餓着新娘子。樊囡囡因着成婚,她一直腹中空空。這會兒是真餓了。
于是這一對新婚夫妻從裏屋繞過屏風到外屋。
打眼一瞧,樊囡囡就瞧着桌上擺着吃食。各色點心,各樣果子。
此時此刻的樊囡囡就一個感覺,她更餓了。
“來,先嘗嘗。”司徒演勸着話。
樊囡囡想了想,她不再拒絕身旁夫君的善意。
用些點心,用些酒水。樊囡囡墊巴墊巴。
司徒演陪着一道用一些,不過他的注意力更多時候還在身邊人的身上。
“你……,你不多吃一點嗎?”樊囡囡瞧着司徒演用得少,她小聲的問道。
“我前面墊巴過,這時候還不餓。”司徒演不是會餓着自個的主。他前頭填補過,此時還不餓。
“哦。”樊囡囡聽過答案,她輕輕點頭,表示知道了。
待用好吃食後。
司徒演瞧着樊囡囡,他問道:“還要用些嗎?”
“不了,飽了。”樊囡囡回道。
司徒演笑一笑,他就起身,他去察看一番門外和窗邊的情形。
不出意料,司徒演瞧見想鬧洞房的家夥。還全是族親裏的同輩兄弟。
司徒演喊一回話,他把自己明德院的仆婦丫鬟全喚來。讓這些下人們去送一送客人,待客人都離開後。司徒演才又回喜房內。
樊囡囡聽着外面的動靜,她全懂了。對于鬧新婚,她也知道。
只是擱樊囡囡的心頭,她年歲小,夫君一樣。樊囡囡心想着,他們如今成婚,便是形勢罷了。
真想鬧洞房,那是真不成。因為今個兒的成婚喜慶,也不過是走禮。
新郎的小夫妻二人壓根兒不會真正的圓房。既然新郎官和新娘子不會圓房,當然也就不會讓人瞧見什麽葷段子的笑話。
“我要去前面敬酒。你可先松快松快。”司徒演跟樊囡囡說道。
話罷,司徒演又喚來明德院裏一直侍候他的奶嬷嬷。司徒演吩咐着奶嬷嬷跟新進門的二少夫人介紹一些事情兒。
司徒演告辭離開後,樊囡囡瞧着這一位夫君的奶嬷嬷。
奶嬷嬷瞧着福态,人倒守規矩。在樊囡囡這一位二少夫人跟前也是知禮守禮的模樣。
“二少夫人,要不,您先洗漱?”奶嬷嬷勸一回話道。
說是洗漱,不止洗漱。奶嬷嬷的意思自然是讓二少夫人卸妝。
一番收拾收拾,人會輕省不少。當然奶嬷嬷會這般建議,那自然得着二爺司徒演的吩咐。
喜房裏,樊囡囡接受了奶嬷嬷的建議。
前院中,司徒演有大哥幫襯,有族親兄弟幫襯。他一一給來賓們敬酒。
永福二年,司徒演年十二歲。
也許在二十一世紀的人眼中,十二歲還是未成年。
可在大周皇朝的治下,這等年歲的郎君已經可以挑起擔子。只要成婚了,就是大人了。
又或者說在一些普通的農家裏,年十四歲就當爹娘的人太多。
這是一個人均壽命三十五歲左右的世道。平頭老百姓當爹娘的年歲都早,當祖父祖母的年歲一樣挺早。
因為成婚太晚,就真的着難了。總不能爹娘過逝,兒女還未長成?
真那樣的話,那叫什麽事。那當然不成。
朝廷不會許,世俗不會許。
早成婚,早生子,早立業,早當家。這才是如今世道裏的樸實價值觀。
“二弟醉了。”司徒湛瞧着敬一圈酒下來就走路歪歪斜斜的弟弟。司徒湛走上前,他扶一回弟弟。
“來人,送你們二爺先回明德院。”司徒湛吩咐話道。
至于後面致謝賓客的事情,做為兄長的司徒湛準備擔起責任來。
剛就離席,尚未回到明德院。稍走遠點,司徒演就讓伴當松開手。他哪裏需要人扶,他沒醉,就裝醉。
司徒演的做派,司徒湛知不知?
司徒湛是知道。畢竟新郎官司徒演的衣領與袖口兩處多撒酒,酒盞中的酒,九成兌了水。這些的操作,大半還是司徒湛給二弟打的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