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結界碎裂的那一瞬，蘇攀和向古看見玉人館的大門開了，紅衣和白麒走了出來。
“你們終于舍得出來了。”蘇攀有了滄溟的法力傍身，看見兩人的時候不再害怕，反而譏諷道：“這樣才對嘛，別躲在裏面當縮頭烏龜。”
“你們兩個手下敗将，上次受到的教訓不夠是不是？”紅衣反唇相譏。
“少廢話、上次我們沒認真，這次你們完蛋了。”向古喊道，正要上前卻被蘇攀一把攔下。
向古不解看向他，見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來撥通了電話：“樂雲霜、衛玠，玉人館的結界已經被我和向古打破了，你們不來看看嗎？”
樂雲霜和衛玠接到電話後，很快就來到了玉人館前。
由于這條街道提前被滄溟的法術封住，路過的行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樂雲霜遠遠就看見玉人館的結界沒了，蘇攀、向古和白麒、紅衣面對面站着。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響起後，蘇攀轉頭望去，臉上浮現出笑意：“你們終于來了。”
“蘇攀、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到了館前，衛玠呵斥道。
“幹什麽？你們害我至此，我今天就要和你們不死不休！”
“要戰便戰！”衛玠沖到白麒和紅衣身邊，擋在了他們身前。
樂雲霜也緊随其後，來到了他們身邊。
“看來這兩個厲鬼對你來說很重要。”蘇攀看見衛玠的反應後，笑意更深，“也不枉費我特意把你們叫來，看一場好戲。”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樂雲霜喝道。
“我要讓你親眼看見他們兩個在你們面前消失，只要你們痛苦，我便開心了。”蘇攀笑得肆意，有黑氣從他體內不斷湧出，他的眼睛也變得赤紅。
“蘇攀你照過鏡子嗎？現在的你根本不人不鬼。”樂雲霜繼續說道，蘇攀笑出聲：“不人不鬼？要不是你們，我現在還有大把的資源，花不完的鈔票，因為你們這些都沒了，我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不人不鬼？”
“受死吧！”就在兩人的注意力都被蘇攀吸引時，一旁的向古手中彙聚黑氣，忽地一下朝他們襲來。
猝不及防間，樂雲霜看見白麒和紅衣擋在了兩人身前。
他們被黑氣結結實實擊中，身體變成了半透明狀态。
蘇攀哪裏會放過這個機會，抓住時機補上一擊。
好在衛玠反應迅速，攔下了大部分黑氣，他們才沒有一下子消散。
樂雲霜心中氣惱，念動金光神咒，原本金光直沖着蘇攀和向古而去，但沒到兩人跟前就被打散了。
一道黑影出現，笑道：“半吊子未修煉的天師，還妄想擊破本尊的法術。”
“滄溟！”衛玠看清楚了蘇攀和向古面前的黑影，一眼認出了他的身份。
“總算你還有見識。”滄溟冷笑一聲，黑氣飛出，一瞬将紅衣和白麒包圍，他們本就被蘇攀和向古擊中受了重傷，如何會是滄溟的對手。
沒多久的功夫就被滄溟吸收，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衛玠看見這一幕場景後，心情再難平複，他怒氣上湧、眼中含淚，強忍住痛苦凝訣，白光和金光覆蓋在他周身，他身上的聚靈珠在巨大的法力沖擊下瞬間碎成兩半。
但衛玠此時已經顧不得這些，他要為白麒和紅衣報仇。
光照漫天，金白兩束光混合交織直沖滄溟而去。
滄溟原本還在嬉笑，笑他自不量力，普通天師法術也想傷到他。
他以為不會受傷壓根沒躲，結果身體結結實實挨了一擊，整個身子破了一個大洞。
滄溟有些不可思議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破損的身體，擡眼看向衛玠時眼神驚懼：“你是何方神聖？怎麽魂力會有神仙的氣息？”
聽了滄溟的話，樂雲霜想起之前夜游神曾經幫過衛玠，大概就是那個時候他的魂力帶上了一部分夜游神的氣息。
眼看滄溟受了重傷，蘇攀和向古這下慌了。
衛玠哪裏會這麽放過他們，他繼續凝訣，光芒落在兩人身上，只聽見兩聲劇烈的慘叫。
在兩人魂力消失前，滄溟的黑氣将兩人包圍，一瞬間把他們給吞噬了。
“不！”臨死前，兩人哀嚎道。
滄溟吸收了兩人以後，趁衛玠和樂雲霜不注意，放出一股黑氣後，就消失了。
在他離開後，玉人館前又恢複了平靜。
但館裏的人已經不在了。
衛玠眼看着滄溟逃離，硬撐着的身子才軟下來，半跪在地上。
樂雲霜吃了一驚，一把扶住他，卻發現他的一條胳膊已經接近透明狀态。
“衛玠、衛玠，你怎麽了？你別吓我。”
樂雲霜的聲音染上了哭腔，她恨這種只能眼睜睜看着，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衛玠看出了她的心思，擡起另一只還是實體的手摸摸她的頭，笑道：“阿霜、你不要自責。你原本就不懂法術，對付不了他們也是正常的。更何況、滄溟是天地之間最大的邪靈，原本就是難有敵手。”
“可是、我保護不了白麒，保護不了紅衣，更保護不了你。”樂雲霜說着，眼淚禁不住落下。
衛玠擡手替她撫去淚珠，柔聲道：“傻瓜、你不是恢複記憶了嗎？之前在我的那個朝代，如果沒有你的保護，我早就死了。”
“而且，你已經成長了很多，相信現在就算我不在了，普通的厲鬼也都無法近你身了。”
“你已經強大到不需要我的保護了。”衛玠徑自說着，樂雲霜否認道：“胡說、我需要！我需要！所以你不能就這麽消失知道嗎？”
“聚靈珠、聚靈珠。”樂雲霜瞥見衛玠脖頸前空了，想起去找聚靈珠。
聚靈珠就在不遠處的地上，早已碎裂成了兩半。
樂雲霜撿起碎成兩半的聚靈珠，拿在手裏試着拼了拼，發現根本拼不起來，快要急哭了。
“阿霜。”衛玠的聲音響起，樂雲霜趕忙回到他身邊，她抱住他，讓他躺在自己的懷中看起來更加舒服些。
衛玠看向她手中破碎的聚靈珠，笑了笑：“阿霜、你不要難過，其實聚靈珠對我來說只是輔助，它只是可以讓我魂魄消耗得緩慢些。”
“可你之前不是說只要有聚靈珠，你就不會消失嗎？”樂雲霜吃了一驚，聽見衛玠說：“塗靈血陣會讓我的魂魄變成荒魂，這一次因為和滄溟鬥法加快了魂魄的損耗。”衛玠說道，強扯出笑容：“即使沒有滄溟，以我現在的魂魄也撐不了太久，夜游神應該有暗示過你吧。”
聽衛玠這麽說，樂雲霜想起夢中的記憶，她看見衛玠和黎蘭面對面站在祭壇之上，原本還模糊不清的聲音在此刻忽然變得異常清晰，她終于聽清楚黎蘭在祭壇上對衛玠說的話。
“塗靈之陣一旦開啓就無法反悔，你會成為活死人，靈魂會随着時間流逝成為荒魂。雖說能活上千年，但只能活一世，最後只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在秋生澗瀑布後的空間裏，夜游神也曾經暗示過她：“他不會老，但他的魂魄會随着時間慢慢耗損。凡人要獲得長久的生命，勢必是要付出代價的......”
“所以說、聚靈珠是騙我的？”樂雲霜終于明白了過來，她抱住衛玠反問道，聽起來更像在問自己。
她該生氣的，可現在她心裏卻只有無力感。
看她愣愣盯着自己出神，眼淚落個不停，衛玠最後念動咒語。
樂雲霜聽出他的咒語是忘魂咒，忙阻止他：“我不要忘記！為什麽每一次忘記的人都是我？衛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自私？不要讓我恨你。”
“我知道、但與其讓你活在痛苦的回憶裏，我寧願你恨我。”
“我想一直記得你，我不要忘了你。”樂雲霜使勁搖頭，淚水落在了衛玠的臉上，此時他的大半身子都已經變得透明，只剩下一個頭：“阿霜、對不起，答應要陪你一生一世，終究......是我......食言了......”
樂雲霜擡手擦掉眼淚，目光堅定道：“衛玠，我一定會找到救你的方法的，相信我，你一定要等我！”
“阿霜......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
......
樂雲霜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在醫院的病床上，薩林靜就坐在病床邊。
看見她清醒過來後，她松了口氣，抱怨道：“說讓你按時吃飯，你就是不聽。這下好了，趕個行程把自己弄得低血糖暈倒住院，可真有你的。”
樂雲霜聽撒林靜說她暈倒前的經歷，總覺得十分陌生，不像是自己親身經歷的。
她揉揉腦袋，頭暈暈的，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可是她就是死活想不起來。
“幸虧離遇鬼最後一期收官錄制還有幾天，要是趕在收官錄制你暈倒，那估計節目組想死的心都有了。”薩林靜自顧自說道。
“遇鬼收官？”樂雲霜總算是有點兒印象了，她記得上一期他們是在一家廢棄影院錄制的，好像還遇見了一個執念鬼。
“姑奶奶、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別逼着自己硬想，有些事情想不起來說明本身就不重要。”薩林靜一邊勸她，一邊扶着她繼續躺下。
“林靜，你是遇鬼的常駐嗎？”樂雲霜躺下後，又禁不住問。
“是啊、第一期試播是我們兩人一起參加的，之後我們就常駐了。”薩林靜面不改色道。
“喔。”樂雲霜不再追問下去，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等她徹底睡着後，薩林靜才看着她的睡顏嘆了口氣：“樂樂、我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你想起他，而他又不在了，以你的個性，一定會不顧一切回去找他。”
“可是、回到過去這種偶然事件，不值得你拿命來賭。”
“你好好睡吧、就當過去的所有都是一場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