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第43章
第 43 章
十一月中旬，茶館中。
“唉，你們聽說了沒，那…那啥鎮北王今日入宮面聖去了。”
“鎮北王…那個鎮守西北的鎮北王”
“啧，你看你，還能是哪個鎮北王。”
“可，不是說，藩王不得聖意是不能進京的嗎上次鎮北王進京得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吧…”
“你看你說的，沒聖旨下了，鎮北王能進京嗎這次好像是因為授封這事才進京的。”
“對對對。”二人間又插進一個人， “老鎮北王不是去年薨嗎這次進京是的原先的鎮北王世子。”
“要我說，這新的鎮北王可比老鎮北王厲害多了…別的不說，就說前面與西遒那一戰，打的叫一個漂亮。”
“記得記得，說起來，去年春末的時候，這位鎮北王是不是還因為戰功被聖上召見過。 “
“對對對，你這麽說，我也想起來了，據我家老頭子說，當時聖上問鎮北王想要什麽賞賜，他就回答說想像陛下讨一門婚事…”
“婚事…”
二人皆是一驚，也沒聽說鎮北王娶親了，相反最近倒是有風聲說聖上有意為鎮北王選妃來着。
“別賣關子了，你快說。”
“唉…”說話的人一臉遺憾， “不是我賣關子，只不過确實是沒後文了而已。”
“啊…”二人不解。
不僅是聽戲的二人不解，在茶館裏買茶葉的許連翹也很不解。
寧大哥今日要進宮面聖的事情她是知曉的，可是她沒聽他提過，原來一年多以前，他還進過京城這件事。
求親…
他還求親，像誰求親為什麽沒求成
“姑娘，你的茶葉。”
茶館夥計的聲音打斷了許連翹腦子裏的彎彎繞繞。
“謝謝。”
許連翹付了錢，見那三個人也不聊這件事了，就也走了。
回去的路上，許連翹忍不住還是一直在想茶館裏聽到的那些話。
為什麽這麽多天，寧大哥都沒有和她說起過這些事情呢
她試着想…
或許這是寧大哥的傷心事，他才沒有和她提的。
可是越想，就越覺着腦子裏被一團線給纏住了，她真的好想立馬問清楚。
許連翹愣住。
她這才發現，原來，她已經對寧大哥有這麽大的在意了嗎
在意到已經是連他的過去，她都想要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程度了嗎
…
許連翹悶着一口氣，準備回到了現在的住處。
半個月前，她拿到了與江淮的和離文書後，就搬出了江府。
住到了京郊外的一處小宅院。
寧大哥說，這是原先他在京城的住處，不等她細問，他一個鎮北王怎麽住在這地方時，寧大哥就和她把事情原委說了清楚。
聖上傳他進京授封，他便在今年七月份的時候入了京。
可是京中的應酬實在是太多了，他去了兩次就受不了，後來索性以水土不服的理由稱病在家了。
不過随着正式授封的時間越來越近，他也不能夠一直稱病不出。
而他稱病的那段時間，就是自己住在這處京郊小院中。
不遠處就是山林，無事的時候，他還可以去砍柴打獵。
“做鎮北王這麽閑的嗎”
不怪她，她當時真的就是脫口而出了這麽一句話，她原來以為，像他們這麽位高權重的，都是很忙的。
“做武将嘛，太平世道的時候，就是沒有那麽忙的。”
“最近這十年，能打的仗差不多也都打完了，後面不會再有大的戰事了…我也可以有時間多陪着你了。”
寧垣說這話的時候，就挨着她那麽近，近到他的氣息一分不落地彌散在她的臉頰。
耳朵，不可避免地紅了起來。
“阿翹，西北雖然苦寒一些，但是我不會讓你吃苦的。”
寧垣很是鄭重地與她承諾道。
許連翹聽罷，輕輕地點了點頭，她知道的。
寧大哥一直一直都對她很好的。
他連親她的時候，問的最多的也是她喜不喜歡。
所以…他連他裝病這些話都能和她說，為什麽絲毫沒有提起他一年前求聖上賜婚那件事呢
難道，寧大哥他之前也這麽喜歡過別的女子嗎
腦子裏就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告訴她寧大哥就是有事才瞞着她，一個又告訴她，她醫應該相信寧大哥。
就算寧大哥曾經喜歡過誰，也是過去的事情。
唉，越想越心塞，就這樣想着想着，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巷子口。
“啊呀…”
“對不起。”
她想得太過專心，以至于轉彎的時候不小心撞倒了一個人。
“您沒事吧”
許連翹急忙彎腰去攙扶。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話完沒說還，在那人轉身的功夫，一陣香粉就撲倒了她的臉上。
許連翹沒反應過來，人就暈了過去。
剛買的茶葉也随之脫手，掉在了青石小路上。
随之，一個人影從陰影處走出。
…
皇宮中。
中午一場宴席過後，寧垣本來準備撤了，卻不料被皇帝老子留了下來話家常。
“母後，您看，阿垣長得是越發英俊了。”
“是啊是啊。”
太後笑着應和着皇帝的誇獎。
“要說他們兄弟四人中，還是阿垣最先立起來啊。”
寧垣眉頭微微一挑，看了眼坐在太後一旁的皇帝。
兄弟四人…
這是拿他和皇帝老兒的三個兒子做比較了。
果然，皇帝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微臣不敢。”
寧垣從椅子上起來， “微臣生在西北，一介武夫，行為粗直，不敢與陛下的皇子做比。”
這就是他不喜歡和這群人打交道的原因，說話彎彎繞繞的，心思比螞蟻的巢穴還要多。
而太後這麽說，明顯是為了挑起皇帝對他的不滿。
怪不得他家老頭子在世的時候說，比起皇帝，太後更讨厭他們。
為什麽
因為太後并不是他家老頭的生母。
太後的臉色明顯一怔，倒是皇帝臉色緩和了不少。
“阿垣莫要妄自菲薄，你和你父親為朕鎮守邊關，功勞卓著，是朕那幾個不争氣地才該和你好好學學才是。”
皇帝點了點下首的幾個皇子，三人皆是颔首應是。
太後也不執着于這個話頭，喝了一口茶後，依舊笑意盈盈地問道: “陛下的三位皇子成親的成親，定親的也都定下來，倒是不知道阿垣的終身大事可是否有着落了”
唉，又把話頭引向了他。
心累啊。
“母後這麽說，朕倒是想起來了，一年多以前，阿垣還找朕求了一份婚事，怎麽也不見阿垣說起求的是哪家的姑娘。”
皇帝看看太後，又看看寧垣。
寧垣眉間攏下，拿出了先前準備好的那套說辭:
“回禀陛下，微臣目前并沒有什麽意中人，當時向陛下讨要婚事，不過是臣與臣的父親置氣，想要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罷了。”
阿翹和離才不過半月，現在若是把阿翹的名字說出來，難免會給阿翹招惹是非。
還有就是，他也不想阿翹面對這人心複雜的皇宮衆人。
等回到西北，他們把婚禮一辦。
管他們那麽多。
“怎麽，你父親給你相看的你不滿意嗎”
“啓禀陛下，是，臣不喜歡她們。”
聽到寧垣的回答，皇帝明顯松了一口氣。
也不過是個少年脾性，沉不住氣。
竟拿他的軍功換一個名字都還沒有的婚事。
“既然西北的姑娘沒入阿垣的眼，不知道京城裏，阿垣有沒有能夠看上的。”
皇帝抿了抿唇， “太後前幾天還同朕提起，她母家那邊有個姑娘，二八年華，很是水靈，平時最喜歡聽的就是戲臺子上你們武将的英雄事跡。”
“想來很是适合你。”
最重要的是，她身份不高，還是太後族裏的人，他可以不用擔心寧垣和哪個世族聯姻。
寧垣心頭一怔怔，心想果然逃不過啊逃不過。
“臣先感謝陛下和太後的美意，只不過微臣一介莽夫，不懂憐香惜玉，怕是會辜負人家姑娘的一片美意。”
“再加上西北和京城風土大不相同，也怕到時候會虧待了人家。”
“欸，先別急着拒絕，阿垣都沒見過人家姑娘一面，怎麽就知道不喜歡，朕可聽說了，那姑娘和一般養在閨閣中的女子可不一樣，她可是那種從小就能爬樹的，還敢就她爹胡子的那種姑娘。”
皇帝頓了頓，補充道， “那和你小時候可是有七八分像。”
“她爹也是武将，她小的時候還跟着她爹去剿過匪，那膽子大的…應該合你的意。”
聽皇帝“誇了”那麽一通，寧垣腹诽道，這皇帝怎麽不自己把那姑娘娶了算了。
他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還能知道他喜歡什麽樣子的姑娘
他什麽樣的姑娘都不喜歡，他就中意阿翹，他也只想娶阿翹。
別的女子再是貌美再是特別，和他又有什麽關系。
“啓禀陛下，有些話，微臣确實不好說…”
寧垣其實也不想把這個當借口，但是箭在弦上，也只能如此了。
“但臣還是應該把實際的情況告訴陛下才是，微臣…曾在戰場上受過不少傷…”
點到為止。
果然，屋內的衆人臉色皆是一怔。
只有寧垣在心裏和阿翹道了八百次歉意。
以後他免不了得拉着她一起騙人了。
…
寧垣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他先是裝模作樣的回了他家老頭原本的宅邸，又準備偷偷換了一身衣服從後門溜了出去。
他還記得，阿翹昨晚說，要給他做好吃的。
只是還沒等他出門，就聽人來禀說阿翹失蹤了。
阿翹自從早上出門以後，就一直沒回來。
聽到這裏，寧垣的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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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跪，對不住，又隔了兩天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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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