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第30章
第 30 章
江淮聽到陸思晴要生事情明顯愣神了片刻。
他對陸思晴其實說不上喜歡，只能說更多的是一種虧欠和彌補的心态，從小，他就知道他要對陸思晴負責，不因為別的，就因為她的母親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江淮知道，無論他以後娶了誰，他都會納了陸思晴，給她一個庇護。
這一件事，他們之間心知肚明，所以，當陸思晴因為他娶妻而尋死時，江淮更多的感覺到一種被人拿喬的憤怒。
可是偏偏那時候，陸思晴紅着眼哭着告訴他，她發現他娶的許連翹就是當年在卧佛寺對他見死不救的那個人，他還記得她當時說了什麽，她說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知道怎麽把許連翹當作主母來侍奉，她也不知道要怎麽看着他和許連翹恩愛，所以，她只能選擇這條路。
不得不說，那時候，他對陸思晴心軟了。
當夜，竟然荒唐的就留宿在了陸思晴屋裏。
後來，他對阿翹的誤會越深，再加上陸思晴的哭訴也就同意給她一個孩子…
于是事情就到了這個處境。
可是陸思晴千不該萬不該居然欺騙他，愚弄他，把他當成一個傻子一樣耍。
“我知道了。”聲音中并沒有多少起伏。
許連翹在一旁咬了一下筷子，她其實對于陸思晴沒什麽好在意，這件事撐死了也和她沒什麽關系，但她就覺着，生孩子這件事挺難的。
一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她和陸思晴有再大的矛盾，倒也還不至于讓她能樂呵呵地見她去死。
思己及彼，她也不想以後她生孩子的時候攤上這樣的事情。
許連翹挪了挪凳子，慢慢靠近他，悄聲對着他說道: “你要不要去看看，也就是站在外面的事情。”
她不是很懂陸思晴對于江淮的感情，但就是覺着可能這樣會給陸思晴一些…寄托…吧，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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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翹，你不介意嗎”
許連翹揮了揮手，小心避開丫鬟的耳目，再靠近他一點，小聲地說: “畢竟你現在還用着江淮的身子，總不能對江淮喜歡的女人和孩子一點都不聞不問吧，生孩子是件大事，萬一你說他們出了什麽意外，到時候江淮回來…他要是接受不了這些，氣急了，再要拿你拿我算賬…怎麽辦總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你回去了，江淮回來，他和和美美地有了這個孩子，多好。”
江淮一聲不吭地聽完了許連翹這一大堆的話，面色慢慢的難看起來。
豈料她的話完沒有說還。
她就眨着她水汪汪的眼珠子，一臉純粹地看着他: “再說，你又不是真的江淮，生的也不是你的孩子，我有什麽好在意的。”
說完，還吵朝他笑了笑。
看着她展開的眉眼，她越是無所謂，江淮就越是生氣。
她連這個人長什麽樣都沒見過，就會吃他的醋，而對他就那麽無所謂。
一氣之下，索性再靠近她一些。
這人就忽然貼到了她的脖頸處，許連翹下意識想往後縮，卻被人箍住了腰，她退不得，只能任由他的氣息打近她。
“阿翹怎麽知道我沒有孩子。”
許連翹一下子呆住，她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大哥哥他也成親了
不對…大哥哥本來就比她大上五歲多，她都算是成親一年多了，大哥哥确實…不太可能還不成親，和他年紀差不上下的江淮都已經有那麽大一個孩子了。
突然…心裏就難受了起來。
難道是她誤會了，大哥哥對她這麽好，不是因為喜歡她，只不過是念在小時候的情誼上才對她照顧一點。
可是…可是明明，她感受到的就是他對她的喜歡。
“你…你什麽意思”
許連翹轉身問出口，可是人已經消失在了院門口。
他是認真的還是和她開玩笑的。
好氣啊。
…
江淮來到明曦院時，院子裏已經聚滿了人。
現在看着明曦二字，像是在嘲笑他的有眼無珠。
“啊啊啊啊…”
屋內時不時傳來凄厲的叫聲，然後一盆鮮紅的血水從屋內被丫鬟端了出來。
“怎麽樣，你們陸姨娘沒事吧”江汐止不住的擔心。
這時候穩婆出了來，一出來就找準了江淮。
面色愁容不散: “世子，夫人，姨娘她…她難産了。”
“怎麽會這樣”江夫人聽到難産二字，差點吓暈過去。
“怎麽就忽然要生呢”怎麽突然就要生了，算算日子，這才八個月，都說七活八不活，可別真的好的不靈壞的靈啊。
“都是因為他，是他推了姨娘，夫人，您要為姨娘做主啊。”
丫鬟聲淚俱下地控訴，江淮順着她的方向望去，才發現站在一旁的一對母子。
對于她，江淮有點印象。
要說起來，他确實也和林柔有過一段。
那年，他下放去了揚州，遇到了林柔，一次醉酒，醒來林柔就躺在他的旁邊，後來他回了京城，也曾派人去找過她，但是只聽說她已經嫁人了，便沒再管過這件事。
沒想到這麽些年，人居然來了京城，還帶了一個小孩，說是他的孩子。
江淮有意無意地看了看他們母子，其實他心裏是不相信這是他的孩子的。
但是如今這種情況，也不由他好好問詢。
“世子，夫人…”
穩婆有點猶豫， “您看，是保大還是保小”
江夫人哪裏能做這樣的主，其實她心裏肯定是願意保小的，可是…
無奈之下，看了一眼她的兒子。
可是江淮卻沒有她意料之中的緊張，反而說出了她怎麽都不敢相信的話。
“不行的話，就保大吧。”
或許，沒有這個孩子，他和阿翹之間的隔閡會少一點。
保大，這一句話，差點沒把江夫人氣得背過去。
她的孫子啊。
“母親。”
江淮看向江夫人，像是說着不太有所謂的話: “這個孩子本來也來的不是時候。”
“庶長子說到底也不是什麽好聽的。”
一句話，同時也否認了林柔的孩子是他的可能。
“哥，你在說什麽胡話，你真是太過分了。”
江汐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從她二哥醒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只恨她沒本事，沒辦法為晴姐姐讨一個公道。
“怎麽難道你希望我保小嗎”
江淮的一句話徹底把江汐噎住。
“可是…可是…”
可是他也不能說這樣的話，什麽應該不應該的。
時間慢慢地過去，漸漸地，日頭已經沉入了西山。
屋內，陸思晴的聲音斷斷續續。
“母親，您先回去休息吧。”
“無事，思晴她還在堅持。”只是一想到她沒了個孫子…大夫之前說，極有可能是個男孩啊。
實在是頭疼，又一下晃了神，餘光瞄到林柔母子，氣一下就上來了。
她就不該有這恻隐之心，她好心收留了他們，結果卻害了她的親孫子。
“來人，把他們母子趕出江府。”
這孩子都三歲了，誰知道是他們江府的還是別的什麽野種。
這件事就算淮兒認下，也不代表她可以心無芥蒂地認下這個孫子。
“母親息怒。”
江淮還發現他們找來的目的，說不定就和那個鸠占鵲巢他的人有關，自然也不能就這麽放他們離開。
“你居然幫着他們說話，這孩子是不是你的還兩說，你的親生孩子可是…”要沒了啊。
那孩子明顯是被吓到了，一直只抱着林柔。
林柔也是一臉無辜和不知情的模樣低着頭。
“正是因為如此，才更應該調查清楚才是。”
江淮一語拍板，自是沒有人敢再違逆他。
江夫人從江淮說話的語氣中感覺到了原來江淮的存在。
理性，也無情。
…
一直到午夜時分，屋內才傳出一聲嬰兒的啼哭。
“謝天謝地，菩薩保佑，母子平安。”
穩婆帶着笑意念叨着，本以為出門可以讨賞錢，沒想到看見的卻是那世子板着的一張臉。
因為實在太晚，江夫人一行人早就回去了，屋外只有江淮還等着。
“行了，下去領賞錢吧。”
江淮即便沒有高興，也不會在這上面虧待了穩婆。
“世子，您不去看看小少爺嗎”
江淮剛出院門，就被丫鬟叫停了腳步。
今夜的天氣很好，月朗星稀。
可他卻沒有做父親的喜悅。
因為他知道，這個孩子出生，意味着他暫時沒有辦法以江淮的身份和阿翹在一起。
“不了，你們姨娘也累了，今晚先好好休息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只是今夜注定無眠。
他想去見見阿翹，可是望着屋內早就熄滅的燈火，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他和阿翹若是沒有那些人的挑撥，如今出生的說不定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但他們還來得及。
…
許連翹第二天還躺在床上沒有醒就聽到了噼裏啪啦的鞭炮聲。
不用想，肯定是陸思晴生了。
她可終于生了。
轉了個身，蒙上耳朵，她還好困，就想繼續睡，她昨晚上都沒有睡好，一直在琢磨白天他說的話。
有時候她仔細想想，那人确實沒說過喜歡她。
甚至…他都沒有說過等她和離之後要和她在一起。
“阿翹，阿翹。”
許連翹還在夢中就聽見有人這麽喊她的名字，她以為還在夢中，誰知道耳朵忽然一熱。
不對。
吓得她一個激靈趕緊清醒了過來。
天才大亮，她就看見江淮的臉靠在她的床頭，一臉戲谑地看着她。
“你幹什麽”
他以前從來沒像現在這樣不經她同意進她的房間。
即便是她認識的大哥哥，許連翹還是覺着這樣的行為，有點冒犯。
哪有一聲不吭就進人房間的。
江淮卻不知道許連翹的想法，見她皺着眉，還以為是她的起床氣。
“祖父叫我們過去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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