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弟子的冰山師尊10
第094章 弟子的冰山師尊10
駱鈞灰溜溜地被趕出門了。
羅栗則捂着臉, 崩潰地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毛球馬後炮:【啊,人家突然想起來哪裏怪怪的了!】
羅栗:【……哪裏?】
毛球:【是男主當時的表情啦!一般來說, 被自己讨厭的人強迫了不都會憤怒的嗎,可是人家那時候沒有在男主臉上看到半點生氣的樣子耶。】
耶你個死人腦袋啦!
羅栗揪着自己的頭發:【你為什麽不早說!!!】
毛球委屈巴巴:【人家那時候明明提醒過你了,是你沒放在心上。】
羅栗:這個時候只能呵呵。
當然了,機智如羅栗,很快就思考出了應對方法。
勢必能将少年人的戀慕之情掐死在萌芽之中!
這點在原世界中其實也有相似的體現, 在原身暴露出真實面目之前,男主不論吃了多少苦,也始終将原身當做值得敬重的師尊看待。畢竟他能有機會上玄英宗, 修煉上等功法,不必再受颠沛流離之苦,皆是原身贈與他的恩情。
只可惜原身的真實想法從一開始就是三觀不正的,是魔修才會有的念頭, 所以在駱鈞得知原身只是将他當爐鼎培養,還要挖他的金丹後,才會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反抗。
那麽, 如果現在告訴駱鈞, 他對其并無男男之情, 只是将之當做工具人呢?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羅栗搖搖頭, 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個計劃可以再過幾年,等到原劇情中原身要挖男主金丹時再利用起來,現在還為時過早,貿然使用可能會導致劇情變化過大。
不過,要讓男主知道自己對他并無私情還是很有必要的。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
羅栗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 意外就發生了——軒轅秘境竟然提前開啓,就在羅栗抵達客棧的當天晚上。
所有修士來不及嚴陣以待,便不得不成群結隊地來到秘境入口。
駱鈞自然跟羅栗一道兒。
秘境只有一個入口,然則秘境最外層有一道禁制,若是在進入秘境時不抓緊同伴的胳膊,在降落時便會與之分開。若有個伴兒還好些,一旦形單影只,便很難在上古秘境中安然無恙,若是運氣不好直接丢命的也大有人在。
駱鈞抓緊了羅栗,羅栗則将手掌搭在了白長老的肩上。
眼前的場景如同被蒙上了一層白霧,穿過白霧,展現在衆人視線中的便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山明水秀。羅栗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藍天白雲,青草綠水,看來他們降落的地點不錯,不用一上來就面對妖獸魔獸的窮追猛打。
軒轅秘境乃上古秘境,傳說縱橫萬萬裏,上下數千年,來來往往千萬人,也未曾有人敢斷言他們踏遍了秘境的每一片土地。
因此,軒轅秘境始終都保持着一層神秘,誘人前赴後繼。
雖說在探索的過程中會有人重傷或是隕落,但大家都默認這是獲取天材地寶所需的代價,況且,總有人抱着僥幸心理——死的是別人,又不會是我。
羅栗記得,原世界中玄英宗是有弟子在這一次的秘境中隕落的,但在崩壞世界中,隕落的更多。穿越者是以一名修士的道侶身份首次出現在駱鈞面前的,可在相處中種種違和逐漸透露出來,駱鈞最終知道穿越者其實并非自願,而是受到了脅迫。
穿越者尋求駱鈞的幫忙,駱鈞欣然同意。
而羅栗要做的,就是阻止穿越者和駱鈞發生接觸,為了嚴防死守,他不得不與駱鈞同進同出。
這可把駱鈞高興壞了。
——雖然師尊的冷言冷語讓他無法确定對方是否還對親吻一事介懷。
秘境開啓時間不限,短則三五日,長達半月之久。
一旦秘境關閉,所有修士将立刻被傳送出去,不論他是正準備挖一株珍貴的靈植,還是他正打算脫褲子方便一下。因而每當秘境關閉時,也少不了鬧出笑話。
秘境中平安無事的兩天過去。
羅栗雖說不是帶隊長老,但他與白長老輩分相當,正好一前一後保駕護航,羅栗是殿後的那個。一路上他們也遇到過其他宗門的弟子,由于暫時沒有利益沖突,大家便目不斜視,擦身而過。
這天,他們又遇到了一行人。
這群人乍看之下并無特殊之處,但細看之下,便會立刻察覺到一絲微妙的違和。
在衆多路人甲的長相中忽然冒出了一朵出水芙蓉,清新、秀致、惹人憐愛,這便是這個世界的穿越者了。
虞傾,一枚被衆多門派和青年才俊争相搶奪的絕世爐鼎。
此刻正被一群貌不驚人、修為更是泯然衆人的修士們圍在正中央,俨然是他們的所有物一般。
羅栗敢肯定,他清楚地看到在兩撥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虞傾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投去了求助的一瞥,然後很快被路人臉修士發現,把他的頭按了回去。
可憐是可憐,但任務更重要。
羅栗去看駱鈞的反應,一扭臉就看到對方的目光正笑吟吟地落在自己臉上,似乎一分一秒都沒有離開過。那麽毋庸置疑,虞傾的那一眼他自然也沒能看到。
就這麽錯過了?
男主和穿越者的邂逅,就因為他,被蝴蝶了?
羅栗驚喜的同時,還有些懵。
不過穿越者的光環也不是蓋的,就在雙方交錯而過,将将拉開距離之時,一陣堪比天崩地裂的巨大震顫驟然湧起。羅栗猝不及防,身子往邊上一歪,不及站穩,便被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接住。
“師尊,你沒事吧?”
沒事是沒事,不過他本來可以站穩的。
羅栗面無表情地推開駱鈞,好在其他人都被這場變故吸引了注意力,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小動作。
“大家不必驚慌。”白長老右手持劍,穩如磐石,“這不過是獸群經過時造成的聲響。”
有弟子忍不住道:“長老,獸群的動靜能有這麽大嗎?”
白長老道:“這自然不是一般的獸……”
話音未落,那名弟子的瞳孔便猛然一縮,白長老回頭,視線所及之處是滾滾煙塵,而造成這些滔天塵浪的家夥正是他口中的獸群,足有上百只的魔獸群。
由于魔獸群來得太過迅猛突然,縱然白長老指揮有方,玄英宗的弟子還是被沖散了。
羅栗早在魔獸群出現的第一時間拉過駱鈞禦劍起飛,毫發未損,但其餘人就沒那麽好運了。羅栗帶着駱鈞下沉,靠近地面檢視狼藉,倒在地上的修士約莫十幾個,其中只有三個是玄英宗的,皆是修為較低的弟子。
其餘的便都是另一個宗門的了,且傷勢都比玄英宗的要嚴重。
白長老與大半弟子已不知去向,羅栗落地,剛往前邁了半步便不得不駐足:“松手。”
駱鈞讪笑兩聲,松開了緊摟着師尊的手臂。
以原身的性格,自私自負,斷然不會為受傷的同門弟子做些什麽,所以羅栗巍然不動。但駱鈞就不同了,見情勢安全,他便立刻從羅栗身後跑出來,替師兄們療傷。
羅栗則趁機打量競争對手。
旋即愕然發現,虞傾居然也在受傷者之列!
這穿越者就鐵了心要賴上命定之子了是不是?明明劇情都變動了,穿越者居然還能跟男主湊一塊兒。
羅栗餘光瞟向駱鈞,他還在替一個面生的玄英宗弟子療傷,當即一不做二不休,徑直朝虞傾所在的方向走去。
負責看守虞傾的修士是他們這群人中修為最高的,但也不過金丹後期,遠不如羅栗。羅栗隐約記得這人是掌門,在秘境中撿到落單的虞傾并發現他的體質後,倚仗自己的身份地位将其獨占,不過由于時機不合适,暫時還未能得逞。
路人臉掌門一面要顧及虞傾,一面又要抵禦魔獸群,傷勢竟也不必其他弟子輕多少,反倒是虞傾受他保護,狀況比他要好上少許。
他眼見羅栗走過來,立刻掙紮起身,試圖将虞傾擋在身後。
虞傾修為低微,又生性柔弱,只敢用眼神求助,連推開重傷的掌門都做不到。
相較之下,羅栗的舉動就顯得格外簡單粗暴,他直接用劍撥開掌門,抓住虞傾的胳膊将人提了起來。虞傾肩上有傷,疼得直抽氣,卻因為不知羅栗想做什麽,抿唇忍淚,不敢吱聲。
“這位道友,想對我派弟子做什麽?”
掌門強撐着站起,試圖将虞傾奪回來。
羅栗卻不給他機會,與其讓駱鈞救了人之後再心生憐惜,不如由他來将萌芽從一開始就掐斷:“依我看,他似乎并不想與你有接觸。”
掌門心知自己不是他對手,心中再恨,也不好直接表現:“本派弟子犯了錯,我做掌門的說了他幾句,自然會委屈,但這也是我門內之事,道友恐怕不便插手。”
“他胡說!”虞傾被羅栗抓在手裏,雖然傷口鑽心的疼,卻宛如吃了定心丸,控訴反駁,“我與他素不相識,是他見色起意,我修為不及他們,又是孤身一人,這才慘遭脅迫,還請仙長救我出苦海!”
說得那叫一個聲淚俱下,為人動容。
就連駱鈞也被吸引了過來,戒備地看向劍拔弩張的雙方。
羅栗本來就想迅速解決問題,好讓駱鈞不要和虞傾有接觸,現在見駱鈞過來,當即不打算再拖延,直接一道劍風将人刮出老遠,掌門頓時傷上加傷,連站立都難。
他滿心不甘,門下弟子倒是識趣,他們只是來尋寶的,可不想為了一個分享不到的美人把命都搭上。元嬰和金丹之間的溝壑何止萬丈,弟子們不顧掌門的哀嚎,三三兩兩地把人拖走了。
羅栗見狀,手掌一松,虞傾頓時順着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駱鈞的視線不由順着他下落。
羅栗眉頭一蹙,不滿地挪動半步,擋住了駱鈞的視線:“其餘人怎麽樣?”
駱鈞回神:“柳師兄和姚師兄還好,陸師兄的右小腿斷了。”
羅栗側頭一瞥,果然看到一個方臉的弟子腿上綁着樹枝,應該是駱鈞剛才做的緊急處理。
羅栗記得原世界中是有獸潮,可不該是現在,或許是他的出現導致了蝴蝶效應?但這些微小的變動并不重要,反正駱鈞後期也因為獸潮落了單,還陰差陽錯地立下大功。
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穿越者。
如今救下了虞傾的人是他,駱鈞也沒有和他獨處過,應當不至于動心。為了防止虞傾用傷勢再博取同情,羅栗又往他嘴裏塞了一顆靈丹,直接讓他身上的外傷瞬間恢複。
“師尊?”駱鈞大為不解。
以師尊的性格,應當不會随意出手解救一個路人才對。
羅栗卻對他的疑惑視而不見,甚至不再低頭看虞傾:“扶起斷了腿的那個,我們要盡快和白長老他們會合。”
“……哦。”駱鈞見羅栗面色不虞,不敢再多話。
作為沒有受傷的師弟,他自然而然地肩負起了背扶傷者的重任。
羅栗也邁開了步子。
只是他才擡起腿,就發現自己被什麽東西阻礙了腳步。
他低頭,就看到腿上多了一個挂件,正是剛才得到他幫助的穿越者,穿越者這會兒正不顧形象地抱着他的小腿,甚至還有往大腿上蠕動的趨勢。
“仙長,求您帶我一起走吧。”
羅栗眉角一抽。
駱鈞也差點沖過來,卻礙于身上還背着一個師兄,不然他早就把這個占他師尊便宜的家夥踢出去。
虞傾不過築基,羅栗根本不用動手,用靈力就把人給震開了。
震完又覺得不妥,生怕虞傾楚楚可憐的模樣會引起駱鈞憐惜,羅栗又順手把人拽起來站好,打一棒子給顆糖,弄得虞傾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