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弟子的冰山師尊05
第089章 弟子的冰山師尊05
“林師姐怎麽了?”
駱鈞一臉茫然。
羅栗道:“她近日常來找你敘話。”
駱鈞一愣, 不自在道:“師姐只是來詢問弟子近來修煉是否順利,她說結丹之後需要的丹藥比築基期更多,若是有需要, 只管去找她。”
“這等小事,不必麻煩她。”羅栗朝寝房的方向走了兩步,“你随我來。”
駱鈞遲疑片刻,還是小步跟了上去。
羅栗給了他一個乾坤袋。
“為師既将你納入門下,便會對你負責, 今後不論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為師便是。”
乾坤袋沒什麽分量,落入駱鈞手中卻重如千鈞。
其實之前師尊也會定期給他修煉所需的物品, 只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讓他觸動不已——仿佛到今日,他才真正成為了師尊的徒弟。
回想起自己前些日子遇到的夢境,駱鈞更是羞愧萬分, 無顏面對師尊。
“這幾日修煉可還順利?”
“回師尊,順利。”
“那便好,先回去吧。”
羅栗擺擺手, 駱鈞一揖, 捧着乾坤袋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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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了一番略顯空蕩的房間, 羅栗張開手臂,将自己摔到了榻上。原身走火入魔, 修為停滞,倒是便宜了他,不用再日日修煉。其實若沒有每月一次的寒氣發作,羅栗甚至可以心安理得地虛度餘下的數百年光陰,左右他對長生沒什麽追求。
只可惜現在身上還有病, 不想白白受罪,就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駱鈞小朋友身上。
或許是對“寒氣發作”一事還沒有本質上的覺悟。
羅栗雖然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時間一長,卻是給忘了。直到某天他盤腿坐在榻上研究筆記,寒氣自丹田升起,四肢變得僵硬,屋內擺設也在瞬間蒙上了一層薄霜,羅栗才驚覺,這具身體的寒氣發作了。
他還記得自己剛穿來時所在的那間密室。
原身寒氣發作時無法控制靈力,極有可能導致方圓十裏被冰雪覆蓋,屆時不僅他的秘密暴露無遺,興許還會殃及其他生靈。
他得趕緊去密室。
羅栗趁着自己意識還算清醒,強撐着走出了卧房,迎面撞上了匆忙趕來的駱鈞。
“師尊!您這是怎麽了?”
羅栗腳步不穩,撲倒在了駱鈞的身上,駱鈞只覺得遍體冰寒,連忙運起靈力抵抗。溫度透過少年的身體傳達過來,讓羅栗的神志更清醒了一些,四肢也沒剛才那般僵硬。
他下巴靠在徒弟肩上,艱聲道:“快,扶我去籠室。”
師尊每月十五都要去籠室閉關一天,五年如一日,這點駱鈞是很清楚的。因此他今天自然也認為師尊一大早就将自己關進了那間密室,只等着次日去迎接他,卻不想修煉到中途,無梅居內竟是被濃烈的寒意侵襲,冰冷刺骨。
駱鈞以為是師尊出了什麽事,連忙趕往籠室,卻不想竟看到師尊踉踉跄跄地從卧房內走出。
師尊今日沒去籠室麽?
駱鈞沒有時間驚異,立刻聽從羅栗的指示,将他扶到了籠室入口。
羅栗将手貼在了牆面上。
靈力注入,原本光滑無痕的牆壁頓時浮現出了三道縫隙,化作一扇鐵門,羅栗輕輕一推,密室之門開啓,駱鈞扶着他走了進去。
原身發作時應當是十分痛苦的,羅栗如今意識已經開始紊亂,他不願讓駱鈞看到自己的醜态,雙腳踏入密室後便要将人推出去。可駱鈞在看到自家師尊如此虛弱的模樣後又怎能放心将他一個人丢在這裏,仗着羅栗現下無法反抗,硬是扶着人一起擠了進去。
密室門在身後關上,隔絕了室外的鳥語花香。
這是駱鈞第一次來籠室,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只是這一看,他就不太好了。
他先前一直以為籠室是師尊的練功房,可如今看來,倒更像是一間密閉的囚室,沒有窗戶,門也在關上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他吃驚迷惑之際,忽然感覺被靠在懷中的師尊推了一把。
羅栗推開他,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密室內唯一的家具,一架軟榻前,爬上去盤腿坐下,準備迎接原身記憶中的鑽心蝕骨之痛。
寒氣發作比他預想中的還要來勢洶洶,他已經無暇顧及密室內還有其他人了。
“師尊。”
駱鈞才邁出半步,就聽到腳下喀喇一聲。
低頭,發現地面上竟不知何時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連帶着他踩在上面的靴子也被一起凍住,所以才會在邁步的時候發出冰層破裂的聲響。
不遠處,羅栗阖眸吐息,臉色慘白,不多時眼睫和鬓角便覆蓋上了白霜,整個人也蒙上了一層寒氣,未被面具遮擋住的半片肌膚幾乎成了冰藍色,愈發不似活人。
駱鈞也被凍得夠嗆,瘋狂地運轉着靈力,以免自己被凍死。
“師尊……”
駱鈞牙齒打顫,想要問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羅栗怎麽可能回答得了他呢,他如今能堅持不暈過去就已經是極限了。靈氣在體內翻湧,仿佛冰渣子在經脈內流淌,羅栗的意識被暴亂的靈氣沖刷得頭暈目眩,但出乎意料的,他竟沒有感覺到分毫痛苦。
其實起初還是有一點痛感的,可疼到一定程度後,就感覺不到了。
羅栗懷疑是身體麻痹了。
不知過了多久,經脈內橫沖直撞的靈氣終于有了消停的跡象,羅栗又堅持了片刻,終于将靈氣歸攏,像順毛一般讓其沿着自己的經脈順流而下。等到一切歸于風平浪靜,羅栗便虛脫似的往榻上一倒,徹底失去了意識。
自然也沒看到被活活凍了幾個時辰的少年一步一頓地來到榻前,将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元嬰期到底不是金丹期可比的。
駱鈞剛結丹,就受到了來自元嬰期修士的靈氣沖擊,差點沒被凍死。
火系靈氣一遍又一遍地在體內游走,保障了他生命安全的同時,也算是因禍得福,竟讓的修為又精進了一些。總算熬到了結束,駱鈞第一反應便是去查探羅栗的情況。
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師尊為何要在每月十五這一天将自己關進籠室。
一想到師尊這些年來都是獨自一人熬過來的,就連以往的暴躁駱鈞都覺得情有可原。
方才師尊運功抵抗的時候他不敢輕舉妄動,也沒有餘力輕舉妄動,如今結束了,駱鈞便想力所能及地做些什麽,比如——他是火系單靈根,是否可以化解冰霜,讓師尊感受到一些溫暖呢?
駱鈞是言出必行的好孩子,立刻将手掌覆到了羅栗的肩膀上,将靈力緩緩地輸送過去。
*
羅栗在一團溫暖的懷抱中醒來。
他還記得自己剛穿來的那一天,蘇醒時渾身冰冷,差點沒能坐起來,密室內也完全被冰雪覆蓋。然而現如今,整個密室宛如一個小火爐,哪裏還看得出曾經遭受過寒氣重創的模樣。
羅栗動了動,才發覺自己的腰上搭了一只手。
他扭頭,一張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俊俏面龐便映入了他的眼簾,正是熟睡中的駱鈞。駱鈞似是累極,連羅栗在他臂彎裏翻了個身都沒能醒來,這也難怪,他實在消耗了太多靈氣。
其實被寒氣折磨時的記憶已經不甚清晰。
他唯一記得的便是自己在抵禦靈氣暴亂時并沒有出現原身記憶中的那種錐心刺骨之痛,他當時無暇多想,現在回想起來,莫非那時候駱鈞就已經來到他身邊,為他貢獻了一份力?
是了,一定是!
不然無法解釋為何他在最初的時候還有一點疼,之後就完全不疼了。
駱鈞的純陽功法果然于他有益!
昨天只是被輸送了靈氣就能夠緩解痛楚,那麽雙修之後,豈不是連寒氣發作都極有可能治好?羅栗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這時,駱鈞低吟一聲,醒了過來。
他還不太習慣和人大被同眠,乍一看到一張銀色面具怼在眼前,吓得不輕,被羅栗按住了才沒有從床上跳起來。
“……師、師尊?”駱鈞還有些懵。
當然,在注意到二人姿勢時就更懵了。
他只記得自己在給師尊輸靈氣,但因為消耗過度,有些疲倦,便趴在塌邊睡着了。難道他又像上次在山下客棧時一樣,睡着睡着就爬上了師尊的床?而且這次更過分,上次還只是抱大腿,這次直接摟腰了!
駱鈞當即就要起身請罪。
只是他一動,下腹的某樣東西便蹭到了羅栗的腿上。
駱鈞:“!!!”
羅栗也呆了呆,低頭,就看到駱鈞的褲子上被撐起了一小塊,同為男人,他立刻明白了過來。他正打算和好徒弟商量一下雙修治病的事情,現在既然徒弟都這麽主動了,他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師尊,我不是……”
“不必說了,師尊都明白。”
羅栗雷厲風行地撩開了礙事的衣袍,扶着駱鈞的坐了下去。
原身的那本筆記他已經研究得十分透徹,但說再多也不過紙上談兵,不如真刀實槍地練上一回。羅栗自己在腦海裏一遍遍地回憶着靈氣的走向,引導的同時,還指導身下的小徒弟一同學習。
可苦了駱鈞。
好不容易雙修完一次,徹底從男孩轉變為男人的小徒弟捂着臉說不出話來。
羅栗雖說是主導,可他畢竟也是第一次,又不太熟練,雙修的部位疼得很,也累得很,沒力氣再安慰小徒弟,往他肩頭一趴,便睡得人事不省。
“師尊?”
察覺到身旁沒了動靜,駱鈞張開一條手指縫,悄悄看出去。
羅栗就睡在他身側,沒有面具的半張臉壓在他的肩膀上,微涼的臉頰與他滾燙的體溫形成了鮮明對比。駱鈞壯着膽子,伸出手指,在他下巴上輕輕一戳,而後立馬縮回,觀察羅栗有沒有醒來的跡象。
确定師尊是真的睡熟之後,駱鈞緊繃的身體才稍稍放松。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夢境會有成真的一天,而且來得那麽突然!
明明前些日子,他還不知該如何面對師尊呢。
細膩的觸感還停留在指尖,駱鈞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方才摸過師尊下巴的手指,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膽,片刻後,居然又去摸了一下,而且停留的時間比方才還要長。
師尊的皮膚比他想象中還要滑嫩,駱鈞到底是少年人心性,摸了一下就忍不住摸第二下,摸着摸着,這手指就有往衣襟裏鑽的跡象。
就在他試圖挑開雪白前襟之時,羅栗的眼睛霍然睜開。
駱鈞的手僵住。
羅栗卻沒有注意到他的姿勢,只一眨不眨地瞪着他,眼底流露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