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夏日
夏日
一一送走各位世家貴女之後,姜之意指揮着宅子裏買來的那些丫鬟們把小花廳和別的客房都收拾一下了,這才最後要走。
走的時候,姜之意就已經發現了,一直黏在溫迎身邊的傅青隐竟然不在,她皺着眉頭四處看看,怎麽也沒看到傅青隐的身影時,也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麽溫迎有些魂不守舍。
“傅青隐那位姑娘呢”姜之意是這些世家大小姐當中唯一知道傅青隐身份的人,因此現在詢問,溫迎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回皇宮了。”溫迎撒謊的時候總是不敢看着旁人的眼睛,但是這一點姜之意并不知道,所以也只是将信将疑的拍拍溫迎的肩膀。
溫迎揉了揉眼睛,像是被晚風吹迷了眼,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為傅青隐的離開,她很多種複雜的心情充斥着內心。
姜之意像是大姐姐一樣把溫迎好多事情都安排好了,臨走的時候還安慰溫迎,有着當家主母一般缜密的心思,但是溫迎知道姜之意她意不在此。
“姜姐姐,你說,倘若日後哪一天,能有人讓女子上學堂當女官,是不是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大家都隐藏着天性。”溫迎嗓音軟軟的,說什麽話都讓人有聽下去的欲望,而姜之意原本都要擡起步伐來離開了,聽到溫迎這話,又頓住了步子。
姜之意淡淡揚起唇角: “其實我們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因為開國皇帝奠定了女子可婚的律法之後,我們的祖輩都以為女子的地位可以得到改變,但是事實你也看到了。女子只能藏身後宅,沒什麽太多的機會去當官,頂多成為商人。而商人地位不高,并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女子伴侶,久而久之,很少有女子成婚了。”
這也為什麽律法頒布這麽久,京城當中卻很少有兩個女子過的很幸福的日子。
那些幸福的故事不過是出現在話本子裏面,溫迎看到那些故事總是心向往之,但是看看泥濘一般的後宮,就覺得不可能在宮中遇到那些神仙愛情的故事。
可是遇到傅青隐之後,溫迎就覺得好像凡事都不能絕對,好不容易開心了這麽幾天,卻……還是要和傅青隐道別。
溫迎發現自己現在不管說什麽話題,都能夠想到傅青隐離開的事情從而心情變得很失落,但是姜之意卻能夠聽明白了溫迎話中的意思: “公主,如果有一天,你有機會能夠成為女帝的話,我覺得這樣的給女性地位提高的事情,可以交給你來辦哦。”
姜之意其實只不過是鼓勵一下溫迎,可是溫迎卻真的認認真真的記下來了,她如果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完成這樣的事情!
姜之意點到為止的說完這些話,就登上了回府的馬車。
看着姜之意的馬車搖搖晃晃的消失在大街上,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充斥心間,她轉身回到自己這個看起來很大的宅子,那些丫鬟們都是很陌生的面孔,看起來很聽話但是沒有什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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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溫迎的時候也是面無表情的行禮問安,溫迎不習慣身邊有別人伺候,于是揮揮手,讓他們都下去幹自己的事情。
溫迎其實自己也知道,溫帝不可能這麽好心還安排丫鬟,她當時在春日初宴的宮殿上信誓旦旦的說不需要什麽東西,溫帝這個自私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多給溫迎些什麽東西。
這宅子裏所有的陳設,還有這些從外面買來的丫鬟全部都是那些世家貴女的手筆,她們對自己的好,溫迎都是看在眼裏的。
“如果真的有機會,我一定要幫所有的女孩子!!”溫迎并不覺得那些勾心鬥角全都是女孩子的專利,明明都是世人加諸給女子的偏見。
其實大家都是很多時候很友善,互幫互助的。就算是争,也肯定是為了自己為了前途而争,而不是為了那些所謂的男人的恩寵。
女子的未來從來都不只是拘束在閨閣和宅門裏面,這一點溫迎一直堅信。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覺得呢大概是從小看着雲初堅強的帶着自己成長大概是認識了小棠認識了顧,認識了很多懷有善意的宮女們。
大概也是見到了傅青隐,而傅青隐卻并沒有因為自己是仇人女兒而抱以偏見的态度
還是說,在今天在宅門裏面,所有的女孩子都聚在這裏說說笑笑的,各自送出來東西給自己這個并不受寵的公主。
溫迎自知并不能幫到她們什麽,可是她們卻從來沒有嫌棄過自己。
溫迎回到自己的寝屋,看着嶄新的一切,身邊卻空無一人的感覺有些失落。
若是平時這個時候,雲初大概已經催着自己上榻歇息了,而溫迎總是能在睡過一輪起夜的時候,聽到雲初在後院洗衣裳的聲音。
溫迎這次很自覺的早就洗漱完,屏退那些丫鬟之後,一個人坐在梳妝臺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這也是溫迎第一次這麽認真的欣賞自己的容顏。
那張好看到有些陌生的臉,經過今天一天的喧鬧歡喜過後,變得有些疲憊,但是因為今日的發簪和衣裳,又有一種不同于平常的美。
溫迎現在才有一種自己已經長大了的實感,她一點一點的把發髻拆下來,那些首飾被她如視珍寶的放在了托盤上。
燭火搖曳在旁邊,溫迎起身吹熄了那些多餘的蠟燭,只留下了床頭的兩根蠟燭,溫迎害怕黑,但是之前在凝露宮的時候沒有條件,雲初只能尋來那些比較劣質的蠟燭點燃放在床頭,清晨便早已熄滅。
溫迎按照着當初雲初如何照顧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的來。
溫迎乖乖巧巧的爬上床,感受着比凝露宮那床破被還要好很多的觸感,她鼻尖有些酸澀,大腦當中想了很多很多。
很混亂,也就很快睡了過去。
溫迎沒有注意到在自己的屋子窗下,傅青隐單薄的身影就這麽守在這裏,她沒有進去,也沒有驚動那些守夜的丫鬟。
只是這麽安安靜靜的守在這裏,夜霜露重,打濕了傅青隐的外衫。
天不亮,傅青隐便轉身走了,她怕看到溫迎濕潤的杏眸便不舍得走了。
*
夏日漸漸的到來了,溫迎也已經适應了一個人住着一個人出去玩的日子,她還是不太适應有人照顧,所以很早就讓那些丫鬟看宅子,別的事情盡量都是親力親為的。
六月,日頭已經毒辣起來,溫迎穿了一件很單薄的衣裙出了門,今日醉仙樓來了新的廚子,宮裏也發下來公主府的俸祿。
最近京城當中盛傳國庫越來越空虛了,皇帝就好像是為了彰顯他國庫并不空虛一般,把那些俸祿加了好幾倍發下來。
所以溫迎今日才舍得拿着俸祿去醉仙樓吃飯,走在路上的時候,溫迎就聽見了好多人在街上讨論匈奴最近來犯的事情。
聽着很多人都在說,溫迎越想越不對勁,她駐足找了一個看起來面善的人詢問,那人不認識溫迎是誰,只當是個不知道這件事的小姑娘,于是道: “這一次匈奴來犯,看起來來勢洶洶的,大軍連連敗退,偏偏現在國庫空虛,沒什麽錢準備好的糧食,軍心現在也都散了。京城裏人人惶恐着呢,要說早些年陛下的大将軍骁勇善戰,可在攻打翊青國的時候被殺了,如今沒有一個好的大将軍領軍,這次……恐怕是真的懸了。”
老婦人說話間,混濁的眼睛裏都是擔憂,溫迎道了謝之後,去醉仙樓的心思也沒有了,她調轉方向,幾乎是跑起來要去到尚書府詢問。
溫迎這兩天的确是沒有怎麽出門,對于這件事根本不知道,也真是因為如此,姜之意這幾天都沒來找自己玩恐怕都是因為這個。
因為姜之意特意囑咐過,溫迎來到尚書府的時候便一路暢通無阻的走了進去,溫迎這是第一次來到尚書府,看到了裏面完全不同于皇宮的那種豪華,不由得感嘆尚書的地位與勢力。
可至少尚書是真的為民着想,和他的女兒一樣都是很受人喜歡的。
“溫迎你來了。”姜之意從自己的閨房當中走了出來,她握着溫迎的手,神情有些焦急: “小溫迎,如今因為匈奴來犯的事情,我爹爹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都住在宮裏和皇上讨論國事。”
姜之意看起來也是很着急的,她一邊擔心百姓們受苦一邊擔心着自家爹爹在宮裏吃不好睡不好。
反正就是姜之意自己也瘦了一圈,溫迎驚訝于姜之意的狀态,連忙快走幾步扶着姜之意回屋子裏坐下。
姜之意的閨閣很好看,裏面的什麽稀奇物件都有,足以看得出尚書很喜歡她。
溫迎沒有過多的看這些,而是順着姜之意聽她說最近的事情,總而言之就是這次的事情來勢洶洶,匈奴似乎是一支從未見過的軍隊。
平時訓練有素,直逼京城,本國的大軍已經連連敗退,溫迎越聽越心驚膽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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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和姐姐醬醬釀釀,累的腰疼死啦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