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計謀
計謀
溫迎很想知道娘親的字跡,她很想知道娘親究竟和皇後說過什麽。
恐怕只有知道了才能安心的離開皇宮,再也不回來了。
溫迎定了定心神,大着膽子伸出手去把那個陳舊的櫃子打開,裏面的确摞了很多書信,看起來紙頁泛黃,像是保存許久了。
溫迎小心翼翼的拿出來,她安靜的坐在梳妝臺前,把那些泛黃的信紙從信封當中拿了出來,看得出來皇後保存的很好,那些信紙甚至都沒有卷角。
溫迎緩緩展開信封,她看到上面的字跡娟秀,好像雲初給自己找的那些字帖,臨摹上面的字,溫迎越看越覺得很像。
原來雲初一直是拿着娘親的字來給自己臨摹,溫迎越看越覺得眼角溫熱,雖然生母并未在自己身上留下除了血脈以外什麽旁的東西,可是雲初拿來的字就是溫迎傳承下來的東西。
前面的信都寫的還好,溫迎知道了原來皇後和生母一直都是好朋友,只不過一起入宮,家中不如皇後家顯赫,二人為了避嫌,一直是私下偷偷傳信,并沒有人知道她們的關系。
外面的雨聲淅淅瀝瀝的,宮女去準備姜湯,因此還要一會才能來,溫迎并不着急,她坐在梳妝臺前認認真真的看着這些書信。
直到看到一封。
那字跡淩亂,雖然還見其娟秀,可是卻已經看得出來寫信人的害怕慌亂。
她說:姊姊,我好怕。今天聽見身邊人說,皇帝留不得我了……
第二封:我的飯菜被下毒了,但我沒吃,姊姊我該怎麽辦……
這些信,諸如此類都已經沒了寫信該有的格式,更多像是一種求救信號,溫迎不知道當時皇後有沒有試過幫助她,當然結果是不好的。
看到這裏,溫迎的手幾乎都在顫抖,她拿不穩信紙了,紙張落到桌面上,四周那些精致好看的首飾襯托的這張信封。
就如同生母孤獨一個人呆在華麗的後宮當中,像是羊入虎口一般,她四處發求救書信,可是精致的首飾只能安靜的躺在原地,沒人能抗衡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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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嗎溫迎感覺自己心裏某處地方偷偷崩塌了,她眼神依舊很清澈,也知道自己該去幹什麽,她并不打算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手,可是像這樣的暴君也總有人會下手。
至于那個時候,溫迎揚起唇角,倚着椅背,感受着背後的疼痛,每一刻的疼痛都讓溫迎覺着清醒和冷靜。
直到溫迎換上新的衣裳,露出小梨渦來到皇後身邊的時候,沒有人看得出她的異樣,皇後原本想要留溫迎坐下喝口茶,可是溫迎卻沒有留下,只是乖乖巧巧的道了謝之後,便走了。
皇後身邊的靈黛看着溫迎的背影,不知道該怎麽說,直到溫迎那瘦弱的身子消失在門口,靈黛這才說話: “娘娘,為什麽要故意讓她看見。”
皇後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站起身來,讓靈黛一個人跟着自己走到宮中偏殿裏面設置的佛堂。
觀音像就那樣放在那裏,皇後緩緩跪下,點燃一支香,手中還拿着佛珠一直轉動,許久,直到香燒到一半,皇後這才說話。
“當年,我沒有本事把妹妹救出來,如今她的女兒如果再不知情,豈不是我的罪過上蒼恩澤,怎能讓惡人茍活”皇後這些年,為了溫迎和自己的這位好友,設了如今這個佛堂,每當心亂的時候就會來這裏靜心。
靈黛聽到這樣的話,還是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 “可是,您當年為了她說話,才導致被皇上冷落了這麽多年,您已經很努力了。”
皇後對好友做出的努力,靈黛都是看在眼裏,只是事實如此,皇後總是在自責是自己的問題,這些年陷入無限的愧疚當中,也不願意和皇帝親近。
如今在後宮當中,無所出也沒什麽寵愛,只是有衆人的尊重罷了。
皇後輕輕的嘆氣,擡起頭來極其虔誠的看着觀音像,就當是這次利用了溫迎又怎樣,她的妹妹也在無法醒過來了,如果能有人除掉皇帝,那麽也算是無愧于妹妹。
皇後有些瘋狂,即便是利用心愛之人的女兒,是的……她很愛溫迎的母親──沈清寧,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甚至沈清寧本人都不知道。
這份愛意被皇後深藏心底,二人礙于入宮無法在一起,可是卻給了別人加害的機會。
皇後并不喜歡溫迎身上流淌的血脈,可是這是從小寧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皇後無數次心痛,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溫迎,因此無法事無巨細地照顧好溫迎。
但是一定會在關鍵時候出面保護好溫迎,這是皇後對于沈清寧的保證,保護好她的血肉。
其餘的,皇後沒有太多感情也不想幹涉太多,很多人的一生都是這樣錯過的,皇後也還沉浸在自己的遺憾當中無法掙脫。
“皇後娘娘…。。您的意思是說想要借傅青隐的手”靈黛跟随皇後許多年,是皇後的死侍,很多時候都是最懂皇後心思的人。
雖然皇後從來沒有提到過關于這個質子的只言片語,但是就是能夠感覺到。
“我能夠看出來傅青隐的心思,自然知道傅青隐不可能允許有人欺負溫迎這麽多年,還殺了溫迎的親生母親。”皇後漸漸露出笑容,她像是這麽多年終于大仇得報的樣子,她承認自己的确是沒有能力,沒有辦法給沈清寧報仇。
那就讓下一輩的人去付出。
香已經燃盡了,皇後也終于站起身來,可她并不是回到正殿,而是擡起步伐去慎刑司。
“娘娘,傅青隐一會就會過來。似乎是有什麽要交代的。”宮女被派去打聽消息,皇後來到慎刑司的時候終于拿到了消息。
“還有什麽要交代的,不過是看欣貴妃笑話,然後拿走她的腰牌,以便出宮利用她母家。”皇後很聰明,她懂得明哲保身借刀殺人,同時也預判了傅青隐和溫迎的行為。
比如今日溫迎會偷偷看信,比如今日傅青隐會來慎刑司。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皇後要趕在傅青隐來之前激怒欣貴妃。
慎刑司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皇後那精致的靴鞋踩在慎刑司的塵土裏,她掩着鼻子生怕呼吸到灰塵,看着坐在角落裏的欣貴妃。
“你又不是一輩子只能呆在慎刑司裏了,怎麽就允許被傅青隐那樣的質子欺負今日本宮放你出慎刑司,把你禁足在宮裏,那些宮女和侍衛随意調動。如何”皇後鮮少和她說這麽多話,欣貴妃頹廢的擡起頭,像是學聰明了一樣。
“你哪有這麽好心為什麽這麽幫我。借刀殺人”欣貴妃猜不透其中的原委,只是覺得不對勁,而皇後恰有此意: “本宮也不喜歡傅青隐。所以,要不要合作”
欣貴妃木讷的點點頭,從小天之驕女的她早就恨毒了傅青隐,即便自己是被借的那把刀,也願意去沖刺。
皇後如約把她放了,還找專人互送她回到自己的宮中同時把消息放了出去,到了傅青隐的耳中。
“這下,我們等着看好戲就好了。”皇後擦了擦自己的手,剛剛扶了一把欣貴妃的手,覺得自己的手都髒了,她把那塊帕子扔了下去,掉落在慎刑司的地面上。
*
溫迎強撐着自己的情緒回到凝露宮,白日裏雲初還是去做活,此刻凝露宮只有溫迎一個人,她把木門關起來,靠着木門坐了下來。
溫迎這次并沒有哭鬧,她手裏還捧着路上遇到小棠被塞過來的柿餅子。
想起來自己娘親在書信當中說過自己也愛吃柿餅子,溫迎從框子裏拿起來一塊柿餅子嘗了嘗,好吃。
甜甜的感覺,只不過觸及苦澀的舌尖只覺得很難受。
溫迎不舍得接着吃了,她把咬了一口的柿餅子放回去,雲初應該也不會嫌棄。
她擡起頭來看着這些收拾出來的話本子和衣裳,雖然破舊但都是雲初給找出來最好的,溫迎看着就覺得心裏酸酸的。
也就是說,自己的父皇把娘親殺了,溫迎不敢想象那個時候,一個剛剛生下孩子的女子得知這樣的消息有多麽心碎。
更不敢相信知道飯菜有毒之後該如何面對這個真正心如蛇蠍的男人。
世人總說溫帝的後宮女人們心如蛇蠍,死的嫔妃最多,可是哪怕是位高權重的欣貴妃也不過是他溫帝的掌中之物。
想削爵禁足,便能夠蟄伏許久,明明前幾天還在禦膳房裝出一副很寵愛欣貴妃的樣子。
溫迎抱着腿,小腦袋瓜也不知道胡思亂想了多久,外面的雨早就已經停了,但是地面還有積水,走起路來有啪嗒啪嗒的聲音。
外面很少有宮女路過,所以當溫迎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其實很懵。
溫迎站起身來想看看外面是什麽情況,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一些太監侍衛喊打喊殺的叫喊。
溫迎心中一緊,也顧不上手裏捧着的柿子餅,端着就打開門跑出去,現在沒人敢動她,溫帝礙于面子也會讓她三分,所以溫迎膽子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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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昨天作話的事情,昭昭擔心大家不愛看,如果給大家看文帶來什麽不好的感觀在這裏道歉啦,然後發現有好多坑沒填,大家猜猜皇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