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晚安
路過一家烤魚店時,孫未然和陳曉語三人迎面撞上。
陳曉語停下腳步,喊住了孫未然,她說:“孫未然,正好遇見你,一起去吃烤魚。”
她認為這是請孫未然吃最後一頓飯的好時機。
從此之後,她就不欠這人什麽了。
孫未然正好心情不好,她迷迷糊糊就答應了。
心情不好的時候做什麽最好?
狂吃一頓。
然而塑料姐妹花二人組就沒她們兩個心那麽寬廣了。
她們心裏都有點不是滋味。
前幾天,我們還一起組隊欺負她,今天你就和她稱兄道弟,還拉着我們一起?
這是幾個意思?
塑料姐妹花二人組臉色不大好看。
陳曉語向來不在意她們怎麽想,招呼着孫未然點菜。
孫未然也不在意,所以自顧自點了龍蝦五斤,可樂三瓶。
今天,她要放開了吃。
塑料姐妹花二人表示沒胃口。
Advertisement
氣氛有點僵硬,四人臉色都不好看,僵硬的就跟在這讨論什麽國家大事一樣。
上菜的小妹見此聲音都沒敢太大聲,小說的說:“烤魚、龍蝦、可樂……”
說完她就拿着盤子到後廚去八卦了。
這會兒時間很晚,店裏就他們一桌。
牆上挂着的電視,播放着晚間新聞。
孫未然耳聽新聞,口吃小龍蝦,十分快活。
她一個勁兒的吃,腦子裏關于季風的身影,揮之不去。
她根本沒聽見陳曉語她們說了什麽,只是朦胧間聽見她們争吵了起來。
“你什麽意思?孫未然是不是特別會說話?”
有人說到她,她才被吸引了注意力。
後廚露出一個人頭,是剛剛給她們上菜的小妹。
“過來做事。”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她被拉了回去。
孫未然擡頭看向對面的塑料姐妹花二人組。
耳邊,陳曉語的聲音帶上了怒氣:“你們又是什麽意思?對我有什麽不滿嗎?”
挑染妹子冷笑一聲,說:“哪敢啊,你從來都是這樣,根本不在意別人的感受,自私又自大。誰敢對你不滿?”
陳曉語放下了筷子,往後一靠,說:“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你們難道不是只是為了我的錢才和我一起玩?”
挑染妹子僵硬了一下。
短發妹子扔了筷子,筷子在白色瓷碗上砸出清脆的響聲。
她說:“你們夠了,吃飯就吃飯,有什麽好吵的?”
挑染妹子呵呵一聲,說:“吃飯?和誰吃飯?你們真是夠可以的,什麽朋友都是假的。”
短發妹子看向陳曉語說:“而且你怎麽能說我們只是為了你的錢,才和你一起玩的?你覺得我們就是這樣的人?你一直都是這麽想我們的?”
挑染妹子接着說:“真是沒想到,你這個人,表面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我們把你當朋友,你卻把我們當成猥瑣小人。”
陳曉語有點怒了,她聲音上揚了一點,說:“是!那又怎麽樣?”
挑染妹子比她更怒,她以為陳曉語不知道她們的小心思,陳曉語要是沒直接說出來也就沒什麽,但是她在大庭廣衆之下直接這麽說出來,毫無疑問是在戳着她的自尊心,再撒上點兒鹽,她聲音更大聲,“好!你很好!我們的朋友是沒得做了!就這樣吧!”
短發妹子站了起來,說:“我對你太失望了!”
她想要逃離這個尴尬的境地,卻不能說自己做錯了什麽。
挑染妹子站了起來,走前,她撂下狠話,說:“你給我等着。”
短發妹子哼了一聲。
陳曉語覺得特別丢臉,她吼了句:“好啊,你們走啊。有種以後別來求我。”
兩人氣勢高昂的離去。
孫未然就在旁邊安靜地看着,偶爾夾塊魚肉吃,她絕的有點好笑。
陳曉語喝了一口可樂,有點不知道怎麽面對孫未然。
孫未然喝了一口可樂,慢悠悠道:“你張牙舞爪的樣子,并不會讓你顯得強大,只會暴露你的粗暴之處和脆弱。真會咬人的狗,一般都不叫。就像她們嘴上說着讓你等着,估計也不會真做什麽事。寬心吧。”
陳曉語臉色一僵,說:“我沒擔心這件事。”
孫未然笑笑繼續埋頭吃。
陳曉語見她沒了說話的興致,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以免顯得她更加“張牙舞爪”。
她覺得這是一個糟糕的夜晚。
孫未然如果把陳曉語當朋友,早就給那兩個無恥的小孩兩巴掌了。但是陳曉語不是她的朋友,對她也沒什麽恩情。
以前還是欺負“她”的主力軍。
做過的事,會留下痕跡,結果果實。
誰中的因,苦果就誰吃。
她不會幫助陳曉語,也不會再過多安慰她。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她替陳曉語慶幸,和不好的人斷了關系。
吃完了夜宵,孫未然就和陳曉語告別了。
她們之間的關系實在沒好到再去散個步,喝個茶的程度。
次日,孫未然到學校的時候,季風已經在了。
他看上去有點困,黑眼圈有點重,活像是一夜未睡。
季風:“早上好。”
孫未然:“嗯。”
季風奇怪于她今天怎麽這麽無精打采,追問的結果就是被孫未然一句你好煩堵了回去。
季風覺得自己有點委屈,明明是在關心她。
孫未然卻不想多看他的臉。
雖然知道不是一個人,卻還是會産生更多難以理清的情緒。
晚上,季風轉換了人格之後。
孫未然從不去看他臉,到連話都不和他說了。
季風哪能看不出她的抗拒心理,他無從下手,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自修課結束。
季風拉了一下孫未然的衣角。
孫未然猛的把手移開,偏頭看他。
季風:“今天想吃什麽?”
孫未然搖頭:“不想吃。”
季風沉默,靜靜地看着她。
孫未然臉色有點僵硬,她幹巴巴道:“那個…你不用請我吃夜宵了,以前吃的夠多了。”
季風依舊沉默。
孫未然幹笑一聲,說:“就這樣,我先走了……”
說完,她飛快的跑了。
季風幫她把沒收進去的筆記本放在了抽屜裏,這才離開。
孫未然一路幾乎是跑着回去的,她外衣都沒脫,就鑽進了被窩裏。
被子是棉質的,用的久了,有點粗糙,剛進去很冰冷。
孫未然抖了片刻,漸漸習慣了這種冰冷。
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多想。
之後的幾天,孫未然再也沒有和季風一起去吃夜宵。
季風面對她的拒絕,一向是沉默以對,第二天照常問她想吃什麽。
仿佛他的時間定在了那個時間,沒有面對過孫未然的拒絕一般。
孫未然覺得很難受,又不得不繼續難受下去。
她有點慶幸最近白癡季風精蟲不上腦了,也有點希望最後一個黑歷史趕緊出現。
每次白癡季風只要單獨離開一會兒,她都會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偷偷跟上去。
其中害怕多過于希望。
毫無疑問,她不是很想離開這個世界。
甚至希望一直留下來。
但是,不能。
這種僵局持續了好多天,季風越來越沉默。
終于有一天,他不再主動喊孫未然去吃夜宵,他直接買了夜宵去她宿舍找她。
孫未然站在黑暗的客廳裏,額頭輕輕觸碰着冰冷的玻璃窗,目光落在樓下季風的身上。
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右手提着一袋打包的食物,左手拿着手機,正在打電話。
孫未然手中的手機嗡嗡作響。
她沒接電話,也沒挂,假裝不知道。
十點多的時候,住在隔壁屋的同學回來,看見孫未然吓了一跳,她打開燈,問:“怎麽不開燈。”
孫未然像是被吓到一樣,蹲了下來。
樓下,季風擡頭看了一眼。
同屋的女生走到孫未然身邊問:“你沒事吧?”
她看了一眼窗外,看見了擡着頭的季風。
孫未然搖頭說:“沒事,就是想蹲會兒。”
這女生雖然一心想這學習,但還是對這兩人的事略有耳聞,畢竟季風是校草。
她體貼的說:“鬧別扭了?哎,還是好好學習吧。”
說完,她就進屋了。
孫未然:……
真煩。
直到十一點多的時候,季風才走。
孫未然這才想起還沒刷牙洗臉,她去洗漱之後就睡覺了。
就是睡的不太好。
因為季風在十一點半的時候,給她發了條短信。
【晚安。】
是很晚了。
但是不能安心。
也無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