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裝病
裝病
“王爺,您回來了。”馬車剛停下,早已等候多時的管家立對進了上來。
侍從掀開車簾,施籬彎腰下了馬車,朝王府內走去。管家見狀,連忙跟上。
“江州可來信了”施籬擡頭望了一眼天際,如绮的晚霞早已遠去,只餘下濃墨般的夜色。
“回王爺,江州太守中午就來信了,用信現在正在王爺書房放着。”管家鄧良如實回道。
“本王知道了。”施籬面色如常朝書房的方向看去。
閃爍的燭火下,施籬打開江洲大守親筆寫的奏折,剛勁有力的字透過略顯粗糙的紙張。
接着燭火,施籬讀着江洲的天災……
自施籬兩年前将仕途上一帆風順的長孫明貶到荒涼偏僻的江州做太守,這兩年來他就沒接到過從江州來的信。
放下奏折,施籬揉了揉額頭,良久提起筆來,駁回了江洲要求撥赈災款的請求。
奏折上墨跡還未幹,施籬緩緩起身,走到一幅懸挂着的地圖前。
山林、丘陵、平原、城池、關隘……
施籬的目光在地圖上停了許久,最終落在了的最北邊,“北狄”兩個字被人勾了起來。
近些年來,與北狄的沖突愈演愈烈,每年北境大量征兵,糧草和各種裝備的消耗已經讓國庫快擔負不起了。
偏偏屋逢漏雨,江州竟發起水患了!
江州的水患嚴重,但邊境的戰役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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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雕花的窗柩上,叽叽喳喳的鳥兒紛紛争先亮起了自己的嗓子。
“吵死了!”金線織就的帷慢內,半夢半醒的蘇子賢用錦被捂住自己的耳朵,翻了個身準備再睡他一個回籠覺。
然而還沒等回到夢裏,福公公的的聲音響了起來,“陛下,該起了。”
“不要,朕還沒睡夠!”蘇子賢閉着眼睛拒絕起床。
見陛下這樣,福公公沒法子,只好嘆了口氣,“陛下,您還是快些起來吧,早朝都快過半了,您要再不起來,一會兒王爺下朝過來又要不生氣了。”
“他施籬生氣管朕什麽事兒了”蘇子賢嘴上依舊滿不再乎,可心裏已經開始妥協了。誰叫上次賴床被施籬罰抄《國策》罰到手抽筋的經歷實在是太刻骨銘心了。
“福公公,你一刻鐘後來叫朕。”雖說他是妥協了,但怎麽着也得垂死掙紮一下吧。而且現在就起,豈不顯得他很怕施籬。
“陛下,您這……”福公公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一刻鐘後
“陛下,時間到了,您快些起來,奴才好服飾您更衣洗漱!”
“再過一刻鐘叫朕。”蘇子賢抱着被子,死活不願意松手。
又一刻鐘後
又又一到鐘後
……
福公公頭疼地望着垂下的帳幔,實在是不知該怎麽辦了。
“——王爺”
正在這時,寝殿外值守侍衛铿锵有力的聲音傳了進來。
“陛下,王爺來了。”福公公連忙壓低聲音喊龍床上的人。
“朕都說了,再過一刻鐘朕就起!”蘇子賢被催地都帶上了幾分火氣。
“等等,施籬?”反應過來福公公口中“王爺”那倆字,頓時蘇子賢睜大了眼睛,從床上驚坐起來,“你快過去,施籬要是問起朕,你就說朕病了。”
“陛下呢?”這是殿外傳來攝政王的詢問,見狀,福公公連忙繞過屏風來到攝政王跟前。
“老奴見過王爺。”
“起來吧。”施籬揮手示意福公公起身。
“陛下現在在何處?”
見攝政王問自己,福公公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上,“回王爺,陛下……今天早上身體有……有些不舒服,現在還沒起來。”
屏風後面的蘇子賢聽到這裏,連忙擺出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為了逼真,蘇子賢還咳了幾聲。
“咳——咳咳——”
聽到龍床方向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施籬看了公公一眼,徑直朝床榻走去。
掀開層層帳幔,施籬伸手撫上小皇帝的額頭,許是小皇帝臉色有些虛弱(裝出來的),施籬覺得掌下的溫度确實有些高了。
“陛下病了怎麽不喚禦醫過來”
聽到施籬這麽說,蘇子賢知道自己這是裝病成功了,他擡手抹去臉上因為緊張而滲出的汗水,“其實,朕現在感覺好多了,就不用麻煩禦醫了。”
“陛下龍體事關社稷,不可輕殆。”說着,施籬就叫人去請禦醫了。
一盞茶功夫,禦醫帶着藥箱匆匆趕了過來。
“陛下,容微臣為您把脈。”禦醫跪在龍榻前,等待蘇子賢的準許。
雖然蘇子賢心裏有一百個不願意,但奈何施籬在一旁盯着,他不願意也得願意。
禦醫仔細地把了把蘇子賢的脈,然後轉頭看向施籬,“王爺,陛下……昨日淋了些雨,想必……想必……”
施籬見禦醫閃爍其詞的樣子,哪裏會不明白蘇子賢在裝病,他擺了擺手,示意禦醫退下。
禦醫一離開,蘇子賢更加忐忑了,“施……額,施籬王爺,您不改奏折嗎?”
“改。”
施籬看了看躺在明黃錦被裏不願起身的蘇子賢,轉身丢下一個字就朝堆滿早朝奏折的桌案走去。
見施籬這活閻王終于從自己床前走開,蘇子賢小心地吸了口氣,“呼——”
剛剛施籬一直站在跟前,要多壓抑有多壓抑,整得他屏息凝神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角落裏淡雅的檀香自鎏金香爐中一點點逸出,清晨的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一寸一寸往寝宮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