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5
蜘蛛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家酒店的房間。
人如其名,那個蜘蛛長相猙獰,脖子的一側紋着半個黑色的大蜘蛛。
昨天晚上蜘蛛過生日,他和兄弟們包了一家餐廳慶祝,酒喝多了,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麽離開的。
由于昨天的狂歡,今早醒來就頭痛欲裂,胃裏也各種翻江倒海,宿醉的各種後遺症開始作祟。
蜘蛛從床上爬起來後,便直接沖入了廁所,抱着馬桶就開始狂嘔吐起來。
直到胃裏的東西都吐光後,蜘蛛才慢慢起身,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漱了漱口,也順便洗了把臉。
待蜘蛛走出房門後,他猛地一擡頭便看到韓彥辰站在床邊。
“什麽時候進來的?”蜘蛛用毛巾擦了把臉,“吓我一跳。”
“剛剛進來而已,看蜘蛛哥在廁所嘔吐,便也沒有打擾。”韓彥辰将醒酒藥遞了過去,順便也拿過來杯子倒了一杯清水,“宿醉很難受的,這是醒酒藥。”
“可能老了,經不起折騰了,不是我吹,年輕時不管我喝多少酒,第二天照樣倍兒精神。”蜘蛛說着曾經的壯舉行為,将手上的毛巾甩到了肩膀上,然後接過了韓彥辰手中的藥和那杯清水,吞下了一粒藥。
韓彥辰的眼底滲着絲絲的寒意,望着蜘蛛喝下了藥。
“蜘蛛哥仍然有年輕時的風範,可看不出上了年紀。”
“臭小子,不是男人面前萬年冰山臉,只有對女人才各種熱乎表情,今天怎麽學會誇人了?”蜘蛛用肩膀上的毛巾甩了一下韓彥辰的胸口。
韓彥辰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下,別有意味。
“诶,我的司機和跟班的兩個兄弟呢?”
“他們也醉的一塌糊塗,所以我就過來開車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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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瞧你懂事的,真是深得我心。過幾年我退休了,我會考慮向蛇老舉薦你,我無兒無女的,難得老天爺将你這麽個人才送到我身邊,不是我說安保頭目确實委屈了你。”
韓彥辰笑而不語,站在那裏等着蜘蛛換好了衣服,就在蜘蛛換好衣服時,他也戴上了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他的半張臉。
兩個人走出了酒店的房間,乘電梯來到了酒店的地下車庫。
韓彥辰走在前面,微微扭頭說道:“蜘蛛哥,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取車。”
“好。”
韓彥辰獨自朝一輛黑色的轎車走去,他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開啓了那輛黑色轎車。
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望向不遠處的蜘蛛時,棒球帽下的陰影處,他的表情異常的陰郁,目光也兇狠辛辣。
韓彥辰啓動了車子,将車停在了蜘蛛的面前,為蜘蛛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蜘蛛哥,上車吧。”
蜘蛛側身弓腰坐上了車,他一邊系着安全帶一邊望了望車內,“新買的車,怎麽以前沒見你開過?”
韓彥辰直視着前方,将車內的門鎖都反鎖上了,清淡的回了一句,“前兩天剛換的。”
他啓動了車子,駛離了酒店的地下車庫,一路開到了外面的道路上。
大約行駛了半個小時左右,蜘蛛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一股強烈的睡眠欲望令他招架不住,于是他就靠在車座椅上昏睡了過去。
韓彥辰用眼角清淡的瞥了一眼旁邊已經昏睡過去的蜘蛛,他突然打轉了方向盤,改變了行車路線,一路向着高架橋開去,直接駛向了青水市的一條高速公路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子一直加速行駛在公路上,兩邊也漸漸有翠綠的山脈連綿起伏。
蜘蛛終于醒了過來,只是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車要開向哪裏時,就感覺到後面有一輛大型車追尾了過來。
車在猛烈的撞擊下,後備箱也被撞爛了,韓彥辰雖然猛打着方向盤,但是車子還是失控的偏離了道路,直接撞到了路邊的一棵樹上。
那輛大型車趁着夜色消失逃-逸了。
蜘蛛在最後暈過去前,他看到韓彥辰也暈到在了駕駛座的椅背上。
車子裏一片死寂。
不多久,韓彥辰突然在椅背上睜開了眼,他的表情異常的陰冷,在暗夜中好似湖面倒映的月光般清冷犀利。
他目光盡是清淡的瞥了一眼旁邊副駕駛上的蜘蛛,然後微微扭動了下有些酸疼的脖頸,嘴角傳來濃烈的血腥味,他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将口中的血液吐到了地上。
他擡起頭望了望周圍,由于深夜過往的車輛極少,根本就沒有人發現這邊出了車禍,反而正合他意。
現在所處的位置也剛好在一條正在維修的道路上,沒有任何攝像頭的存在,這便是他選擇這條道路的原因,而剛才也是他故意制造的一場車禍。
韓彥辰從車裏取出了手電筒,繞到車後面查看了下,車尾撞得有些凄慘,不過還能繼續趕路,他稍微休整了下,接着他便抽掉了剛才在高速路上可能被拍到的車牌號,重新換上了個新的。
做完這些瑣碎的工作後,他又繞到了副駕駛那裏,打開門便将蜘蛛的雙手綁到了一起,然後又用一根黑帶子蒙住了蜘蛛緊閉的雙眼。
他重新繞到了駕駛座前,再次坐進了車裏,系上安全帶後,便繼續趁着夜色趕路。
也不知行駛了多久,窗外漸漸看到了澄藍色的海邊,韓彥辰一路行駛了過去,終于在一艘游艇前停了下來。
他将蜘蛛一路拖到了游艇上,然後又将蜘蛛綁在了甲板的欄杆上。
韓彥辰駕駛着游艇,一直開到了大海的深處,才終于将游艇停在了一望無際的海平面上。
蜘蛛醒來後,雙眼還蒙着一條黑色的帶子,他掙紮了下,發現雙手被綁在欄杆上無法動彈。
韓彥辰坐在前甲板的座椅上,他枕着自己的雙臂悠閑地欣賞着幽靜的海面,此時天剛蒙蒙亮,海平面上的日出美輪美奂。
天際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際一時紅。
海風徐徐吹來,夾雜着鹹濕的海腥味,有幾只海鷗從天邊掠過。
“喂,有人嗎?”蜘蛛大吼了一聲。
韓彥辰壓低着嗓音回道:“噓,稍等一下,待我看完日出。”
蜘蛛豎起耳朵辨別着聲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你到底是誰,我兄弟韓彥辰呢,他是死是活?”蜘蛛在最後暈倒時,畢竟也看到韓彥辰暈倒了,所以有些惦記着。
韓彥辰拿過煙盒和打火機,繼續悠閑地抽出了一根煙,他輕輕地吐出了一個煙圈,“他很好,應該擔心你自己。”
蜘蛛聽着那邊慵懶的聲音,摸不透對方到底要怎樣,他也不再掙紮,索性盤腿依靠着欄杆又問道:“你把我綁在這裏,為了錢還是其他事?”
韓彥辰将手指間的那根煙熄滅在了煙灰缸裏,“蛇老,在哪裏?”他壓低着聲音清冷的問道。
蜘蛛沉默了下,方才回了他一句,“你還不如為了錢,好歹還可以大賺一筆,關于蛇老的事,無可奉告。”
“你現在的處境好像容不得你不回答。”
“無所謂了,我蜘蛛活到現在好知足了,無兒無女無任何牽挂。”蜘蛛頓了下,“平常工作那麽忙,幾乎全年都沒有休息的時候,所以我給你講對我那個彥辰小兄弟好一些,那可是我看中的繼承人。不瞞你說,你把我綁到海邊,今日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閑。”
聽蜘蛛的這一番話,韓彥辰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得沉默的望着那邊海鷗從眼前飛過。
“說實話真懷念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現在雖然人前風光,什麽青龍集團總裁的身份,多少人羨慕,可誰也不知道這個身份擔子有多重,太累了。”蜘蛛依舊絮絮叨叨的。
韓彥辰把玩着手裏的小刀,終于失去了耐性,他将那把小-刀投擲了出去,鋒利的小-刀擦着欄杆飛了出去,在蜘蛛的耳邊發出金屬碰撞的刺耳的聲音。
“少些廢話,蛇老到底在哪裏?”
蜘蛛不再講那些有的沒的了,只是簡單的回道:“蛇老一向神出鬼沒,我還真不知道。”
“你跟他關系最好,你會不知道?”
“蛇老他向來都不相信任何人,做事總會留那麽一手,他把我們三個人推到最前面,看似風光無限,說到底還不是為蛇老承擔了所有的風險,我早就看透想要退休了。”
韓彥辰微微蹙了下眉心,蜘蛛一直都一副懶散的樣子,看來從他身上很難得到有效的信息了,只是望向蜘蛛脖子上的紋身時,他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紋着半個蜘蛛,但是依舊隐約可看到彎曲的紅線。
“你身上的紋身怎麽回事,為什麽是半個蜘蛛? ”
蜘蛛似是想了下,但依舊懶散的回了句,“個人愛好罷了,我就喜歡這種風格,人生世事哪能如人意呢?一半剛好,我不貪心。”
韓彥辰眯着眼望着蔚藍的天空,聽蜘蛛講話他總有一股子想睡覺的沖動,于是也不便再跟蜘蛛糾纏了,他掏出手機走到了蜘蛛面前,拍下了那半個紋身。
“你那麽惦記着退休,那我就幫你達成心願。”
蜘蛛打包,連同收集到的一些犯zui證據一起送到警局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