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更近一步的關系
更近一步的關系
幾乎是一瞬間，時笙就弄明白了那個女孩的心意，她喜歡程陌，時笙雖然不清楚，她對程陌到底是什麽感情，但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從那家店離開之後，他們又回去了蛋糕店，時笙說過要幫程陌盤點庫存，就不會半途而廢。
兩人回來的時候，恰好店裏來了客人，這其實是挺正常的事，但他們走近之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過來買蛋糕的人已經上了年紀。
根本弄不懂手機支付。
就算有最先進的指引機器人，對方也還是弄不明白。
店員不會說話，也聽不懂他說什麽，兩個人雞同鴨講，最終什麽都沒鬧明白。
時笙和程陌一起回來，對方就宛如見到了救星一般。
“我來吧。”時笙耐心的安撫着程陌，耐心的詢問買蛋糕的客人需要什麽。
和他溝通完了之後，又收下了他的現金。
程陌聽得懂對方在說什麽，給人找了零錢之後，就目送客人離開。
等到店裏沒有別人之後，程陌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開始安慰那眼眶有些微紅的店員。
時笙不知道他們在比劃什麽，只覺得，那是一個非常神奇的世界。
是一個屬于程陌的世界，她根本就走不進去。
時笙想到這裏，只覺得心情有一些微妙。
她也不知道要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打開購物軟件，開始購買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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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笙看着自己的訂單，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羞恥，等到程陌安撫完員工走過來的時候，她很快就将手機反扣在桌面上。
“你們談完了嗎？”
程陌點頭，坐在了時笙的邊上，開始抱着個手機給她發消息，【今天這件事，真的謝謝你。】
【時笙。】
許氏為了讓他感激時笙的這件事，看起來更真實一些，程陌還鄭重其事的打了時笙的名字。
“不用客氣。”時笙看了一眼手機，飛快的關掉了購物軟件，仿佛只有這樣才可以将軟件上的訂單忽略掉。
“剛才那個，沒有關系嗎？”時笙有些擔心的問道，“剛才，我看見他…”
之後的話時笙沒有怎麽具體明說，但程陌聽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
【他有一些難受，但是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程陌并沒有粉飾太平，見時笙想知道，就把這些事原原本本的會所給她聽。
他告訴她，這樣的事情在他們身上很常見。
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對他們這一類人心存憐憫，諸多體諒的。
程陌曾經遇見過的最大惡意，大概就是有一個阿婆說：既然知道自己不是正常人，就不要随便出來給人添麻煩。
那個時候，程陌并不知道，他們這樣的人，為什麽就不是正常人。
聽不見聲音，不能說話，仿佛連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是錯的。
但是父母告訴他，做人是不能逃避的。
他不會說話，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他的人生也還是要繼續的。
“我…”時笙聽到這些話，心中湧現出一股難受的情緒，她看着程陌輕聲的問道，“有沒有什麽，是我可以幫你們的？”
時笙對這個群體，實際上是不了解的，當初願意捐款，純粹是因為剛好有那麽一個項目。
那無聲天使基金會找到時笙的時候，她評估了一番，知道對方不是什麽作奸犯科，坑蒙拐騙的人。
就很慷慨的投資了。
但如今她因為程陌的關系，想要開始了解這個特殊的群體。
只不過，程陌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靠時笙得到什麽，【時笙，你已經幫助我們很多了。】
【我們雖然很特殊，有很多的不便，但是比起更特殊的人群，我們已經很幸運了。】程陌對這個世界，一直都充滿着感恩。
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的幸運。
【他們，總要自己克服這些事情的，別人當我們是不正常的人，我們渴望被平等對待，那就首先自己不能把自己當做是弱勢群體。】程陌一直低着頭，在手機上敲敲打打，很快就發過來很長的一段話。
這其實，是他的态度。
程陌代表不了所有人。
可他…
卻是渴望被平等對待的。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嗎？”時笙看着他，淺笑着開口，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程陌是一個很不一樣的人。
如今不過是更加了解他而已。
程陌輕輕點頭。
【時笙，我們應該要盤庫了。】程陌适時地開口轉移這個話題，他的确不介意在人前提及這些事。
但他卻開始分外在意，在時笙的面前提及這些。
程陌還沒有弄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心思，但他已經開始遵從心中的想法來行事。
時笙點點頭。
做完了表格之後，就和程陌一起去了倉庫。
等到全部弄完之後，已經很晚。
這個時候，夜宵都已經開門了。
“都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時笙很自然地開口，程陌聽到這話，心中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麻煩時笙了。
今天如果不是因為有時笙，他應該還需要好久才能處理好。
【謝謝你今天幫我。】
“不客氣，你不是又請我吃飯了嗎？”時笙笑着開口，不由分說地打開了車門，讓程陌上車，“我們這樣屬于禮尚往來。”
“而且，朋友之間，是不需要計較那麽多的。”
雖然時笙心中，其實并不想只當程陌的朋友，只不過有一些話，現在還不能說出口。
沒有一個很合适的時機。
時笙并不想把程陌給吓跑。
她其實很少有那麽耐心的時候，可程陌卻占據了她太多太多的耐心。
【嗯。】程陌簡短的回複了一句，而後就乖乖的坐在副駕駛上，什麽舉動都沒有，手機上輸入了程陌的地址。
時笙按照導航慢慢的開在路上。
她開到目的地才知道，程陌住在老城區，哪裏到處都是煙火氣息，導航的地址是一個老小區。
小區外面到處都是小吃。
時笙原本想把程陌送到小區門口就離開的，停車的時候，程陌卻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看手機。
是什看了一眼才知道，是程陌邀請她去吃夜宵。
【我家小區外面的小吃，味道很好的。】
“那我，找一個停車的地方。”時笙幾乎沒怎麽思考就答應了邀約，對于她而言，答應程陌的邀約更為要緊。
至于別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
老小區并不怎麽好停車，等到她找到停車位，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程陌帶着時笙，去吃了他很喜歡的小吃。
時笙在答應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這一頓夜宵的熱量有多高，她都要吃。
而程陌也沒有辜負她的期待，帶着時笙來吃小龍蝦。
他們倆坐在一塊兒，看着面前的一盤小龍蝦，時笙也沒有矯情，戴着手套就開始剝。
她很少有這樣的體驗，只覺得新鮮不已。
“你經常會過來嗎？”
程陌輕輕的點頭，擦幹淨雙手之後，打字回複她：【有時候是自己過來，有的時候帶着弟弟妹妹一起來。】
時笙聽出來，程陌喜歡吃小龍蝦。
恰好，她也很喜歡。
知道程陌是因為自己喜歡才和她一起過來的，時笙的心情就愈發的開心了，“弟弟妹妹？”
時笙聽到這裏，有些好奇的問道。
程陌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開始和她解釋，弟弟妹妹的身份。
時笙這才知道，原來是表親和堂親，其實這些親戚，時笙也有，但是時笙和他們都不是很熟悉，她是在爺爺家長大的，按照道理來說，她和堂哥他們應該會更熟悉，只不過…
因為爺爺想要把公司留給她的緣故。
哥哥姐姐們對她的态度就變得有些微妙。
雖說他們一直都知道，那是爺爺的公司，爺爺不給，他們誰也不能夠搶，但他們還是自發的和時笙保持着距離。
至于媽媽那邊的表親，他們也早就已經斷了聯系。
時笙聽着程陌說起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心中有些微妙的情緒。
程陌見她不說話，又低着頭開始打字，【時笙，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些不太開心？】
時笙輕輕的搖了搖頭，很快又點了點頭，“我小的時候，哥哥和姐姐們，對我也很好。”
“就是長大之後，有些感情就變了。”
時笙說起這些的時候，心情也變得有一些難受起來，“也許是因為，大家都長大了吧。”
程陌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時笙，她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是有一點難過的，但看起來也并沒有太難過。
“怎麽了？為什麽這麽看着我？”時笙很快就反應過來，看程陌的樣子似乎是想安慰她？
“我沒事。”時笙看着程陌淺淺的笑起，“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程陌點了點頭，低下頭又打了不少的字，時笙有些疑惑，但她還是沒有祖制什麽，沒過多久，她就看到了手機屏幕上有一大堆的字。
時笙覺得有些好奇，低下頭一看，發現程陌說了許許多多自家弟弟妹妹的事情。
她說弟弟妹妹也不是都聽話可愛的。
時常會讓他背鍋。
時笙看着看着，只覺得很有趣，“你們兄弟姐妹之間的關系果然很好。”
程陌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他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不用費心的安慰我，我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時笙看着面前的小龍蝦，又拆了一只，“我們還是把這些小龍蝦吃了吧。”
程陌輕輕的點頭，之後兩個人就安安靜靜的開始吃小龍蝦，周圍人聲鼎沸，只有他們兩個人非常的安靜。
時笙原本以為自己是吃不下去的，但她和程陌在一塊兒還是把這小龍蝦給吃下去了。
“等一等，我拍個照。”時笙 原本是沒有想到的，但還是沒有忍住，在最後拍了照片。
【是要拍下當留念嗎？】
時笙輕輕的點了點頭，“要拍給木木看。”
時笙又開始給他解釋木木是誰。
他們兩個分明已經吃完，但偏偏誰都沒有想着離開，程陌就坐在一旁聽着時笙說起她最好的朋友。
“西祠有機會，我介紹你們兩個認識。”
【林小姐，喜歡吃蛋糕嗎？】程陌忽然問道。
時笙點點頭，“等下一次，我問一問木木喜歡什麽，你可以投其所好。”
兩人就這樣達成了共識，程陌把時笙送到停車場，看着她離開，才回到小區，一走進家門，他又被人圍在了一塊兒。
一個個眼巴巴的看着他，怎麽都移不開視線。
程陌覺得有些莫名，【你們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哥，那個漂亮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嗎？”
他們一個個，是半點迂回都沒有，心中想到什麽，就問了什麽，半點都沒有考慮到程陌的心情。
程陌剛剛還和時笙說自己的弟弟妹妹，沒想到現在就被弟弟妹妹給為難了。
【那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我的一個朋友。】時笙好脾氣的解釋道，他不厭其煩的用手語解釋時笙到底是什麽身份，但是他們都不怎麽相信。
“投資人小姐，這麽晚了送你回來？還和你一起吃小龍蝦？”程陌的表妹覺得，這是一件很難讓人相信的事情。
“哥，你是不是故意騙我們呢？”
【我好端端的騙你們幹什麽？】
程陌覺得他們幾個有點兒莫名其妙的。
他明明說了實話，卻沒有一個人相信，【既然你們都在這裏，快點過來給我打奶油。】
程陌已經懶得和幾個人解釋，弟弟妹妹經常會來他家，所以程陌使喚人也使喚的非常順手。
原本已經打算離開，卻沒來得及離開的幾個人一時之間怨聲載道，但一個個抱怨歸抱怨，可沒有什麽人敢直接走，不然之後可吃不到哥哥做的蛋糕了。
“哥，怎麽又要做蛋糕，你明天要出門嗎？”
程陌點點頭，和他們解釋自己明天要去敬老院，所以要做一些蛋糕。
原本應該是早上開始做的，但是今天有點晚了，明天早上又要做蛋糕，又要烤餅幹會來不及，所以要晚上開始準備。
時笙的弟弟妹妹們都知道他固定時間要去敬老院和孤兒院，對于被抓壯丁這件事也早就已經熟門熟路，一個個乖乖的洗了手進廚房。
般黃油的，切碎果的，整理堅果的，一個個熟門熟路。
程陌看着這一幕，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機，給時笙發了一張照片。
時笙這會兒正在接電話，連接的車載藍牙，微信的提示音很突兀的響了起來，時笙下意識的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
看見是程陌發過來的圖片，她有些心癢癢的。
但是這裏并不好停車。
所以，她沉默了一會兒，就這麽一小會兒，林思甜便發現了端倪，“你在幹什麽？剛才是誰給你發消息？是那個程陌嗎？”
時笙依舊沒有回答，林思甜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們不是剛剛分開嗎？怎麽又給你發消息了？”林思甜的語氣有點兒發酸，“他到底為什麽每天都有那麽多的話要說？”
時笙有一點哭笑不得，“木木，你這是在吃醋嗎？”
林思甜沒有說話，雖然時笙看不到，但是她還是感覺很難受，她咬着嘴唇，半天都沒有說話。
“我吃醋了。”林思甜不太開心的說道。
“自從你認識了他之後，你就只想着他了。”林思甜氣呼呼的說道，說着說着不知道為什麽，就掉下了眼淚來。
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林思甜也不是不知道時笙會談戀愛，但她沒有想到，時笙這還沒有談戀愛，自己就已經受不了了。
“木木，你怎麽了？”時笙關切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林思甜聽着聽着，就更難受了。
“我沒事。”林思甜飛快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我什麽事情都沒有。”
她賭氣的說道。
時笙原本是想直接回家的，但她想了想，還是問了林思甜在什麽地方，決定去看一眼。
林思甜的傲嬌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等時笙又問了一次之後，她就繃不住，告訴了時笙自己的地址。
她這一次沒有出去玩，在家裏。
時笙是二十分鐘之後到的。
林思甜還坐在沙發上不高興，兩個人見面之後，面面相觑。
“你怎麽還能想起我來？”
“因為我還有很多話想告訴你。”時笙在林思甜的面前，是最坦率的，很多不能告訴別人的話，都會告訴林思甜。
林思甜雖然是不怎麽想聽的。
但…
她還是沒有辦法拒絕時笙。
于是，林思甜又被迫聽了許多關于程陌的事情，可是奇跡般的，她聽完這些之後，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
林思甜忽然就想明白了。
在時笙的心中，她依舊是獨一無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