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極限拉扯
第35章 極限拉扯
“大人”容音看着神情恍惚,不言不語的山已輕輕喚了一聲試探。
“給本座解開。”山已倔強地揮了揮被綁住的雙手,把頭扭到一旁,擺出一張臭臉給空氣看。
容音了然地點點頭,所以現在的山已還是過去的山已,脾氣挺大的。
“你現在受了傷,我們先找個地方把傷口處理下,好嗎”容音蹲在山已面前,聲音細小地哄着,生怕若毛了山已。
山已沒說話。
容音就當他同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掉在了什麽地方,舉目看去,青山皆粉。
容音捏着衣袖,再看看地上的草,也是粉的
這是美人城,她們回來了
容音把山已扶到前面的小河邊,給他清理了傷口。
一開始山已還不願意,容音扒着他的衣領說:“不把衣服脫下來,怎麽清理”
山已的手又被綁着動不了,沒辦法,容音想對他幹什麽就幹什麽,哪有他說話的權力。
再倔強的美男子也有妥協的時候,神情悲壯地任由容音把他衣服脫了一半,露出心口的傷。
容音看着他身上的傷口有些無從下手。
竟傷得如此重。
肯定很疼吧。
容音沒說話,默默地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塊裙布,打濕了水就輕輕地擦着他的傷口。
山已無動于衷,好似不知疼。
容音并沒有因為山已能忍就很粗暴,而是輕輕地抹着,擦着,還時不時湊來吹一吹。
山已不知所措地看看天,看看湖,無論如何分散注意力,都沒有辦法忽視容音的觸摸,還有她身上的香氣。
她靠的太近了,還對着他吹氣,不會把他當成烤熟的狐貍肉了吧。
她若再這樣下去,就算是個石頭也會被她吹成灰燼。
容音清理完了傷口,便将碧落天光盞拿出來。
她有些不自信:“我還沒有用它替人療過傷,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一會兒我要是哪裏做錯了,你可要提醒我。”
山已看了她一眼,終于開口:“你到底是誰”
容音愣了一下。
“你不認識我了”不會失憶了吧
山已不屑地別開臉,冷冷道:“像你這樣處心積慮接近本座的人多不勝數,難道我就必須認識你們”
容音不理解。
甚至被山已氣笑了。
該不會連花下是誰都不記得了吧?
容音腦子裏飛過很多畫面,究竟是哪裏出問題,讓山已腦子壞了呢?
突然,腦海裏有一道雷電滾過。
哦,是被劈壞了。
容音起初有些擔心,後來又很放心。
失憶好啊,失憶了可以控制他,叫他往東,必不敢往西。
“你現在需要我照顧,當然要重新認識一下我。我叫容音。”她伸出一只手,手掌捧着山已倔強的臉扭過來,迫使他看着自己。
山已的臉也好小,窄窄的,五官又很精致,即便如此狼狽,也難掩骨子裏的高貴。
容音粲然一笑,就像這遍地的花草,溫暖甜蜜,明豔照人。
山已愣愣地望着容音。
此時此刻的他,記憶還停在去上穹之前,他也不過是個未及百歲的狐貍少年,傲慢又青澀。
他是骊山的貴族公子,處心積慮接近他女子有很多,但他從未栽倒在哪個女子手裏。
唯獨容音……
這個少女,長得漂亮,皮膚又白。就是吵了些,嚣張了一點。
他好像認識她,但又記不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容音捧着他的臉問。
山已頭一歪,貼着容音的手掌咬了一口。
“啊!”
容音疼得眼淚直流,狠狠推開了山已,手拿回來的時候,大拇指下面的肉肉已經被他咬出一排牙印。
“你都多大的狐貍了還咬人!”容音委屈地吹着被山已咬疼的手。
山已順着容音的手看去,咬的确實重。
綁住的雙手順勢捏了一訣,腰帶在手腕間斷開。他将褪了一半的衣服扶起,慢條斯理地穿上,發現沒有腰帶固定,胸前還是會敞開。
山已突然湊過來,把驚呆了的容音吓得後退一步。
“你,你要幹什麽?”容音沒想到這厮居然故意試探她,假裝被她控制,發現她的靈力在他之下後,就直接放大招掙開了捆綁,現在還要過來對她為非作歹……
是她大意了,區區一條腰帶如何能困住一只狐貍!
山已一只手伸到容音腰間,指尖勾起她的腰帶,輕輕一扯。
容音瞪大眼睛。
少年,女孩子的裙帶別亂扯啊喂!
腰帶挂在山已的指尖上緩緩離開。
容音震驚的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腰帶被抽離。
山已拿到腰帶便自故自地系在自己腰間,淺藍色的,與他白色的衣服還挺搭配。
容音:……
沒了腰帶,容音只能緊緊護住自己的衣服,可千萬千萬別在光天化日之下散開。
山已整理好衣着,上前一步,對着緊緊捏着自己衣裙的容音微微一笑,正式介紹:“我乃骊山狐仙,山已。”
說完,山已揚揚衣袖,轉身飛向粉色的叢林,最後消失在一片粉霧之中。
容音捏着衣服,狼狽地站在小河邊,已然崩潰。
眼淚一粒一粒掉下來。
“狼心狗肺的東西!”容音擡起衣袖,抹了抹眼淚,氣呼呼地罵了句。
人都走了,也聽不見了。
容音抽泣着,慢慢就止住不哭了。哭有什麽用,只要還活着,就不要放棄。
她和山已簽了生死契,絕對不能讓他這麽走了。
就算他沒有了記憶,也要把他找到。
找到他先抽兩耳光…是不可能的。
抱住他的大腿,求他收留自己,然後想個辦法把生死契解了。
從此,他走他的陽關道,她走她的獨木橋。
美人城
城門有一面落地的水晶鏡,入城的人都要在鏡子前照一照。
容音一襲鵝黃色長裙,腰間系着一條花藤,藤上還有粉粉的花朵,站在人群裏,別有一番清新脫俗的田園風情。
她經過水晶鏡的時候,鏡中之人依舊是一襲紅衣,頭上插着一支長簪的花下模樣。
容音現在已經不得不相信,自己就是花下了。
等她找到了山已,也是時候弄清楚自己的過去,為何會失憶?身邊的仇人有多少?
重要的是,還要給自己洗白,拯救曾經破敗的人生。
“過。”守城人揮了揮手,放水晶鏡前若有所思的容音進城。
容音進了城,這熟悉的流程,不免讓她想起那家黑店。
以前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女,所以才被惡人欺負,今日她學有所成,倒要去教訓教訓那個掌櫃的,以雪當日之辱。
容音朝着黑店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她就發現這裏很多的布局與之前大同小異。
表面看似一樣,其實不太一樣。
就連店名都很陌生,不像她之前待過的美人城。
兩個多月的時間,就能改變這麽大嗎?
容音來到那家黑店,發現這裏竟然不是客棧,而是歌舞樓,裏面都是美麗的男男女女站在臺上跳舞,伴着幕後的琴聲,琵琶聲,聲聲漫漫其中。
臺下的人都拍着手稱絕,迎來一片喝彩。
容音站在門口望了一會兒,又倒回去看了一眼牌匾。
難道她記錯了?
容音冷靜下來,或許記錯了。
容音記得她和山已臨走時,茍費說是要等她和山已回來的,他們一定還在,找到他們,再找山已。
“琅星……對,琅星和茍費肯定還在客棧。”
當容音來到她曾經做了一場夢的客棧時。哪還有什麽客棧,不過是一家成衣店,一家胭脂鋪,兩個鋪子排在一起。
見鬼了。
容音崩潰地搖搖頭。
怎麽會這樣?
她抓住一個路過的年輕男子,激動地問:“公子,這裏是不是美人城?”
“是美人城啊。”年輕男子被容音問得莫名其妙。
“敢問現在的城主是誰?”容音懷疑自己根本沒有離開秘境。
“剛才公主不是已經下了诏書挂在城門前,上面明明白白寫着,城裏來了一個極美的男子,特将城主之位傳給了他,好像叫山已。”
聽到這句話的容音,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公主?诏書?城主之位?山已?
這一個個重要的信息都能把容音原地炸暈。
她抓着年輕男子的手緩緩松開,深深地吸了口氣,道了句“謝謝。”
容音來到挂着诏書的城牆下,上面有一張紅錦布,寫着:“吾奉父君之命入主美人城,整整八十一載,安魂鎮邪,守城太平,未至倦勤,不敢自逸。吾今壽歲過百,無力操持政務。幸有天降美人,其名山已,人品貴重,靈力不凡。即日,吾将城主之位傳立于山已,謹告天地,宗廟,奉天,授以安魂珠,代吾守護美人城。”
容音看完全部的字,手指顫抖地撫摸着山已兩個字。
他成了美人城的城主?
容音心亂如麻,她該怎麽辦?
從這诏書的內容分析,不難看出,她和山已似乎困在了兩百多年前的美人城,此時的昆吾燕已經快過百歲了,她定是病重了,才将城主之位另傳他人。
誰想到山已這張禍國殃民的臉,會被昆吾燕逮到了呢?
容音現下也顧不上別的,只能先潛入城主府找到山已,看看他是不是被綁架了?
如果不是被綁架,是他心甘情願……
容音看着牆上的诏書,握緊了拳頭。
那就別怪她…跪下來:“大人,請帶我一起吃香喝辣。”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