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7.第77章色刀(9)
第77章 色刀(9)
“接着說。”謝圖南說。
“據查, 兩人兩年前來到本市, 很快燕紅就開始開張迎客。據說為了避免被熟人知道, 才用了燕紅這個假名字接客。除了張魁知道她真名叫王芳,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兩個人在本市流動人員大的菜園社區, 進行非法的賣*淫活動, 張魁負責拉客,燕紅負責接客。據說,張魁雖然長得矮瘦, 但是□□不離身,所以沒有人敢賴賬。而且兩個人也是張魁負責收嫖*資。”
燕紅就是完全處在張魁的掌控中了,張魁有了這顆搖錢樹,肯定是不思生産, 只等着拿錢享樂了。
兩個的關系,哪裏像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反倒像是妓*女和皮*條客的關系。
聽到這些, 鐘靈秀反而有些同情那個燕紅了,那樣的日子, 是怎麽熬下來的啊!
“這個狀況, 一直持續到半年前,兩個人爆發了激烈的争吵。據兩個人當時的鄰居回憶,他們吵架吵得很兇, 張魁還把燕紅打了一頓, 打出了血來了, 說她攔着自己奔好的前程了。”
張魁這個人, 真是徹徹底底的人渣,把人家騙出來不說,利用完了就扔,讓燕紅那樣一個女人,如何生存下去?
“兩個人分開以後的事情,暫時還沒查到。張魁的去向,暫時也不清楚。在張魁毒打了燕紅一頓以後,他就離開了菜園社區,再也沒有回去過。沒多久,燕紅也離開了那裏,大約二十天後,她出現在了洗浴中心接客。”
王保寧開腔說:“張魁怕也是兇多吉少了。”
燕紅能弄死那幾個男人,也能向張魁複仇。
警察沒說話,只看謝圖南,謝圖南說:“先到這裏吧,資料留下。明天你們繼續查張魁,要查清楚他離開以後的去向,最好是查清楚,他離開燕紅的原因。”
從之前的資料來看,對于張魁來說,燕紅簡直是一棵任勞任怨的搖錢樹,為什麽他會放棄燕紅呢?除非是有更大的好處吧?他所說的好的前程,又是什麽呢?
“是,隊長!”
綜合大家查到的情況,燕紅離開老家以後,來到本市的經歷,也就有了一個大概的脈絡了,對于這個女人的經歷,大家也十分同情。可是她牽涉到殺人案中,就不值得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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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手底下的人幹活去了以後,謝圖南将新的資料又細細地看了一遍,理順了思路以後,看了看時間,便站起來說:“走,我們一起去提審燕紅。”
鐘靈秀和王保寧也都站了起來,跟着他去審訊室那邊。
謝圖南找了人去關押室,将燕紅送到審訊室,鐘靈秀和王保寧還是在外面看着,謝圖南帶着一個警員在在裏面審問。
謝圖南一進去,并沒有說什麽,直接将劉勇的照片放在燕紅面前,觀察燕紅的反應。
燕紅看了一眼那張照片,就扭開了頭,不願意再看了。
謝圖南也沒說話,慢慢地将失蹤的三個男人的照片,跟劉勇的照片擺在一起。
燕紅瞟了一眼,更加快速地扭開了頭。
鐘靈秀緊緊地盯着燕紅,說:“她好像有些害怕?”
王保寧也正一眼不錯地看着,說:“确實,感覺不僅僅是害怕,還有不忍。”
燕紅的情緒十分複雜,但是謝圖南似乎波瀾不驚,也一直在觀察着燕紅的反應。
燕紅沒想到,警察這麽快,就把那三個男人給查出來了。
此時,恐懼已經緊緊地抓住了她。
“這三個人,你也應該都認識吧?”謝圖南将照片擺正了一點,語氣十分平緩,“他們都失蹤了。他們之間,沒有什麽聯系,只是普通男人而已。可是,他們都是你的客人,這實在是太巧了。”
燕紅不看照片,也不看謝圖南,一句話都不說,不知道是倔強還是怎麽。
謝圖南也十分有耐心,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也跟一些窮兇極惡的罪犯打過交道。燕紅不算是那種特別難對付的人,只是要找準方法,找到她的軟肋,就能撬開嘴。
而燕紅的軟肋就是……
謝圖南拿出最後一張照片,依舊輕輕地擺在她面前。
燕紅忍不住瞟了一眼,頓時愣住了,慢慢地扭過頭來,然後緊緊地盯着照片。
最後那張照片,是張魁的照片。
燕紅只看着照片,一動不動,也沒有任何表示,謝圖南就站在她面前,靜靜地等着。
過了許久,一滴眼淚落下來,落在了張魁的照片上。
看到燕紅流眼淚,鐘靈秀同情的同時,也覺得松了一口氣,似乎能夠打開缺口了。
燕紅哭了,謝圖南也沒什麽反應,只是靜靜地看着,等着燕紅什麽時候說話。
燕紅忍不住伸出手,用兩只手捧起張魁的照片,癡癡地看着。她心裏是有這個男人的,而且是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盡管他那麽惡劣,那麽人渣。
感情這種東西,跟人品的關系不是很大,壞壞的男人,還能俘獲一些女人的心。
“是我殺了他。”燕紅輕輕的說,“是我殺了他!”
鐘靈秀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這就承認了?
可是看謝圖南,還是站在那兒,沒什麽反應,似乎燕紅的那些話,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王保寧啧啧有聲地說:“攻心術,真厲害。”
燕紅到底是小山村出來的人,心性不像那些殺人如麻的惡魔一樣,可以堅如磐石。所以她看到自己愛過的男人的照片的時候,自然也就會有情緒流露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謝圖南才輕輕的說:“那你說說,是怎麽回事吧。”
燕紅放下照片,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顯得鎮定多了,說:“我承認,人是我殺的。”
謝圖南說:“我知道,但是我們需要你的動機,還有你的作案方式。張魁,也像劉勇一樣,變成了一具幹屍嗎?”
燕紅哭過以後,表情顯得更加麻木了,回答的聲音也顯得有些機械了:“是。”
“怎麽做到的?”
燕紅說的很幹脆:“用邪術,邪術吸幹了他,所以他就變成了一具幹屍。然後燒掉了,變成了一堆灰,被風吹走了。”
“你的意思是,找不到他的屍體了?”
燕紅點頭:“找不到了。”
“火是燒不掉人的牙齒,還有一些骨頭的,焚屍的地點在哪裏?”
燕紅毫無顧忌地報出了一個地點,然後說:“真的什麽都沒有了,牙齒骨頭什麽的,一點都不剩。那個男人,已經被挫骨揚灰了。”
王保寧摸着下巴說:“一般的火,确實是燒不掉這些。但是如果用別的火,就不好說了。”
三千業火,就是其中一種。
謝圖南拿出手機,發了個消息出去,然後繼續問:“你殺他的動機是什麽呢?難道是因為背叛你了?”
燕紅看了謝圖南一眼,說:“難道不應該嗎?他把我騙到這兒來,許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在那又舊又破的房子裏,每天要接十多個男人,累得在床上爬都爬不起來,他卻拿了錢去逍遙快活!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們那一片的婊*子,他都睡了一個一遍!都是拿我賺的錢!我賺的錢!”
說到這兒,燕紅卻一邊笑一邊流着眼淚,大概是想起了那段日子,她被男人們弄得渾身青紫,身*下流血,張魁也不管,只管讓她賺錢。還是她自己說,如果她得了病,價格就會低了,到時候賺不到那麽多錢了,張魁才去給她買了藥來,讓她休息了兩天。好不容易好轉了,又讓她馬上接客。
可是那地獄般的生活,卻又讓她深深依賴着那個男人,因為她不認識一個人,沒有其他的賺錢途徑。她聽說了隔壁有人幹這個的,被嫖客白*嫖不說,還被打了一頓,差點連命都沒了。張魁說得對,她們這種女人的命,就是很賤,誰都可以欺負,誰都可以踩一腳。
燕紅本以為,日子就這樣過着,也不算太壞,至少自己還能吃飽穿暖,嫖*客們也不敢做得太過分,至少不敢打自己。沒想到,有一天,卻是張魁先抛棄她,要離開了。
外面到底有什麽好處,燕紅不知道,她只知道,張魁要奔好前程去了,以前許的什麽娶自己,過小日子之類的,都是騙人的鬼話!
她求張魁不要走,像狗一樣求他,她不想像隔壁女人那樣,被男人白*嫖,還被打得半死,受了傷也沒人送飯買藥,最後差點死在了房子裏。那個時候,她覺得,張魁就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這根救命稻草,竟然要離開了。
看着張魁迫不及待的背影,燕紅頓時死了心,與其那樣活着,還不如死了呢!
這樣想着的燕紅,确實是打算要自殺了,而且不打算死在人家的屋子裏。她怕自己死後,還有人咒自己,屍體也會被侮辱,所以她想尋個更加幹淨的死法。
身上沒有一分錢,她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天以後,終于想到了,可以去跳江。那條寬闊的江,肯定能夠淹死自己的,就算是屍體最後喂了魚,也比死在了那黑暗的小房子裏,被人拉出去随便扔了要好。
想起那些日子,燕紅依舊哭得渾身發抖。
當然,如果不是那些日子,她也不會變成那個,連死都不怕,更不怕殺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