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第八章花如蘭
第八章 花如蘭
諾大的火車站上,充滿了扒手,乞丐,賣假古董的,賣假手機的,還有自吹自擂的算命先生。
“哎哎哎,這位小哥,要去做大事吧?”一個老人托了托眼鏡攔住了白舒的去路。
白舒打量了他一下,忽然笑道:“現在可不是民國了,您這一身打扮要弄哪樣啊?”
“嘿嘿,整這一身不是看着像樣嘛。”
“我可沒時間和你瞎扯,人家都是坐等顧客上門,你倒好自己出門拉客。”白舒沖老頭笑着。
“行啦,小家夥,我老頭子也不賣關子了,實話和你說花如蘭不會見你們的。”老人沖他們擺了擺手。
白舒一愣,旁邊的沈青相向前踏出了一步,“你到底是誰?”
“嘿嘿,不告訴你。”老人捋了捋胡子一臉的得意。
“你別逼我動手……”
沈青相拳頭還未揮起,就被老者順勢一拉,差點摔在了地上。
“一個在東北刀口舔血的江湖小子十只手指毒辣無比,一個在江南藏拙隐忍二十年的無名之輩卻偏偏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機關術,實在是讓人啧啧稱奇,啧啧稱奇。”
“老前輩,你究竟是什麽人?”白舒服了軟,因為這老頭實在詭異的很。
“我怕吓着你!”
“嗯?”二人有些摸不到頭腦。
老人眯起眼睛,道:“要是我說當年錢四海的腿是我給弄斷的,你會怎麽辦?”
白舒慢慢握緊了拳頭,卻依然笑道:“開玩笑吧你,老錢的腿可不是這麽斷的。”
“呵呵,當初我是花如蘭身旁的護衛,蕭靖書被噬屍蟻撕成了碎片,錢四海沒有救他,于是我便……”
“你夠了!”
白舒大吼了一嗓子,周圍的人紛紛看向他。
“別沖動。”沈青相按住了白舒的肩頭。
“你先別急,跟我來。”老人嘆了口氣,指了指旁邊的一條胡同,二人跟了進去。
“現在清淨了,處理事情之前我先幫你解決個隐患。”
說完,迅速向後方沖去,電線杆後邊藏着的男子瞬間出手,不過那形同枯木的雙手卻是被老人死死鉗住,任憑男子用上全身的力氣,就是一動不動。
“呵呵,別以為學了兩招三腳貓的功夫,把這對爪子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出來趟這趟渾水,今天老頭子我讓你吃個苦頭。”
看着老人的動作,男子面色大變。
“不要!”
“啊……”
胡同裏響起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只不過鬧哄哄的車站誰都沒有注意到這裏。
男子已經昏了過去,兩只手臂呈一種怪異的弧度垂了下來,很明顯是斷的不能再斷了,随即被老人丢沙包一樣,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後拍了拍手走了過來。
“老了老了,沒有以前利索了。”
看着老人的動作白舒如臨大敵,他把右手悄悄放在了身後,“今天叫我過來,是不是也想把我的手掰折?”
“你想錯了,當初我是除了六大高手外唯一見過葬地的人,我也知道錢四海心存愧疚才故意讓我打斷的他的腿,否則我早就去陪蕭靖書了。”
“我可不想聽你念叨這些陳年舊事,今天要不你要我的命,要不我打斷你一條腿。”
“呵呵,這個好辦,好辦。”接着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腿上。
白舒只聽着一聲脆響,老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聲沒吭,而那條腿分明已經斷了。
“你這是……”
“兩個小子,我知道你們在張千倌手底下做事,當初六個人裏我最看不透的就是他,所以提醒一句,你們要小心。”
“如果你是來我們說這個的,那大可不必了。”沈青相轉身便走。
“等等……這個給你們。”
老人從懷裏摸出一把鑰匙丢給了白舒。
二人對視了一眼,皆是一臉疑惑。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從葬地裏出來花如蘭就把鑰匙給了我,她……在昨天已經去世了。”
“那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首先,這條腿是還錢四海的,這把鑰匙給你們是希望你們不要去找花家的麻煩,這麽多年懸在我心頭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我想我也要去找她了,呵呵,記住我的名字,陳玄苛。”
老人強撐起身子,扶着牆一步一步的向外面走去。
“守了三十年,盼了三十年,終歸沒有逃出那一個情字,你是別人眼中不敢接近的毒女,在我看來卻是那麽的遙不可及……”
“今晚有人會對你們不利,我再保你們一程,哈哈……”
“不用了陳老爺子,我們兄弟應付的來。”沈青相忽然來了這麽一句話,白舒也點了點頭。
“我時日無多了……”
黃昏下的夕陽照在了陳玄苛一瘸一拐的身影上,給這個垂暮的老人鑲了一道金邊。
“你不覺得他很可憐嗎?”
“我只聽大總管說過,花婆婆年輕的時候很美,卻為了蕭靖書獨守終身。”沈青相漠然開口。
當年有一位大家閨秀愛上了一個文武雙全的教書先生,卻因為家人的阻攔不能如願,于是這個女孩便學了毒術,成了大家眼中的毒女再沒有人敢娶她,她終于得償所願,同樣跟在她身旁的還有一個比她小兩歲的護衛,她喊他一聲弟弟,他便可以把性命都交給他。
白舒和沈青相買了一個花圈送到了花家,這個寧靜的小院子挂滿了挽聯,一個漂亮的女孩跪在花如蘭的靈位前哭紅了雙眼。
把花圈擺上,二人又上完香,然後退到了一旁。
“你們是什麽人?”
“我家的長輩和花婆婆有交情。”
“謝謝。”
“你又是什麽人?”白舒好奇的看着她。
“她是我奶奶。”
沈青相疑惑的問道,“花婆婆不是終身未嫁嗎?”
“我是她收養的。”
聽了這話,白舒瞬間想到了自己,同樣的命運,這個場景在他的人生裏也曾出現過。
“你叫什麽名字?”
“花紫薇。”
“好名字,花婆婆不在了你一個女孩子萬事要小心。”白舒善意提醒着。
“二位,你們是不是來我家搗亂的。”女孩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咦,你何處此言呀?”
“我奶奶說過,如果有人來自稱家裏長輩和她有舊的就拿掃把打出去!”
“呃……”二人尴尬的笑了笑。
“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慢着,陳爺爺是不是找過你們了?”
“是。”
“我奶奶還說了,如果陳爺爺提前找了你們,就讓我跟着你們。”
“這……姑娘我們不是去旅游的。”
白舒摸了摸腦袋,花紫薇的眼神看了看他的手掌随即恢複如常。
“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她指了指白舒。
沈青相道:“有什麽話不能當面說?”
“不能!”
“我……”
“好好好,你別說了。”白舒趕緊拉住沈青相,然後跟着花紫薇走到了裏屋。
“有什麽話說吧。”
“你中毒了,而且是最厲害的金蠶蠱。”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剛才看到了你的手掌。”花紫薇指了指白舒往後縮的手。
“這種毒除了專門的解藥,是無解的。”白舒嘆了口氣。
“那你未免太小瞧彼岸花這個名號了。”
“你能解?”白舒露出狂喜的神色。
“可以解,但你要帶我去葬地,我要帶回蕭爺爺的屍骨。”
“那好吧,但我中毒的事情你誰都不要說,包括外面的那個家夥。”
花紫薇點了點頭,從一旁的藥櫃上取出一瓶藥丸。
“解金蠶蠱的毒就放在這麽顯眼的地方?”
“因為沒有人知道金蠶蠱可以解,而且這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毒藥。”
白舒接過瓷瓶拔開塞子聞了聞,一股刺鼻的藥味熏的他頭暈。
這個味道,他再熟悉不過了,他冷笑一聲,“呵,你拿鬼頭蟲糊弄我,你以為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這藥櫃上的藥物都是我奶奶畢生研究透的,金蠶喜食血肉喜歡以動物為寄生體,而鬼頭蟲則恰恰相反,它們不屑于這種寄生的方式,它們本身就是一種劇毒無比的東西,我奶奶曾經花了一年的時間就是研究這兩種蟲子,最後發現鬼頭蟲絕對能克制金蠶!”花紫薇信誓旦旦的說着,在她心目中花如蘭說什麽都是對的。
“我實在想不明白生長在天寒地凍的長白山一帶的鬼頭蟲,能夠克制苗疆的金蠶?”
“你愛吃不吃!”
“停停停,我再說一句,這個解藥有沒有人成功過?”
“沒有。”
“那我豈不是試驗品?”
“不吃我走了。”說着,花紫薇就要奪白舒手中的瓷瓶。
“我吃!”
白舒也是狠下了心,等到他從葬地出來,不一定能取到長生的秘密,就算得到了,估計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也不會放過他,還不如聽花紫薇的話。
瓷瓶裏裝着一顆黑色的藥丸,白舒之所以能聞出來,是因為老錢曾經喂過這種東西,不過氣溫太高都死了。
藥丸下肚并沒有任何感覺,過了十秒鐘左右,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白舒撲騰跪在了地上捂住了胸口,表情猙獰的吓人。
“把手攤開!”
白舒把手掌張開,一個長約十厘米的蟲子從手心的紅點裏鑽了出來,花紫薇拿了一個盒子把蟲子裝了進去。
“呼……”白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站起身來。
“你為什麽不把這蟲子殺了?”
“你想讓施蠱的人知道?”
白舒連連搖頭。
“走吧,你的身體已經沒事了,你也該兌現你的承諾。”
“放心!”白舒拍了拍胸脯。
外面,沈青相已經等的有些着急了,不時的往裏面看着。
看到二人出來,他趕緊迎了上去。
“她和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聊了聊一些私事。”
“只是私事?”沈青相不相信的看着他。
“沒錯,還有這次她會和我們一起去葬地。”
沈青相的目光忽然冷了下來,“你沒搞錯吧。”
“據我所知,那些噬屍蟻連魑虎的糞便都不怕?我們怎麽對付?”
沈青相沉默了一會,擡頭道:“我想看看你的實力。”
花紫薇拿出一包藥粉撒在了地上,頓時一陣沙沙的聲音響起,白舒往四周一看,密密麻麻的蟲子全都爬了出來,還夾雜着幾條四腳蛇,看的人頭皮發麻。
“可以了。”沈青相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葬地的鑰匙我們已經湊齊了,我會聯系大總管給咱們派人,盡早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