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勝利的快感要慢慢品嘗
第12章 勝利的快感要慢慢品嘗
路遙寧橫沖直撞地進了屵達,一路上無人敢上前詢問,路遙寧在心裏草草複盤一遍,盤算了一路,想着自己到底是哪裏有了破綻,有了懷疑,越發紅了眼,穿過秘書辦公室時瞥見梁琳身上一條極為眼熟的腰帶,更是明白了一切,偏生梁琳還要不知死活的迎上來:“路總,江總在開會……”
“啪!”
極響亮的一耳光,幾乎要把人抽到地上,路遙寧只問了三個字:“誰買的。”
旁人聽不懂,但梁琳自然心知肚明,捂着臉噙着眼淚不敢回答,西子捧心的模樣,安靜極了,靜得頭皮發緊,大廳的人遠遠聽到這動靜,卻也是不敢來看這熱鬧,把頭埋進自己工位裏一聲不吭,就在這當口,會議室的門悠悠地打開了。
梁琳顫悠悠的喊:“江總。”
路遙寧氣極,根本不想回頭,江落城道:“遙寧,我們辦公室談,別鬧成這樣。”
哦,原來是這一套,顯得自己識大體是不是?好,那就按你的套路來——也是個玲珑剔透的狠角色,路遙寧一轉臉,倒是瞬間變了神色,勾着一抹笑把人扶起來,拍了拍肩膀:“我剛剛脾氣太急了,現在向你道歉,小梁,工作上出了錯,改了就好了,你說是嗎?”
“是,路總教育的是。”梁琳捂着臉,眼睛卻往江落城那邊看,泫然欲泣,江落城卻看都沒看一眼。
江落城的眼神,一直在路遙寧身上。
昂首闊步的踩着高跟鞋,路遙寧目中無人的先進了辦公室,江落城跟在她身後關上門。
房門隔絕,這個空間中只有他們兩個人。
“你們睡過沒有。”路遙寧咄咄逼人的質問,江落城冷眼不答,眼看一個巴掌又要落在自己臉上,江落城伸手架住他,壓在門上,貼得很近,唇幾乎挨着唇。
“路遙寧。是你把這個人塞給我的,怎麽,後悔了嗎?”
一松手,這一巴掌還是結結實實的甩到了臉上。
江落城摸了摸臉,很不耐煩舔了一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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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寧聲音顫着,眼睛慢慢地紅了,一字一句的問:“你們睡過沒有。”
問出問題等待回答的時候,是最難熬的。
獵物落在獵人手中,最煎熬的并不是幹脆利落的那一槍,而是被攥住脖頸逐漸窒息又只能無望掙紮的時刻。
他們鬥了這麽多年,路遙寧常常贏,但也有輸的時候。
比起虧了錢,她更恨的是梁琳的倒戈,丢出去的餌反被人用作了刺向自己的刃,這一刀下去不見血,卻讓人始終咽不下這口氣。
每當這個時候,江落城的得意就幾乎掩飾不住,他深深地看着路遙寧的臉,恨不得把這副雙目泛紅的可憐模樣嚼碎了吞下去。
勝利的快感是要慢慢品嘗的,他伸出手觸了觸泛紅的眼眶,慢悠悠地憐惜道:“你這是真的,還是裝的?”
路遙寧打掉他的手,狠狠閉了閉眼,平靜了下呼吸,再睜開時眼睛卻更紅了,又問了第三遍。
“說啊,睡過嗎?幾次?”
“那你和周局長睡過嗎?”江落城反問道,“怎麽拿到大學的那塊地的,告訴我。”
“我告訴過你了。”路遙寧道,“憑我的本事。”
“那我也告訴你,”江落城以牙還牙,“我也憑我的本事。”
“那江總的本事真大。”聽到這話,路遙寧很尖銳的冷笑一聲,情緒忽然平複下來,甚至有心情刻薄,“梁琳這種女人就是你的本事。”
“我的本事不在她身上,我的本事在你身上。”江落城被嗆了這樣一句,難得不惱,不緊不慢道,“你許了她什麽?也給了不少好東西吧,但我可一分錢沒花。”
“那條腰帶可要不少,還是說江總眼裏這點錢都不叫錢?”
“為了氣你買的,當然算在你賬上。”江落城道,“寧寧,你知道這次你輸在哪嗎?”
路遙寧不答,江落城繼續說:“利益固然重要,可人總是貪的,唯一能戰勝眼下的,就是未來。”
路遙寧勉強擡了擡眼皮:“她真以為自己有可能成為董事長夫人?”
她雖然也這樣吊着梁琳,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梁琳真的當真了。
“我可以讓她有這種錯覺。”
路遙寧冷臉哼了一聲:“她想做那就去做好了。”
江落城被這股子酸勁兒哄得很受用,低聲輕笑道:“她不配。”
他伸手攬過那把細腰,溫熱的掌心貼着腰窩和脊線往上走,撫過嶙峋的蝴蝶骨,握住窄窄的肩頭,笑着說:“這位置有人了。”
“等離了就空了。”路遙寧也笑,眼底并無情意,冷眸淡淡,勾起江落城的領帶在指尖繞了繞,若有若無地點在胸口,“空了自然有數不清的有心人去填。”
“只能你來填,別人都不配。”江落城擎住她的手腕,“現在離,就要想辦法處理那八千萬的負債,我知道,路總不是拿不出來,可是路總舍得嗎?”
“那你愣着幹什麽。”路遙寧把手抽回來,嬌氣的很,揉着手腕,眼尾還飛着方才含着眼淚的一抹淡紅,“還不滾去賺錢!”
江落城就勢松開人,插着兜到酒櫃挑了一瓶波特酒,手指夾着兩只玻璃杯拎出來放在桌上,慢慢倒了兩杯,自己先喝了一口。
波特酒入口有淡淡的澀,江落城擰了擰眉頭,才說:“你叫人拍我和梁琳的照片,現在又放給媒體,造勢要離婚,資方的壓力給過來了,聯合協會的計劃我是牽頭人,你非要給我安一個渣男的帽子,輿論不好,也不好啓動,八千萬的現金虧損,路總說說,該怎麽辦?”
路遙寧心下了然,一邊整理衣服一邊也拿了酒,毫不客氣的坐上老板椅,抿了一口,明明是坐着,卻偏從上到下看人:“你既然想好了,就別賣關子。”
“下周有個金融峰會,我們一起出席,擡一擡輿論,對外放通稿,破除離婚謠言。”
“謠言?”路遙寧揚起眉毛,突然覺得有趣。
“謠言。”江落城極為有力的重複一遍,捏着玻璃杯站在她面前,“祁若初也會去,我們有事情要和他談,聯合協會的計劃,遙寧,你親自去談。”
聽完他的要求,路遙寧評價道:“你真惡心。”
“既然你也同意了要合作,何必罵我這麽難聽。”江落城放下杯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忽然很溫柔地笑了笑,低聲說,“不過如果罵我你能消消氣,也行。”
“何必這麽虛僞。”路遙寧冷冷道,“偏偏是祁若初,偏偏你要我去,你以為他是什麽深情種子,還能對我念念不忘不成?”
江落城似笑非笑道:“別低估自己。”
“你不擔心?還是嫌帽子不夠綠不夠實在?”
“他哪點比我強?”江落城走了兩步,對着鏡子正了正領帶,“我相信你也不是什麽口味都吃得下。”
路遙寧為他的自信在心裏笑出聲。
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也依然很搞笑。
但她沒有把笑意展露在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梁琳你打算怎麽處理?”
江落城:“你想要我怎麽處理。”
“随便你。”路遙寧道:“我不在乎。”
江落城看了她一眼,路遙寧臉上的确沒什麽表情,他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随後拉開門走了出去,幾分鐘後回來,深紅色的酒液還在晃動,他喝完了杯中剩下的殘酒。
“從此刻起,這個人再也不會在屵達出現。”
十分鐘後,吳展敲門進來,把梁琳的工牌放在路遙寧面前,笑着說:“路總,人已經辭了,都辦好了。”
“不關我事。”路遙寧手撐着下巴,慢悠悠地抿進去一口酒,眼睛雖然垂着,眼尾卻肆意地向上飛着,很是涼薄,“吳助,你的頂頭上司是江總,你該和他彙報。”
“路總說得對。”吳展還是笑着,很謙遜地說,“我以後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