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猜不到才是最惡心的
第2章 猜不到才是最惡心的
前面簡單的發問和信息梳理環節,老劉讓實習生來完成,肖肖已經覺得這個氣氛微妙的不對勁,但是硬着頭皮顫着聲音開始。
目前雙方的情況是結婚五年,有婚前協議,但協議的部分約定比較模糊,婚後的共同財産分割仍然需要詳細的協商,離婚要求由女方路遙寧提出,男方予以同意,給出的理由是,感情破裂。
“我當事人不同意該緣由。”美國律師通過翻譯表達了反對,劉金峰直接向路遙寧再次确認,“路總,您不同意嗎?”
“不同意。”路遙寧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我們沒有分居,你可以問問你的當事人,他的房産僅在洛州就不止十五處,哪裏住不了,為什麽非要和我住在一起?”
江落城只擡眼,并未說話,劉金峰說:“路總,這并不能體現出我當事人的感情意願,沒有主動性。”
“哦。”路遙寧若有所思的撐着下巴,眼神往江落城那邊勾了一圈又回來,忽然道:“我們有頻繁的夫妻生活,昨天晚上還做過,劉律師,這算有主動性嗎?”
肖肖正在記錄,猛然一聽這話頭皮都發麻,但是在場所有人都十分平靜,她只好咽下自己大驚小怪的一口冷氣,劉金峰非常嚴肅地回答:“算。”
路遙寧滿意地笑了,劉金峰在這時候問道:“路總,您不同意我當事人的緣由,是否因為沒有離婚意願?”
“有。”路遙寧笑意仍在嘴角,慢悠悠地說,“婚我是一定要離的,不過……”
美國律師适時補充道:“我的雇主認為江先生的緣由是不準确的,應當以一方重大過失為緣由提起訴訟。”
“誰的重大過失?”
“Obviously,我們認為,”美國律師道,“是江先生。”
“什麽重大過失?”
“用基督教徒的講法,叫做對婚姻不忠,換成中國法條內的說法,應當是婚姻存續期間,江先生另有伴侶。”
劉金峰道:“JIM先生,應當出示相應的證據,首先,以國內的實際情況來說,一方婚內出軌最終也會被判定成感情破裂,并不影響財産分割協商,其次,如果你認定我當事人另有伴侶,應當提供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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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證據。”
“那幾張照片我們早就看過,那只是部分機位造成的視覺錯位。”
“路遙寧。”一直沒開口的男人終于說話,江落城交叉着雙手靠在沙發上,一雙冷眼緊盯着對面,冷笑道,“你是不是以為有幾張照片就能颠黑倒白,難道我沒有拍到你的?”
路遙寧嘴角的胸有成竹的笑意,驟然消失了。
“什麽照片?”
“你想和我交換嗎?”江落城道:“那我們自己談,私下談。”
路遙寧愠怒道:“昨天晚上你怎麽不談?”
“昨天晚上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江落城雙手插袋站起身來,走到路遙寧身前又彎下腰,附耳輕聲道,“我很懷念昨天你勾引我的樣子。”
他勾着她的下巴擡了起來:“比現在讨人喜歡。”
路遙寧暗罵一句,狠狠咬牙,沒好氣地拍掉江落城的手,輕輕一擡手,示意身後人撤出屋子,美國律師帶着人居高臨下地先瞪着劉金峰和肖肖,老劉很識趣地開始收拾東西,肖肖很不服氣,憑什麽我們先走?
“這不白來了嗎?什麽都沒問到。”
“這怎麽叫白來了。”老劉出了門之後反而松了一口氣,心情大好,拍拍實習生的肩膀,“這單賺定了。”
劉金峰和肖肖離開後,美國律師朝他的雇主微微欠身示意,也帶着人出去了,且直接帶上了門。
最後離開的,是原本背手站在江落城身後的保镖們。
律師都走了,保镖也都退到了門外,這個地方只剩兩個人,但也出不去,外面圍得和鐵桶一般,路遙寧向後一倒,還是倚在沙發裏,像一只皮毛名貴的狐貍,交叉着兩只白腿,對面站着江落城,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活剝了,路遙寧道:“總得讓我先看看是什麽照片吧?”
江落城道:“路總再勾引我一次,我考慮一下。”
“籌碼都不亮,這牌怎麽打?”路遙寧淡淡道:“而且這個地方,不合适。”
“你昨天不是這麽說的。”江落城饒有興趣的重複了一遍她的話,這種話要湊近耳邊悄悄說才有趣,他彎下身來,摩挲着路遙寧裸露的鎖骨,似有似無的把手往下探了一寸,按了按那塊綿軟,氣音酥酥地吹進去,“你說,合法伴侶,沒有什麽時候不可以,沒有什麽地方不合适。”
“馬上就不合法了。”路遙寧由着江落城摸自己,只用眼神冷冷地剜他,“別碰我,髒。”
這話難聽,刺得江落城手縮了一下,眸色一暗,收了回來,冷笑道:“路遙寧,你也不幹淨。”
他報出幾個時間點,算是提示,等着路遙寧反應,路遙寧沒有反應,若有所思的眨眨眼,視線是對視的,可是神思好像漸漸飄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似笑非笑的,嘲弄着看着他。
江落城沒等到回應,皺眉道:“怎麽,想不起來那天在誰床上嗎?”
“只是談生意。”路遙寧神色自若的收回視線,“洛州大學的那一塊地皮位置那麽好,閑着也是閑着,多少人看得到吃不到,心裏癢着呢,可惜專項用地不能商用,只有借着學生創業基地的殼子才能商用,這蛋糕不是叫你們江家吃了下去嗎?項目承建從砸樁到開業,哪個負責的不是你們屵達地産的人?我勞心費力找周局牽的線,到頭來還要被江總這樣誤會,真叫人傷心。”
說是這麽說,可她臉上實在沒有多少傷心的表情。
“項目是我做,可是籌資是你路遙寧的寧星資本牽頭。”江落城斜睨她一眼,神色再次狠厲,“我給你打工,幫你掙錢,你卻跑到別人床上去!對得起我嗎?嗯?”
他猛然欺身壓下來,雙臂撐在沙發扶手上,把路遙寧圈在裏面,瞪着眼睛似有怒意,路遙寧笑吟吟,轉而正色道:“我談下來的。”
“用這張臉談下來的?”
“周局不是你,沒你這麽見色起意,也沒你這麽惡心,滿腦子只會用這種想法揣測自己老婆。”膝蓋一曲,路遙寧就着這個緊貼的姿勢輕輕一磨,果然抵到一團火熱堅硬,輕蔑一笑,以牙還牙地罵回去,“狗東西。”
江落城到了這種境地,居然平靜下來,僅是一聲冷笑:“那塊地放那裏七八年了沒人談的下來,你談得下來?”
“那是當然。”路遙寧極為正經地說,“說明我有本事。”
“什麽本事?”
“秘密。”
“那就是見不得人的本事。”
“別來這一套,你再激我我也不說。”路遙寧惱人地笑起來,親昵叫道,“阿城,照片沒拍到什麽?是不是?你來詐我,可我偏不叫你知道,你頭上到底有沒有綠帽子啊?你猜?”
一雙媚眼又冷又妖,叫人又愛又恨。
“猜不到才是最讓人惡心的。”像蛇信一樣,路遙寧涼絲絲地含笑道,“讓你吃不下也睡不着,這就是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