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發燒
發燒
江樂風全身疲軟,力氣都被抽空了,沒忍住腦袋埋在了修漫肩膀上。
修漫以為他要抱,伸手抱住了他。江樂風的手卻沒力氣舉起來搭在他的腰上,手上的蛋糕也是他提着一口氣硬拿着。
“怎麽了?”修漫要推開時,發現江樂風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
“累。”江樂風的聲音悶悶的。
修漫這才感覺到不對勁,他雙手捧起江樂風的臉,和他額頭對貼了一會。“你是不是發燒了?”他說。
江樂風艱難的晃動自己的腦袋,他只覺得自己的頭很沉,至于有沒有發燒........“我已經很久沒發燒了。”
說得底氣欠缺。
修漫一句傻逼沒罵出口,伸手拿過了他手裏的蛋糕。“怎麽買這麽多?”他皺着眉頭。
“吃你喜歡的。”江樂風攀附着修漫,任由他帶着自己上樓。腳步也變得沉重,他不得不把自身大部分重量都放在修漫身上。
修漫嘴角挑起一抹笑,沒說話。
兩人費了好大勁才到了自家門口,修漫算是明白自己當時裝瘸子,江樂風每天送自己上樓有多不容易了。
江樂風能忍着沒把他從樓梯上扔下去也真是宅心仁厚了。
他随手把蛋糕放在小沙發上,架着江樂風進了卧室。江樂風一頭紮在枕頭上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修漫摸着他的額頭感覺溫度,只覺得更燙了。
他給江樂風脫了鞋子和外套,又給他蓋上了被子。江樂風抱着被子把臉埋了進去,修漫把他窒息又給人把臉擡了出來。
“你睡一會,我找找退燒藥。”修漫捏了捏江樂風泛紅的臉,江樂風沒有回應。
家裏自然是沒有那些東西的,于是他敲響對面的門。
戴韻穿着睡衣給他開門,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怎麽了?”
“我,我對象發燒了,韻姐你家裏有藥嗎?”
“有,等等。”戴韻說着轉身給他找要去了,過了一會又出來“這個吃一粒就行了,這個沖劑喝一包,吃完藥給他用毛巾降降溫。”
“行。”
“去吧。”
修漫也不跟她客套了,着急忙慌地走進廚房開始給江樂風燒開水。泡了一包沖劑端到卧室,把江樂風扶坐起來。江樂風靠着在他胸前,眼睛都睜不開。
“你這有點太嚴重了吧。”修漫皺着眉頭呢喃,他沒見過誰感冒能成這樣半身不遂的。
江樂風沒回應他,只是就這修漫的手喝藥,只是才喝了一口他就停下了。
修漫以為太燙了,自己淺嘗了一下發現還好。他皺起眉頭,“怎麽不喝。”
江樂風歪頭頂着他的下巴,修漫聽到了一些嗡嗡聲,不真切。
“什麽?”他貼近了江樂風的嘴。
“苦........”江樂風說得有氣無力,像是死前呢喃。
修漫不知道該說他幼稚還是什麽了,眼下他也拿江樂風沒辦法。
“不喝今晚你就得燒死了。”修漫戳了戳江樂風的臉頰。
江樂風不回應他。
眼看着人又要睡過去了,修漫也沒招,擡着被子往江樂風嘴邊怼。“快喝啊,只剩一口了。”他說。
江樂風不為所動,修漫只能瞪眼磨牙。
突然他腦子出現了偶像劇裏,男主喂女主喝藥的場面,自己先把藥喝了,随後才從自己的嘴裏渡到女主嘴裏。
修漫瞬間石化,這他媽誰想出來的劇情。
他把江樂風放靠在床背上,開始面對面哄人喝藥。
“喝完了吃一點蛋糕?蛋糕很甜。”他說着又把藥怼到了江樂風嘴邊。
江樂風非但不理,還一個歪倒又躺下了。
修漫耐心吿亟,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自己一口幹悶了藥,杯子放在一邊,雙手拽過江樂風的衣領,貼上了他的唇。
江樂風有一瞬間的掙紮,費力的睜眼看到眼前人時,他又軟下去了。
那口藥最終還是喝下去了,修漫感嘆着土方法好用。
還剩下一粒藥,修漫硬塞進了江樂風嘴裏,江樂風還沒來得及吐,修漫又貼着他的嘴渡了一口溫水。
這下好了,大功告成。修漫給江樂風扯好被子任由他睡覺,自己又轉戰浴室,給他打濕毛巾。
毛巾覆蓋江樂風的額頭,修漫就在床邊蹲下看他。
江樂風這人平時一絲不茍,連睡着了表情都是淡淡的,像天邊的冷月。只有修漫知道這月可不是稀有物質凝結而成的月球,只是一碰就破的水晶玻璃,碎了反而紮自己一身傷。
他摸了摸江樂風的臉,起身出了卧室。
小桌上自己江樂風買來的蛋糕,修漫拆開了最上面一個。濃郁的芝士味萦繞舌尖,剛才那點苦味現在全沒了。
他只吃了一口也吃不下去,轉頭看向廚房惋惜。他準備了一天的火鍋,跑了兩個菜市場才找到的木姜子油。江樂風別說吃了,看都沒來得及看到。
四個蛋糕都被他塞進了冰箱,連同還沒開始吃的火鍋食材一起。自己洗漱完又回到了卧室,新年第一天,他抱着一個病美人陷入了沉睡。
修漫照顧人的經驗小于零,江樂風頭上的毛巾都變得溫熱了,随後還是他自己擡手扒拉了下來。而罪魁禍首正半禁锢着他,深睡不醒。
外面很亮,昨天夜裏修漫沒拉窗簾。江樂風猜測昨天應該是下了一晚上的雪,這會沒清雪所以在反光。
按理說A市不應該連續下這麽多天的雪,這是一個處于亞熱帶的城市,暖氣這種東西都沒有普遍化。今年真是處處透露着古怪。
江樂風艱難的活動自己的身軀,昨天失力的感覺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一身的粘膩和喉嚨的幹癢痛。
修漫被他的動作吵醒了,睜開眼睛看他。
愣了一會之後,他的手才覆上江樂風的額頭。
“好點沒有?”才醒來他的嗓子沒有那麽清明,一聽還以為昨天感冒發燒的是他。
江樂風靠近他,伸手抱着他,他讓也靠近自己。
“好了。”他說。
兩人就這麽面對面貼着,修漫昨天在知道江樂風時死掉的念頭這會又活過來了。
心火燒。
“怎麽好端端的生病了?”他問。
“不知道。”其實在外面琳了五個小時以上的雪,一口飯都沒吃,又是走又是站的。他這會說不知道。
“真折騰人。”修漫說着又閉上了眼睛,“本來想給你吃家鄉特色美食的。”
“什麽?”
“火鍋。”
“火鍋?你不是A市人嗎?”
在這本小說裏,火鍋算是D市特色了。然而修漫是一個原定土生土長的A市人,他只是窮了點。
修漫意識到這點,随口打着哈哈,“A市也很大的好嗎。”他猜想江樂風說的應該是四川火鍋,可他昨天搗鼓一整天的是貴州火鍋。
“就是很好吃的一種,等你好了再吃吧。”
“哪一種?”
起太早了,修漫開始犯困,聽到江樂風問,他也只是迷迷糊糊說了起來。把地攤火鍋颠來倒去地給江樂風說了一遍,随後陷入了睡眠。
沉睡前他想,他再也回不去貴州,這輩子都吃不上了。到底是他自己也從沒做過,原本對自己廚藝很有信心的他,面對家鄉美食又有些近鄉情怯下不去手了。
昨天做的也不過是半杯水,好不好吃他一聞就知道。
江樂風聽着修漫的描述陷入了沉思,抱着修漫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
等兩人再度醒來,已經中午了。江樂風的嗓子疼得他水都咽不下去,修漫要帶着他去醫院看看,兩人匆忙洗漱之後轉戰了醫院。
江樂風拿着藥和修漫站在醫院門口,就着礦泉水就把藥吃下去了。
修漫笑了出來“怎麽現在這藥不苦了沒人哄也能吃了?”
江樂風迷迷糊糊想起自己昨晚做的事,冷不丁的就臉紅起來。
他把要揣進兜裏,牽起了修漫而手。
“約會吧。”他說。
“走吧。”兩人一起踏進了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兩人買了電影票等入場,坐在電影院入口前把玩着對方的手發呆。
修漫的眼神突然從江樂風的手上錯開,看向了他的身後,那有一排娃娃機。多的是情侶在玩。
有個女孩一連幾次一個都沒抓到,急得轉身和男朋友撒嬌。修漫看得愣神,江樂風順着他的視線轉頭,還以為他想抓娃娃。
不由分說買了一百塊的游戲幣,捧着在修漫眼前。
修漫只強忍着沒翻白眼,最後只是嘆了口氣。
“你覺得,咱倆這身高體量,摻和到一群女孩的隊伍裏,合适嗎?”
江樂風點頭,又覺得不夠,于是補充到“擺在這就是大家都能玩。”
行吧,既然到這份上,修漫也懶得掩飾其實自己确實挺閑玩的。
他從江樂風手裏抓了一把硬幣,兩人在後面排着隊,直到前面的小姑娘手中硬幣耗盡。
修漫信心滿滿的投了兩個幣,準備大展身手一番,雖然他沒玩過,可他才不會把小小娃娃機放在眼裏。
他握着把手猶豫半天,最終選了一個靠近出口的藍色玩偶。随後按下按鈕,那抓手将玩偶舉起,修漫眼看能成,誰知這抓手是個肌無力,半路把玩偶放掉了。玩偶一個回彈,反倒是離出口更遠了。
修漫信心收打擊,大罵無良商家。最後又投了兩個硬幣,還是沒抓到。
修漫氣得牙癢癢,一把硬幣全給他抓娃娃了,結果就是一個都沒抓到。
江樂風眼看着他就要氣得把娃娃機砸了,及時制作了他。
“我試一下。”他說。
修漫退後一步讓他上,他原本是想從江樂風的失敗找回一些心裏平衡的,結果江樂風一下就抓了,全程不到一分鐘。
修漫兩眼一黑,從痛罵無良商家改痛罵無良作者,主角光環就這麽照亮方方面面了是吧!
江樂風彎腰舉起玩偶在修漫眼前搖晃,笑得一臉溫和。修漫企圖從他的笑意找到一絲嘲諷,然後揍他,可惜他沒找到。
最後只能認命一般地接過江樂風手裏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