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夜敵襲
第18章 暗夜敵襲
謝庭春低頭俯視,城門下的隊伍不過數百人,然而不愧是亓大石将軍聲名在外的親衛隊,軍容嚴整,氣勢非凡,放眼望去盡是人中龍鳳。
這其中,最明顯的還是打頭的那名旗手。
那人一身漂亮的玄色綿甲,胸口腰腹鑲着銅甲泡,兩個皮質護腕緊緊束起袖口,一身勁裝看起來又精神又利落,腰身窄細,修長有力的兩條大長腿緊緊夾着馬肚子,手中一柄火紅的旗幟,俊美的面龐見到自己似乎有些吃驚,眼睛微微睜大,圓圓的,看起來竟然有幾分稚氣。
幾年過去,經歷過這麽多紛紛擾擾,這人倒還是一如既往,一眼便能望到底。
帶着些赤誠天真的神情配上那樣一副身體,糅合出一種難以抗拒的致命吸引力,讓謝庭春不知為何有些心跳加速,口幹舌燥起來。
他雖定期能夠收到亓楊的消息,知道他最近又做了什麽事,又受了什麽傷,又得了什麽賞賜,但是畢竟紙上淺薄的文字不足以描繪這人風采的萬一,乍一看見真人,還是禁不住有些目眩。
真好看,他心想,不愧是我看好的人。
想到這兒,謝庭春壓下心中紛雜思緒,露出了一個春風化雨的笑容:“亓将軍舟車勞頓,快進城休整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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貍奴怎麽忽然來了洛縣?
亓楊心裏很是好奇,前些年還曾經收到過謝庭春來信,他進京趕考一舉奪得會試經魁,随後又在殿試上對答如流,新皇見他文采風流,模樣俊美,便高興地點了他做探花郎,随後便留在了翰林院任職,很是清貴,為何又會忽然出現在這西北苦寒之地?
可惜的是亓大石将軍作為長官,正在同謝庭春寒暄,他一個小小把總,并不好插嘴,只好耐心等在一邊。
到了駐軍地,亓楊才發現了更讓人驚訝的事情。
“亓楊,樂生。”秦珲滿臉大胡子抖動着,一臉驚喜:“許久不見了。”
原來的鄒家營,也就是如今的秦家營竟然也将大部隊開到了洛縣,在此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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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珲如今已經已經脫掉了代理的帽子,正式成了秦家營的一把手,人逢喜事精神爽,見到老下屬的時候自然熱情非常,走過來拍着亓楊和林樂生的肩膀便要邀請他們去營中坐坐,吃口便飯。
謝庭春站在一邊,用眼角餘光靜靜關注着那邊寒暄得正好的幾人。
忽然之間,他猛地将頭一轉,視線投向了秦家營的一個角落。
人影憧憧,看不出什麽異常。
不對。
他素來善于察言觀色,剛剛分明感覺到有一股冷冰冰的目光朝着亓楊的方向而去!
……甚至還帶着幾分殺意。
謝庭春神色一凜,眯起了眼睛,快速從秦家營的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将目光定格在了一個身着五品規制戎服的武将身上。
那人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面皮白皙,慈眉善目,儀表堂堂,整個人身上甚至有一股久居上位的貴氣,只是不知為何眼中帶着郁色,當目光從秦珲和亓楊身上飄過時,還忍不住洩露出一絲怨氣。
謝庭春在記憶裏翻了翻,認出這便是那秦家營還叫做鄒家營的時候的副将鄒懷,因為之前朱丘的事情被撤了職,如今丢了指揮權不說,還從原來的從二品大将變成了正五品的游擊。
心中一陣冷哼,謝庭春忽然大步走上前去,硬生生地插到了正在拉家常的秦珲、林樂生還有亓楊之間。
“亓大哥。”他挂上了一臉親熱的微笑,樂呵呵地攬上了亓楊的手臂,只是如今他個子變高不少,這個動作做起來稍顯別扭:“好久沒見面了,甚是想念,大哥晚上有空麽?”
林樂生和秦珲都張大了嘴,恨不得下巴都掉在地上。
遠處的鄒懷見狀,眉頭微皺。
他早就聽說這個洛縣縣令來頭不小,還因為主動來邊關苦寒之地而得了嘉獎,簡在帝心,是個惹不起的。
這等人物怎麽會和亓楊那窮小子如此熟稔?
還沒想通,鄒懷便見到那縣令扯着亓楊的袖子,拉着他一路走了過來,二人肩并着肩,看起來頗為親昵,在走過他面前的時候,那縣令忽然側過臉來,目光如刀,抛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鄒懷瞬間後背上冷汗涔涔,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轉移了視線。
等他再擡起頭來的時候,亓楊和那縣令已經走得連影子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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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初十,正是洛縣每月趕集的日子,縣城正中間的主幹道上燈火通明,各路小商販大聲吆喝,攤位上吃的玩兒的用的應有盡有,好不熱鬧。
“父母官來啦!嘗嘗我家的豆花吧!”
謝庭春只是穿着一身便服,也依然在百姓中鶴立雞群,加上身邊的亓楊,二人走在街上惹得衆多小娘子紛紛駐足,很快便被一些小販們認了出來,熱情洋溢地給他送這送那。
“多謝諸位鄉親,今日本官只是和友人随意走走,這些就算了。”謝庭春見人三分笑,還親手扶起了許多行禮的鄉民,看起來十足的平易近人。
只是不知為何,亓楊覺得他臉上的笑容并沒有深入眼底。
謝庭春勸走了熱情的鄉民們,一擡頭,卻發現那個身着玄色綿甲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前面沒有,後面沒有,都沒有!
謝庭春心裏忽然油然升起了一種詭異的恐慌——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到處都是歡笑的人群,男男女女,黃發垂髫,身邊或是有家人陪伴,或是和有情人相會,只有他自己宛如燈海中的孤島,茕茕孑立。
……
“哎,你聽說過沒,小亓将軍死了。”
“陛下聖明,謝侍郎素來通識事變,勇于任事,有國士之風,叛國書信一事或許有詐,末将懇請陛下徹查此事,勿要冤枉忠臣……”
前世各種混亂的回憶湧入腦海,嗡嗡地充斥着他的耳朵。
怎麽回事,忽然不說一聲就抛下我走了?是遇到危險了嗎?……
心裏又急又氣,謝庭春也顧不上會被人看見,擡手便要招呼暗衛現身,正在此時,一個溫熱的東西忽然貼到了他的臉上。
謝庭春一個激靈回身,看見那張熟悉的英俊面孔正沖他微微笑着,手裏捧着一個油紙包,散發着桂花糖甜甜的香氣。
“我們貍奴官做得這麽好,一定很辛苦。”亓楊笑着擡頭摸摸他的頭,感慨地發現昔日只到自己肩膀的少年已經和自己一般高了:“沒想到這兒也有賣桂花糖的,記得你以前很喜歡,來一塊兒?”
眼前的青年驀地擡頭,亓楊就着闌珊的燈光,發現他神色變幻不定,一雙眼睛已然血紅。
讓風吹着了?
亓楊剛想問出口,卻忽然眼前一暗,整個人被面前的青年狠狠摟緊了懷裏。
謝庭春弓着背,腦袋深深地埋入他的肩窩,一雙胳膊力氣大得驚人,簡直像是要把他勒得喘不上氣。
耳邊傳來一個有些硬邦邦的聲音。
“亓大哥,你為什麽不說一聲就走。”
過了半響,謝庭春把腦袋換了個方向,貪婪地聞了聞那人身上甜甜的桂花香味,才覺得心裏好受了點,語氣也放緩了些:“吓到我了。”
亓楊啞然失笑。
別看塊頭大了,心裏還裝着個孩子呢。
在謝庭春背上拍撫了兩下,亓楊正準備說兩句安慰他一番,卻忽然聽到城樓那邊傳來一陣騷動。
一瞬間,城牆上的崗哨火光大作,瞭望臺上一個守軍跌跌撞撞地沿着城牆跑下來,嘶吼道:“各哨聽令——有敵襲——”
話音未落,一支黑翎長羽箭便洞穿了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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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抱完,就搞事。
小謝好慘一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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