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做人的第十二天
第30章 不做人的第十二天
“然後呢?”
芥川慈郎聽得屏住呼吸,跡部景吾有些不耐地催促道。
“你旁邊還有其他人?”開着揚聲器,丸井文太顯然也聽到了跡部的聲音。
“啊,跡部也在我旁邊。”
為了維持立海大天才的顏面,丸井文太清了清嗓子:“然後我開門看了一眼,門外還是什麽都沒有。”
芥川慈郎驚呼:“你竟然敢去開門?”
“這有什麽不敢的?我才不害怕這些呢。”丸井文太睜眼說瞎話。
“文太好厲害!”
“那當然。”
說完,丸井文太略顯心虛地看了看緊閉的房門。
剛才開門時他才沒有這麽鎮定。
恐怖歌謠的最後一個字在門外落下,萬籁俱寂。
不斷重複的歌聲和地板咚咚作響的聲音同時消失——在距離他房間最近的地方。
隔着一扇門,丸井文太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顫栗而起。
手機信號明明滿格,可是不論是詢問仁王的訊息,還是在群聊裏發出的訊息都沒有人理會。這太不尋常了。平時哪怕是上課時間,都會有那麽一兩個摸魚的隊友和他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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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
他突然想到某種可能,倏地站起身。
夏天的試膽大會他被吓得夠嗆,冬天也要玩一次嗎?
捋起袖子,丸井文太回想起夏天的慘狀,憤怒的情緒一下子高過了恐懼。
妖怪鬼魂什麽的都是假的,只有仁王雅治是真的。
找不到樂子所以就把魔爪伸向隊友,甚至串通其他人一起設局,這麽禽獸的事情肯定是仁王做得出來的。
手放在門把上,丸井文太已經在腦海裏預想好了開門之後的情形:
多半是帶着鬼臉面具的仁王,手裏拿着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的驚吓小玩意,朝着他的臉沖過來。
深吸一口氣,他做好了被突如其來的小玩意吓到叫出聲的心理準備,也想要了之後要怒罵仁王的臺詞。
拉開門——
黑漆漆的走廊裏什麽都沒有。
“仁王?”他探出頭,左右張望,“別玩了,我已經看穿你的把戲了。”
“喂???”
擔心吵到其他同學,丸井文太控制着自己的音量。昏暗的走廊裏,他看到拐角處有個人影。
好家夥,還不死心想吓唬他嗎?
丸井文太氣勢洶洶走過去。
別提人影,牆角的蜘蛛網上連蜘蛛都見不到。
“然後你就回房間了?”電話裏,跡部景吾問道。
丸井點點頭:“對啊,走廊裏好冷。”
“那你怎麽确定是女人纏上了你們?”
“因為……還有其他人聽到了歌聲。”丸井文太沉下聲音,“柳說他在走廊裏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女人。”
穿着和服,黑色長發披散開來,發尾拖在地板上。
她手中似乎拿着什麽,隔着一整條走廊的距離,忽地一眼柳蓮二沒能看清。
如果是仁王或者幸村說這話,他們是不會信的。
但開口的是柳蓮二。他才不會做出為了吓唬人故意說謊的壞事。
“那你現在待在房間裏嗎?”
“對啊。”
仁王雅治沒過多久就回來了,還帶着桑原一起。現在三個人待在同一個屋子裏,那兩個家夥在争論是應該看電視節目還是看電影。
“那晚上要怎麽辦?”芥川慈郎擔憂道,又望向身側沉默的少年,“跡部,可以把他們接回來嗎?”
“我要回去,可能是绫女出問題了。”吉澤聖奈也是一副擔憂的模樣。
跡部景吾一心二用,同時聽着兩個人的話語,拍板道:“我來安排。”
芥川慈郎眼睛亮了起來,捧着手機:“文太,不要擔心,跡部很快就要來接你啦!”
“……”本大爺什麽時候說了要親自過去?
跡部景吾扯了扯嘴,對上吉澤聖奈不贊同的目光。
“那邊太危險了,你不行。”
“?”
少年的表情瞬間淩厲了起來。
*
人生第一次乘坐直升飛機的經歷很奇妙,吉澤聖奈望着窗戶外的雲層,綿密柔軟的雲仿佛觸手可及。
這是在高天原看不到的風景——畢竟高天原是一層結界。
如果現在不是趕時間,欣賞這種獨特風景的心情或許會更放松一些。
吉澤聖奈看着身邊的兩個人,面目扭曲。
跡部景吾環抱着手臂,好整以暇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他身後,腦袋像海膽似的黑發少年半張臉掩在聳起的衣領中,偏頭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是跡部景吾找來的咒術師。
不知道是哪個詞觸動到了大少爺的神經,明明勸阻過他,他還是執意跟了過來。在她質疑安全問題時,他更是直接聯系了咒術師。
五條悟不知道又去哪裏出差,來的是他的得意弟子。
黑發少年察覺到她的視線,微微擡眼,又很快将目光收回,全程面無表情,讓她猜不透想什麽。
看上去就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感覺會是和绫女打個照面就放大招把绫女秒殺掉的那種人。
吉澤聖奈扭過臉,思考着如果他要祓除绫女的話,要用什麽辦法阻止他。
咒術師對付其他的妖怪或許無用,但是對付绫女這種人死後無法消散的怨氣與恨意聚合體,綽綽有餘。
如果绫女真的被恨意侵占意識,走上無法回頭的路,她不會阻止。可是如果绫女還有救,她答應過绫女要幫她找到仇人,再送她往生,不能食言。
吉澤聖奈眨了眨眼,決定先探探口風:“同學,你當咒術師多久了?”
“……”
伏黑惠淡淡皺眉,不好惹的氣質越發明顯。
吉澤聖奈趴在椅背上,小心翼翼打量着他:“難道是老師?”
她見過少年老成的真田和童顏的五條悟,已經對人類的年齡失去了最基本的分辨能力。
“……是學生。”伏黑惠盯着跡部景吾的後腦勺,補充道:“三年級。”
正式成為咒術師,也是第三年。
哦了一聲,吉澤聖奈又問:“什麽等級?二級?一級?”
針紮似的譴責目光将跡部景吾從假寐中喚醒。
他回過頭,伏黑惠擰眉注視着他。
——你怎麽什麽都告訴她?
跡部景吾隐隐約約從他的眼神裏讀懂了潛臺詞。
拒絕背鍋,跡部直接道:“她認識五條悟。”
又指向伏黑:“他是特級咒術師。”
解釋完畢,見這兩人還在大眼瞪小眼,跡部景吾懶得理他們,繼續閉眼。
吉澤聖奈抓住機會:“有特級咒術師在,你還是回去吧。”
跡部景吾涼涼掀開眼皮:“本大爺拒絕。”
“……”好氣,這個人怎麽不聽人勸。
擔心跡部不明白危險性,吉澤聖奈坐直身體,本就沒什麽表情的臉上越發嚴肅:“你難道不清楚要面對什麽嗎?上次你差點死掉了!”
“上次的你也半斤八兩。”
“……”想起自己之前的狼狽,吉澤聖奈哽了哽,手撐在座椅中間的扶手上,“但是我現在有能力保護自己。”
跡部景吾不甘示弱:“本大爺也有。”帶着特級咒術師,無所畏懼。
“可是這件事與你無關啊。”
“答應慈郎把他的好友接回來,怎麽能叫無關?”
“你——”吉澤聖奈氣急。
瀕死的跡部景吾,她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但跡部景吾固執得讓她嘔血。
反思片刻,吉澤聖奈忽然明白了什麽,狐疑問道:“是不是因為我說你‘不行’,傷到了你身為男人的自尊?”
“噗——”
被質問的人還沒回話,後面的伏黑惠一口茶先噴在椅背上。
前排兩人的目光頓時都落在他身上,伏黑惠幹咳了兩聲:“……你們繼續。”當他不存在就好。
跡部景吾瞥了伏黑一眼。多虧這口茶打斷了這場不華麗的争吵,他寧願遭遇危險也要一起過來,可不是為了來和吉澤聖奈吵架的。
“你能做到的事情,本大爺也可以。”
他說的漫不經心,卻莫名的讓人信服。
吉澤聖奈想要反駁,心裏也有許許多多例子可以反駁他,但被他認真又灼熱的眼神注視時,心中驀地産生了一絲遲疑。
跡部對她的态度……是不是變了一點?
下午發生過什麽嗎?
*
溫泉酒店那片區域還在下雪。直升機落地後,又轉乘車,在冰雪凝固的道路上緩慢地又行駛了半個小時,才逐漸看到了酒店的影子。
短暫的一個下午,吉澤聖奈的身體從這裏離開到了東京,又從東京回到了這裏。時間也從午後變為黃昏。
還沒靠近酒店,隔着車窗玻璃,伏黑惠就感受到了一股濃重的咒力。
整個酒店被死氣沉沉的黑霧籠罩,宛如蟄伏在黑暗中的龐大怪物。樓道裏亮起的零星光亮是怪物的眼睛,影影綽綽難以捕捉。
車還未停穩,伏黑惠拉開車門迫不及待走出去。
冷不丁被風雪灌了一臉,吉澤聖奈打了個噴嚏:“走這麽快做什麽?”
她搓着手心,在寒風中深吸一口氣。
毫不掩飾的妖氣順着風,呼嘯着鑽進口鼻,嗆得她反胃幹嘔。
本想跟伏黑惠一起進去,見她這副模樣,跡部景吾停下腳步:“怎麽了?”
吉澤聖奈掙脫了軀殼的束縛,幾步便輕巧躍至酒店門前。
“酒店裏的不是绫女。”
扔下這句話,來不及解釋,她鑽入酒店內部。
接住她差點摔落在地的身體,又無奈地将身體抱回車內安頓好。跡部景吾匆匆追進酒店後,發現吉澤聖奈和伏黑惠還待在一樓大堂裏。
“停電了?”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吊燈,他問道。
伏黑惠搖頭不答,雙手快速結成印,一黑一白兩只式神犬對着某處低聲嘶吼。
有人從樓上走了下來,地板被踩得嘎吱作響。
沒有光亮的樓梯拐角,他們很難看清那人的模樣,但對方很輕易地認出了他們。
“跡部?”
等那人走近,跡部景吾終于看清了。
是真田弦一郎。
“啊恩。其他人呢?”
跡部正想走過去,被吉澤聖奈的呵斥制止。
“酒店裏每一個人都有可能被妖怪附身,不要過去。”
作者有話說:
咒是劇情兩年後,全員存活。
只要我不追更新就沒有人會領便當(在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