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溫安寧繼續追問:“我是喜歡遇上問題就在手機上搜索,但我好像沒有跟你提過吧,你怎麽知道我找了專家提問。”
他差點忘了這回事,剛司寒下意識的回答讓他都驚了。
不待司寒回答,就傳來敲門聲,司寒說了一聲請進後,助理小姐姐進來了。
“司總,客人到了,就在會客廳等您,您是現在過去還是等會兒?”
司寒随手按滅屏幕,站起來往外走:“現在去。”
走之前他先繞路到溫安寧這邊,站在溫安寧的背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解釋道:“可能是晚上睡覺時在手機上看到過吧。”
“你是不是晚上搜索過。”
說完,司寒拎着西裝外套走了,走的時候他低頭在擺弄手機,而助理小姐姐恭敬的跟在他後面,出辦公室前始終低着頭不敢多看一眼。
不過,助理小姐姐不時的偷瞄兩眼司寒的背,雖然衣服整理過,但是能看的出來,襯衫上還有褶皺。
啧啧啧,冷硬的精英老板也逃不過辦公室play。
偌大的辦公室就剩下溫安寧一個人,他撓了撓頭,漂亮的眼珠中帶着疑惑,他是晚上搜過,昨晚上還在浏覽器上看過專家意見呢。
但當時司寒在旁邊嗎?溫安寧不那麽确定了。
“算了,不想了,”溫安寧收了心思繼續研究資料。
按照規劃來看,這塊地目前正在進行前面幾棟樓的質量評估,這塊也不能着急,只能等着,然後就是施工隊。
只不過出了之前拖欠錢款的事,所以現在要做的除了找施工隊,還要拿錢把之前欠的錢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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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看到這溫安寧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麽之前司寒說這個項目不算賺錢還麻煩。
前期需要解決的事太多。
不過,溫安寧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寒風中哭訴的幾個人,還有那個去世的男人,一家人丢了尊嚴的哭鬧,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為的也是這些。
整整一上午,溫安寧都在處理文檔,遇上不懂的就去浏覽器搜索,中午的司寒沒回來吃飯。
下午辦公室也是他一個人,溫安寧忙碌的間隙給司寒發了條消息過去。
司寒回複了他一句:在忙,開會,外出。
溫安寧:注意安全。
發完後,他再工作時有點心不在焉了,當時選擇做秘書是想着能時刻和好朋友挨着,現在都成朋友了,結果朋友有事要忙,而他很多事幫不上忙。
司氏集團下午六點準時下班,除了少數幾個部門外,大家都能正常下班,那些加班的也能得到三倍工資。
而且司氏集團比較好的一點是,過了下班時間半小時以後,都算加班。這一點可以說很人性化了。
樓下的炸雞店門口,小楊正在滔滔不絕的誇公司的制度。
“自從我來到司氏上班,我媽說我在相親市場的局面都打開了,”小楊往嘴裏叉了一塊雞腿肉,含糊不清的說道。
剛出鍋的炸雞很燙,溫安寧咬了一口就一直在斯哈斯哈,他羨慕的看着小楊的嘴:居然不怕燙……
“雖然我只是個基層小員工,但是公司名氣大,說出去好聽呀,不過現在我身份不一樣了,”
“嘻嘻嘻嘻。”
小楊突然盯着溫安寧開始傻笑。
溫安寧正低頭吹雞肉呢,被他笑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他後退一步,一個沒注意撞到了來買東西的其他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溫安寧連連道歉,然後拎着吃的快速躲開,全程低着頭沒好意思看小姐姐的光腿。
下班後買東西的人很多,街邊暖色的路燈亮起,一輛又一輛的豪車駛過。路燈就像是分界線,馬路上是紙醉金迷的世界,而人行道上有保潔阿姨在幹活,還有拾荒的老人。
溫安寧和小楊原本是坐在長椅上邊吃東西,邊欣賞夜景。
不遠處有個拎着蛇皮袋的老人過來,顫巍巍的撿起一個礦泉水瓶,撿完後他又把垃圾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那袋垃圾是一個穿着高跟鞋的小姐姐扔的,她出來的時候,圖方便就沒去垃圾桶那邊,而是站在路口擡手扔了一個抛物線,接着潇灑走人。
“你有現金嗎?”溫安寧扭頭問了一句,“我微信轉給你。”
現在現金是個稀缺物,大家都習慣了手機支付。不過司寒倒是給過溫安寧一疊現金,他想着用不上,就把錢扔在床頭櫃了。
小楊在黑色的羽絨服外兜裏摸了摸,最後摸出來一張皺巴巴的50,還有一張疊成三角的20,70塊錢是他全部的家産了。
“就這些,哥你要幹嘛?”
溫安寧低頭擺弄手機,給小楊發了一個70塊的紅包,發完後又把他手裏吃剩下的雞排拿過σw.zλ.來,兩個人的袋子綁在一起後,他朝着拾荒老人揮了揮手。
“老爺爺,您能不能幫我個忙。”
老人走近了後,溫安寧鼻尖竄進一股異味,他表情如常,“我不想扔垃圾了,您能不能幫我把垃圾扔掉,這些算是報酬。”
說完,溫安寧把吃剩下的炸雞,還有70塊錢一起塞進老人家的手裏。
“這……”老人一開口,溫安寧才發現他嗓子沙啞的厲害。
“扔個垃圾而已,不需要錢,順手的事,”老人想要把錢塞回來,但是剛一伸手又愣住了。
眼前的青年唇紅齒白,穿着幹淨的白色羽絨服,手特別漂亮,最主要的是人很白淨。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想把錢塞回去,又擔心自己弄髒對方的衣服,猶豫的功夫,青年已經拉着朋友走了。
“老人家麻煩您了,我們先走了。”溫安寧跑開後背對着老人揮了揮手,他步伐輕快整個人充滿了活力。
小楊被拉着離開,他目睹了溫安寧的操作後,沉默了半晌。
“寧哥,我真佩服你,”小楊說道:“紅包就不收了,就當我也一起做好事了。”
溫安寧秒反對:“那不行。”
“你是看到我把錢給老人後才決定不收紅包,這說明你可能是不好意思收。”
“不管哪種情況,這個紅包你都要收下,我自己想要幫助別人,怎麽能用你的錢呢。”
他說的很直接,說完後見小楊不動,索性自己動手從外套裏掏出小楊的手機,然後對準他的面部解鎖。
“諾,你自己點紅包,微信我就不打開了,尊重隐私人人有責,”溫安寧特別體貼的把臉扭到一邊,然後手機遞給小楊。
他一連串的動作快的不行,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時間,小楊被弄的一直在笑。
“行吧,我收,”小楊點開微信把紅包領了,領完後特意把頁面舉到溫安寧面前,“看吧,我領了。”
“現在放心了。”
溫安寧見對方領了,也滿意了,“就該這樣嘛,不能用別人的錢做善事,這是很不好的行為。”
他說的一本正經,表情還特別逗,把小楊看的直笑。
“行行行,你是對的,我就好奇一個問題,那今天要是換成其他人呢?例如司總,你是不是就不會發紅包了。”
說完後,小楊呸呸呸幾聲,又用右手輕輕打了自己的嘴一巴掌:“我這嘴啊,我就不該問這種問題。”
“綠燈了,走走走。”
倆人就站在馬路邊,他們打算過馬路去吃串串,剛剛的炸雞算是餐前點心。
過馬路的時候,溫安寧翻了個白眼,他也覺得對方不該問,‘好朋友’和關系稍好的同事,那能一樣嗎?
“走了,小心點。”
這會兒人多,大家一窩蜂的過馬路,這又是個大路口,人聲還有汽笛聲擠在一起,快到馬路對面的時候,也不知道誰從後面推了一把,溫安寧感覺自己肩膀被一股大力撞到,接着他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啊!”
“嘶,好痛,”
“嘶……”
“年紀輕輕的怎麽這麽怕疼,忍忍就好了,手拿開藥消毒。”
醫院內,溫安寧坐在診室裏疼的五官都變形了,他的手緊緊揪着衣服下擺,小臉皺成包子。
一個留着卷發的醫生大姐姐正拿着消毒水往他的額頭上倒,邊倒邊用棉簽擦開,随着藥水撒上來,溫安寧破皮的地方一陣火辣辣的疼,他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淚水鼻尖一抽一抽的。
這副樣子還真的是……
小楊看了一眼後便移開了視線,剛在路口溫安寧被一個急着趕紅燈的人給撞了,好巧不巧的身體一歪屁股坐地上腦門磕馬路牙子上了,當場就腫了。
現場人那麽多,都不知道是誰撞的,也沒辦法找人,他們倆飯也顧不上吃了,趕緊打車來了最近的醫院。
這個時間點沒辦法拍腦CT,幸好醫生說不嚴重就是腫了點,不拍也沒事,消毒上藥貼個繃帶就行。
藍色的診室內一股子消毒水味,醫生上完就走了,留下溫安寧在那裏抽抽搭搭的,一直在斯哈。
“走吧,謝謝你陪我來醫院,”溫安寧說道,他知道人要懂的人情世故,小楊陪自己來醫院,他也得回報點什麽,不能太麻煩對方。
溫安寧想了想自己現在的情況,他兜裏有一張司寒給的銀行卡上面餘額未知,家裏還有一堆現金,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既然這樣的話,他開口說道:“我請你吃飯吧,今晚這頓不算,周五下了班我們去吃,地方你随便挑。”
“我們倆去吃大餐。”
小楊:卧槽!
他眼神熱切:“哥,你要包了我嗎?不對,我怎麽能跟司總搶男人呢。”
不過,小楊的激動很快褪去,他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個,寧哥其實我剛剛是有機會扶你的,我猶豫了一下,你不怪我嗎?”
溫安寧不解:“怪你什麽?”
“是我自己摔的,又不是你碰的我,你道歉幹什麽。”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到了醫院走廊,這個點醫院內的人也不少,走廊的長椅上有人合衣躺着,還有人滿臉疲憊的在打點滴。
小楊的聲音不自覺放低:“就是你被人碰倒的時候,我想要伸手,但是我想到你和司總的關系後,猶豫了一下,我擔心碰到你的身體的某些地方後,司總會不高興。”
來了來了,這熟悉的話語,溫安寧都懶得辯解了,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他們腦子裏在想什麽。
溫安寧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伸手按了電梯後和小楊站在那等。
“雖然我和司寒是最好的朋友,但是他沒有這麽小氣,而且朋友之間勾肩搭背互相碰觸很正常吧,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麽,總感覺從你嘴裏說出來顯得我和司寒gay裏gay氣的。”
gay裏gay氣這個詞是周末看電影的時候,溫安寧從影片中學到的,那部電影給了他很大的啓蒙,讓他學到了不少新東西。
小楊嘴角一抽搐,但他聰明的什麽都沒說,電梯門開了後,他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等溫安寧進去後,自己才進電梯。
他們在四樓,電梯在三樓停了一次,進來一個中年男人,對方頭發幹枯臉上有不少褶皺,明明一副歷盡滄桑的樣子,偏偏身上穿的衣服确實很板正的西裝。
溫安寧往後站了站,眼睛不時的往對方身上喵。
男人跟他們一起在一樓出去,出了電梯後大家各自散開,溫安寧看到那個中年男人疾步往藥房走去,他掃了一眼後便收回視線。
一樓大廳人也挺多的,這次小楊攙着溫安寧的胳膊,把人往邊上拉了拉,“你認識?”
溫安寧搖搖頭:“不認識,就是看身形眼熟,臉忘了。”
小楊随口道:“身形眼熟的那太常見了,例如電視上的明星之類的。”
說完後,他見溫安寧的身體又要往左走,再次把人拉回來,這次小楊走在外側,讓溫安寧走在裏面,他忍不住叨叨了幾句:“寧哥,你走路怎麽來回晃,靠右行走呀!”
“你給我一種感覺,馬路是你家的,你想怎麽走就怎麽走,随便造,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底氣?”
溫安寧沒正經壓過馬路,和司寒在一起出門的時候,司寒都會主動走在外側,所以他就沒注意過左右這種問題,現在他學到了原來人類還有這種規定,要靠一側行蹤,被小楊一說溫安寧的臉上浮現一抹心虛。
溫安寧的聲音不自覺高了兩分:“是嗎?可能我是螃蟹轉世吧,司寒以前也說過我。”
剛說完司寒,溫安寧兜裏的手機就響了,他掏出來一看正是司寒打過來的視頻。
溫安寧接之前先掃了一眼小楊,而小楊已經自覺躲遠了。
“你接,我在這邊走,咱倆保持五米距離,我保證不偷聽,”小楊說着做了一個捂耳朵的動作。
他奇怪的動作惹得進門的幾個人紛紛看過來,還有路人手機都掏出來了。
溫安寧拽住小楊的袖子,同時接通電話,他舉高手機讓自己和小楊的臉同時入鏡,扭頭跟旁邊人說:“你跑什麽呀,我又不是不能見人。”
小楊心想上次你們視頻我都看到老板求貼貼了,我還不想被穿小鞋。
他想跑開,但是溫安寧的力氣特別大,小楊被他拽着愣是躲不掉,只能擠出一個微笑和大老板打招呼。
大老板的眼中只有溫安寧。
視頻一接通,司寒那張陰沉沉的臉就出現在上面,他那邊應該是在某個包廂內,周圍有點嘈雜,在一片雜亂的聲音中,司寒冰冷的聲音傳來。
“溫安寧,你為什麽會去醫院?”
“你的額頭怎麽回事?誰幹的!”
“在那等着,我二十分鐘就到,你乖乖的不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