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像是司氏集團這種大集團,能夠進總裁辦工作的人,背調和學歷要求都是最基本的,而且秘書部還會有詳細的職責劃分。
像是溫安寧經常見到的助理小姐姐,對方司寒的貼身特助,統管總裁辦。
現在,司總發話了,額外給自己加了一個秘書,該秘書的辦公地點為司總辦公室,工作內容成迷,但是地位公認的高。
溫秘書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跟進公司的防火牆系統,之前公司的防火牆是由技術部的人負責的,但上次公司內網遭到攻擊,第一層防火牆被突破,而司寒的電腦卻什麽事都沒有。
後面司寒就把科技那塊的人喊到辦公室,讓他們換系統了。
溫安寧在技術部的這兩天也是在忙這個事,他現在遠程指揮,一行行的代碼敲下去,事情正在一步步解決。
偌大的辦公室內,只有兩個辦公桌,牆角放了兩盆發財樹,另外一側還有一小盆綠蘿,溫安寧每敲幾行代碼就要去看一眼綠植。
專家說了,電腦前有綠植能防輻射。
“司總,呂氏房地産那邊的合同已經走完,一個小時前財務已經把錢撥過去了,另外您讓我調查的資料也查好了。”
今天助理小姐姐不在,出現在辦公室的是另外一個男人,高高瘦瘦的看着很面善。
溫安寧正在遠程數綠蘿的葉子,他總感覺那個男人說話的時候,有大半時間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司寒擡了擡手:“細節發我郵箱。”
“好的,那司總明晚的晚宴,您要去嗎?”
“去,”司寒說道,“我和溫秘書一起。”
溫安寧聽到自己的名字,葉子也不數了,秒扭頭:“你要帶我去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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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寒:“嗯,很好玩。”
“說不定,我們安寧會遇上自己的熟人呢。”
熟人?溫安寧搖了搖頭,他哪裏來的熟人啊,在這個世界上他只認識司寒。
那邊司寒說完後,唇角微勾看着心情很好,眼中還多了幾抹期待,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麽。
男人彙報完就出去了,剛離開辦公室,他就用手機把文件發送到了司寒的郵箱,那是一份調查報告。
當司寒真想查一個人的時候,從他出生到現在,這個人跟誰吵過架,吵了什麽什麽,都能被查出來。
溫安寧數完葉子,正要繼續工作,冷不丁瞥見了司寒的臉色,對方這會兒像是做了陷阱的獵人。
他無端打了個寒顫。
#
宴會這種東西,溫安寧已經跟着龍傲天參加過,無聊又漫長,就是一群穿的花裏胡哨的人,在這裏進行商業互吹。
讓溫安寧來評價這群人大概就是:披着文明外衣的掠奪者。
地點在南城著名的酒店,這裏住一晚的費用大概是普通人三個月的工資。
溫安寧挽着司寒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忍不住扯了扯領帶,“司寒,這種東西很不舒服,你為什麽喜歡戴?”
領帶就像是給脖子套了個發箍,讓人很不爽。
司寒拍了拍他的手,目不斜視:“因為好看。”
“哦,”這下溫安寧不說話了。
“那我要一直挽着你嗎?”溫安寧問道。
下車的時候,司寒說其他人都是手挽手進去的,他們倆也要這樣,溫安寧就順勢把自己的左臂塞進司寒的臂彎,他們倆手挽手一起進了宴會廳。
司寒反問:“你不想挽?”
溫安寧搖搖頭:“那倒沒有,我就是覺得怪怪的。”
手挽手進宴會廳,目測大多是男女組合,不過溫安寧轉念一想,又沒人規定好兄弟不能手挽手一起進宴會廳。
再說了,他平時在家裏也沒少跟司寒貼貼,這也是增加感情的一種方式。
這麽想着,溫安寧主動往司寒這邊貼了貼,整張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這場宴會的舉辦方當地一家地産集團,對方規模算是南城第三,這會兒人差不多都到齊了,主人公舉着杯子緩緩走到舞臺中央。
溫安寧和司寒站在左側的一根柱子前面,他問道:“我們今晚有什麽事嗎?好像沒人過來跟你聊天。”
想象中那種見到大佬後的讨好之類的事并沒有發生,甚至其他人看到他們後還繞路走。
單手抄兜望向某個方向:“嗯,大概我社恐吧。”
溫安寧瞪大了眼睛:“啊?”
司寒突然說道:“來了。”
“什麽來了?”
這一次溫安寧的疑問沒有得到回答,不過也不需要司寒說話了。
宴會廳的入口那裏吵吵嚷嚷的,小孩子的哭聲和女人尖銳的質問聲一起傳來,還有人大聲喊保安在哪。
有侍者路過,司寒順手拿了一杯紅酒,他左手晃了晃杯子,暖黃色的燈光下,他的手指修長漂亮,像是最上等的藝術品。
而他這會兒整個人十分閑散放松,就像是前方的嘈雜與他無關一樣,他的眼中帶着慢不關心的冷漠,就像是不管發生什麽事,哪怕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也能做到無動于衷。
溫安寧也學着司寒的樣子要了一杯喝的,只不過他的是橙汁,兩個人站在遠處圍觀發生了什麽事。
“好像是有人要錢鬧到這裏來了,要錢的人有點眼熟,是我們遇到過的那幾個人,”溫安寧往前伸了伸脖子,“司寒,我記得你投資了呂家,這種事你不需要處理嗎?”
司寒搖了搖頭,他甚至還有心情欣賞高腳杯上折射的燈光,“不,我們看熱鬧。”
前面鬧的更嚴重了,勉強拿到邀請函的呂老板被推了出來,除了他還有幾個人也被迫站出來,保安倒是來了,但是沒人敢動。
對方這次帶着記者來的,身前還挂着老公的遺照。
“我可憐的老公啊,給你們幹了三年的活,結果呢,一毛錢都沒拿到,反倒是墊進去了不少。”
“他屍骨未寒,你們卻在這大吃大喝,老天爺啊,這個世界上還有公平嗎?”
“呂老板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吧,求求你把工程款還給我們。”
……
對方哭的撕心裂肺,那聲音讓溫安寧有點難受,他收回視線,不再看那幾個人,而是暗自思考自己這又是什麽情緒。
難道這就是人類所特有的同情心嗎?
明明事情跟自己無關,但是聽到其他人的遭遇時會難受,這是做人的一個基礎情緒--同情心。
“司寒,你好像沒有任何感觸?”溫安寧感覺難受,就用手指頭戳了戳司寒,“你的酒都喝掉一半了。”
司寒眼底依舊一片冷漠,他說道:“溫安寧,那個女人的丈夫,雖然幹了三年工程,但他最早接呂家的工程訂單是在十年前,當時呂家的負責人是呂丙申的大哥,呂丙坤。”
這個名字南城搞房地産的都不會陌生,呂家的掌權人,呂家能達到當時的規模全靠他。
司寒說的很随意,就像是剛想起有這麽個人似的,但是溫安寧的記憶閘門一下被打開了。
他記得自己見過那個男人,也是在一個宴會上。
當時龍傲天初入社會,身份是一個不入流的私生子,而呂丙坤說話做事比較張揚派頭特別大。
他們第一次對上,就是呂丙坤在欺負一個女孩,龍傲天英雄救美。
當然了,那會兒的龍傲天底子還不怎麽樣,事後沒少對呂家針對,呂丙坤更是多次對着龍傲天冷嘲熱諷。
再後面龍傲天功成名就後,好像呂家也沒動靜了。
“你認識?”司寒随口問道,問完他仰頭一飲而盡,優秀的側面線條展露在溫安寧面前,讓他多看了兩秒鐘。
溫安寧點點頭又搖搖頭:“聽說過。”
司寒嗯了一聲,神色諱莫如深。
溫安寧悄悄瞥了他一眼,也不知對方信了沒,不過司寒沒繼續追問讓他松了口氣。
他剛一時順嘴了,差點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和呂丙坤自然是不認識的,他們是沒有任何交集的人物,就像兩條平行線。
他不能過線,但是……
溫安寧被司寒拉着往裏面走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人群,為首的中年女人頭發散亂,眼神麻木,她只是機械性的哭着,像是對這個世界早就不抱希望。
“舍不得?”司寒微微側頭,他抽出自己的手臂改為攬着溫安寧的肩膀,大手在他側臉上揉了一把:“走了,帶你上樓。”
溫安寧被揉的臉頰發紅,他不滿的瞪了司寒一眼,只是情緒低落了很多:“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她們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不應該?那你覺得什麽是應該的?讓呂家把錢結了?還是說讓後面的人收拾爛攤子,”司寒嗤笑一聲:“這幾個人可憐,呂家就不可憐了?”
要是這麽說的話,好像大家都很可憐。
踏上鋪着一層絨布的臺階的時候,溫安寧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呂丙申的場景,那時候對方帶着幾個年輕人,戰戰兢兢的站在司家的莊園內,在曬冬日的‘太陽’。
明明耳朵都凍紅了,卻還是笑着說不冷。
只是那會兒他滿心都是打臉和八卦,從沒想過對方竟然是他認識的那個呂家。
樓上跟樓下又是不同的風格,奢華的走廊內鋪着厚厚的地毯,二樓那道雕花木門隔絕了來自樓下的一切動靜。
牆上挂着幾幅很眼熟的油畫,頭頂的複古吊燈被擺成了不規則的藝術品,讓人宛若置身藝術展覽館。
司寒像是沒察覺到溫安寧情緒上的小變化一樣,他攬着溫安寧徑直往走廊最裏側而去。
倆人姿态暧昧,他的手指不時從溫安寧的臉上撫過,指腹和面部皮膚擦拭而過,偶爾會帶起一縷鬓邊的短發,這個過程他多次重複,像是玩上瘾了一般。
溫安寧想要抗争,結果他們倆已經到包廂門口了。
門沒關,站在門口他一眼就能看到裏面的人,有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
氣質最出衆的,當屬沙發上翹着腿正在吸煙的那個男人,他戴着單框眼鏡,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夾煙的姿勢很漂亮。
這是一個只看一眼,就很難讓人忽視的人。
他被司寒推了一下,率先邁進門。
“好久不見啊,寒哥,”男人注意到他們後,掐滅煙站起來迎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