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在鳳池月生氣的時候, 随便說什麽話,都會被曲解的。可要是不言不語吧,那罪過更大了, 直接被當成默認,計入早已經罪過累累的賬本上呢。暗暗嘆了一口氣,她伸手将鳳池月抱在了懷中,對着她輕聲說:“師妹,我靠你養活呢。”她快速地過了一遍發生的事情, 找到了可能的錯處,又說,“是我不識好歹, 辜負了師妹的一片善心。”
“對。”鳳池月用力地點頭,她推了推明見素,手壓在了她的前胸, 遲疑片刻後,手上的力便小了, 反而在明見素收緊手腕時,與她貼得更緊。鳳池月眼尾緋紅, 眸光迷離朦胧。她仰起頭看着明見素,又問,“你怎麽不說了?”
“我錯了,師妹就罰我——”明見素想了一會兒, 說, “罰我不許與你親近。”
這是一個很重的懲罰了,比起睡不足、丹玉不夠花、工作做不完還要可怕。
鳳池月聽了很不樂意, 直截了當道:“這是罰你嗎?”她就知道明見素陰險狡詐,是個壞女人!她的手慢慢地從明見素的胸`前落到了腰間, 不輕不重地掐了幾下。但是慢慢的,動作就變了味,掐在不知不覺中變成輕撫。
明見素輕哼了一聲,有些受不住。她擡手壓住鳳池月作怪的手,制止了她進一步的動作。鳳池月原本就帶着點怒氣,平息了下來又被明見素的動作激起。她咬了咬唇,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明見素越是要阻攔,她就越是要去做。她擡起頭,湊向了明見素嫣紅的唇,報複似的咬了一口。她沒有退離,在明見素的欲拒還迎下直接攻城略地。良久後,她才松開明見素,擡起手替她掖了掖滑落到肩頭的道袍,很大度地說:“我原諒你了。”
明見素:“……”她這渾身上下被撩起了一簇簇火,還沒燃燒到最盛的時候,師妹就戛然而止了。“師妹。”明見素湊到了鳳池月耳畔喊了一聲,抱着她不松手。她的聲音不複平日裏的清泠,反倒是多了幾分纏綿悱恻的媚态。鳳池月懶洋洋地“嗯”了一聲,手落在了明見素的腰間摩挲。
明見素輕嘆了一口氣
,默念着清靜經壓下了內心深處的躁動。等到氣息緩和後,她才說:“塗山修容遞來的那根鳳凰翎羽與劍穗上的同出一源,我懷疑同鳳尊有關。”
鳳池月氣順了,聽了“鳳凰翎羽”四個字,也沒有什麽怒氣了。她在明見素懷中找了個舒适的角度,懶洋洋說:“怎麽,鳳凰山那邊拜托你找尋鳳尊下落了嗎?”見明見素詫異地挑眉,鳳池月又說,“我知道你偷偷地聯系了鳳瑤。”
“那不是偷偷,是光明正大。”明見素替自己辯駁了一句,不過在鳳池月橫眉冷目前,她及時地收住了話語,将話題拉扯回鳳池月的身上,她問,“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涅盤前的事情嗎?”她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哪知道鳳池月問也不問,直接搖頭說:“不想。”
明見素又問:“要是涅盤前仇人還在呢?”
鳳池月聞言擡頭,她用食指點了點明見素的心口,笑得慵懶:“不該問你嗎?”反正有什麽攔路石,明見素都會幫她清理掉的,那她為什麽要去思考?
明見素捉住了鳳池月的手指,堅定道:“我會替你鏟除一切阻礙的。”當然,不是“阻礙”的也要解決掉,她絕對不允許有其他人來觊觎她的師妹。
哄好了鳳池月後,明見素又在法殿中與她溫存了一陣,才有閑暇去問鎮元真人、塗山修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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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完入了殿中,眼神只在窩在明見素懷中的鳳池月身上停留了剎那,就有收了回去。自從師尊回來後,她們“小別勝新婚”,越發放肆和旁若無人了,誰來可憐可憐她。祝完心中叫嚣,可臉上卻是沒有顯露分毫,十分恭謹地回答說:“他們被帝女帶走了。”
明見素“嗯”了一聲,讓祝完下去了。她取出了混沌鏡,發現多了一條請求,卻是塗山修容想與她互相交換名印。明見素看了眼在玩她頭發的鳳池月,決定再坦誠一點,說:“師妹,塗山修容想要與我換名印。”
鳳池月斜了明見素一眼:“你換。”
明見素說了聲“好”,這才同塗山修容聯系。她雙手環着鳳池月 ,明明白白将混沌鏡展露在鳳池月的跟前。
塗山修容:“那根翎羽來歷非同尋常,我想與道友面談。”
明見素蹙着眉思索。鳳池月嫌棄她磨蹭,替明見素回了句“你來東阿山”後,又去看其他的訊息。
東阿山這邊鬥法的動靜可不小,一些閑着沒事的仙人将實況轉到了混沌鏡中,那遠在數萬裏之外的散仙都知道白陽星君與東阿主簽下了“死鬥書”,然後就被挫骨揚灰了。那可不是尋常仙人,而是一個星君啊!東阿主的道行到底有多深?她難道不懼怕結仇的嗎?白陽星君四處游歷,同道可不少吧?
——小道消息,鎮元真人也在死鬥書上,不過因為帝女出面作保,他勉強撿回了一條命。
——東阿主她、她這麽兇的嗎?
——叫你們別招惹鳳池月,你們偏不聽。
——上面那位道友,你的名號貧道還記着呢,當初看鳳池月熱鬧,你叫得最兇。
……
“隕落了一位星君會怎麽樣?”鳳池月托着腮,漫不經心地詢問明見素。
明見素從容道:“仙魔之戰中隕落中星君也不少,也沒見天庭崩潰了,不會有事的。”“死鬥書”可是白陽星君自個兒簽的,她又沒有強迫誰。
鳳池月又說:“天羽司那邊有的忙了。”不少羽族仙人盯着白子楓和白陽星君呢,可現在他們指望的事情破滅了,要麽就是徹底當散仙,要麽就是老老實實地前來天羽殿中登記,等待日後的考核授官。“丹穴山的老家夥們一定很生氣。”
明見素遺憾說:“怎麽不直接氣死呢。”她未來的計劃中有鏟除丹穴山這一項,能省些功夫是最好的。
丹穴山一衆的确是氣得不輕,緊接着升起的是深深的忌憚。他們隐隐有些後悔招惹鳳池月了,畢竟鳳池月是不合群的鳳凰,完全可以不用管她。而不針對她的話,也不至于和東阿山結下死仇。
“已經有不少羽族遞來消息,說頂不住天羽司那邊的壓力了。”朱雀長老沉着臉,那些小族話說得還是挺委婉的,但是意思明明白白。要麽他丹穴山出面去抗,要麽就這樣算了,反正損失最大的也不是他們。
“那可是一位星君啊,天庭紫極殿那邊不會過問嗎?”鴻鹄長老痛心疾首。
“白陽星君主動簽下了死鬥書,就算是天庭想管,也無處可插手。”朱雀長老神色冷峻。他沒再關心那蠢蛋白陽星君了,而是問道,“有不明人士來我丹穴山嗎?”
看守鎮玉劍的長老搖頭:“沒有。”他現在更傾向于第一種可能,就是素心劍主在幾百年前悄悄地将劍埋在紅玉窟中的,根本沒有第二任主人。這樣的話,他們連尋仇都沒地方去。鎮玉劍拍出高價又怎麽樣?能夠彌補他們失去紅玉髓的巨大損失嗎?
“南離山那邊怎麽說?”鴻鹄長老又問。
朱雀長老聞言嘆了一口氣:“自她搬到南離山後就甚少過問我們這邊的事情了。”
“你們說,她避開了丹穴山,是不是後悔了?”畢方長老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在踏上那條背叛之路前,長離是鳳尊最親近的人之一。
“慎言!”朱雀長老瞪了畢方一眼,不管長離有沒有後悔,她都沒有退路,只能堅持着打壓鳳凰山的方略,讓那仇恨之火一直燒不起。他沉默了一陣,又說,“準備鎮玉劍拍賣吧,其他先不用管。”
此刻的長離正在紫極殿中面見天帝。
初意回禀消息時,說抵達的時候已經晚了,白陽星君已經身死道消了。
可天淵仍舊覺得憤怒不已,認為明見素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這個天帝。就算沒有職務在身,白陽也是堂堂星君啊,是天庭的門面,她殺雞似的将人給殺了,到底有沒有将天庭和星君的威嚴放在眼中?她今日能殺白陽星君,那明日呢?她的道行到了哪種地步?天庭中是不是沒有人能夠牽制她了?想到這種可能,天淵便心中生出極大的惶恐,過去那等被鳳尊威勢壓制的不安又重新在心中生根發芽了。他有當天帝的天命,可為什麽天命不能讓他做仙界第一人?若是沒有天命加身,他會是誰的對手?
長離一直知道天淵在憂慮什麽,當初那樣爽快地答應冥跡,是為了兩界和平嗎?不,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長離沒提白陽星君的事,她淡淡道:“天羽司統計羽族名錄,一個不漏,俨然回到千年前的規序,是天母給她們什麽法器嗎?”
天淵眉頭驟然一緊。天母能有什麽法器統計羽族名錄?這天底下唯一能夠做到這點的,只有與功德鏡同等的位業書。昔日位業書為鳳尊所掌,随着她堕落魔淵,位業書不知所蹤!可現在——一股寒氣從脊骨蹿升,天淵唇一抿,吐出了五個字:“天羽位業書。”
“許是鳳凰們一直收着鳳尊的遺物?”長離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容。
“不可能。”天淵搖頭,他沉默片刻,又說,“鳳尊堕入魔淵兩百年後,冥跡方被素心劍主斬殺。只是還未等到我等詢問素心劍主,便傳來了她隕落的消息。自此之後,更無人提起鳳尊了。”魔淵那邊推說是不知情,可天淵心中清楚,他跟塗山流蘇結了仇,對方不可能如實相告。“過去我等認為冥跡對鳳尊恨之入骨,一定會殺了她。可萬一沒有呢?”
長離又問:“帝君準備如何?”
“鳳尊最是在意羽族,要是她還活着,只要處置鳳凰山一衆,她必定會現身相救。”天淵說,只是這個惡毒的念頭瞬間就被他否決了,倒也不是因為鳳凰無大罪,而是天母出關了,他根本無法任性妄為。斟酌片刻,他對長離說,“你悄悄去一趟魔淵查探鳳尊下落,記住,在答案明晰前,不要驚動魔族。”
長離等的就是這句話,自從天羽司出事後,她的那股不安越來越濃郁了,她需要親自去一趟魔淵解開那個困擾她許久的謎團。朝着天帝一拜後,長離從紫極殿中退了出去。然而她的身影才消失,清泠的月光便落滿了雲氣缭繞的大殿,一位蹁跹的女仙從月光中踱步而來。
在看見天母的時候,天淵的神色更為陰郁了。
天母淡淡地掃了天淵一眼:“去魔界,找到了鳳尊後就斬草除根麽?”
天淵跟天母争執的次數并不少,他不去論過去的對錯,而是說:“事情已經做了,無法再更改。難不成等着她回到仙界,率領鳳凰山一衆掀起複仇之戰嗎?”
天母譏諷地望了天淵一眼。
天淵很是不耐煩她的這種眼神,他沉聲道:“常儀,你我一體,陰陽相契,方為至上。”
“至上?”天母輕輕地笑了起來,沒有接腔 。天命為什麽不能落在她一人的身上?等到修成太極道體,兩儀在身,一身陰陽同現,她便是唯一。掩藏住那一縷暗芒,她深深地望了天淵一眼,身影從紫極殿中消失。
天淵立在殿中許久,才擡起頭看紫極殿穹頂。那兒有一枚璀璨明亮的天命星,可時不時發生偏移,象征着天機在激蕩。他跟他父君不一樣,雖然過了一千多年了,可他的天命星從來沒有穩當過。他将一切歸結于鳳尊的氣盛、天母的叛逆……可真的是如此嗎?
-
入夜。
法殿中燈火通明。
鳳池月坐在了明見素身側,等待着投喂。而在不遠處的銅案後,塗山修容正坐着,有些局促不安。她也沒有碰案上的食物,而是取出了一只乾坤囊,很為難地說:“這是鎮元道友所有身家了。”她還沒忘記替鎮元真人“買命”。
“你的呢?”鳳池月抽空問了一句。
塗山修容神色微變,抿了抿唇:“我名號沒在‘死鬥書’上。”
鳳池月又說:“你是鎮元的道友,不該替他兩肋插刀、償還欠債嗎?”
塗山修容眼也不眨:“我昔日欠下的因果已經還清,此事後橋歸橋,路歸路。”要她出丹玉,門都沒有。
鳳池月還沒來得及替堅韌又脆弱的友情哀悼呢,明見素已經夾了一片銀魚湊到了她的唇邊。嘗了嘗後,鳳池月道:“銀白魚肉嫩滑口,還沒有刺,我們山中能養嗎?”
明見素只說了三個字:“深海魚。”
鳳池月立馬打消了在東阿山養殖水産的念頭,畢竟“深海魚”三個字可以與“醜陋”畫上等號。
明見素觑了塗山修容一眼,不動聲色地擋住她的視線,省得她盯着師妹看:“道友不是要說翎羽的事情嗎?”
塗山修容回神,記起了自己來東阿山的第二個目的
,也是用來說服明見素劍下留人的借口。她吐出了一口濁氣,說:“鳳凰翎羽是我師姐給我的。”
青丘狐仙的師姐大多是狐貍,而青丘國中狐仙不計其數,誰知道是哪一只?果然不管是下界還是仙界,人們說話都是這樣含糊。明見素問:“你師姐叫什麽?”
塗山修容做賊似的看了一圈,有些困惑,她壓低聲音說:“塗山流蘇。”
鳳池月乜了她一眼:“你勾結魔尊。”還來自投羅網。
這幾句話青丘聽了無數次了,塗山修容早已經不痛不癢。
明見素用食物堵住了鳳池月的嘴巴,望着塗山修容的視線陡然間冷厲了起來。這只狐貍找到了東阿山,将鳳凰翎羽給她,難不成是知道師妹涅盤前的境況?她是來威脅自己的?要不要殺人滅口?明見素殺機隐隐浮現,那原本大開的殿門在沉重的吱呀聲中緩緩地合了起來。流動的氣機宛如風潮,吹得燭火四下搖曳,連帶着影子一起左右晃動,瞧着頗為猙獰可怖。“你知道鳳尊的下落?”
塗山修容頭皮發麻,不遠處的明見素眼神炯冷,一股寒意自脊柱急速地攀升,仿佛置身于峭厲的寒風中。她吞了吞口水,身後的影子不由得變成九尾狐的模樣。“不知道。”她的聲音很輕,耳畔響起了細微的劍鳴,她瞳孔驟然一縮,拔高了聲音重複一次,“我不知道!”
明見素淡淡地問:“你為什麽要給我鳳凰翎羽?”
塗山修容很後悔,這東阿山是龍潭虎穴啊,她怎麽這樣傻直接撞上去?早知道就在混沌鏡中談了,這樣就不用面對明見素那股威懾力了。“是、是我師姐說的。”塗山修容結結巴巴地開口。塗山流蘇堕魔後,的确沒有跟青丘斷絕聯系。她也不太明白,師姐為什麽說将翎羽給明見素會有大用。她甚至不知道,她那當上魔尊的師姐是怎麽跟仙界鎮守東阿主有交情的。要是這事兒傳出去,指不定天庭會鬧成什麽樣。
明見素:“……”塗山修容說了不少,但是除了得知翎羽是鳳尊的,可以說是一無所獲。殺機漸漸地收斂起,她沒再看被吓得尾巴都露出來的塗山修容,而是轉向了将筷子放下的鳳池月,替她擦了擦唇角。
鳳池月問:“連魔界都知道你對鳳凰翎羽情有獨鐘,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明見素嘆氣,她這師妹真的很能抓重點啊。她正色道:“魔界群魔恨我入骨,這絕對是他們的污蔑。”頓了頓,又軟聲說,“師妹還不知道我嗎?除了永劫劍上的翎羽,我就沒有沾過其他羽毛了。”
鳳池月認真思考了一陣,姑且願意了明見素。她的視線瞥到了塗山修容的身上:“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跟白陽、鎮元沆瀣一氣,她該死!”
塗山修容:“……”她不該。
明見素充分地參考了鳳池月的意見,一揚手朝着塗山修容身上打了一道劍氣。她對着鳳池月說:“她可以跟塗山流蘇聯系,她不知道鳳尊情況,但塗山流蘇可能知曉。留她一命,讓她将事情問清楚。”鳳尊的事情不能不管,但是她還不想自己去魔界打探情況。在這樣情況下,需要一個可以利用的人。
劍氣旋起旋消,等到塗山修容反應過來,那道劍意已經沒入了她的眉心。她現在就是後悔,早知道這麽倒黴就不去鎮元真人那裏喝茶了,早知道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也不知回青丘後,長輩們能不能幫她消掉這一縷劍氣。
“我看她太笨了。”鳳池月嫌棄地看着塗山修容。
明見素安撫鳳池月:“下次再換個機靈的。”雖然青丘和魔界有往來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但這麽大喇喇說出來,的确有些不合适。這樣大膽無所顧忌,好像有點不對勁。明見素過了一回對話,眉頭一蹙,看着塗山修容道,“你覺得我與青丘那位有交情?”
塗山修容眨眼,疑道:“難道不是嗎?”
明見素冷笑:“我劍下死去的魔族不計其數,這離間計過于可笑了。”
“也許是借刀殺人。”鳳池月漫不經心地答話,“青丘狐貍只是表面情誼,塗山流蘇故意用一根翎羽将塗山修容推到我們的面前,想要我們以天庭正法處決她。”不少仙劇都是這樣演的。
被兩人用看蠢蛋般的視線盯着,塗山修容也不大痛快了。可她不想跟白陽星君一個下場,便将自己的怒意壓了下來。她皺眉說:“你們不要污蔑我師姐。”
“是你師姐先污蔑我師姐的!”鳳池月聲音比她還大。明見素怎麽可能有跟一只堕魔的臭狐貍有交情,塗山流蘇真不要臉。她遲早要放火燒光青丘狐貍毛!
明見素攬住了鳳池月,生怕她将案幾一掀,到時候收拾起來也要浪費時間。她目光寒峻地望着塗山修容,淡淡道:“鳳凰翎羽一事就拜托道友查清了。”
塗山修容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是”。等到從法殿中走出去時,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遁離了東阿山地界。壓迫感逐漸地消失,那麽沒入軀殼的劍意只能忽略不計。塗山修容召出了混沌鏡。面無表情地扒拉出一枚名印,問:“你不是立了法誓,說跟東阿主有深厚交情嗎?”
那頭回複得很快,一行行墨字在眼前重組:“上輩子的交情,怎麽就不算交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