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丹穴山要鎮玉劍沒有用處, 這是一柄桀骜不馴的劍,它摧毀了崇玄山中的紅玉窟,甚至有可能将紅玉髓的秘密傳出去, 如果它有第二個主人的話。在一次又一次的商議後,丹穴山終于做下了決定,放出三日後拍賣“鎮玉劍”的消息。
怕別人不知道拍賣這件事情,丹穴山還專門雇傭一些仙官在混沌鏡裏大肆宣揚鎮玉劍和素心劍主的關系,甚至還提了素心劍主能斬魔尊, 鎮玉劍功勞最大。
這消息一出,混沌鏡裏都是議論聲。天庭不許別人提起落鳳之盟,但說說素心劍主斬殺魔尊揚仙界盛威, 天帝還是很樂意見的,甚至給了丹穴山一個很大的面子,附了名印, 留言一句“劍甚好”。
在這等情況下,仙界仙人趨之若鹜。就算自己無用, 那也可以給後輩子孫。後輩子孫用不着,還能夠轉賣出去, 他們怎麽能夠不動心?
“師姐,好多人觊觎我們的鎮玉劍。”鳳池月看着混沌鏡裏的消息,有些不太高興。她跪坐在了床榻上,将混沌鏡往一旁扔去, 擡眸找尋明見素的身影。
“我們現在有足數的丹玉, 不用憂心。”明見素道,她現在山中寶庫豐滿, 底氣足着呢。
“可自己的東西為什麽要花丹玉?”鳳池月理直氣壯說,她這是直接認定了鎮玉劍是她們的東西。看着明見素走來, 她伸手将明見素一拉,盯着她說,“少了一柄劍,就少了一個替我們做事情的。我還沒找他們算賬呢!他們怎麽敢問我們要丹玉?”
“要不,現在去丹穴山将鎮玉劍取回來?”鳳池月越想越是後悔,早知道在崇玄山直接将劍給搶過來了。她松開了明見素,作勢起身,那模樣好像要一鼓作氣沖到丹穴山中去。明見素“诶”了一聲,忙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按到了自己的懷中。丹穴山這是想要借着鎮玉劍找到毀掉紅玉髓的罪魁禍首呢,她要是這會兒上門去,那不是自投羅網嗎?不能悄無聲息地幹掉丹穴山所有仙人,這法子不妥當。
“師妹,別急,我有辦法。”明見素随意地扯了一句謊話來穩住鳳池月。
“真的?”鳳池月狐疑地扭頭望着明見素,她這會兒已經發現了,明見素并不是什麽都會,譬如稍微複雜一點的陣法,她的腦子就轉不開了。撥了撥如鐵鉗般圈在腰間的手,鳳池月嘟囔了一句,又說,“你松開我。”
明見素依言松開了些許,可仍舊沒将鳳池月放出自己的懷抱。她抵在鳳池月的頸邊,嗅着那熟悉的香氣,滿足地喟嘆了一聲。這幾天因為天羽司的事情,不是忙着對比文書,就是在外奔波,都沒好好地抱一抱師妹呢。明見素慨然中夾雜着幾分遺憾,但是很快的,遺憾就變成了一種困惑來。要知道師妹以前恨不得黏在她身上,可現在都不主動了,甚至推着她的手不讓她抱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明見素擡起雙手,沒等鳳池月滑出去,就将她轉了過來,與自己面對面坐着,蹙眉說:“師妹,你——”
鳳池月耷拉着眼皮子,懶聲道:“我怎麽?”
明見素:“……”這叫她怎麽說?她也難以啓齒啊!認真思忖了片刻,她清了清嗓子說:“師妹,你不是要跟我修煉嗎?”
鳳池月還是懶洋洋的:“嗯。”
明見素眉頭蹙得更緊,手指落在了鳳池月的面頰上,輕輕地将一縷垂落的發絲撥到了耳後去。糾結了一會兒,她決定直接問了:“你怎麽不讓我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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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池月:“?”白天裏抱着次數還少嗎?她什麽時候不讓了?
“你剛才推我。”明見素擡起手臂,将袖袍往上一捋,露出了皎白如霜雪的手臂。那一點兒指痕眨眼間就消散了,根本沒有留存半點“證據”。明見素握住了鳳池月的手,往光潔的右手臂上一摁,看着上頭泛起的一點紅痕,她繼續控訴說,“就像這樣。”
鳳池月無言。她挪移了紅玉髓累得很,才不想理會明見素那莫名其妙的小脾氣。嗯嗯啊啊地敷衍了兩聲,她直接變成了一只圓滾滾、毛茸茸的小鳥,傳音說:“你抱。”
明見素:“……”她收回之前的話,小鳥兒化相固然可愛,但不如人身好。
雖然仙人可不眠不休,清坐修持,可明見素到了仙界還是跟着鳳池月學習,大好的夜色交代給了睡眠。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那毛茸茸一團不知道什麽時候化成了人身,半壓在了她的手臂上,睡得正香。
明見素偏頭打量着鳳池月,紅唇黑發,端是絕色無雙,就算在安靜時也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明見素一點點地湊近,但就在那距離即将消弭時,沉睡中的人倏然間睜開了眼。那雙眼眸是燦金色的,流淌着一股神性的光華,不過很快的又恢複了平日裏的黑眸,初醒的惺忪中夾雜着幾分慵懶散漫。
“師姐。”鳳池月輕哼了一聲,她的語調比平日綿軟,落到了明見素的耳中就是纏綿的風情。偷親被發現了,明見素有那麽一瞬間的赧然,但是很快的,魂魄就被鳳池月的笑奪走了。在短暫地拉開了距離後,她朝着鳳池月的唇附了過去。先前死遁躲到了修羅城的時候,覺得夜夜笙歌很是累人。可想着纏綿相好的何止是師妹一人?她自己其實也是食髓知味。
天光自窗隙間灑落殿中,漾漾的光影在兩人的身上浮動,像是水面蕩開的漣漪。
明見素的唇落在了鳳池月的眉梢、眼角,又滑過了面龐,最後重新覆在那溫暖的唇上。
鳳池月合着眼,微微顫動的眼睫掃下了一小團陰影。
許久之後,明見素呼吸漸平,她擡手先替鳳池月合攏散開的衣襟。
鳳池月睜開眼睛看着她,半晌才說:“要不去當散仙吧?”這樣每天都是大自在,哪裏還會“春宵苦短”。
明見素嘆氣:“可仙人壽數無窮,丹玉有盡。”她自己風餐露宿倒是無所謂,可她師妹是鳳凰,要住雕欄玉砌 、莊嚴華麗的宮殿,要食珍肴異馔、仙液瓊漿……她怎麽能讓師妹吃苦?!哦,對了,她還要鏟除丹穴山那群壞鳥,如果當了散仙,就沒那麽方便了。
鳳池月湊近明見素的脖子咬了一口,一邊生悶氣,一邊暗暗地盤算着,要怎麽才能讓丹玉無窮無盡。
擁着鳳池月在榻上躺了小半個時辰,明見素才起身來。她撿回了被鳳池月丢到角落的混沌鏡,查看卻塵衣發來的消息。在蠻蠻、大風族後,有不少羽族重新上報了他們族衆的數目和職差,不過這會兒已經過了明見素她立下的時限了,天羽殿重新造冊的時候,直接抹去了他們的官位和守選資格——不是不喜歡被管束嗎?那就當他的快活散仙去吧,日後休想從天羽司支出一枚丹玉。
“數目
還是不對的吧?我們還要去其他羽族嗎?”鳳池月坐在了明見素對面的椅子中,百無聊賴地撥了撥腰間懸挂着的那枚動聽悅耳的鈴铛,好奇地詢問。
“你想出去玩嗎?”明見素問道。
鳳池月身軀往椅子中一滑,散漫道:“不想。”
明見素充分尊重鳳池月的意見,當即一點頭說:“那就給他們下最後通牒吧。”有天羽位業書在,不管是羽族哪一族屬,都別想有所隐瞞。明見素也沒讓不敗或者永劫劍去羽族中恐吓,而是直接羅列了一份名單,将各族缺位的人名都登上,再度給了三天。要是不上報,就直接以“死亡”處理。這意味着,想要尋仇的人不必顧忌天樞部了,畢竟都“死亡”了,誰管“身後事”啊。
羽族各部心思詭谲,原想着嘴硬到底,可在看見了完整的名單後,一時間說不出狡辯的話來。有些人連他們自己都不太清楚,怎麽天羽司了如指掌?是先前的天羽司仙官留下了名冊?還是另外有法門?
別說是那些尋常羽族了,丹穴山中朱雀、鴻鹄等看了公告後也很是震愕。一開始以為是天母賜下什麽法器,但是轉念一想,天庭根本就沒有法器能做到這地步。要知道,從天羽司創立開始,羽族各部的數目就是一筆糊塗爛賬了。想要重新造冊,是一個就算是百年也完成不了的大工程,但是鳳池月她做到了。
原本還在為紅玉髓的事兒焦頭爛額,這會兒見到了天羽司的動态,丹穴山裏更是陰雲密布。
南離主長離其實不怎麽管丹穴山中的事情,只要各族長老不問,她就不會主動插手。然而這次在瞧見了天羽司動靜時,她命座下小童送去了一句話。
天羽位業書!
這随着鳳尊的隕落消失而被衆人遺忘的上乘法寶,很突然的,就如同隕石般砸到了丹穴山衆仙的身上。
他們一直在謀求成為羽族之主。
可要是執掌着天羽位業書的人出現了,他們又算什麽?
“是不是鳳凰們将天羽位業書藏起來了,現在給了鳳池月?”鴻鹄長老猜測道。鳳凰們與其說被他們打壓,倒不如說是被天淵鎮壓,畢竟在懼怕鳳凰報仇的人裏,有天帝的一道身影。在窮途末路的時候,鳳凰們執有天羽位業書是一件禍事。但是如今鳳池月執掌天羽司了,她得到天羽位業書,就能将這件至寶利用起來。重新替羽族造冊,這對丹穴山的沖擊是巨大的,意味着他們無法再掌握那群“黑工”了。
“有這個可能。”朱雀長老嗤笑了一聲,寒聲道,“鳳凰山将鳳池月推了出來,借着明見素的勢,他們想要坐收漁利呢。”
“天羽司公布的名冊上,我族中有名俊彥也位列其上。”鴻鹄長老捋了捋胡須,眼中綻出一抹精光。天庭中有不少地位與三大部執掌星君同位階的星君,只是他們慣來在洞府中清修,不怎麽出來處理俗務。鴻鹄一族中有一名族人名白子楓,便是被閑散的白相星君看重,列為真傳弟子的。要論起來,他的位階與司主同等。先前天羽司要重新造冊,白子楓根本就沒将這事兒放在心上,都沒差遣童子過去打聲招呼,現在見了自己名姓上了天羽司公告,心中大概有許多不平吧。
白子楓的确很不平,但不是因為名字被公開了,而是他座下童子前往天羽司度支殿取文書時,被打了回來,說他一介散仙,沒有資格領取丹玉、丹藥等物。要知道沒有天羽司開具的文書,又跟主事沒有太密切的關系,天祿宮是不會給他發放修煉資財的。
“真是豈有此理,我恩師是星君,我待遇有如司主,怎麽就是散仙了?”白子楓怒不可遏,再度派遣童子拿了他的手書過去,結果自然是一樣的,童子哭喪着臉,兩手空空、一無所獲地回來了。
白子楓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冷冷地笑了一聲,化作了一道流光撲向了天羽司。
法殿中。
卻塵衣在忙碌了一段時間後,終于得到了閑暇,泡上了一杯靈茶,美滋滋地打開了混沌鏡準備看一部仙劇。可還沒等到她選出仙劇呢,整座大殿便劇烈地搖晃了起來,連帶着靈氣氤氲的茶水都濺落了不少。卻塵衣眉頭一皺,黑着臉咒罵了幾句,大步地向外走。循着動靜傳來的方向走到了度支殿前。
那幾個膽小的仙官縮成了一團,藏在了角落裏,而服務于度支殿的傀儡人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餘下了滿地的殘骸。卻塵衣眸色微寒,看着一個身着灰白色道袍、頭戴高冠的修士垂手而立,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們,眼神中滿是輕蔑和殺機。
卻塵衣自認不是那人的對手,悄悄地給明見素發了條消息。她理了理衣袖,拿出了天羽司少司的作态,嚴肅地問道:“真人為何要來我天羽司中鬧事?”
“鬧事?”白子楓嘲弄一笑,“天羽司度支殿扣除我輩修道資糧,有何等顏面說出的‘鬧事’二字?”
八成是沒有及時上報名姓造冊被黜去的。像他這樣的人很多,可其他人沒來,就他來了,說明他的靠山很硬,至少是星君那一層次的。卻塵衣在心中盤算着,朝着白子楓揚起了一抹笑臉:“敢問真人名姓?”
白子楓傲然道:“白陽洞天白相星君座下真傳子弟白子楓。”
卻塵衣記得這個名字,估摸着明見素她們也快趕來了,便沒有再扯閑話,而是認真道:“我們司主之前說了,天羽司重新造冊,過時不候。真人若是想謀取出身,得等天羽司考核實行後才可以了。”
“司主?”白子楓不以為然,譏諷道,“鳳池月算個什麽東西?她憑什麽定我羽族人的位階與去留?”白子楓早聽說了鳳池月的那點事,可他有個星君恩師做靠山,說起話來自然就沒有顧忌,将狂傲與自大演繹得淋漓盡致。
卻塵衣聞言先是愠怒,繼而眼神中多了幾分憐憫。長這麽大了都不知道“禍從口出”這四個字怎麽寫,果然這一屆的羽族多文盲。唉,要不然怎麽輪到她來當這個天羽司少司呢?在白子楓還在那狂叫的時候,卻塵衣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幾步,而那些原本就團成一團的仙官更是抖得跟篩糠一樣。
那柄氣焰煌煌的劍是在一瞬間落下的。
在白子楓感知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穿胸而過,将他整個人牢牢地釘在了石階上。鮮血從撕裂的傷口處蜿蜒流淌,頃刻間便染紅了石階。這樣的傷勢不會讓白子楓身死,他掙紮着想要從地面上站起來時,一只腳踏在了他的背上,宛如萬山壓頂,将他才撐起的身軀又壓了回去。頭顱撞擊在了石階上,發出了清脆的“咚”一聲響。
白子楓耳中嗡嗡作響,被那一下砸得頭暈目眩,他失神了片刻,運轉着周身法力,想要沖開身上的禁锢。可法力才如浪潮疊起,下一瞬便被死死地壓了回去,只在他渾身脈絡間胡亂沖撞,激得他嘔出了一灘血來。“你、你們——”支離破碎的話語從唇齒間擠出,轉瞬間便消散在了呼嘯的風中,被那“咚咚咚”的砸地聲掩蓋。卻是踩着他脊骨的明見素,提着他的頭發,将他一下又一下地往地上砸。堅硬的石階開始破碎,白子楓鼻骨斷裂、牙齒剝落,整張臉變得血肉模糊。
“怎麽不繼續說了?是不喜歡說話嗎?”明見素淡聲詢問。她的周身散發着一股濃郁駭人的戾氣與殺機,整個天羽司中鴉雀無聲,根本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阻。在得到卻塵衣傳來的消息後,明見素的心中便堵着一股怒意。她在仙界的時候,都有人這麽放肆,敢在天羽司鬧事;那先前她沒在的時候,那幫家夥又是怎麽樣欺負她師妹的?老老實實做鳥不好嗎?為什麽非要不停地制造麻煩?她已經很累了!這些仙人能不能懂事一點?
鳳池月是與明見素一塊兒來的,這會兒她抱着雙臂饒有興致地看着白子楓挨打。
白子楓雖然無能反抗,可慘叫還是會的。不過很快的,凄厲的聲音逐漸低落下去了,虛弱得像是風中的細線,輕輕一扯就斷了。
“司、司主?”卻塵衣挪着發軟的腿靠近了鳳池月。她沒見過明見素動手,對明見素的印象大多是靠着混沌鏡中的描述拼湊出的。難怪先前沒人敢欺負鳳池月呢,明見素看着出塵絕世,可暴躁的程度比鳳池月高百倍,“他是白相星君的真傳弟子。”◥
“我師姐打條狗而已,不可以嗎?”鳳池月反問道。她打了靜德仙君,也沒見司祿星君說什麽。
卻塵衣:“……”這兩人,不管對方幹了什麽事情,大概都會呼好。
鳳池月朝着明見素說了一聲:“師姐,他打壞了傀儡人,得活着賠錢。”嫌惡的眼神從地上的那攤血跡上掠過,她掐了一個清潔咒,往明見素的身上刷了一圈,還覺得不夠。又取出了一張帕子,仔仔細細地替明見素擦了擦那捶過白子楓的手。
鳳池月又嘟囔了一聲:“下次還是文明一點吧。”這滿地的鮮血看着怪肮髒的。
卻塵衣詫異地看着鳳池月,還以為她開始盤算得失了,欣慰的笑容還沒浮上來,就被明見素的答話給鎮住了。
“好。我聽你的,下次直接殺了。”
卻塵衣:“……”你們管這個叫作文明嗎?
在擦完了明見素的手後,鳳池月對白子楓的厭惡蹭蹭蹭往上升。她一拂袖,一根一尺高的柱子就落到了地上,被法力一催,轉眼就漲到了一丈高。這跟柱子不知道用什麽打造的,柱身劍氣雷霆環繞,泛出一股兇煞的烈氣。鳳池月指了指白子楓,指使着卻塵衣說:“把這只鴻鹄吊上去。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再把畫面上傳到混沌鏡裏,讓那些個蠢鈍如豬的東西長長心眼。”
卻塵衣沒說話,明見素淩冽的眼風掃過來,她當即打了個激靈,說了一聲:“是。”原本還有一點兒私下解決的可能,但是現在将白子楓吊起來,還将畫面上傳,擺明将白相星君的臉面扔到地上踩,根本沒有緩和的餘地。
明見素牽着鳳池月,旁若無人說:“白相星君好面子,一定會來替他徒兒報仇。說起來他也是鎮玉劍競拍者之一,到時候我将他打個半死,順便提一提鎮玉劍,等鎮玉劍開始拍賣時,我先出一枚丹玉,其他想跟我搶的星君,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了。”
鳳池月綻出了一抹笑容,說:“師姐,你辛苦了。”
戰戰兢兢地将白子楓吊到了柱子上,卻塵衣一不留神還被雷霆擊了一下,數縷發絲高
高翹起。她回頭的時候,只看到明見素、鳳池月相攜離去的身影,有點點的心酸。到底是誰辛苦了?這倆走到一起,是雙倍的不顧人死活啊。想了想大把的丹玉,卻塵衣的心酸如潮水退去,她指使着膽小如鼠的仙官們清理天羽司的地面,自己則是摸出混沌鏡找到長懷下單。
傀儡人被拆了好幾個,得重新換新的了。
“長懷道友,你這傀儡人是不是偷工減料了?為什麽這麽快就壞了?”卻塵衣将傀儡殘骸發送給了長懷,試圖借此跟長懷講價。
長懷:“……”她煉制的是打雜的傀儡,不是打架的傀儡。想要結實一點的傀儡?可以,但是要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