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親昵
親昵
出了包間,喻深遠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道:“給物業那邊打電話,讓人好好留意着。去安排人查一查能查到的一路上的監控。”
他吩咐完,拿起手機繼續撥打着苦慈意的電話。
苦慈意這麽大的人,應該出不了什麽事的,可他就是覺得不安,心無法靜下來,無法不去做什麽。
他坐在車上,落下了車窗,希望能在下一秒就看到想看到的人。
半個小時後,他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有消息了嗎?”喻深遠話出口,就察覺到了自己糟糕的情緒,重重揉着太陽穴。
助理立即道:“慈意好像回到了您應酬的地方。”
“回剛才的地方。”喻深遠給司機說道。
他的情緒向來斂着,不外露,現在是個人都能聽出他的急切來。
喻深遠下車後,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就大步向飯店裏進。
進去之後,他看到了少年挺拔的背影。
喻深遠的心從高空落到了半空,急切地跑到少年身邊,有想擁他入懷的沖動,可察覺到少年身邊有人後,強忍了下去。
他努力讓理智回籠,去看少年身邊的人。
他看到了他那位蠢而不自知的哥哥。
這位叔叔家養的哥哥目中無人慣了,沒有不用下巴看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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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深遠把苦慈意拉到了身後,才微微低着頭看着苦慈意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苦慈意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打斷了。
“喻深遠,誰和你一家,你不知道嗎?”
喻深遠好似什麽也沒聽到,看着苦慈意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苦慈意因為剛和自己争吵人的話,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喻深遠微微彎下了腰,這讓他看到了少年下巴的淤青,還有泛紅的眼尾。
他眼神突然變得淩厲又危險,“喻昇打你了?”
“沒有!”苦慈意看着喻深遠的神色,急忙拉住喻深遠的手,快速組織着語言。
喻昇還在一邊吵吵着。
見狀,苦慈意踮起腳尖,在喻深遠耳邊,語速極快的小聲道:“這個人給好多人講你,他說的那些話很不好聽,我實在沒忍住就插了一句嘴,然後他就和我吵了起來,再然後你就來了。”
喻深遠的手溫柔地碰了碰苦慈意沒有受傷的臉頰,“不是他傷的你就好,我們回去吧。”
“你們這是幹什麽!”當了半天背景板的喻昇見他們要走,急急忙忙過來攔住他們,“喻深遠,你護着的這人還沒給我賠禮道歉呢!”
難得的,喻深遠笑了一下,不過是輕蔑的。
他說:“你做夢。”
喻昇本來就沒多少腦子,那點腦子也氣沒了,現在他直跳腳。
苦慈意怕給喻深遠惹麻煩,回頭看了一眼和喻深遠長得有幾分相似的人後,帶着幾分後怕,問道:“喻深遠,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喻深遠知道苦慈意聰明不是随便一句話就能糊弄住的,而且他已經知道喻昇的身份了,“不會有什麽麻煩,就算是有,我也能解決。”
苦慈意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你每天已經很累,很辛苦了。”
“過一段時間就不會這麽忙了。”喻深遠想把苦慈意的注意力留在自己這裏,轉移着話題。
苦慈意感嘆道:“一直太累,很容易生病的。之前我高三,雖然堅持每天跑步,但還是病了好幾次。”
喻深遠一邊帶着他往車那邊走,一邊回道:“你現在還有生病嗎?”
苦慈意握了一下拳頭上下揮了一下,“我現在每天練太極拳,很健康的!”
喻深遠眉眼彎了一瞬。
走到車前,喻深遠對着司機道:“我來開車,你可以回家了。”
“好的。”司機把車鑰匙伸手遞給喻深遠。
喻深遠和苦慈意上了車。
苦慈意因為今天發生的兩件事,沒有在狀态,沒有想起來系安全帶的事。
喻深遠借此機會給苦慈意系安全帶。
聞到苦慈意身上幹淨又好聞的味道後,喻深遠懸在半空終于是跌跌宕宕的落地了。
在啓動車之前,他發消息讓助理去查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
車開到半路上,喻深遠想起今天助理告訴自己的一件事,于是在能停車的地方,停下車了。
離開前,他叮囑道:“我去取件東西,你等等我,留在車裏。”
苦慈意想着剛才喻深遠見到他的臉色,猜到自己一直沒有消息的事,有可能吓到他了,乖乖道:“本來想給你發消息,但是手機沒電了,這一次,我連車把手都不會碰一下。”
喻深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邁出腳步。
走了片刻,他突然轉身回來,打開苦慈意那邊的車門,道:“你和我一去吧。”
苦慈意在剛才的那會功夫,把在車上充了一點電的手機開機了,看到了自己微信上喻深遠發過來的消息,以及自己沒有接到的微信電話。
他想喻深遠肯定也給他打了很多電話。
看着去而複返的喻深遠,苦慈意從車上跳了下來,毫不猶豫地緊緊抱住了喻深遠,“對不起,我今天讓你擔心了。”
喻深遠在反應過來後,也擁緊了他。
現在,他小小的得償所願了。
他的聲音有些微啞,“不用同我講這些。”
苦慈意現在緊緊跟在了喻深遠身邊,讓他一低眸就能看到他。
苦慈意一進去,看到了好多漂亮的玉擺件,“天吶!這不就是我在課本上學到的巧奪天工嘛!”
喻深遠聽到苦慈意的聲音後,和一位師傅說了取之前訂的那塊玉的事。
那塊散發着溫潤光澤的玉被放進了內部柔軟的錦盒裏。
回去的路上,喻深遠怕自己累了一天,開車有危險,讓苦慈意給自己說着話,不要犯困。
苦慈意一時間想不到該說什麽,喻深遠想了想道:“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給我講講吧。”
苦慈意講得很細致。
講完後,他嘆了一口氣,“我讨厭壞人,為什麽這個世界上總有這些人呢?”
十八歲的少年還擁有着一個沒有被世俗浸染的赤子之心。
一時間,在商場上,能言善辯的喻深遠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他沉默了片刻,“或許是天生的,也或許是後天變成的。”
“唉。”苦慈意嘆了一口氣,“壞人少一點吧。”
少年的話,在喻深遠聽來很是天真,但他不願破壞這份天真,“會少的。”
喻深遠在快到別墅的時候,接到了助理的電話,把苦慈意放在了庭院門口,自己一個人把車開進了車庫。
他沒有着急下車,而是耐心地聽完了助理講的事。
根據助理講的事,他大致推測出了少年今天晚上的行程。
少年好不容易脫身,打算來飯局這裏等他一起回家,但是在大廳碰到了送人離開的喻昇。
喻昇提了一下他的名字,所以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喻昇後邊和他同行的人說喻深遠現在這麽風光,別看他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其實都是假的。
苦慈意在一旁小聲講了一句,“胡說八道。”
沒成想被喻昇聽到了,喻昇就和苦慈意吵起來了。
喻昇的話越說越難聽,怪不得苦慈意眼睛都紅了。
喻深遠現下,心有萬般柔軟。
他在別墅一樓尋找着苦慈意,然後在廚房找到了他。
他看到苦慈意坐在地下,手裏拿着啤酒,腳邊有着已經空了的啤酒瓶子。
這陣子的忙碌,讓喻深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苦慈意買了酒。
他走到少年面前,半蹲了下來,“怎麽一回來就喝酒呢?”
苦慈意把喝了半瓶的啤酒放在了地下,郁悶道:“今天有點不開心,人家不是說可以借酒澆愁嘛,我就想試試。”
喻深遠因為少年那一句借酒澆愁,無奈地笑了,“那怎麽一下子喝了這些?”
說到這裏,苦慈意覺得委屈了,“我第一次喝酒,沒想到這麽難喝,不想浪費,家裏現在只有我能喝酒,你胃不好,就想一口氣全喝了,但是真的好難喝,我喝不下去了。”
喻深遠看着苦慈意清亮的眸子,覺得是沒醉的樣子,但是聽着他的語氣,好像是醉了。
地上鋪的是瓷磚,喻深遠想着不管醉沒醉,都不能一直坐在這裏,萬一沾染了涼氣,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他向着苦慈意伸出了手,“我們先起來好不好?”
苦慈意握住喻深遠的手,借着他的力穩穩地站了起來,“喻先生,謝謝!”
喻深遠聽着這個已經有些陌生的稱呼,想苦慈意肯定醉了。
他領着苦慈意走到餐桌那裏,苦慈意就不往前走了,“怎麽不走了?”
苦慈意拉開了凳子,坐下了,“累了,我想休息!”
喻深遠回頭看了一眼,他們走的路,好像都沒有用一分鐘。
不過,對于苦慈意,他有的是耐心,拉開他對面的凳子,也坐了下來,“那我們就休息下。”
“好啊!”苦慈意趴在了桌子上,會說話的眼睛一直看着對面的喻深遠。
喻深遠發現自己有些等不及了,于是把兜裏的盒子拿了出來,在苦慈意的目光下,把用黑繩串起來的玉蓮花拿了出來,輕聲問道:“好看嗎?”
苦慈意認真地點了點頭,“好看的。”
喻深遠起身走到了苦慈意面前,把玉蓮花戴在了苦慈意脖子上,“苦慈意以後不會再苦了,往後你只會遇見好運。”
苦慈意還是趴在桌子上,手把玉蓮花往前拽了拽,歪着腦袋看着玉蓮花,喃喃道:“苦慈意往後只會遇見好運,那喻深遠呢?”
“也會的。”喻深遠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神溫柔得不像話。
片刻後,少年的手突然放了下來。
喻深遠緊接着發現,少年好像睡着了。
他似乎有了偷吻的機會。
他俯下身,猶豫了又猶豫,他在某些事,某些地方固執得吓人。
還是等有了确定的關系,再吻吧。
他溫柔地輕輕碰了一下少年的臉頰,把少年抱回了房間,然後找醫藥箱給他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