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妖女
妖女
第二十五章
少年沉默的站在原地。
他渾身上下都是僵硬的，甚至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宿星柳甚至無法擡起頭來再看餘栖枝一眼——他已經沒有這樣的勇氣了。
寒意從五髒六腑緩慢的入侵進來，使他幾乎有種如墜冰窟的混亂感。
餘栖枝幾乎是在察覺到他蒼白的臉色的瞬間就擡起了頭。
她目不轉睛的盯着面前的少年。
當察覺到對方的遲疑與沉默之後，那雙碧色的眸子逐漸褪去了剛剛的冷靜，不甚客氣的冰冷一點一點兒爬上了那張美貌的令人目眩神暈的面孔。
她半點也沒有遮掩自己翻臉無情的本性。
“你不願意”
餘栖枝的聲音似乎還同剛剛一般冷靜，可神情卻既然不同，她一錯不錯的望着對方，沒有錯過宿星柳面孔上每一絲表情的變化: “阿柳……為什麽呢”
“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
餘栖枝慢慢的走到他面前，她微微仰着點頭，看着那雙仿若雪花般純淨的眼眸，以及對方愈發蒼白的臉色， “不過是一份功法而已，就算沒了它，伽羅也不會怎麽樣，更何況，我只不過是借來一看，又能有什麽損失呢”
她盈盈的看向他，哀求道: “阿柳……這對你來說是件多簡單的事情呀。”
面對那張漂亮的無可挑剔的面孔，很少有人能拒絕她的請求。
更何況，她是如此的楚楚可憐，眼角眉梢裏都透出一點兒示弱的哀求，仿佛野獸将自己致命的部位暴露在敵人面前，求取生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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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皙纖細的手臂甚至環繞上了對方的脖頸。
餘栖枝微微歪着頭，将全身重量挂在對方身上，她柔軟的簡直像是沒有骨頭，活似妖嬈的美人蛇攀上來，纏住了你，使你片刻都難以呼吸。
那雙仿若融化盡了春光的眸子就是散發着危險氣息的罂粟。
明明察覺到了危險，也難以擺脫。
“你不願意救我嗎，阿柳”
她的聲音哀婉極了，說道: “只要你擡擡手——就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你就能救我的命……好不好，阿柳救救我”
宿星柳怔怔的看着她。
他甚至聽不清她在說什麽，只看見那薄而淺的嘴唇一張一合。只是越來越冷，冷的似乎都無法呼吸，仿佛心髒都要被凝固了。
“……抱歉。”
他聽見自己這麽說。
仿佛說話是的另一個人，又仿佛這聲音來自天邊，他沒有思考的餘地了，大腦渾渾噩噩的可怕，完全沒有一點兒應有的清明。
他甚至都沒法去想，亦或者是根本不敢去想。
只能自欺欺人的裝作自己是個聾子，瞎子，啞巴，
只有這樣，才能暫時擺脫這無望的絕境。
在長久的沉默後，始終得不到對方的答案的餘栖枝，終于褪去了那點兒楚楚可憐的假象，她變得冰冷起來，甚至面無表情的望着面前這個據說愛她至極的少年。
餘栖枝甚至有種被愚弄的惱火感。
他說喜歡她
他說什麽都願意給她
他說整個世界都沒有她重要
——可他連一份功法都不願意給她。
哪怕她沒有這份功法就會死，他也一樣不給她。
……真過分啊。
這就是你的喜歡嗎
餘栖枝為自己之前生出的那點兒無可救藥的同病相憐而惱火。
她感覺被欺騙了，被愚弄了。她以為他已經很喜歡她了，她甚至以為她能夠輕而易舉的達成目的，可結果告訴餘栖枝，并不是這樣的，事實完全相反。
宿星柳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好到居然讓她都相信了。
但與此同時，她果然也沒有看錯，宿星柳性格裏那點兒和她相似，極其微妙的冷血也并不是假的——他用現實告訴了餘栖枝這一點。
餘栖枝冰冷的睨了他一眼: “你不肯。”
她說的是極其篤定的肯定句，正因為太過篤定，顯得無情而冷漠。
“所以，你寧可看着我去死，也不願意把功法給我。是嗎”
餘栖枝望着他，唇邊一點一點的勾起似笑非笑，譏諷的弧度，她眼底的神色徹底冷了下去，說道: “原來這就是……”
她停頓了一下，極其微妙的說完了後面那幾個字， “你所說的喜歡。”
“……”
宿星柳張了張口，可始終什麽都沒能說出口。
他甚至無法解釋——因為解釋的那個答案，顯然更加的可怕，也更加的冰冷。
他想說些什麽。
但覺得言語實在是太過蒼白。
蒼白到此刻無論說什麽，都會被餘栖枝認為是對她的嘲諷。
宿星柳還從未有一刻，見過這樣的餘栖枝——不是那樣假模假樣，做戲一般的生氣，而是整個人都沉下去，壓迫的人不敢呼吸。
她也是毫不掩飾現在的餘栖枝的危險性，仿佛露出了冰冷尾針的毒蠍。
但餘栖枝什麽也沒做。
她既沒有報複，也沒有接着嘗試哀求他。
她只是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側過，仿佛此刻面色蒼白的望着她的少年是空氣，完全不存在一樣，她也從未認識過他，更不将他放在眼裏。
宿星柳僵硬的看着她就這麽從他身邊離開。
她一點兒遲疑或是停頓的意思都沒有。
餘栖枝眼裏再也不會有他的影子了——宿星柳比誰都要明白這個事實。
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在餘栖枝眼裏什麽都不是。
她過于的冷血，也過于的功利性。
如果從宿星柳這裏得不到她想要的，那麽她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立時就會轉變下一個目标，絲毫不會為了他停留。
既然能對他溫聲軟語，言笑晏晏。
那麽對其他任何人，顯然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可令宿星柳感到絕望和恐慌，甚至瞬間臉色蒼白的，卻并不是因為餘栖枝的薄情和冷血，甚至都不是因為餘栖枝的離開。
他早就知道餘栖枝是個什麽樣的人。
也知道對方注定不會停留在他身邊，哪怕他怎麽放棄尊嚴，不要臉面的哀求着對方，結果也不會有絲毫的變化。
讓他倍感絕望的是，餘栖枝說的那句話。
沒有伽羅的功法，她就會死。
……
…………
………………
這是什麽意思!
宿星柳幾乎沒法控制住自己顫抖不停的指尖，他覺得冰冷極了。
這股寒氣逐漸的侵蝕進入他的身體，甚至就連呼吸的時候都帶着糾纏不清的血腥氣，窒息到無法思考，更無法呼吸。
沒人比經歷了三次伽羅神宮變更的宿星柳更清楚了。
……因為伽羅根本就沒有什麽功法。
既然這樣，他拿什麽去救餘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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