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禾楚靈下來之後,很多人送上祝福。
“恭喜你啊禾醫生, 小麋鹿保住了。”
“別怕, 他們要是敢硬搶, 今天絕對走不出元月鎮。”
“翼虎那麽兇殘的猛獸都能聽你差遣,你真的好厲害呀。”
翼虎的傷勢有點重,它步伐緩慢的跟在禾楚靈身後,看到蜜獾的時候,眼裏露出一絲困惑。
小麋鹿短叫了一聲,它在對翼虎道謝。後者也只是搖了搖尾巴。
至于蜜獾——它剛才出盡了風頭,大家都對它好奇極了,很多人圍上來觀看, 它也是昂着頭得意的不行。
也許是因為燈影朦胧, 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它後背上的一點猩紅。
禾楚靈抱着小麋鹿一一道謝, 大多數都是生面孔,元月鎮除了井四街以外,其他的地方她還沒怎麽去過。
“有空請大家吃面,先走了啊, 回見。”唐十九客氣的說道,他一只手攬過禾楚靈的肩頭, 帶着她穿過人群。
禾楚靈感慨道:“沒想到大家會幫我們……”
“當然了,那群外星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肯定要打回去。”
“可這樣會不會惹怒他們?”
“啧, 大夥兒要是認慫華夏早就被平推了。”
下龍船的時候禾楚靈回頭看了一眼, 璀璨的星空懸挂在龍船上方, 燈火通明,四周是星河倒映,船上歌舞升平。之前的鬥獸是一個小插曲,緊張的氣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每張餐桌都在吃酒談天,一家人團團圓圓。
木倫琦臉色極其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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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套房中,用黑色的鞭子猛烈地抽打着地獄犬的身體。
“一只蜜獾!竟然能咬得你到處跑!”
地獄犬被打得嗷嗚直叫,它委屈的抱着頭,待木倫琦消氣之後才讓它滾蛋。
“小姐,這事有古怪。”黑衣保镖摘掉墨鏡,他思允道:“那蜜獾确實只是幼獸,就算它膽子大不怕死,地獄犬絕不可能會被它追得到處跑?難道,這次的比賽有人從中作梗?”
“如果是這樣的話!比賽結果就不能作數!”
保镖搖頭道:“我們沒有證據,随意指責只會讓人覺得輸不起。”
“我沒有時間了。威廉叔叔,你知道的,我如果再找不到真正屬于自己的靈獸,會成為聯盟軍校的恥辱。這只小麋鹿,我真的不願意放棄。它是我至今為止遇到的最合适的了……”
“我明白,小姐。”男人神色認真的說道:“但這件事我們不能硬來。你也看到了,元月鎮的居民萬衆一心。如果想要帶走小麋鹿,只能用見不得光的辦法。”
“你的意思是……偷?”
“咳,差不多。等到夜深人靜了,派幾個高手去井四街。所以說,小姐你還是先休息吧,這件事情交給我。”
黑衣保镖把這次的任務頒布下去,目标是找到禾楚靈住的地方,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帶走”幼鹿。
這一次由五個人一起行動,深夜十二點,井四街一排店門緊閉,除了路燈和偶爾叫兩聲的野狗,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老大說,我們的目标是麋鹿。”
“鹿要帶走,人也不能留。”其中一人歪嘴笑道:“這是大小姐的意思。”
“會不會太明顯?”
“那就不要留下證據。”
今夜,除了小麋鹿會被帶走以外,參與鬥獸的那對年輕夫婦也會一并消失。他們不會在這裏殺人,而是用男方口吻留下一封家書,示意自己要帶着小嬌妻回一趟鄉下。先把他們從地球帶走,等到風平浪靜以後,再殺人滅口。
禾楚靈他們回到了店鋪。
翼虎卧在外面養傷,禾楚靈從屋子裏抱出一堆醫療用具,她在仔細清理翼虎身上的傷口。
“還疼嗎?”她問道。
‘早就不疼了!’
‘我只是沒有進化而已,不然咬死它。’
‘嘶——’
翼虎還在逞能,它白色的毛皮被鮮血染紅,禾楚靈先是消毒,然後給它做包紮。因為她終止比賽很及時,翼虎的傷口并不深。
許久不見的小嬰兒看到翼虎時拼命地咿咿呀呀,禾楚靈将他抱了過來,翼虎低頭,眼神變得無比柔和。
“你想要想去哪了嗎?外面很危險,如果你沒地方去的話,可以留下來。”禾楚靈真摯的邀請道。
‘不了。’
‘元月鎮也不安全,我得帶他去其他帝國。’
‘等躲個一段時間,再去尋找他的生父。’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可,這畢竟是個人類的孩子,母親死了,根據僅有的線索找到生父,才能讓他以後的人生步入正軌。
小嬰兒白白嫩嫩的小手揪着白虎的胡子,他的笑聲随着河風飄了很遠很遠。
白虎稍作休息,便将小嬰兒含着嘴裏,飛離了元月鎮。
禾楚靈站在下面揮手,她喊道:“一路順風——!”
聽翼虎話裏的意思大概是要離開華夏了,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相見。
禾楚靈蹲下身整理東西,長街上空無一人。
擡起頭,二樓傳來微弱的燈光。
唐十九已經洗漱完畢,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禾楚靈将店門鎖緊,她輕輕地上樓,路過沙發的時候還不忘将被褥蓋到他身上。
整理妥帖後,她關上了燈,鑽進溫暖的被窩。
困意很快襲來。
今天等于在外面玩了一天,尤其是晚上高度緊張的鬥獸,她已經體力透支。
二樓靜悄悄的,蜜獾跟麋鹿也睡死過去。
月光灑在洗手臺上,有一道黑影飛至空中,落在了窗臺上。
躺在沙發上的唐十九驀地睜開眼。
男人已經由洗手間進入客廳,還未找到小麋鹿,就感覺到背後一陣風刮過,緊接着,是冰冷的刀刃抵在自己的脖頸處——他驚愕的睜大眼,自己已經使用了潛行之術,竟然還被人抓個正着?!
“你是誰!”
他只說出了這三個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因為那把菜刀已經劃破了他的喉嚨。
唐十九的左手緊緊捂着他的嘴,沒讓他發出一絲慘叫。
待他停止抽搐後,扛着他的屍體直接從窗口跳下去。
他穩穩地落在地面上。
守在下方的四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把菜刀飛過來,從他們的胸口穿過。
碩大的窟窿不停地往外噴血,幾個人相繼倒下。
那把菜刀又回到了唐十九的手裏。
他漠然的看着這幾個人的屍體,從懷中摸索着掏出一個藥瓶。對着他們的屍體灑下後,屍體瞬間蒸發。
店鋪旁邊有拖把和洗手臺,唐十九默默地将地上的血漬拖幹淨,順便也将菜刀擦洗一遍。
來了五個人,全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沒有證據誰也不能來誣賴他啊。
夜很深了,唐十九的眼裏滿是困意,他本想從正門進入,發現店鋪是鎖着的。于是只能原路返回。
他爬窗戶的時候禾楚靈恰好從屋子裏出來,就看到唐十九一只腳踩在窗臺上,另一只腳踏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她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唐十九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他開口道:“起夜啊?”
禾楚靈點了點頭,她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路過唐十九的時候,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血腥氣?
她剛想低頭去看,唐十九就從背後推了她一下,将她關進洗手間:“快點,我等會兒還要洗澡呢。”
他低頭看到自己衣服上沾着的血跡,差點就忘記了。麻利的脫下放進鐵桶裏,用打火機點着燒掉。
等禾楚靈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唐十九只穿着一個白色背心,蹲在客廳裏玩火。他面前的鐵桶冒着黑煙,她走近後,還能看到是一件白色衣衫。
“你在做什麽?”
“燒衣服。”
“為什麽?”
“髒了。”
“髒了的話,洗洗就好了。”禾楚靈也蹲下身,跟他一起看着桶裏的火焰漸漸熄滅,只剩下一捧灰。
唐十九手裏拿着小樹枝,他敲了敲鐵桶邊緣,慢條細理的說道:“再洗也不是原來的那件,不如燒掉的好,省得給自己惹麻煩。”
禾楚靈聽不懂。
是因為自己太困了嗎,總覺得今天晚上的唐十九怪怪的。他拍了拍禾楚靈的肩頭,道:“去睡吧。”
這裏他守着就好。
不過經過這次的暗殺失敗,那木倫家沒腦子的大小姐應該要知道,這間小店可不是誰都能來的。
但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讓他不得不思考——禾楚靈只是個古人類,完全沒有自保能力。
萬一哪天他不在,讓別人有了可乘之機……
唐十九的眼眸漸漸暗了下去。
禾楚靈還沒有走,她能感覺到男人此時的心情不那麽美妙,于是她擡起右手在他眼前揮了兩下:“想什麽呢?”
“想你呢。”
“……”
“任務成功了嗎?”一大早,木倫琦迫不及待的問道。
黑衣保镖面色複雜的說道:“不知道,昨晚派出去的人都失去了聯絡。剛才我親自去了一趟井四街,發現那裏風平浪靜,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而那五個經過精心培訓、殺人無數的暗衛,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下落不明。
保镖總算意識到了一定不能再打小麋鹿的主意,他開口道:“大小姐,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