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險些被打
第28章·險些被打
“阿岑,好久不見。”華清的語氣聽不出什麽,但擡手就想摸她的臉,岑媚心中嫌惡,稍稍朝後退了一步道:“殿下,奴婢還有事,殿下有事的話還請告訴奴婢,若是讓王爺知道就不好了。”
“別急,”華清蹙眉,有些不滿地放下了手,語氣有些憤憤道:“阿岑,你怎麽去了王府就這幅要撇清一切的模樣?孤自認待你不薄,可你又是怎麽對孤的?這麽長時間僅有只言片語傳出,還都是些沒用的廢話。”
看着岑媚低眉順目,身上還穿着料子不錯的衣裳,依舊是記憶裏漂亮的模樣,那張俏臉在日光照耀下顯得格外明媚,雖然低着頭,華清也能看清岑媚臉上細碎的光影。
華清原本的怒火熄了,他有一瞬怔愣,随即緩和語氣道:“孤也不是怪你,就是想問問你。”
岑媚自是不知華清心思百轉,只是心中有些煩悶,但在此時也只能輕聲道:“殿下,不是奴婢不想傳遞消息,只是奴婢一直不得王爺看重,只有些細碎的瑣事,也不想拿這些來煩殿下。”
“孤可是看到你同他頗為親近,怎麽就是不被他看中了呢?”
華清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岑媚,他扪心自問,若是自己身邊有這樣一個美人時時刻刻紅袖添香,他肯定是忍不住的,他猜想華泱也是如此,雖然華泱府中沒有姬妾,但他覺得只是因為在兵營中呆的太久,若真得放到女人堆,指不定怎麽胡亂玩。
“那都是坊間傳聞,王爺對奴婢冷冷淡淡,看奴婢也不像是有旁的心思。”岑媚話語間帶了些嗔怪,果然讓太子的眼神變回正常。
“這倒是,那個土老帽,只會帶兵打仗。”華清撇撇嘴,他本就是因為母後的話才來質詢岑媚,一路順風順水的太子心思雖然多,但大多都放在旁的事情,對待岑媚,還是一個他自認已經拿下的人,華清格外有自信。
“好,孤知道你辛苦,阿岑,到孤身邊來。”華清上前一步,想要一攬美人細腰,卻見岑媚忽得後退,側立在一旁,垂着頭不再言語,華清正奇怪,卻聽到身後快速行來的一人,聞到那股濃烈的香氣,華清立刻後退一步,将二人的距離再度拉開。
周夢芙身側還跟着珍殊,只是面容有些憔悴陰沉,身前還有個虛虛阻攔的內侍,此時還在絮絮叨叨:
“周小姐,太子殿下真的有事啊……”
“我道是什麽事……”周夢芙早知太子對自己似乎格外看重,單蠢的她沒什麽其餘想法,雖然知道父親和祖父都格外歡喜,但是她自己卻是個極為看重外貌的人,太子華清雖然周正,但相比起華泱還是差距明顯,不過雖然她不喜太子,但她更讨厭岑媚。
“太子殿下,這狐媚子你也認識?”周夢芙眯了眯秀目,側了側頭便讓身邊的珍殊走上前去,她早就想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只是華泱表哥在她不敢,現在終于抓到了機會。
珍殊垂了垂頭,沒發出聲音,但是岑媚看見珍殊眸中藏着的恨意,一時間有些驚訝。
珍殊伸手,快速地揮手,差點給岑媚一個巴掌,岑媚下意識一擋,将人推了出去。
“你——”珍殊恨恨地一跺腳,還想上前,卻被太子手下攔住。
華清驚訝岑媚的飒爽英姿,更惱恨周夢芙一言不合就要随意打人、不将他放在眼裏的行為,故而語帶惱怒:
“周小姐何故跟一個婢女大動幹戈?孤來此偶遇她,也不識她是誰。”
周夢芙看岑媚輕巧的身法,下意識往腰間一摸,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進宮前她将馬鞭等利器全部收了起來,她嫌丢了面子,扭身朝着身側的珍殊甩了一巴掌,大聲罵道:
“沒用的東西,怎麽打人還打不到。”
打完揮了揮手,臉上帶着紅痕的珍殊低頭後退。
周夢芙這才笑盈盈對着華清道:“太子哥哥,是她的錯,我可沒有讓她去打那個狐貍精。”
岑媚安靜地閉嘴,眼神掃了掃珍殊,珍殊面上帶着個大手印,嘴角都被打破,卻依舊恨恨地看着她,眼神讓她有些發怵。
華清懶得看周夢芙假惺惺,但卻對美人讨好不抗拒,故而也和緩了臉色道:“夢芙妹妹好好管教下人才是,你,先下去吧,貴人說話,你在邊上杵着幹什麽。”
岑媚看到太子難得為她解圍,連忙接住了話,恭敬地告退,走遠了還能聽見周夢芙在用甜絲絲的嗓音告狀。
因着離壽宴還有好長時間,岑媚先去見了玉昭,玉昭是跟着南淳熙進來的,南淳熙朋友多,帶她也是因為玉昭擅長醫術的緣故。
“阿岑,好久不見。”玉昭稍微瘦了些,但精神氣十足,拉着岑媚坐到椅子上,繼續道:“這邊偏僻,時常不會有人來,我看過了。”
“那便好,我剛剛耽誤了些時間,麻煩你久等了。”岑媚拉着玉昭的手親熱地晃了晃,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玉昭笑了一聲:“你我之間這麽客氣做什麽,我看你下巴上有些紅痕,怎麽了?是被孟廣王罰了嗎?”
語氣頗有些小心翼翼,岑媚忍不住笑了一下:“那倒不是......孟廣王人還算不錯,這是我不小心摔得。”
玉昭擔憂地看了岑媚一眼,也沒有多言語,默默從懷中掏出傷藥,指尖沾着微涼的藥膏,将之塗到了岑媚的下巴,忽然想起什麽道:“對了,夢袅姐有沒有去找過你?”
岑媚點了點頭,被玉昭擺正腦袋,心中有些好笑,回答道:“當然來過,只是我不常給她抵消息,上次他來告訴我郭兆已死,朝我哭了一通又借了些銀錢走了,這段時間倒是沒來,怎麽了?她去找你了嗎?”
玉昭抹完藥膏,這才有些無奈道:“是啊,就前兩天,她還告訴我其他府中的細作全都被那個了。”
岑媚這才蹙起眉道:“全部都?”
玉昭肯定地點點頭:“我原也不信,去查探一番,都是莫名其妙被抓住的,抓住就暴斃,沒到晚上就被扔到亂葬崗中了。”
又悄悄壓低嗓音:“我聽說是郭兆給喂了什麽毒,郭兆一死沒了解藥,就會這樣,那咱們兩個呢?”
“我沒吃過什麽奇怪的東西啊。”岑媚細細想着,前世她确實知道其他府上的人暴斃,自己也沒什麽事情,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玉昭這才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玉瓶,放到了岑媚手上道:“就是這個,這是我上次從夢袅身上摸出的,裏面裝的就是會悄無聲息暴斃的藥,據說是從宮中傳出來的。”
岑媚看了看玉瓶中的碧綠小藥丸,聞到些清香。
“好聞吧,這有劇毒,你可小心。郭兆沒給我們喂毒可能是沒談妥,夢袅自己昧下了毒藥,似是想去換些銀錢,畢竟郭兆一死,她在玉軒樓也備受排擠,只能做些雜事。”玉昭心有戚戚。
岑媚握着玉瓶,心中卻是仔細回想,她前世也曾見過這藥丸,但卻不是在這,反而是個她很驚訝的地方。
是哪呢?她怎麽都想不起來。
“算了,就當個保命的東西吧,若是被發現也逃不走,就吞一顆,好歹死得也快。”玉昭喪着臉。
“能活還是別死。”岑媚道,卻是把藥塞進了懷裏。
“過段時間的春獵你會去嗎?”岑媚問道。
玉昭搖了搖頭:“應該是不能,南将軍這次帶我也是知道我粗通醫理,春獵需要去京郊,我不會騎馬射箭,去了也是累贅。”
岑媚已經打算春獵找機會離開,聞言有些失落,但還是勉強打起精神跟玉昭擁抱了一下。
玉昭雖然時常不在狀态,但在這種微妙時刻總是很能共情,她也緊緊抱了抱岑媚,帶着些莫名的失落,二人告了別。
這邊果然沒什麽人來往,岑媚加上取團扇的時間也不過只有一刻鐘,她将團扇送到了長公主那裏,沒有引起什麽懷疑。
華筝倒是有些歉意道:“阿岑,你是不是遇到了賢嫂嫂?她性格執拗,手段也強硬,是不是折騰你了?”
岑媚搖搖頭,半真半假地将自己遇到賢妃的經過說了一遍,隐去自己飛身搶團扇,只說自己運氣好。
雖然語氣輕松,還是讓華筝心生好感,這是她的好友秋淼送她的,她非常喜歡,幸好沒有沾濕。
“阿岑,多謝你。”華筝還讓人送了些東西給岑媚,岑媚推拒半天,長公主也只退一步,告訴她壽宴過後送到王府,岑媚只能叩謝。
回到三合殿,壽宴還沒開始,連冉得知岑媚的取扇艱辛憤憤不平:
“早知道就該我去,你不會武功,若是讓她将你推到水裏可怎麽辦?”
岑媚安慰道:“娘娘也還好相處的,就是人豪爽了些。”
連冉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岑媚的額頭,倒是力道輕輕:“你啊你,那位可是先太後的侄女,與孔家一個鼻孔出氣,當年咱們娘娘沒去前受了可多氣,都是她和她那個姑母使得絆子,這些年孔家沒落,她也失寵,應該是遭了報應才是!”
岑媚啞然,連忙道:“一點也不好相處!”
連冉贊同點頭:“這才對。”
這時,壽宴正是開席,華泱面色沉寂,帶着些怒火而來,席間的熱鬧氣氛頓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