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巫秦耳

第33章 狡猾的……

第33章 狡猾的……

秦耳很想看看屍體，他想到一個可能。

海禦在這一刻和他心靈相通，和老友董新提出要求。

董新跟海禦做了個手勢。

海禦點頭。

秦耳猜測他們可能完成了一個交易。

在董新轉身之際，秦耳輕點眉心，看向他的後背。

很好，董新的靈魂很穩定，也沒有寄生陰魂存在。

再看和董新并排走入警局的海禦，海禦的靈魂體也很漂亮，散發出穩定的光芒。

嗯？等等，海禦的靈魂體上為什麽有一條斑駁的裂痕？

裂痕已經愈合，但留下的痕跡太明顯，就好像海禦的靈魂體曾經裂開了一條巨大的傷口。

海禦忽然轉頭：“你在看什麽？快點。”

“哦。”秦耳加快腳步跟上。

兩人跟着董新進入警局。

秦耳神識掃過每一個他能看到的警察，包括來警局辦事的普通人。

羊承三人的屍體都被存放在地下一層的停屍間，驗屍官也在那裏。

董新帶着兩人來到法醫室時，法醫伊恩正在把一個黑色屍袋裏的碎肉塊拿出來放到解剖臺上。

“海禦？好久不見。”伊恩聽到動靜，戴着透明面罩轉頭，一臉驚訝。

海禦對法醫擡了下手指。

法醫伊恩好奇詢問：“你怎麽來了？”

董新解釋：“海禦想來看看昨晚爆炸的三個人。”

“唔，這三人和你有什麽關系？”伊恩随口問。

“有點事需要确認。”海禦簡單道。

伊恩了然地沒有多問，指着推床上放着的三個黑色屍袋：“都在這裏，全是碎肉。希望你的眼睛能看出些什麽。”

海禦走上前，探頭看了唯一一個打開的屍袋，轉頭看秦耳。他懷疑秦耳能否接受得了這樣的場面。

誰知秦耳湊過來看得特別仔細，表情變都沒變一下。

海禦都要以為秦耳打算伸手翻撿那堆碎肉，結果秦耳卻沒有動，而是走向第二個屍袋。

伊恩臉上打出問號，這才注意到看着還像學生的秦耳。

“可以打開嗎？”秦耳擡頭問。

伊恩見董新和海禦都沒反對，聳了聳肩，摘下手套，過去拉開第二個屍袋的拉鏈，還介紹：“剛才的是大約翰，這個是弗蘭克，旁邊那個就是羊承。”

“三人是同時爆炸的嗎？”海禦問。

伊恩拉開第三個屍袋的拉鏈，把驗屍報告拿過來看了看：“根據監控錄像來看，幾乎是同時。”

秦耳看完三個屍袋，直接問董新：“昨晚最後見到三個人，以及在三人死後最初見到屍體的人都有誰？”

董新不解，看向海禦。

海禦：“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

“咳。”董新清了清嗓子，“稍等。海禦你說你想看屍體，我已經帶你看到。但其他的……你至少得告訴我，你在查什麽吧？”

“我在查一種看不見摸不着，但能寄生到人體中的怪物，我們叫這種怪物為寄生陰魂。”海禦也無意隐瞞，寄生陰魂的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什麽？什麽寄生陰魂？你能詳細說說嗎？”董新和伊恩一起變了顏色，他們沒有懷疑海禦的話。海禦就不是會捕風捉影的人，他如果沒有确切證據，絕不會說出來。

“我現在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有這麽一種怪物，以人類精神力為食，會寄生在人類精神核上。”海禦一頓，發現他無法明确回憶起關于寄生陰魂的消息來源。

但他并沒有糾結于這點，很快就把他知道的寄生陰魂的特性等都告訴了董新和伊恩。

董新兩人都下意識地以為銀魚傭兵團的人在做任務時接觸到了寄生陰魂，很可能就是海禦的眼睛發現了這種別人看不見的怪物。

“所以你懷疑這三人爆炸是因為他們體內有那個寄生陰魂？”董新不愧是警探，立刻抓住漏洞：“那你是怎麽知道這三人體內有寄生陰魂？”

“我有我的消息來源，但還不确定，所以我才來看看。”海禦也回答得滴水不漏。

“那麽這三人體內有那個陰魂嗎？”伊恩迅速問，還距離三個屍袋遠了一些。

“沒有。”秦耳接上話：“據我們目前知道的一點情報，寄生陰魂可以自由轉移寄生對象，并在轉移後能引發前宿主自爆。不過也不用太擔心，它們應該不能引爆活體，只能在宿主死亡後才能引爆宿主的屍體。”

法醫伊恩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你是說羊承三人都是在死亡後才被引爆？”

秦耳點頭，補充：“他們的精神核都已經徹底消失。”三人魂魄全部消失，一絲都沒留下。

伊恩驚駭：“精神核消失？那寄生陰魂能把精神核都給吃掉？”

董新聽得緊皺眉頭：“這東西多不多？繁殖力強不強？有什麽弱點？”

“我們已經把我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海禦按住秦耳肩膀，“以防萬一，你們最好告訴我，這三人死前死後接觸到的人都有誰？”

董新二話沒說，轉頭就去詢問調查。

海禦讓董新帶他們去看這些人，董新也同意了。

法醫伊恩十分緊張，在海禦走之前，非要他把整個法醫室和相關工作人員都掃描一遍，看有沒有寄生陰魂存在。

海禦什麽都沒看出來，秦耳……沒看到寄生陰魂，但在法醫室和停屍房裏看到了幾個殘缺的迷茫魂體。

這些殘缺魂體連鬼魂都說不上，它們就是一點人死後留下的能量集結體，沒有任何意識。

秦耳順手就給超度了。

“我會把這件事上報。”董新低聲跟海禦說，也像是在詢問。

海禦：“嗯。”

董新見海禦同意，松了口氣：“我不能确定這份名單百分百正确，因為羊承的案子不小，昨天接觸他的人不少。”

秦耳一邊掃視經過他附近的警員，一邊插話：“如果寄生陰魂只能引爆被它們吸幹的屍體，那麽只要檢查羊承三人死後最先接觸到他們的人就可以。不是三人自爆後，是他們‘睡着’以後。”

“你是說羊承三人在自爆前就已經死亡？”

“極有可能。”

董新對秦耳生出興趣：“你也能看到？”

秦耳心不在焉地回答：“不是看到，只能略微感知。”

“聽起來你精神力很強？”董新羨慕。

“還行吧，湊合用。”

海禦打岔：“最後接觸到羊承三人的有幾個？”

“他們有的已經下班……我已經喊他們回來。”

董新能确定的、最後接觸到羊承三人的只有兩個人。

兩個都是值夜警察，負責看守拘留室。他們也是在監控中發現三人自爆，最先進入拘留室的人。

但按照兩人所說，為了保護現場，他們發現三人自爆後，雖然打開拘留室的門看了看，但并沒有走進去，很快就關門等待檢驗科的同事過來。

但檢驗科的工作人員，秦耳已經全部看過，靈魂中都沒有寄生陰魂的影子。

這兩名警察……也沒問題。

但秦耳能看出這兩名警察的魂體都有一定損傷，顯然是被寄生陰魂給嘗了幾口。

“你們為什麽會接觸羊承三人？”董新皺着眉頭詢問兩名值班夜警。

兩名警員很緊張，回答說是羊承先大喊大叫，說要喝水。

他們其中一人嫌羊承叫得煩，就給他送去了一杯水。

大約翰則是喊肚子疼，疼得滿地打滾。

兩名警員以為他在假裝，但看他渾身衣服都被汗水濕透，就進去查看情況，但在問大約翰要不要送他去醫院時，大約翰又說是老毛病，自己爬到床上就睡着了。

弗蘭克看起來老實，卻試圖撬開拘留室門鎖，被兩名警員呵斥，看他屢勸不聽，就進去把他铐在了床上。

這三人因為涉及到殺人案件，都是被單獨關押。

“這三人在鬧過以後是不是都上床睡覺了？之後還很安靜，身體完全沒動？”秦耳又一次插話。

兩名警員回憶，忙點頭。

董新翻看昨晚的監控記錄，也發現事情就像秦耳推測，羊承三人在鬧過值班警察後，就老實躺在了床上，之後一動未動，直到他們身體爆炸。

最重要的是，在他們躺到床上時，兩名警員就待在他們身邊，羊承喝完水躺到床上時，一只手還抓着其中一名警員的手。

不用秦耳說明，董新自己都能推斷出來：“這三人上床後沒多久就死了，對嗎？”

他們說這話時已經從特殊會客室出來。

“不是沒多久，而是他們躺到床上就死了。”秦耳非常确定。

董新：“這麽說那東西必須接觸到下一個活人，才能跳出原來的宿主進行新的寄生？”

“能接觸到最好，如果不能，也要在近距離，多近……暫時未知，也許是在十米之內，且最好中間沒有非生物體阻擋。”秦耳回憶他在鬼屋看到的寄生陰魂竄來竄去寄生其他人時的過程。

“你們看這兩人……被寄生了嗎？”董新透過監視窗看向裏面，擔心無比。

兩名警員坐在特殊會客室的沙發上，彼此互看，雖然不明确發生了什麽事，但也知道彼此有點不妙。

秦耳搖頭，“他們身上沒有。那三個寄生陰魂很狡猾，它們很可能擁有一定智慧，為了不被逮到，它們很可能把兩名警員當做跳板，又跳到了其他人身上。”

“見鬼！那要怎麽查？這兩人不住在警察宿舍，他們都各自住在自己家裏，兩人也不開車，一路回去都是坐公交。這一路他們會接觸多少人？”董新抹汗，“能先幫忙看看他們的家人嗎？”

秦耳答應。

海禦微微蹙眉。如果寄生陰魂目前只有秦耳能看到，那小耳朵以後必将麻煩不斷。

秦耳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這次要來抓寄生陰魂也是想抓到後再研究研究，看能不能用符箓之類讓它們顯形，或者讓其他人也能看到他們。

沒想到這些寄生陰魂這麽狡猾，竟然會提前逃跑。

所幸，兩名警員的家人都沒事，都沒有被寄生陰魂寄生。

這雖然是一件好事，但也證明了兩件壞事。

壞事一，寄生陰魂智商顯然比秦耳預想得還要高。

壞事二，寄生陰魂随便找了路人寄生，這根本查無可查，線索到此就算斷了。

回去的路上海禦一直在看秦耳。

秦耳終于受不了這種純眼神拷問，“你想問我什麽？”

海禦卻和他的眼神表達的完全相反，不急不忙，還慢慢地把袖口卷起折了一道。

這個人在盛夏竟然還穿着長袖襯衫，最奇妙的是他身上不見汗滴。

“你沒有毛孔嗎？”

“你的禮貌呢？”

“我只是好奇你怎麽不流汗，而且我是在誇獎你。”

“小耳朵，不要試圖轉移話題，我确實模糊了一些事情，但有件事我記得很清楚。”

秦耳不可置信：“你叫我什麽？”

海禦看着他的招風耳，很認真地說：“小耳朵。”

秦耳：“……大頭魚。”

“我頭不大。”

“我知道，我就想給你取個外號。”

海禦盯着少年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道：“你的眼睛不像是少年。”

“我成年了，你可以叫我青年。”

海禦似乎笑了下，“但你的行為卻像是沒長大。”

真實年齡成謎的秦·穿越者·耳按着自己的心髒大聲宣言：“我有一顆赤子之心。”

海禦看着小耳朵的那對招風耳，捏了捏手指，強行拉回正經話題：

“你對我做了什麽？我記得昨晚我們有過一段對話，我對你說‘如果你真有這個能力，那就做’。但是現在我卻想不起來前面的對話。你的能力指的是什麽能力？”

秦耳眨眼：“音系異能。”

“昨天你去了游樂園鬼屋，別想否認，我手機上有你買的門票信息。而鬼屋發生了爆炸，我的大腦告訴我，爆炸案與寄生陰魂有關，但我卻想不起來是誰告訴了我這點。”

秦耳：“也許是你在網上看到。”

海禦搖頭，眼睛牢牢盯住面前的神秘少年，宛如毒蛇盯住了青蛙：“你有秘密，我不會深究。但如果你再動我的記憶……你可以試試。”

秦耳和海禦對視。

秦耳很想當海某人面再閃他一次，但想到對方做的美味早餐和晚餐……

秦耳很不争氣地抹了抹嘴唇，舉起三根手指：“我不會再動你的記憶。其實我原本沒打算模糊你關于寄生陰魂的相關信息，是你說讓我做。”

海禦：“……”

秦耳理直氣壯：“哦，還有，如果情況對我極度不利，我有保留最終出手的權力。”

海禦決定回去就想法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他不想再被人在記憶上動手腳，任何人都不行。

還有，他一定會想法回憶起秦耳讓他遺忘的記憶，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