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辛秘
眼前白皙的肌膚那麽刺眼, 一下又一下刺激着他僅剩不多的自制力, 可當聽到耳邊傳來的那道輕細的女聲時,赫連策卻是緊緊皺着眉, 驟然起身,似在忍耐着什麽。
“朕不是那種人。”
他理了理衣袍作勢要走, 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可剛起身, 只覺得衣袖似被什麽給扯住一般,回過頭,驟然對上一雙打趣的的視線。
“皇上是什麽人?”她緊緊抱着被褥,抿嘴一笑。
赫連策擡頭看了眼頭頂的床幔, 神色緊繃, 從未想過她這般規矩的人也這麽不老實, 看來還是他平時太好說話了。
楚湫就是開個玩笑, 可随着一道黑影突然覆了上來,他裙擺裏忽然多出一只溫熱的大手, 吓得她立馬瞪大眼, 渾身僵硬。
“知道朕是什麽人了?”他低頭含住她敏感的耳垂。
那只大手沿着她小腿一路往上游離, 直到她大腿根時才停了下來,可越發有種往其他地方蔓延的趨勢, 楚湫瞪着眼屏住呼吸, 小臉羞紅一片。
低笑一聲,他摸了摸她腦袋,聲音低沉, “好好休息。”
楚湫眨着眼,眼睜睜看着男人徑直離去,雙手抓着被褥一直盯着那個方向,片刻又翻了個身眼神複雜,就是不知這次中毒會不會影響生育,明日得問問太醫才行。
一夜輾轉反側,次日等太醫過來給她施針後,她整個人精神也好了許多,順便問了下中毒的事,太醫支支吾吾似乎也不知怎麽說。
“回娘娘,這毒對您身體自然是有不少損害的,不過對懷孕并不會有何影響,只是在生産時風險較大,您身子本就弱,最好仔細調養一番才最穩妥不過。”
等太醫說話,楚湫也是讓紫意将人送出去,而自己則起身作勢下床,九歌連忙上前将其扶住。
“主子您身子還未好全,還是先歇着吧。”
來到梳妝鏡前坐下,楚湫随手梳了兩下發尾,“你去問太醫要點鸠毒,我們去長樂宮。”
話落,九歌猛地睜大眼,像是受到什麽驚吓一般,看着鏡前這個平靜無波的女子,欲言又止下還是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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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湫不急不緩的梳着發尾,目光淡淡的望着銅鏡裏的自己,有些恩怨必須了結,從哪裏開始就從哪裏結束。
今日風有些大,長樂宮外守着一排又一排禦林軍,顯然佟雪已經被軟禁了。
走下轎攆,紫意連忙湊了過來,左顧右盼的低聲道:“主子,您這樣……怕是不妥吧?”
沒有皇上的旨意,私自處置妃嫔那可是大罪,雖說她們主子如今管轄後宮,也有鳳印,但這佟貴妃背後還有個佟家,可不是什麽普通人家出來的。
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楚湫睨了她眼,淡淡道:“我心中有數。”
外面守着的禦林軍自是不敢攔着這位秋貴妃,昨日之事早已傳遍阖宮上下,誰不知皇上為了這位秋貴妃連皇室至寶都拿出來了,這皇後的位置十有八九是逃不掉了。
偌大的長樂宮非常冷清,一名衣衫單薄的女子正靠坐在軟榻上,窗臺是閉着的,不知她在看何物,整個人笑得寂寥又讓人唏噓。
“我知道,你回來了。”
像是聽到腳步聲,軟榻前的女子也不回頭,只是聲音清淡,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
楚湫讓紫意将食盒放在桌上,一邊去看外面的禦林軍,“将佟雪給本宮綁起來。”
話落,外頭的幾個禦林軍忙不疊走了進來,也是,要是這秋貴妃在這出了事,皇上還不要了他們的腦袋。
佟雪并沒有掙紮,只是目光有些諷刺的望着眼前這個女子,她衣着素淨,面上沒有太多血色,顯然身子并未好全,明明兩張不一樣的臉,可那雙眼睛卻是如出一轍,其實她早該發現的,皇上怎會對一個替身如此寵愛。
他說,朕的至寶只有一個。
除開她,又有誰能讓他如此在意。
“你們都退下。”
聞言,紫意有些猶豫,可看着自家主子篤定的神色,最後還是嘆口氣走了出去,只希望皇上不要動怒。
直到偌大的內殿只剩下兩人,楚湫才慢慢打開食盒,從立馬拿出一壺酒,一步一步靠近那個被綁在椅子上的女子。
“皇上都沒殺我,你如今怎敢!”佟貴妃目光死死的瞪着眼前這個風輕雲淡的女子。
楚湫慢慢蹲下身,抿了抿發白的唇瓣,忽然擡起手捏住她的下颌,拎着一壺酒往她嘴裏灌,對方掙紮的厲害,有些酒水甚至濺到了她身上。
“今日似乎有些冷,如那日的湖水一般冷到了骨子裏,你感受到了嗎?”
她抿嘴一笑,随手将酒壺放下,拿出手帕輕拭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痕跡。
“咳咳……”
佟雪劇烈的咳嗽着,目光怨毒的瞪着眼前的女子。
“皇上當然不會殺你,因為他特意将你留給我,有些仇,自然得自己報才算爽快,對不對?”她輕聲一笑。
眼前的女子眉宇間柔婉溫和,不帶絲毫殺意,似于記憶中那道身影重疊在一起,她站在京中世家貴女的最頂端,琴棋書畫皆是頂尖,所有世家子弟無不愛慕,不僅她們皇上,就連一向喜歡強取豪奪的先太子亦是如此,是啊,她們所有人都比不過她一人,可到頭來楚家還不是覆滅成此。
“你……是如何沒死的。”
佟雪瞳孔一縮,嘴角流出一抹鮮紅,發鬓散亂,此時哪還有往日那副端莊大方的模樣,只能劇烈的咳嗽着。
楚湫來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掃過這間空寂的內殿,聲音清淡,“我為何要告訴你。”
眼前的人是活生生的人,她是顏之慧,不是楚湫,佟雪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變成另一個人,她也曾懷疑過是不是妖法,還讓雲妃身邊的人唆使她去求大師的符,卻不想還是半分用處也無。
她慢慢咧嘴一笑,眼中全是瘋狂之色,“那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楚湫定定的瞧了她眼,“你與皇上說的話,我雖不知,但也能猜到幾分,左不過是些皇家辛秘,我若想知道皇上自會告訴我。”
除開她爹的事,赫連策基本沒有什麽會去刻意瞞着她,雖然赫連策才沒有殃及佟家,可是她知道,赫連策不會因此而放了佟雪,她信他。
“你還是那麽聰明,沒錯,我與皇上說的就是先帝為何會突然暴斃駕崩,不過想必這些你應該不感興趣。”
佟貴妃又咳出一灘血,可面上卻全是瘋狂,就這麽死死的盯着楚湫,“那我們不如來說說,楚丞相為何會突然自盡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