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美強)
十九夜囚狼 44(美強)
我點點頭,和蒼武一起拉着喬許到比較隐密的角落去。
蒼武讓我和喬許兩人單獨談,自己則到一旁去幫我們把風。
我徐舒口氣,低頭望着略矮我一些的少年:「好了,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的嗎?」
「夜十久大哥,你臉上的傷......還有一連請了幾天病假的原因,又是因為麗,對吧?因為那天他撞見你和我單獨相處,所以他心生不滿就找你下手,對吧?」喬許激動的抓住我的手臂搖晃。
我噤聲,沉默地垂下眼簾。
「果然又是他......」喬許眼眶裏豆大的淚珠開始往下掉,蜜色的瞳孔裏乘載着既是憤怒又是沉痛的複雜情緒。
喬許啜泣,他少年人特有的單薄肩膀抽抖着,陽光、開朗的俊臉卻哭的淚眼婆娑,反而更讓人覺得心疼。
我輕嘆,正想伸手摸摸他的頭,眼前的少年卻忽然措手不及的朝我跪下,。
「喬許!」
「對不起!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你的......嗚嗚......要是、要是我那天拒絕你的好意,避免、避免和你單獨相處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對不起、對不起!」喬許泣不成聲的連連向我道歉。
「別這樣,快站起來!」我攙着喬許,想将他拉起。
心裏總覺得若是在任他這樣跪下去,好像随時,他就會在我面前崩潰,瓦解成一片一片。
「對不起、對不起......嗚......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喬許就像唱片跳針似的重複着這些話,哭紅腫的雙眼看來好可憐。
我将喬許抱進懷裏,輕拍着他一抽一抽的背。
「喬許,錯根本不在你呀!這怎麽會是你的錯呢?不對的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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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十久大哥,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回到原點,回到還沒認識麗的時候......」喬許靠在我懷裏,我的頸子被他濕熱的淚水打濕,他濃重的鼻音裏充滿令人憐惜的悔意:「可是這是不可能的,是我先去認識麗的,也是我讓麗挑上我、對我産生占有慾的......就是因為我,麗才會、才會做出這麽多壞事,我難辭其咎──我對麗、對他的所作所為已經産生一份責任了!我必須負責的!」
「喬許......你說的這種話,對自己而言太重、太嚴苛了!」我拉開喬許,真切而誠懇的凝視着他。
喬許用衣袖抹去淚水,隐隐蹙攏的眉頭看來很悲傷。
「不,我自己最明白,這并非嚴苛,而是事實──」喬許眼底,滿滿的盡是無奈。
「喬許,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對不起,我對你真的感到很抱歉。」喬許深深的,向我彎下腰、低下頭:「我會負起責任的......還有,對不起,夜十久大哥──這就是我想說的。」
我重重的嘆息着。
「喬許,你真傻──你該怎麽負起責任呢?」我問,喬許則依然向我低着頭,沉默不語,留下了一個未知的答案。
***
古豔親吻着我的臉頰,汗濕的橘紅色發梢沾黏了幾絲在我臉上,伴随着他身上特有的濃郁花香,強烈的令人迷醉。情事過後的他,白皙的臉頰上浮着一層粉嫩的紅,宛若微醺,有種迷蒙之美。
真的是個好漂亮的人呀──我心想。
「為什麽一直看着我,樣子好呆。」古豔輕笑道,細細的舔吻着我的肩膀。
「沒什麽......」我輕輕推開古豔,勉強的撐起酸軟的身子翻下床,只不過濕黏的液體在股間橫流的詭異感覺讓我有些難以忍耐。
我徐徐的嘆了口悶氣,然後立刻挾帶着奇怪的步伐往衛浴室走去:「我去沖個澡。」
古豔沒有應聲,回答我的是身後傳來的一陣窸窣聲,以及輕穩、緩慢的腳步聲,我明白他想做什麽,於是也沒回頭,迳自進了淋浴室打開熱水。沒有多久,古豔就跟着鑽了進來,淋浴室的空間一下子小很多。
我望着古豔,很輕很輕的又嘆了口氣,沒想到這個舉動卻惹來他的不悅。
「你是怎麽了,今天特別不耐煩。」古豔眉頭微攏。
「沒什麽......只是最近有點悶。」
「悶?為什麽?你心情不好嗎?」
「......」
「啊啊!我的狼竟然不理我,在跟我鬧脾氣......」
「我沒有在鬧脾氣!」
「你有!」
「我......算了!」不想繼續和古豔做這種無謂的争執,我沒好氣的哼了聲,轉過身倍對着他,拿起一旁的沐浴乳,胡亂的倒了一堆往身上抹。
不久,身後就傳來古豔咯咯的輕笑聲,害我更悶了。
「狼,心情真的這不好呀?」背上倏地傳來古豔比熱水還燙人的體溫,明明沐浴在熱水中,我卻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古豔白皙強韌的手臂環過我的頸子,親膩的将我收攏進他的懷中。
如果古豔再縮緊、再用力一點,就可以讓我窒息了吧?我思忖着,腦袋裏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
「那告訴你個可以轉換心情的好消息──後天是二月十八號,館長大人的生日。」
這算哪門子好消息?
我忍不住啐了聲,卻又引發古豔的嘻嘻笑
聲:「看來還沒有人跟你說過自由日這件事情。」
「自由日?」我語調高了些,『自由』這個詞兒的确很吸引人。
「嗯,館長大人規定的,在他生日那天,為了慶祝,絕翅館全館的犯人全天都是處於自由狀态的,不會有牢房管制的時間,那天你們獄警可以不用工作,整天都是空下來的。」
「不用工作,但還是得待在絕翅館內吧?」
「當然!」古豔揚高的語調彷佛在嘲弄我的天真。
「那這樣要不要工作有什麽差別──」
這就是所謂的『自由』日?我難掩失望的放松了原本繃緊的身體。
為了區區的『自由』、為了這個不存在在絕翅館的這兩個字,我明明心裏有底,到頭來還是會被澆一桶冷水,但竟然卻又因此而感到興奮──我覺得自己真像個白癡。
「我想......是沒有差別,這種虛僞的『自由』日,對你們獄警沒差、對我們王也沒差,也許只有對那些犯人來說有差別,但這麽說又并非真切,畢竟,說是自由,到頭來還是被囚在絕翅館內而不自知。」
「不過,自由日的道來總歸還是好事一件。」古豔用臉蹭着我的耳鬓,像只示好的大貓:「至少那天的夥食會特別好,晚上還會施放煙火──啊啊,到時候我們就膩在一起看吧,狼。」
我沉默,安靜的任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