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車禍
車禍
白路行走後,躲在轉角的沈臨舟才緩緩走出來,他靠在牆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過了良久,才握緊推車的柄,回到家,沈婷便關心地問了一句:“東西給人家送過去了?”
沈臨舟嗯了一聲,拿起碗,給母親盛了飯後,才自己盛了點。
“臨舟,所以你是怎麽想的?”沈婷拿着碗筷,試探地問道。
她有點摸不清沈臨舟的态度,她斟酌了一會,才說道:“媽媽本來也不想插手你的感情生活,但是你們不合适。如果你要和在一起,必然要回A市,那就躲不開陸家,而且,白家又那個樣子,就算你被辭退的事和他沒關系,但也和白家有關。”
“媽,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沈臨舟低眸夾了一片青菜,小口地吃着。
沈婷觀察着沈臨舟的神色,輕嘆了口氣:“還是放不下?”
“我……不知道。”沈臨舟拿着筷子的手一頓,眼眸中流露出一絲茫然。
工作沒了,他依然保持着清醒的頭腦,規劃新的方案。
陸家人來找他,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拒絕。
唯獨在白路行這件事上,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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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白路行跟着房東去了一樓後間,房東一家吃飯的地方,房東的兒子是個beta,長相一般,但五官端正,人高馬大,看着一身正氣。
衆人聊了會天,白路行才得知,這位beta竟然在J市市裏的醫院工作,也是牙科。
白路行便多問了幾句:“你們平時工作忙嗎?”
男beta嘆了口氣:“挺忙的,一星期都不一定能回一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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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露出一個笑容:“我很喜歡這份工作,我努力學習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才進的市醫院的,可能很難往上升,但我已經很滿足了。”
“好吧。”白路行的思緒已經飛到了沈臨舟那,他回想起自己在A市時造的孽便覺得後悔。
沈臨舟為了進A市人民醫院不惜掩飾自己的真實性別,他兢兢業業,努力工作,可這一切都被白路行毀了。
想到這,白路行就後悔得想要撞牆,他強忍着才沒當衆落淚,吃完飯,白路行才回到自己的卧室,拿起畫筆,一入神就忘了時間,再次看手機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
他伸了個懶腰,然後去洗漱,剛從衛生間出來,就看見手機屏幕上跳出的消息。
是白瑾瑜發來了的:“你還沒有想清楚嗎?”
白路行微眯雙眸,一陣無名火竄上心頭,當即給白瑾瑜打了電話。
半分鐘後,白瑾瑜才接起電話:“你想好了嗎?”
“想好個錘子!”白路行質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臨舟的事?”
之前,他讓林子琦去查沈臨舟父親的事,查到餘安之後,這件事就沒有再進行下去,最後不了了之。
“沈臨舟?他怎麽了?什麽事情?”白瑾瑜不緊不慢地說着。
“你是陸家人,你早就知道,沈臨舟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對不對?”白路行攥緊了手機,咬着牙道,“既然如此,你怎麽能害他丢了工作?!”
白瑾瑜滿不在乎地笑了一聲,然後說着誅心之言:“是我害的嗎?不是你讓我這麽做的嗎?”
“我沒讓你辭退他!”白路行跌坐在床上,腦袋耷拉下去,“分明是你自己公報私仇……”
“我早就告訴過你,這是最好的辦法啊,再說了,養金絲雀又不是什麽稀奇的事。而且,我們才是兄弟,我姓白,不姓陸。”白瑾瑜幽幽地說道,“我是白家人,你和我結婚,白家的東西才不會被外人觊觎。”
“哦,白家的東西你想要就全拿走,別來煩我了。”白路行當即挂斷了電話,然後蜷縮在床上,淚水打濕了枕頭。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就好了。
這天晚上,白路行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他們沒有分手,那天他把自己的朋友介紹給沈臨舟,然後過了一個無比幸福的生日。
但第二天醒來,白路行又不得不面對現實。
他照舊白天在家作畫,傍晚出門,在醫院門口不遠處等着。
這次他戴了帽子,躲在暗處,偷偷摸摸地跟着沈臨舟,不敢讓對方發現。
當他什麽都有的時候,總是人心不足。
現在他一無所有,哪怕這麽遠遠地看着,他也心滿意足了。
他跟到巷口,卻見沈臨舟轉過身,與他對視了兩秒,然後什麽也沒說,繼續往前走。
白路行卻愣在了原地,他怕沈臨舟厭惡他,所以開始膽怯,不敢跟上去,于是他止步于此,就這樣在風口站了十多分鐘,才耷拉下腦袋,失魂落魄地回到出租屋。
他太迷茫了,他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讓沈臨舟看到他的決心。
另一邊,沈臨舟也同意茫然,他吃飯的時候,總是出神,沈婷喚了他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沈婷關心地問道。
“還好……”沈臨舟慢吞吞地吃着飯。
“是因為白路行嗎?”沈婷放下筷子,長嘆了口氣,“他還在?”
“嗯。”沈臨舟點點頭。
沈婷沉吟了片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如果你還想和他在一起,改日帶回家吧,我們再聊聊。”
“我想想……”沈臨舟的腦子也很亂,直覺告訴他,分開對他們都好,但是他總是會忍不住想起白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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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路行就這樣跟了沈臨舟兩天,第三天下午,他接到了家裏的電話,是他父親程徳的電話:“你媽出了車禍,現在人在手術室,你趕緊回來!不要耽擱。”
說完,程徳就挂斷了電話。
白路行便立即買了高鐵票回A市,出站口有白家的司機等着,他一上車,就将他送到醫院。
手術室外站着程徳、陸知周、白瑾瑜三人。
陸知周靠在牆上,低垂着頭,臉龐埋沒在陰影裏。
程徳則是一臉着急:“怎麽才回來!”
白瑾瑜上去,伸手圈住白路行的手:“別擔心,媽會沒事的。”
白路行甩開他的手,擡頭看向亮着燈的手術室,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個意外,對方酒駕闖紅燈當場死亡了,你媽還在搶救。”程徳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還看了一眼手術室,“但願她沒事。”
白路行瞥了一眼父親,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