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姚安年回上海後,找過我一次,說是給我帶了禮物。
突然想起上一次他說有禮物給我,那天因為遇到陸俊,我心緒不寧,後來也不了了之。
他說的禮物至今是個謎。
不知道這次他要送我什麽。
“澳門星巴克20周年限定杯子。”姚安年說。
“哇~好漂亮!”那是一款白底藍色的馬克杯,上面是澳門特色的葡萄牙藍瓷Azulejo花紋。
雖然說起那段歷史,不是特別光彩,但是,唯有正視歷史,吾輩自強不息。
然後,我帶他去新天地一大會址那邊的細記港九粵菜餐廳大吃一頓,并鼓勵他要銘記歷史,力學篤行,不改初心,發奮自強。
姚安年:“……”
五月下旬,與王詩雅約好的廈門之旅終于到了。
我們倆太熟悉彼此的陪伴了,飛機順利到達廈門後,我們乘坐大巴去往環島路,在那邊訂了酒店,先在附近玩一天,第二天再去鼓浪嶼。
大學時期跟同學來廈門畢業旅行,我們花了很長時間做攻略,就是要找性價比高的酒店和路線,畢竟那時候花的還是父母的錢,哪怕他們很支持我們的旅行,但總歸有點兒小心翼翼。
但是這次,我跟王詩雅來玩,花的是自己的錢,很多地方就随性很多,沒有花很多時間做攻略,怎麽舒服怎麽來,發現還是市區裏的星級酒店比較舒适。島上雖然也有酒店,但是我上次經歷過民宿的體驗不是很好,而我們并沒有早早訂機票和酒店,只是提前了幾天,确認可以請到假後才行動的。那個時候若是想要好一點兒的星級酒店,要麽訂不到合适的房間,要麽就是溢價很多。
因為工作的關系,其實也經常出差去其他城市。然而,出差時任務在身,行程緊張,跟假期旅行還是不一樣的。往往只有晚上一段時間比較自由,但是在陌生的城市,我也不敢一個人往外跑。
三天兩夜的時間,我們倆在市裏逛了一天,有名的中山路小吃街、曾厝垵、濱海沙灘,都去走了走,鼓浪去也去逛了逛,拍拍照,很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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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意義就是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暫時忘記身處的困境吧。
第三天下午,我們就準備回去了。短途旅行,我們都是背一個包,拎一個包就夠了。
路上行人較多,我背着雙肩包,被過來的人撞到了胸部,我的腮幫子都咬緊了,我覺得那個流氓就是故意的。因為我看到人過來時,都會習慣性地預判一下,然後側身,往常我會把雙肩包背在胸前,但是這次包比較大比較重,我還是背在後面了。
我都已經側身讓他了,他還是用手肘撞到我的胸部,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流氓無賴。
從小到大,很多女生都有這樣被撞的經歷,真真是羞恥又屈辱又憤恨。
實際上女生大多數時候都能夠分辨,哪些人是故意的,哪些是無意的,沒有道理,就是經驗和感覺。
我氣急了,但是這種忿恨又無法宣之于口。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在心裏默默詛咒他原地爆炸。
坐在返回上海的飛機上,我疲憊極了,但是又睡不着,跟王詩雅随意聊着天,打發時間。
她說着最近家裏給安排的相親的事,他們倆家庭條件差不多,年紀也相仿,對方的外貌也算常規款。
但是,相處3個月後,她覺得自己實在是下不了嘴,這就真的無法講道理了。
而且那個男生對她也不是很重視的樣子,然後倆人就慢慢不聯系了。
我聽完啧啧稱奇,安慰她要相信自己的身體反應,那個人就不是她的Mr. Right。
“小丁,你知道嗎,那個闫維宏跟我表白過,就大學畢業後。”她突然幽幽地說了一句。
“哪個闫維宏?”我有點兒驚訝,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
“就是比我們大一級的那個學長,你很喜歡的那個學姐的男朋友。”
“啊!!!是他!我就說名字這麽耳熟!”我真的震驚了。
王詩雅說的我很喜歡的那個學姐,跟我同專業比我大一級,她輔導過我專業課,人特別好、特別聰明、特別溫柔。她當時有個男朋友,我見過幾次,大家都是同一個學院,不同專業而已。他倆是學院裏的明星情侶,人人都看好的天造地設的一對。
王詩雅跟我是一個學院,不過我們在大二分專業的時候就分到了不同的班級,我都不知道她跟那個闫維宏是怎麽認識的,可能是他們參加了學院裏的一些活動時認識的吧。
畢業前我聽說學姐跟他分手了,好像是他們家裏都不同意。男生想留在上海發展,女生被要求回老家工作。我覺得十分可惜。
但是今天,我似乎聽到了另一個可能性。
“他跟你表白?是他畢業還是你畢業的時候?”我覺得這個時間點很重要。
“我們畢業的時候,那時他已經在工作了。”
“哦~那好像還算合理。”王詩雅不是插足者,這樣就好。
“什麽意思?你以為我是小三?”她似乎有點生氣。
“不是,你不是那樣的人。”我肯定地說,“不過,後來呢?你們肯定沒有在一起,你拒絕他了是嗎?怎麽現在才告訴我?”
“因為我知道你很敬重那個學姐,所以這件事我就沒有跟你說。”她慢吞吞地說道,畢竟已經很多年了,很多細節不可考,“我沒有跟他在一起。那時候他還沒有畢業,偶爾會找我聊天。等我們畢業了,他突然跟我表白,但是又說什麽他覺得自己配不上我,那我也就沒有說什麽了。”
“哦~~他說配不上你啊,那你就這麽相信吧。”我覺得但凡男生說什麽配不上對方的時候,其實就是沒有那麽喜歡那個女生,就是在欲擒故縱,都是惺惺作态的手段,女生千萬不能心軟上當。
“沒有想到闫維宏是這樣的人,還好當年學姐沒有跟他走下去。”我感嘆道。
“為什麽這麽說?難道你覺得我不如你學姐嗎?”她真的有點兒生氣了。
“什麽?不是啊!你怎麽這麽想!”我有點兒慌,不知道是哪個字讓她不舒服了,這件事明明是那個闫維宏的問題啊!
“我當時不告訴你,就是覺得你跟那個學姐很要好,你又很看好他們倆,我怕你難過,就沒有說過闫維宏跟我告白的事情。”
“不是啊~我沒有看不起你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又急又慌又難過,為什麽語言這麽沒有用!怎麽話都說出來了卻無法準确地傳達意思!我着急地要哭出來了,這可能是我跟王詩雅第一次這麽激烈地争吵。
可是我們在飛機上,全程都在刻意壓低聲音地“讨論”着,不僅是不想打擾別人,更加不想把這麽隐私的對話暴露在天光下。
我都要哭出來了,反而什麽都說不出口。
王詩雅也不再說話,我感覺她也一副要哭的樣子。
飛機落地了,我們倆都沒有再說話。拿起包,一前一後地往外走去,誰都沒看誰。
我的心難過得要碎掉了。但是我的餘光一直關注着她,怕她漏了行李,怕她走路摔跤,怕她沒拿手機,怕她迷路。我想,她肯定也不好過,頭一直低着。
直到各自坐上出租車,我們都沒有再說話。
我在車上默默地流了很多眼淚。
快到家了,還是給她發了消息,說她誤會我的意思了,她是我從大學起最好的最親密的朋友,我們不該為了個臭男人吵架。
她很快回複我了,說她只是情路不順,出于自卑,所以才心生委屈。她說我也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們和好了。
女孩子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了,我這麽想着。
這件事,影響了我很多天。
不是因為我們吵架了,而是我沒有想到王詩雅其實很在意“找不到男朋友”這件事,其實她很想脫單吧。
我感到很難過,也很愧疚。
口口聲聲說着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我都沒有看出來其實她對談戀愛還很憧憬,還懷有期待。
跟我不一樣,從陸俊踩滅我的小火苗那天開始。
我不知道該怎麽幫助王詩雅找到男朋友,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的孤單和失望。
我們經常一起吃飯,一起逛街,我以為她跟我一樣不在乎婚戀的事情。
我不是個合格的“閨蜜”,我很愧疚。
但是,我又很快打起精神來。
我還有很多事可以去做。我身邊認識的人,他們認識的人的身邊的人,這些不都是資源麽!
只要我肯花時間花精力去找,也許就能發現一些好苗子推薦給王詩雅。
我大概知道她喜歡的類型,畢竟我們認識這麽久,我知道她曾經對誰心動過,只是那個男生有自己的目标了而已。
我先盤算着公司裏的人,有一個符合王詩雅的審美。
但是那個男生跟我不是一個部門的,我只能旁敲側擊地去找人打聽。結果人家告訴我,一般女生駕馭不了他。
我聽出了玄外之音,就直接放棄了。
我找梅超欣一起商量,她也有不少朋友,而且還是海龜團體。
遺憾的是,她說她認識的不錯的男生,都早早名草有主了,剩下的要麽不喜歡女生,要麽不喜歡人類。
梅超欣的話猶如醍醐灌頂,我瞬間醒悟過來!
我跟王詩雅都是理工大學出來的,學校裏幾乎三分之二都是男生,而男生中,我們覺得正常一些的都已經名草有主,剩下的要麽不喜歡女生,要麽不喜歡人類!
天啊~這都是什麽世道啊!女孩子真的太苦了!
我仔細搜索着自己的朋友圈子,悲哀地發現,我這麽宅,果然就是很宅。
突然,姚安年的名字出現在我的腦海裏——他所在的圈子跟我是完全不同的領域,也許、可能、大概、沒準兒、maybe,他會認識一些正常的男生。
老話說得好,只有男生才最了解男生。
“小姚同志,想請你幫個忙~”我小心翼翼地給他發了個消息。
“丁工客氣了~有什麽我能效勞的呢?”他很快回複我。
“你身邊有沒有正常的、單身的、178以上、30歲左右、長得順眼、性格還不錯的男生介紹給我?”我想着還是得先自己把把關再介紹給王詩雅,不然不就是坑了她麽。
“???”姚安年回複,“!!!”
他只回複标點符號是什麽意思?
哎~看來這樣的男生很難找啊~估計也是為難他了。
接着,他打電話過來了。
“丁工,你要找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