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第三十二幕
第三十二幕
同樣在夜裏，海澤爾拿着火把在城堡四處巡視，完全沒有下班的意思。
那個投毒害她好幾天下不來床的諾魯斯已經死了，可沒人知道他是怎麽進來的。
這就像一塊心病，卡在海澤爾心頭上不去下不來。
她身後的兩名侍衛已經困到夢游，卻也只能緊跟領導加班的步伐，一臉生無可戀。
“我們都檢查過了，真的什麽都沒有。”其中一名年輕些的侍衛不耐煩地嘟囔， “雖然您最近都不在，我們也沒有懈怠。”
另一人趕緊給了他一個肘擊，示意他趕緊閉嘴。
海澤爾并沒有在意他們倆的小動作，一邊拿劍扒拉草叢一邊說: “我相信你說的。”
年輕侍衛在內心咆哮:相信就讓我們走啊!
還沒等他吼出社畜暴言，海澤爾的動作倏地頓住。
她的劍尖磕到了一塊不小的石頭。
拿着火把仔細查看，一塊長方形的板石突兀地處在兩叢灌木的中間。
移開它，一個直徑三十厘米的地道出現了。
身後的兩名侍衛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灌木周圍還有不少雜草，如果不是海澤爾那種敲遍每一角落的找法，誰能找得到這個
而且，誰巡邏會像她那樣戳遍每一塊土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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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侍衛還在嘗試推脫: “這……這可能就是誰挖了個洞吧這樣的寬度連小孩子進去都困難……”
海澤爾: “唔。”
正常人确實不太行，但如果是魔族就不一定了。
她的側臉在火光的照應下顯得格外深邃，眼神似乎都比平時沉重幾分。
再加上那含糊不清的一聲“唔”……
年長些的侍衛在夜風中打了個寒噤，瞬間聯想到那些年被侍衛長按在地上，牆上和訓練場上揍的經歷。
被暴力支配的恐懼再次浮上心頭。
“非常抱歉!這是我們的失職!”他一把按倒身旁同事的頭，聲音洪亮的道歉聲在四周回蕩， “不管是地道還是深坑，我們會立刻将這處填平!”
年輕侍衛被迫彎着腰，腦袋卻倔強地轉向他的同僚: “你在說什麽啊!現在都快十一……”
他的嘴巴被友軍的大手捂住，同時聽到對方的高聲保證: “您放心，我們會在明早前辦妥，絕不會耽擱明天的訓練!”
海澤爾有些感動地點點頭，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你的覺悟可比以前高出不少啊，皮特。”
侍衛的眼中閃爍着淚意，一臉真誠道: “都是您指導有方。”
都是血與淚的教訓呢!
“我本來想明天和首相大人商量一下，讓她用魔法填。畢竟這個洞太小你們也下不去，只靠鏟土填有些困難。”完全沒發現已經變僵硬的兩名屬下，海澤爾贊賞地為他們鼓掌， “既然你們有這份心，我也就不攔着了。”
她頓了頓，補充道: “明早填完不太現實。據我的推測，這條地道少說也有二十米以上。首相大人起床之前，你們能填多少就填多少，盡力就行。”
說罷，再次拍拍兩人僵直的肩膀，穿過他們走回主樓。
***
于是第二天清晨，梅伊就同時接到兩人的報告。
“這次居然是鑽地嗎……”梅伊苦惱地按着額頭，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海曼， “你們魔族可真有能耐啊!”
米利狄安娜姆是跳進來的，她研究了半天，才把原本的牆形結界改成半球形。
歐奇登斯是從下水道游進來的，她就在一個個洞口增加補丁。
現在可好了，加了一個打洞進來的。
他們真是海陸空都集齊了!
“反正現在也不需要了。”海曼不以為意地揮手， “肯特将軍家裏沒什麽特別的事，就有個不遠不近的親戚失蹤了，對方也只是意思意思地問了一句。”
梅伊蹙起眉: “什麽親戚。”
海曼: “是肯特将軍的內侄，但他妻子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兩家十多年都沒有往來。”
“我聽說将軍夫人是個貴族家的大小姐。”海澤爾想起老師每年一次的頹廢期，有些感慨， “他們雖然是女皇安排的政治聯姻，但感情一直很好。”
梅伊走到書櫃前，開始在一堆資料中翻找貴族名錄。
海曼見狀提醒道: “她的兄弟是現在的諾瓦伯爵。”
皙白的指尖一頓，那雙手直接抽出一卷地圖。
“諾瓦伯爵的領地……在帝國的西北的方，臨近特裏亞山脈。”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海曼一眼， “如果跨越那片山脈，就離魔界很近了。”
海曼雙手抱肩: “那可是個非常愚蠢的行為。現在那盤土地上的魔氣濃度可是從所未有的高。”
海澤爾疑惑地偏過頭: “但也漏不出來啊。”
“可他是可以進去的。”海曼搖搖手指，嘲諷笑道， “羅莎琳德的結界只限制了魔氣，其他生物都可以随意出入。”
“當然，如果他們進去還能活的話。”
但不得不說，這恰恰限制住了大部分魔族的行動。
魔氣是魔族力量的來源，也是他們維持生命的必須品。
魔族的力量比其他種族都要強大。但只要遠離魔氣充裕的地界，可以使用的力量就會大幅衰減。
一個普通魔族只要出了魔界，其力量基本會跟普通的人類法師持平。
這大概就是世界制衡力量的手段吧。
海曼不甚在意地聳聳肩: “只要那家夥不是個愛作死的傻子，就不可能主動靠近那裏。”
梅伊看他的眼神一言難盡。
據她所知，人類中的冒險者，是最愛作死的職業。
她已經對這位年輕人的生還不抱太大希望了。
梅伊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 “凱洛特呢他今天居然沒跟着你。”
海曼笑得眯起眼: “我把他帶到廣場去了。”
然後就把王子殿下的財政危機賣了個幹淨。
海澤爾很不贊同: “你幹嘛不借他點，又不是還不上。”
“也就你這種小鬼才會這麽說，賺錢和省錢是要同時進行的。”管家先生一臉沉痛地搖頭， “我借給凱洛特的錢又不能得到高利息的回報，而且這家夥的路癡屬性，來回一趟一年都要過去了。如果這段時間處于通脹期，那注定是個賠本買賣。”
海澤爾: “吝啬鬼!”
海曼: “敗家子!”
兩人對着彼此“哼”一聲，撇過頭誰都不理誰。
梅伊對他們的幼稚行為十分無語。
正在想該怎麽打破這尴尬的一幕，就聽到窗外傳來公主殿下歡快的聲音。
“你們這麽早就起來啦”
這是艾麗米特略帶驚訝的聲音。
“報，報告公主殿下，這是侍衛長留給我們的任務。我們已經填了一晚上了……”
這是一個嗓音沙啞的男聲。
海澤爾猛地扭頭: “啊!我把他們忘記了!”
海曼和海澤爾立刻擠到窗口，兩顆腦袋緊挨着往低下張望，完全沒有剛剛鬧過矛盾的樣子。
梅伊抿嘴笑了下，也跟着走到窗前查看。
艾麗米特歪頭打量這個洞，有些為難地搖頭道: “真可惜，我不擅長土系魔法。要不就能幫上你們了……”
“沒關系，這是我們的工作!”
兩名剛剛還萎靡不振的侍衛，瞬間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繼續鏟土填坑。
公主殿下大概是覺得有趣，也就沒有離開，坐到一邊的花壇上看他們填土。
那名年輕侍衛是今年剛進入城堡工作的，說話大膽還帶着些随性。
他将鏟子上的土扣進洞中，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對艾麗米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您可能不記得了，我是蘇伊德侯爵家的第三子，我們在兩年前的舞會上見過。”
艾麗米特眯着眼睛看了一陣後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
海曼捂嘴偷笑: “她不記得了。”
梅伊點頭: “很明顯。”
只有海澤爾一臉懵逼: “什麽明顯不記得什麽”
“就是她先眯眼，停頓兩到三秒，然後恍然大悟這個動作。”海曼給她科普， “這是她下意識撒謊的習慣性動作。”
海澤爾:…………
從不撒謊的正經侍衛長，開始回憶與公主殿下相處的點點滴滴。
不過很顯然，樓下那位并沒有人提醒。
年輕的侍衛興奮地雙眼發亮: “您還記得我!看來您真的很喜歡登山，我當時還以為您已經被我說走神了。”
艾麗米特:啊……完全不記得。
她繼續微笑點頭。
海曼: “快看，她開始摸自己的豌豆骨了!”
梅伊點頭: “她走神了。”
海澤爾: “……你們……平時觀察地好細啊……”
樓下的一男一女開始聊得火熱。
準确的說，只有那位年輕的侍衛在單方面輸出他的登山心得，艾麗米特已經後悔在這裏坐下了。
“所，所以……公主殿下……”年輕侍衛的聲音變得扭捏，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單膝跪地， “冒，冒昧地問您一句，聽，聽說您喜歡，面目清秀的美少年，是，是真的嗎”
艾麗米特習慣性的微笑點頭。
年輕侍衛像是得到莫大的鼓勵，立刻挺起胸脯，聲音都揚高了幾分: “那，那您看，我怎麽樣!”
我怎麽樣……
怎麽樣……
樣……
這句話在艾麗米特的耳朵裏過了一遍，又轉了幾圈才傳到腦子裏。
一個激靈清醒了，這才仔細觀察起對面的青年。
按照大衆的标準，這位确實有着一張不錯面皮的美少年。
但也只是清秀，并沒有什麽驚豔感。
艾麗米特看管了海曼和凱洛特的高顏值，已經很少對臉感興趣了。
“這是我的榮幸，勇敢的先生。”她對這位勇于自薦的青年點頭，又閉上眼搖搖頭， “很可惜，我比較喜歡身材雄偉的男性。”
青年還不死心，身體微微前傾: “請，請您舉個例子，我會努力鍛煉的!”
艾麗米特: “像肯特将軍那樣的吧。”
青年想起年過五十還肌肉虬結，身材雄壯如熊的肯特将軍……
他可能……這輩子都沒希望了……
一大早就捶碎了一顆少男心，公主殿下只想快速離開事發現場。
自然也沒注意到，一直有只小麻雀在盯着她看……
***
阿畢斯要走出森林的腳頓住，心道好險。
他知道那位肯特将軍，也就知道了公主理想型的身材标準。
“差一點錯過這條消息，做的不錯。”他摸摸小粉鳥的腦袋，改變自己的體型後自視一番，滿意點頭。
“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魔王帶着自信的笑容，向前邁出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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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我準備好了!來面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