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逼迫
第24章 逼迫
殷蕪看宦淩今日行徑, 知道今日必不能善了,便只能盡量拖延時間,她冷了臉, 後退一步拍開宦淩的手,擰眉道:“我當初被狄昴所擄,他又是護法的手下, 我心中自然是對護法存了芥蒂,護法竟然還問我緣由?”
宦淩倒是沒有再欺近,一副讓她繼續說的模樣。
“殷蕪同孫泓貞本也不相識,不過是看着畫像選的,宦淩護法若是有心殷蕪,為何不早些坦露, 如今殷蕪夫婿已定, 護法又來黏纏, 實在讓人恥笑。”殷蕪強裝鎮定,卻知自己是色厲內荏。
竹林裏越發暗了下來, 殷蕪心裏慌張極了,宦淩是有前科的人,行為亦随心所欲不顧後果, 若他當真在這竹林裏對她不軌, 那當真是萬事皆休。
最後一抹夕陽餘晖在殷蕪面上消失, 嬌顏沒了光的暈染, 帶上淡淡的青色,于嬌妩中多了幾絲病态之美,比之前的模樣更讓宦淩癡狂。
日後殷蕪成為他的禁脔, 便要日日都病着才好。
他忍不住舔|舐了一下牙膛,伸手如電擒住殷蕪的後頸, 強迫她仰頭。
殷蕪掙紮着想躲開宦淩逼近的臉,腰肢卻被死死扣住。
“想來聖女深宮寂寞,竟如此主動。”宦淩曲解殷蕪,指腹摩挲着殷蕪的唇,身體也欺過去,享受着殷蕪的掙紮和慌張。
“放開我,否則——”
“否則如何?”宦淩打斷她的話,“告訴大祭司去?我聽說大祭司已經有一段日子沒見聖女了,方才的情形我也看到了,大祭司他根本不理你,即便你去他那裏告狀,也不過是惹他嫌惡罷了。”
殷蕪被氣得不輕,卻又實在無從反駁,宦淩卻猛地将她拉進懷中抱緊,聲音似呓語:“大祭司不喜歡聖女,我喜歡,聖女便棄了大祭司,從了我,日後我護聖女周全。”
兩人力量懸殊,殷蕪掙脫不了,宦淩自說自話一番,掐着她的後頸低頭逼近。
他手上用了些力,掐得殷蕪一顫,又低頭貼近她耳邊道:“大祭司他不行,我行……聖女從了我罷。”
殷蕪氣得想哭,卻聽一道破空之聲襲來,宦淩已放開她後退數步,身側的竹子顫了顫,殷蕪看去,竟是一片竹葉釘入了竹幹裏,宦淩臉上亦被割出了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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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掩映之處,一人立于那裏,玉冠白袍有如谪仙。
宦淩臉色微變,等百裏息走至近前便單膝跪了下去,竟主動請罪:“屬下傾慕聖女,一時情難自已,自請鞭笞之刑。”
殷蕪不知百裏息來了多久,看到了多少,想同他說宦淩圖謀不軌,可宦淩又主動去請了罪,一時只能呆鵝一般傻站着。
“跪下。”
宦淩依言俯身跪下,百裏息随手摘了一根竹枝,“以下犯上,笞五十。”
百裏息手中竹枝似有了生命一般,顫顫而過帶起一陣勁風,落在宦淩脊背上便見了點點血痕,他被抽得矮了矮身,卻又擡起頭來,那雙陰柔的桃花眼看向殷蕪,唇邊牽起一抹詭異的笑。
殷蕪深吸了兩口氣,冷臉和宦淩對視。
一下一下的鞭笞之聲響徹竹林,宦淩身後的衣衫已被血染透,卻依舊戲谑笑看殷蕪。
前世殷蕪被囚禁後,宦淩每日都來折磨她,或是将人的手指頭裝進錦盒裏送殷蕪做禮物,或是将人的腦子泡在琉璃瓶中給殷蕪賞玩,殷蕪被吓得一場病接着一場病,她一病宦淩便愈發興奮起來。
他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變态瘋子,殷蕪知道不該回避他的目光,不該在他面前展現自己的軟弱,那對他來說是變相的鼓勵,可她終是無法忍受地側過了頭。
“殷蕪。”鞭笞聲停,百裏息的嗓音平和幹淨。
殷蕪聞聲望過去,便見百裏息再次揚起了竹枝,她下意識想回避,卻聽一道冷聲:“你需看着。”
她重重掐了掐掌心,擡眸看過去。
五十鞭笞只剩最後幾下,百裏息力道頗大,每一下都抽得宦淩面目猙獰,他終于沒心思再看殷蕪。
末了,百裏息随手擲了那染血的竹枝,警告宦淩:“若有下次,便不止是鞭笞。”
宦淩重重喘了兩口氣,掙紮着跪起,複又以頭觸地,大聲回道:“屬下絕不敢再犯了。”
可他跪地時,于百裏息看不到的角度,分明又陰恻恻對殷蕪笑了笑。
*
竹林裏徹底暗下來,殷蕪身體卻僵硬得不能動,她脊背生了一層汗,低聲道:“殷蕪不知大祭司是何時來的,可聽見了他的話?”
百裏息未說話,緩緩走至殷蕪近前,垂眸看她。
因方才的掙紮,殷蕪鬓發微亂,口脂也暈染出來,一副靡靡惑人之态。
“站得遠,聽不真切,只知道聖女要換枝而栖。”百裏息面上并無戲谑之色,認真得異常。
殷蕪以為他是聽見了只言片語,誤解了自己,急急開口:“剛才的情況并非大祭司所想,不是我主動去尋的宦淩,是他……”
“還聽到有人說本座不行。”月出星明,熹微冷光落在他俊美無俦的臉上,為他添了幾分神秘絕塵之色。
方才這話是宦淩所言,且是對她耳語,百裏息既然聽見了這句話,其他的話應該也聽見了才是,前次殷蕪被狄昴所擄,狄昴自盡而死,摘清了宦淩的嫌疑,如今發生在百裏息眼皮子地下的犯上之舉,總能說明宦淩有問題,殷蕪想了想,道:“狄昴死前自認為黎族細作,摘清了宦淩的關系,可他若真是黎族細作,就應當咬定是宦淩指使,借機除掉宦淩這位神教護法,為何他偏偏要自戕保全宦淩?”
殷蕪呼吸有些急促,盈盈胸脯起伏如山,杏眼微紅,一副極好欺負的模樣。
百裏息不禁又想起剛才宦淩挾制着她,逼她逢迎的景象,心中像是窩了一團火,面上卻絲毫不顯,只冷冷淡淡問:“所以呢?”
“所以殷蕪以為狄昴擄我是受宦淩指使。”
“哦?那宦淩擄聖女做什麽?”百裏息問,視線落在殷蕪的口脂上。
殷蕪自然知道宦淩會做什麽,會送她手指頭,給她看腦花,看她病恹恹的便興奮。
可這些事不能說與百裏息聽,說了只怕他也不會信,只能忍着滿腹的委屈,反問:“方才他所為大祭司既然已親眼看見,擄了殷蕪去做什麽,想來也應該能推測一二。”
“宦淩說本座不行的時候,”他忽伸手覆在宦淩方才摸過的那側嬌顏上,低頭靠近殷蕪,冰涼的唇含|住殷蕪被口脂污了的唇瓣,片刻之後,在殷蕪驚駭的目光中擡頭,“你該告訴宦淩,本座行。”
唇瓣一觸即分,殷蕪甚至來不及反應,但冰涼的觸感卻依舊殘留,殷蕪現在就是一只呆頭呆腦的傻鵝,讷讷開口:“大祭司你……”
話被一只忽然出現在她腰畔的手打斷,她尚未從宦淩的驚吓中回神,身體異常敏[gǎn],即便不低頭去看,也能猜到此時那只手是怎樣緊握住她一側的腰肢。
殷蕪其實也不敢低頭看,她現在只覺臉頰燒得厲害,實在經受不住這樣蠱惑弄人的大祭司,可她偏又知道,此時的大祭司他動了凡心。
那日她中毒醒來後,百裏息之言漠然冷酷是因他發現自己動心之始。
夜闖靈鶴宮那次,則是一次反複無常之行。
此時此刻,在這片竹林中,或是被宦淩言行所激,又或只是受月光蠱惑,素來自持自律的百裏息終于放縱了一回欲|望。
上次殷蕪賭輸了,這次卻還要再賭一次。
“上次在臨淵宮,大祭司說過讓殷蕪收了不該有的心思,我不敢不從,可方才大祭司所為,實在讓殷蕪迷惑不解。”她秀眉微蹙,一副定要讨到說法的模樣。
“我反複無常。”百裏息痛快認了自己的罪狀,眼底卻并無歉意。
殷蕪準備了一肚子指責的話,被堵得沒法出口,眼睛都氣紅了,正要使出自己的嬌蠻鬧騰一番,腰上卻一緊,人已被納入百裏息懷中,這姿勢殷蕪還
頗為熟悉——和剛才宦淩抱她的姿勢一模一樣。
“那夜在靈鶴宮,殷蕪同大祭司剖白過自己的真心,可大祭司嫌我不是啞巴,今日為何又這般行徑,難道是看見宦淩欺辱我,便也想試試欺辱我這無用聖女的滋味?”殷蕪故意曲解百裏息,只希望能激他展露幾分心意,哪怕是流露出幾分惱怒也好。
誰知等了半晌,只等到他在耳邊低笑,并回了一聲:“對。”
殷蕪一噎,卻聽百裏息又道:“其實不是。”
他欺近,微涼的氣息噴在殷蕪頸側,她忍不住瑟縮,便聽他說:“我見聖女和宦淩兩情相悅,有些吃醋了。”
“我沒和他……唔!”殷蕪後面的話隐沒在竹葉冷香裏,後脊被抵在一根修竹上,被迫仰頭承受百裏息帶着侵略和懲罰的掠奪。
烏雲遮住了月亮,星輝卻盛,殷蕪呼吸艱難,看着那些懸挂天的星星都帶了虛影,她忍不住掙紮,雙手卻被牢牢禁锢,百裏息離開一瞬,讓她“忍着”,便又欺上來。
殷蕪渾身癱軟,神魂不屬之時,對上了那雙染了人欲的鳳目,心中一凜便閉上了眼,腰上卻一痛,她下意識睜眼,便再次對上了百裏息欲嗜她神魂的眸。
她已無力思考其他,卻覺頭上一松,如瀑青絲瞬間垂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