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請自來
不請自來
來人上官曦不認識，可南宮家的其他人卻是識得的的。
說起南宮玉娴的這門親事還是老太爺親手給牽上的。當初若不是看中了那禮部尚書家的次子尚還有些資質，為人也算是端方有禮，他們南宮家的女兒是斷不能這麽低嫁的。
當然，能促成這門婚事最要緊的一點則是這禮部尚書早年是老太爺的門生。他們相信，就算有一日，若是南宮府真的落了難，尚書府裏也是不讓南宮玉娴難過的。
可這話又說回來，一門親事能成，自然是雙方都樂意才可以。
當初說定親事的時候，老太爺就允諾過了，只要他們善待玉娴，南宮家的老爺，現在的丞相，也是會看在翁婿一場的份上多多提攜自己這位女婿的。
畢竟這錢家二郎雖是嫡出，到底只是次子，就是将來分家産也是得不到大頭的。如此，作為其秦家的南宮家自然也想的多一些。
本來算起來這婚事也該在一個月後如期舉行的，可在眼下這個關頭，對方的管家卻是上門來，想必就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對方此次前來的目的怕是不好。
只是在場的人除了南宮玉娴和夏姨娘，其餘人對這樁婚事現在都變得不那麽在意起來，畢竟這姑娘都很有可能不是南宮家的血脈。即使不成，最多損失些臉面。又有何懼？
南宮家的人自有盤算，錢家卻是不能就這麽算了的。本來當初能同意自家的嫡子娶了庶女就是看中她的身世尚可，可若是這一切都是假的，那這樁婚事自然沒有成了的道理。
身為當事人的南宮玉娴定然是最害怕和惶恐的。本來好好的大小姐，雖說是庶出，但到底是唯一的小姐，可一夕之間，她很有可能就要變成平民了，要她怎麽能接受？
一時間，六神無主的她就抓住了夏姨娘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臉上更是被淚水和鼻涕糊了一臉，這幅狼狽的樣子讓平時看起來尚可的容貌都變得普通起來。
“姨娘，你可不能不管我啊！當初明明是您……”
她還要往下說，卻被身邊還跪着的夏姨娘眼疾手快地給捂住了嘴。
随即衆人就見她站起來，拉起還跪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南宮玉娴，對着上手的老太爺和老夫人行了一禮。
“公爹，婆母，我看娴兒現下腦子有些不清楚，還望您二位能準許我把人待帶下去好生教導一番。”
說話時倒是語氣堅決，就是這話怎麽聽都怎麽有股子心虛的味道。
可眼下還有外人在，最後在和南宮老爺對視一眼後，老太爺才應了她。
“嗯，你們娘兒倆就先先下去吧。”說着還擺了擺手，似在攆人一般。
縱使夏姨娘看了心裏有氣，也只能強自咽下後把人給拖拽下去了。
上官曦在一邊看着，對這大家族裏的事就生出些厭煩來。
當初雖說和南宮承昱約定了不能納妾，可這人要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她可如何是好？
她自認對處理這種內宅裏的事不感興趣。
罷了，眼下就是想再多，也是無用，不如繼續看戲來的自在。
她沒注意到，就在她轉個頭的功夫，侍書就也找了個由頭退了下去。老太爺還在他離開後，不着痕跡地看了眼自己的大孫子，眼中是隐藏不住的欣賞。
可她沒想到，就是看戲，也能讓人看到她這個吃瓜的觀衆。
那管家在梭巡了一遍衆人後，突然把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突然笑着看向老太爺，禮貌打聽道：“老太爺，不知這位是？”
老太爺順着他的目光尋過來，不過是須臾的功夫，就笑了，那笑甚至還有愈加燦爛的趨勢，倒把問話的那管家看的摸不着頭腦。
“也是我們喜事辦的倉促了些，倒是還未來得及告訴親家，這位啊，正是我們家新進門的孫媳婦兒。”
那管家聽聞這回答，眼睛突然就亮了幾分，低垂着的眉眼也突然擡了起來，笑着問上官曦，“不知少夫人是城裏哪位大人家的千金，家裏可還有适齡未嫁的姊妹？”
他這話一出，再一次在衆人的心中放下了一枚重磅炸彈，就連上官曦這個在後世于人情往來上游刃有餘的人都不免愣神了一刻。
心中更是不免為這錢家人的精明算計咋舌。這方向轉地可真夠快的，知道南宮家多半沒有姑娘可以下手了，這就把主意打到了上官曦這個新進門的少夫人身上。
可這回到底還是要讓他失望了，她上官曦不但不是官家小姐，還只是一個偏遠山村的村姑啊。
端着一張客氣有禮的臉，可上官曦說出來的話卻注定要讓管家失望了。
“老先生，怕是要讓您失望了，不過是老太爺為了還家父的救命之恩，才會讓大公子娶了我。”
這話雖說是扯謊，卻是上官曦思索一番後，才說出口的。
對于外人，她并不想把自己的本事露出來。再說，這麽一說，外人只會覺得自己是鄉下人挾恩圖報。如此，就是日後想算計，也會掂量一二。
更不要說，她這說辭一出口，衆人只會更覺得丞相府有情有義，還會因為他們娶了自己這麽一位媳婦兒生出些同情心。
人嘛，總是忍不住對弱者同情的。
果不其然，那本還極為熱情的管家在聽了這麽一段話後，當即就變了臉色，又疏離起來。只面上還挂着客套的笑容。
沒有了別的打算，南宮玉娴的事總還要有了交代。
于是，那管家又把身子轉向了老太爺的方向。
“老太爺，既然眼下大小姐的身世存疑，那咱們尚書府定然也是無法把這門婚事進行下去的。就是不知這事你們丞相府到底打算如何處理啊？”
沒了最後的盤算，管家甚至連僞裝的客氣都快要收回。
本來也是做好的打算，等次子回來再說。可眼下形勢逼人，就是他也不能就這麽含糊敷衍過去。
可他轉念又一想，既然這管家說出了這話，想必是心中已經有了盤算。不若幹脆讓他說出來，若是可取，就把這事了了，省的回頭再鬧出什麽別的閑話。反倒更是不美。
“李管家，不知你是否有良策，若是有，不若說出來我們聽聽。”
本來就是試上一試，沒想到老太爺真的願意給自己這個面子，當下他的心裏又舒坦了些。也把自己的法子說了出來。
聽到這裏，上官曦心中就想到了“滴血驗親”四個字。
畢竟在古代，可還沒有什麽親子鑒定這種高科技的東西。他們用的多的就是這土法子。
可你要說這辦法沒有道理，倒也不是，最起碼能證明這血液相容的二人是同一種血型。
古人要鬧到滴血驗親的地步，定然是有所懷疑的，大部分自然是以面容的相似為懷疑的種子。
反正，就以她的目光來看南宮玉娴和蘇承宗，就算她很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到底還是那蘇承宗更像是南宮家的人。
不過，據她的觀察，這南宮家的二老爺怕是長得比不上她現在名義上的公爹的。
所以，他的兒子自然也比不上自己的便宜相公俊美無俦。
“不知老太爺可願意讓二位當事人滴血驗親啊？”
其實，老太爺在思索了良久後，也覺得只有這法子穩妥。雖然他早就看出蘇承宗八成就是自己那個風流成性的次子的種。
“既如此，就這麽辦吧，為了兩家都放心，屆時尚書府也可派人來瞧着。”
這後話可算是說到了這管家的心裏。
了了此樁事情，他也無意多留，行了一禮後就轉身離開了。
之後，老太爺當着衆人的面把滴血驗親的時間定在了兩日後。
如此，這事也算暫時揭了過去。
而蘇承宗因為身份存疑的關系，也暫時被安排住在了府裏。
也是這時候，老夫人才突然開了口。
“既然外人都走了，阿煜就把東西呈上來吧！”
上官曦本還好奇是什麽東西來着？看到南宮承昱從胸口掏出一個錦盒來，她才想起是什麽東西。
說實在的，她還真是好奇，南宮承昱到底是怎麽在那錦帕上弄的血？又是弄的什麽血？
可想這個，她又忍不住回想當晚發生的讓人面紅耳赤的事情。
仔細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似乎也有些半推半就的意思。畢竟，她面對着的可是那麽一張好看的臉。
哪怕是現在，她還能想起來這人當時那狹長漆黑的晶亮眸子，是如何變得愈加暗沉，像是被卷進了欲望的漩渦一般，直讓人看的心尖發顫。
陷入遐想的上官曦哪裏注意到，老夫人方才可是拿着那帕子仔細檢查，就像在看什麽藝術品一般。
也幸好是沒看見，不然還真沒有那麽厚的臉皮。畢竟這東西在外人的眼裏，可是能證明她貞操的證據。
好在，檢查完後心滿意足的老夫人很爽快地發了話。
“你二人也跟着折騰半天來了，想必孫媳也該是累了。阿煜啊，你就扶着你媳婦兒回去吧！”
說完，還用意味深長地眼神掃了上官曦一眼。
她雖然知道是誤會，但到底還是硬着頭皮做出一副嬌羞的模樣，低眉順眼地跟着南宮承昱一起回了他們的院子。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們才進了自己的屋子。
上官曦正喝着粉衣走之前就倒好的茶，就聽南宮承昱道：“夏姨娘當年确實算計了二嬸。”
“何出此言？”上官曦大驚！
可還沒等她細問，就聽門外突然傳來了侍書焦急的催促聲，“大少爺，宮裏派人來宣旨了，老太爺和老爺他們現下都在院子裏等您過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