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草原上的生活十足悠閑, 祝寶棋很快适應了這裏的一切。每天早上他精神奕奕的從帳子裏出來,簡單洗漱完後帶上馕餅和肉幹,跟着阿日斯蘭一起去牧馬,太陽下山前回來, 枕着遠處的狼嚎入眠。
只是事情有利有弊, 草原上的日子也不都是完美的。比如洗澡的問題,草原上水源珍貴, 能解決用水問題都夠嗆, 不可能像以前那樣想洗澡就能有一大桶熱水, 對于愛幹淨的祝寶棋來說,的确是個頭疼的事。
好在阿日斯蘭足夠貼心, 每到月亮升起的時候,他就帶着祝寶棋去小湖邊洗澡,自己在邊上守着,防止有野獸襲擊, 久而久之, 祝寶棋也習慣了幕天洗澡,反正也沒人看見。
其次就是交通問題。草原上幾乎沒有集市, 祝寶棋偶爾嘴饞想吃些果脯糖點也只能等游商路過, 每天都是肉幹燒烤馕餅,再好吃也乏了, 他很想念熱飯菜的香味。
但是人不能太貪心,既要又要, 會遭天譴。
祝寶棋默默地想着, 他不後悔從皇宮出走, 來草原也是他的選擇, 既然下定決心要與阿日斯蘭一起, 無論什麽樣的路都要走下去。
今日阿日斯蘭随着族中青壯年男子一同出去打獵,祝寶棋閑來無事一個人待在帳子裏,上次從游商那買來的話本看完了,他索性跑去應棠那裏,找他說話聊天。
“你好煩。”應棠雙手環胸不耐推他,“不去找你自己的男人,老在我這裏賴着像什麽話?”
祝寶棋嘿嘿一笑,“這裏就咱倆比較熟,我怕你孤單。”
“呵呵。”應棠冷笑,譏諷道:“得了吧。”
他嘴上嫌棄,可實際上心裏的确因此舒服了許多。兩人在帳子裏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應棠看了一眼窗外,忽然淡淡的說:“我要走了。”
咬着果幹的祝寶棋一愣,擡頭問:“去哪?”
“随便去哪。”應棠回道,“本來我也沒打算一直留在這,之所以待了這麽久,也不過是……現在看來,你過得很好,我很放心。”
祝寶棋一陣沉默。他緩緩坐直身體,糾結了一會兒,然後說:“那、那,祝你一帆風順?”
他們之間本來也沒有特別深厚的情誼,如果現在開口挽留說不舍得,怎麽聽都很虛僞,即便他這一刻內心卻是有些失落難過,卻也沒有任何立場強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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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什麽表情?”應棠嗤笑,“以為我跟你一樣到哪都被人欺負?”
祝寶棋無語了:“雖然但是,你也不比我聰明吧?”
想起前世自己被寧子蹇和喬雙玉騙了那麽久,應棠啞聲了。他別扭的哼了哼,良久又說:“反正你不用管,我只是知會你,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見!”
語畢,似乎覺得自己這話有些刻薄,他張了張口,終于低聲說:“你放心,我會給你寫信。假如有機會,也會回來看看你。”
他在草原逗留半個多月,期間也想了很多很多,在親眼看到祝寶棋臉上的笑容愈發明媚開懷後,他才明白,這裏已經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這種認知反而讓他心頭去了一大塊石頭,重來這一世,他每天都帶着贖罪的念頭過活,無時無刻都想為前世自己虐殺祝寶棋的事補償,将他的人生強行背在了自己身上。
現在看來,祝寶棋過得很好,他也沒有理由再留下,免得礙人眼。
“那你記得給我寫信。”祝寶棋笑道,“如果遇到喜歡的人,你要記得及時把握,千萬別錯失良機。”
應棠換上一副不屑的表情,傲氣的說:“這天下能入我眼的沒幾個,這你就別操心了。”
日頭漸漸西斜,外頭傳來人聲喧嘩,是打獵的年輕人們回來了,祝寶棋也跟着掀開帳子跑了出去,想看阿日斯蘭給他帶了什麽回來。
“看。”阿日斯得意洋洋的提溜着手上的小玩意兒炫耀,“這是什麽?”
祝寶棋湊近一瞧,小家夥尖尖嘴吊梢眼大尾巴,可不就是只漂亮的狐貍幼崽嗎?
“它跑慢了,被我抓到。”阿日斯蘭忙不疊的把受了驚吓的小狐貍塞到祝寶棋懷裏,高興的說:“養大些,等冬天給你做領子。”
祝寶棋抱着軟乎乎的小狐貍哭笑不得:“它才這麽小,能當個什麽領子?給我我就要一直養着。”
他說什麽阿日斯蘭哪有不依的,忙跟着附和。他們這次出去獵了不少好東西回來,今晚又有大餐吃,阿日斯蘭還特意留了些好的,留着等游商來再給他的棋棋換些零嘴和新衣裳。
兩人牽着手說話,祝寶棋一回頭,又看到了之前篝火會上那個小姑娘。
“雅雅?”阿日斯蘭也看到了她,皺眉道:“你哥哥在那邊。”
麻花辮小姑娘叉着腰輕蔑的看了一眼祝寶棋,回頭對着阿日斯蘭不知說了什麽,阿日斯蘭似乎有些不耐,回了幾句後拉着祝寶棋就走,看起來兩人關系并不好。
“怎麽了?”祝寶棋不解,“那個小姑娘……?”
阿日斯蘭頭疼至極,只得回答道:“她就是個瘋丫頭,小時候就愛跟在我後頭,還總找我打架。每次打輸又要哭,脾氣很壞。”
“你以後見到她繞着走,她最愛用鞭子抽人。”
祝寶棋眼皮一跳,回想雅雅看自己的眼神,猶豫着說:“她應該挺喜歡你。”
“那又怎樣?”阿日斯蘭滿不在乎,“我又不喜歡她。”
祝寶棋嘆氣,怪不得小姑娘對他敵意那麽大,原來是情敵。
“別說她了,我今晚還要……”
他的話才說完,祝寶棋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轉頭看了看周圍,大家都在忙着分配獵物根本沒人注意這邊,他這才松了口氣,轉而拎着阿日斯蘭的耳朵說:“大白天的不許說這個!”
都怪他扛不住阿日斯蘭的猛烈攻勢,三天前答應和他在深夜的小湖邊來了一次,沒想到這家夥食髓知味惦記上了,逮到機會就要重來一次,害得祝寶棋面紅耳赤又生怕別人聽到,羞憤欲死。
“是晚上了。”阿日斯蘭指了指頭頂灰暗的天空,志得意滿的說:“可以嗎?”
祝寶棋捂臉。
再這麽銀亂下去,他年紀輕輕就要腎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