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阿日斯蘭和應棠幾乎每天都會悄悄出門查看外面的情況, 街上的盤查越來越嚴格,哪怕是進城做生意的商人也要被扣下,經過一番嚴格審問後才放行,更有的官兵直接闖進民院搜查, 搞得人心惶惶, 大白天的也沒什麽人敢在街上逗留。
好在應棠的這座宅子地處偏僻,再加上荒廢許久, 幾乎沒什麽人查到這裏, 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就這樣過了小半個月, 天氣逐漸暖和起來的時候,寧子蹇似乎終于放棄了, 撤銷了街頭巷尾張貼的通緝令,城門的守衛也慢慢松懈,只裝模作樣的走個流程就可以出去。
“我們是不是該動身了?”應棠很高興,他被困在這鬼地方那麽多天都要憋死了, 每天做賊一樣進進出出, 真的受夠了。
相比他的興奮,祝寶棋冷靜多了:“再觀察觀察吧。”
寧子蹇是那麽多疑的一個人, 在沒抓到他之前不會輕易放棄, 忽然撤掉所有通緝有些不合理,說不定是陷阱, 讓他們誤以為安全了,然後一網打盡。
“為什麽啊!?”應棠不解, “城門口都通行自如了, 沒人盤問, 如果咱們不趁着現在趕緊離開, 以後更難走了!”
阿日斯蘭嘴裏叼着根草優哉游哉的看天, 笑道:“我聽棋棋的。”
祝寶棋怕應棠鬧,忙又說:“咱們再等幾天好不好?都在這呆了十多天了,也不差再過一陣,萬一這真的是陷阱,咱們豈不是白費力氣?”
他好聲好氣的安撫,應棠只得勉強按捺住性子勉強同意:“好吧……”
其實他覺得祝寶棋太膽小了,他親眼看到城門口的守衛都撤掉了,而且街上的人也多了,完全不像是陷阱。再說馬上就是登基後的第一次祭天大典,寧子蹇哪有功夫操心他們。
不過祝寶棋堅持要再等等,阿日斯蘭也認為這樣更謹慎,于是他們又多住了幾天。不過這幾天也沒閑着,阿日斯蘭照舊出去打探消息,一邊看看有沒有福順的消息。
外界都在傳,說新皇在宮裏遇刺,傷勢破重,太醫群臣束手無策,所以才把城內大半的兵力調回皇宮,連祭天大典都要推後,更別提抓人。
“這是真的嗎?”祝寶棋皺眉,“寧子蹇在皇宮遇刺?”
阿日斯蘭點頭,“我派出去的人親眼看到,刺客好像是個女人,混進宮裏趁他洗澡,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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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祝寶棋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那位紫衣少女的身影,如果是婁翠的話,那……福順會不會就是被她帶走的?婁翠是尚春的義女,而福順被尚春視作接班人,那她帶走福順好像也說得通。
應棠見他皺眉久久不語,誤以為他擔心寧子蹇,不由警覺道:“你不會還在擔心那個人渣吧!?”
“誰?”祝寶棋沉思被打斷,下意識接了一句,想了半天後恍然大悟:“你說寧子蹇?”
“我擔心他幹什麽?又死不了。”祝寶棋無比篤定,經過兩世的經驗,他愈發肯定主角不死定律,寧子蹇沒可能在這時候挂掉。
應棠仔細盯着他的臉看,确認沒有騙自己後哼了一聲,這才滿意坐下:“既然那家夥現在半死不活,就說明不是陷阱,我們可以走了吧?”
祝寶棋點頭:“好。”
“但是走前還有些事要完成。”
出發去草原不是三兩天的事,何況他們又都是通緝犯,大路是走不了了,如果不準備好幹糧和水會很麻煩,所以他讓阿萊分了幾次出門采購,又準備了些防蚊蟲的草藥,換洗衣服都備了好幾套。
越臨近出發,祝寶棋的心情就越雀躍,他太想離開困了他兩輩子的京城,眼看有機會逃離,他比應棠還高興。
“咱們就這麽走了,不見一見喬雙玉嗎?”他站在馬車前猶豫了片刻,“畢竟我們這一走就不回來了,他一個人在京城沒事吧?”
應棠哼了一聲,說:“他城府那麽深,能有什麽事?”
阿日斯蘭看出他的心思,也跟着說:“到了草原,你可以給他寫信。”
“……好吧。”祝寶棋嘆氣,“但願到時他能收到。”
說着他坐上馬車,放下簾子後,阿萊坐在車外高高揚起馬鞭揮下,兩匹大馬邁步向前,穩穩當當的出了巷子。
車內祝寶棋靠着阿日斯蘭坐,一顆心仍然沒有落下來,偷偷從車簾向外瞄,在沒有真正出城之前,他總是不能真正放心。
應棠一個人坐在馬車的另一邊,雙手環胸不客氣的瞪着阿日斯蘭,眼神警告他手不要亂動,不然他遲早砍了他。
阿日斯蘭絲毫不将他的威脅放在眼裏,照舊将手懶洋洋的搭在祝寶棋肩上個,趁着他緊張關注外面情形沒空思考的時候占盡便宜,氣得應棠咬牙切齒。
面對他的挑釁,阿日斯蘭全不擔心。在他看來,寧子蹇尚且不足為懼,更遑論應棠,他是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但直覺告訴他,祝寶棋絕對不會喜歡應棠這樣的人。
現在他們還沒徹底安全,等出了城,他尋個機會就要甩掉應棠這個大麻煩,然後帶着棋棋一起回草原,兄長已經來信催了幾次,他們選好了新的家園,不日就要動身遷移,希望他能在關鍵時刻趕回去,他已經誤了好幾天了。
“站住!”
馬車行至城門口被攔了下來,守門的侍衛懶洋洋的盤問:“幹什麽去?”
阿萊眼珠子一轉,像是提前排演好一樣,熟稔的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塞進侍衛手中,讨好的笑道:“勞駕這位大爺,我家老爺要帶着夫人和姨娘出門轉悠,還請放行。”
侍衛漫不經心的摸着手中銀錠的分量,滿意的放進懷裏,也懶得去查看車上的人,對着身後的兩個小卒說:“放行!”
小卒連忙移開路障,給他們讓出一條路,城門大開,外頭就是廣闊的天地。
阿萊面色不顯,連連道謝後架着馬車緩緩前行,不敢表現出一絲破綻,手心滿是汗。
車裏的祝寶棋同樣緊張,整個人不由得依靠在阿日斯蘭懷裏,緊緊捏着他的衣襟大氣不敢出,生怕那守門的人把他們攔下。
好在一切都沒有發生,馬車順順利利的通過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