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強慘反派[穿書]

第49章

第49章

“真的真的？”姬從霜兩眼放光, “那仙人天尊是怎麽回答的？”

淩鳴玉眼神黯淡：“本尊沒有答應他。”

姬從霜目光惋惜：“倒也是人之常情。”

誰說你喜歡的人，一定要回應你呢？

這世上最多的就是求而不得，兩情相悅反而是鳳毛麟角。

姬從霜不再問，反而掏出精致的瓷瓶：“這是仙人天尊此前交待弟子制作的丹藥。”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笑容略帶苦澀：“這丹藥實在是太難制作, 十難出其一, 至今弟子才煉制出三顆。”

淩鳴玉聞言一凜, 接過丹藥一看，竟然真的是三顆成功的九曲真元丹。

這玩意他自己都練不出來, 只是把材料和過程告訴姬從霜，姬從霜竟然真的搗鼓出來了。

淩鳴玉大喜過望, 有了續命藥, 看來活下去有希望了。

“很好。”淩鳴玉不吝誇贊, “如果可以, 還希望你再多煉制一些。”

姬從霜也很開心：“弟子的命是仙人天尊救來的，能報答天尊, 弟子也很高興。天尊既然需要，弟子定會竭盡全力煉制！”

可即便有了九曲真元丹, 平日裏謝妄準備的藥膳不斷, 但淩鳴玉卻還是時常覺得體力不支, 不如從前。

于此同時，太玄宗弟子試煉大賽的結果出爐, 謝妄不負淩鳴玉所望, 奪得第一，一時間在太玄宗及三界都名聲大噪。

畢竟謝妄才入太玄宗修煉不足數月, 此等天賦, 所聞之人, 無人不贊一聲恐怖。

謝妄能在正道揚名，淩鳴玉自然高興。

如若不出意外，謝妄必能順利繼承他的衣缽，屆時三界之中，再不會有魔尊謝妄，而只會有太玄宗謝天尊。

謝妄的命運，從此真的會被徹底改寫！

近些天來淩鳴玉身體愈發疲倦，午後時常撐不住，需要午睡，這便罷了。

淩鳴玉發現，自己時常做些光怪陸離的夢。

有些時候，他會夢到過去。

謝家不被更改的覆滅，林奚吟之死，謝妄受創的眼睛……

仿佛不管如何發展，所有事情的結局，都會變的和原著中一樣。

淩鳴玉腦海中才閃過這個令人不安的念頭，很快被他壓下去。

謝妄如今過的很好，他已經用事實證明了謝妄的人生能被修改。

至于他做的那些夢，只是無稽之談。淩鳴玉這樣告訴自己。

然而不知道從哪一天起，淩鳴玉突然不再開始夢到過去的事情。

他開始夢到山洪崩塌、海嘯席卷、甚至于瘟疫橫行……

夢境裏三界生靈塗炭，苦不堪言。

以至于每次從夢中醒來，淩鳴玉都渾身冷汗。

倘若說，此前他夢到的是過去，那現在他夢到的是什麽，難道是未來？

三界的未來會是這樣一幅生靈塗炭的慘狀嗎？

淩鳴玉簡直不敢細想。

淩鳴玉告訴自己，夢只是夢。

他夢中恐怖的事情，就連原著都不曾上演，現實中定更加不會發生。

然而就在淩鳴玉做完夢的數日後，靈昊天尊忽然匆匆将他傳喚到太玄殿。

淩鳴玉抵達時，靈飲也在殿中。

等淩鳴玉一道，靈昊随即揮出一道結界，将殿中三人牢牢罩住。

仿佛某種預感般，淩鳴玉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安。

下一秒，便聽靈昊道：“凡界出事了。”

靈昊長袖一振，一道水幕頓時出現在殿中，水幕上波紋流轉，緊接着，一幕幕慘不忍睹的畫面逐一浮現：

水災、瘟疫、妖魔肆掠……

數不清的災難在凡間盛行。

而好些場景，竟和淩鳴玉曾經夢見過的場景一模一樣。

淩鳴玉只覺得腦海中仿佛重錘狠狠落下，緊接着彈出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念頭：

——他的夢境應驗了。

靈飲面色凝重地看着鏡中的一切，殿中三人修為高深，自然都能一眼看出，這些災禍蘊含的靈氣十分混亂。

也就是說，這些災禍本不會發生，是受到他力影響，才會突然齊齊爆發。

靈飲沉默半晌道：“我覺得這件事，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麽簡單。”

一些水禍、妖魔造成的混亂，尋常仙門弟子或許便能阻止。

但是這一件件小事後暗藏的操控人，才是最危險恐怖的存在。

“我們不知此人的目的，若是任由此人繼續作亂，最終恐會造成滔天大禍。”

靈昊微微點頭，表示對靈飲的肯定。

他也認為這接連發生的災禍十分詭異，若是有人為了收集怨魂屠戮百姓，最後一定會釀成威脅修界的大禍端。

靈昊說出自己的猜想，淩鳴玉忽然蒼白着臉道：“不，不是人為。”

他在二人詫異的目光中，啞聲道：“我夢到了。”

－

回到問道峰，淩鳴玉第一時間在心中問：“方才在太玄殿中看到的一切，其實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

他顫抖着說出那兩個字：“……‘天意’，是不是，天鏡？”

天鏡的機械音在淩鳴玉腦海中響起：“你既心中已有結果，何必再來問我？”

不知為何，天鏡的聲音分明是毫無波瀾的機械音，但淩鳴玉卻分明從中聽出了無奈。

“……果然。”淩鳴玉聲音還在發顫。

他邁步問道殿，第一時間關上殿門，邊向殿內走，邊質問天鏡：

“你說過，我是天道，我的心意既為天意，可我分明不曾有這樣的惡念，人間卻生靈塗炭。而天界除了我之外只剩下你，你敢說人間今日的禍亂與你無關？”

天鏡沉默半晌：“确和吾有關。”

淩鳴玉正欲再度質問，卻聽機械音繼續道：“卻也和你有關。”

“你确實不曾有過這樣的惡念，但你是否還記得吾曾多次和你強調的一句話。”

淩鳴玉猜到了。

天鏡：“天道以凡軀入世體恤衆生時，切忌修改他人命運。”

淩鳴玉幾乎是在心中同時和天鏡說出這句話。

天鏡繼續道：“你可知道為何每次下凡，吾總是和你強調這句話？”

淩鳴玉：“…不知。”

天鏡聲音中帶着悲憫：“因為世間所有人的命運都早已被天道注定，沒有人能更改。”

淩鳴玉激動道：“是，可是我就是天道！”

“沒錯，”天鏡依舊平靜，“可是你可曾想過，在你成為天道前，這個世界的規律又由誰操控呢？”

淩鳴玉一愣：“你是說…這世上，除了我，還另有一個天道，在掌管所有人的命運，讓他們如齒輪般按照命定的規則運行，直到生命結束。”

天鏡不置可否。

“所以你才會處處提醒我，不得擅自修改他人命運，因為另一個天道不允許。”

而唯一能限制天道淩鳴玉的，也只有另外一個天道。

淩鳴玉越說越覺得恐怖：“所以，現在凡間發生的一切混亂，都是它對我肆意更改他人命運的懲罰，是不是？”

天鏡道：“它享受操控一切的權利，而你違反了它的規則。”

天鏡：“凡界的小混亂，只是是它暫時給你的警告——包括你日漸虛弱的身體，如若你還是一意孤行，它會降臨更大的災難。”

淩鳴玉這時候反而冷靜下來：“它想要什麽？”

天鏡沉默半晌，說出來淩鳴玉最不願聽到的結果：

——“它想要謝妄死。”

－

太玄殿內，聽完淩鳴玉的解釋，太玄宗二尊同時陷入長久的沉默。

倘若這些災禍背後的操控者是修士，或許他們還有一戰的實力。

可現在靈霄子卻告訴他們，他們現在的對手不是人，更不是仙，而是天道。

不可違背和忤逆的天道。

－

問道殿內，淩鳴玉沉默半晌，再開口時，聲音中帶上自己都未曾覺察的沙啞：

“你既然知道的這麽詳細，想來一定也知道解決的辦法吧？”

天鏡：“同為天道，你與它身出同源，雖此消彼長，卻也同依共存，是為雙生。”

機械音只說到此，但淩鳴玉卻已經完全明白了天鏡的意思。

他弱天道則強。

他強天道則弱。

他生天道同生，

他死天道亦滅。

淩鳴玉：“那你呢？”

天鏡：“你與天道同源，而你吾又再分半源。”

所以他身上的天道之力，其實是天鏡分給他的？

淩鳴玉問：“你的目的是什麽？”

天鏡只是道：“汝所求，亦為吾之望。”

淩鳴玉希望天下萬物都不為所謂的命運所困。

而這也正是天鏡所期望的。

哪怕達成這個願望的條件，是消亡。

淩鳴玉并沒有輕易相信天鏡的所有話：“你既也與天道同源，若是想消滅它，你大可在我來之前，用你說的方式令他消亡。”

機械音道：“所以吾才會被束縛進天鏡裏數千年。”

“數千年來，吾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它道：“直到感受到你的氣息和你試圖強烈改變的意志，”

“吾便知道，你就是吾一直在等待的人。”

仿佛靈魂被擊中，淩鳴玉戰栗不止：“倘若我死了，我還會…再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