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是要一起走嗎?
不是要一起走嗎?
天亮了許多,雨仍未停,只是轉小了許多。白骨行于院中,天旋地轉,越走越暈。
身上太熱了,所有的內力聚在她背上。
小黑的內力怎麽那麽奇怪,就用了一下,開始亂沖。難受得她嘴裏不住呼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人倒下,便被攬住。
她不知是誰,用力出了拳,聽了聲痛吟,見是那個付将軍。
付譽丞捂着半邊臉,“這裏不安全,我們先走。”
“我要去找小黑,還有熊孩兒和阿黃。”可說完,白骨就暈了過去。
付譽丞扛起她轉身,剛好撞見陳十一娘。
陳十一娘就要大叫,付譽丞生怕驚動,出掌打暈了她,可雨中追來陳芍。
付譽丞咬咬牙,又擡手,哪知陳芍是帶了很多人來……人來雨來,汪汪、嗷嗚、噓聲全在耳邊。
一掌又一掌,伴着雨聲起起落落,身邊都是被打暈的人。付譽丞沉思片刻,在人群中挑挑揀揀,“這個帶走,這只也帶走。梁王?怎麽把他打暈了?這坨?不能撿。”
好半會兒,付譽丞挑好了人,身後有聲問,“付将軍,你在幹什麽?”
烏容海跳牆下來,就見付譽丞懷揣着狗,肩扛四人,大為震驚。
付譽丞努力鎮定了下,“事出意外,我正要把他們抓回去。烏縣令來幹什麽?”
“聽說有魔人吸人功力,本官特來追查。”烏容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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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在周公子那兒。”付譽丞指了條路。
“多謝。”烏容海作揖而去,付譽丞急忙爬牆。
不得踏步而起,牆頭就躍出身蓑衣,“烏縣令,快抓住他,他和扶郅是一夥的!”
蓑衣之下胡子邋遢,黝黑的皮膚浮着雨光,付譽丞驚呼,“萬江海。”
雨又下大,周子颢得了個至恨的消息,付譽丞和扶郅是一夥的,還得了個驚天的消息,萬江海要和他聯手逼退扶郅。
“不能讓她拿到錢莊,她要幹大逆不道之事。”萬江海滿腔熱血,就像前往戰場的大将軍。
可在周子颢眼裏,這是扶郅的舊愛新歡在鬥氣。畢竟誰當鎮國大将軍,她就找誰。
在萬江海和付譽丞面前,周子颢頭頂冒着綠光,亮得閃瞎眼。憤怒不停沖擊,失去的右眼竟然隐隐作痛,這種痛只有一種辦法消減。
陳芍剛醒,就聽到怒氣沖沖的召見,“九姨娘,周公子找你。”
陰雨不絕,天色暗沉依舊。
耳裏陰笑陣陣,危險的氣息催促着白骨睜眼。
又是那個獨眼壞人,他扯她衣服。
脫衣服不是不好嗎?那她為什麽總這樣?白骨拉住衣服,身子卻要炸開了,內力沖來沖去的,沖得她使不上力氣。
那壞人眯着左眼對她道,“沒想到你長得和盛華真像,她妹妹給我的屈辱,就由你來承擔。”
白骨聽過盛華這個名字,是那個付将軍說過的。但付将軍是認錯了人,這個壞人怎麽也認錯了。
“我不是盛華。”白骨抓緊了衣服,壞人左眼仍然上上下下掃過,帶着深幽幽的嘲弄。
他還勒住了她脖子,叫她踹不過氣,她踢着雙腳,他就把她腳也坐住。他笑得更開心了,兩指抓住她衣領。
“夫君!”門在此刻開了,陳芍就站在門口。
白骨被掐得死死,雙手一個勁亂抓。僅有的視線中,她朝陳芍不停搖頭,她不想她過來,這個壞人會打死她的。
然而陳芍還是被周子颢拖來,她的頭被按在床邊,她的背又被踏上。
壞人又打人了,白骨沖身撞了過來。周子颢被撞愣片刻,白骨直接從床上滾下。連着床單被套全扯了下來,床簾也撕裂了一半。
白骨摔得頭暈目眩,裹在亂布裏縮起了身。不行,這樣會死的,那壞人是會殺人的。
白骨很快叫自己清醒,翻過身,強迫自己睜開眼,用兇狠的目光直視惡人。
那目光刺痛了周子颢。
“我讨厭你!”周子颢從地上爬起,繞開了白骨。這是他見過最讨厭的女人,兇得跟野獸一樣,睜不開眼還能撞倒他。
落敗讓周子颢更惱,他過去抓着陳芍的發,舒了點氣,“聽說你進側門還穿大紅色。既然想當正妻就得懂本分,你娘不是教你怎麽服侍男人,那你就教別的女人。”
陳芍避開周子颢貼上的呼吸,周子颢就要她看白骨,她當然不想看,可不得不看。白骨在不停睜眼閉眼,人趴在地上呼着氣,周子颢卻想征服這個女人洩憤,還要她親自教她。
“夫君,你這是借刀殺人。”陳芍喉嚨裏翻騰着惡心。
“人?你們就是靠男人給口飯吃。還有,你是鑰匙,算什麽刀。”
陳芍的背被踩得更狠了。
白骨很想過來再撞開這壞人,但這會兒真動不了,她唯有朝陳芍喊,“跑!”
陳芍未動,白骨弓起背,聲低沉,如野獸驅趕惡物。
當然這無濟于事,那壞人仍在罵,“沒用的鑰匙,打不開金庫大門,你個贗品,什麽用都沒有。”
一腳又一腳,陳芍始終不動,白骨再度撞來,她已經看不下去了。但她沒能撞開周子颢。
周子颢看白骨摔在地上,就對陳芍踩得更重了。陳芍受不了了,就痛喊了下。痛了,她還是不跑,仍然卑微,“我要靠夫君活命,當然會為夫君打算。”
周子颢朝着陳芍肩頭猛踢,“既然知道,就得靠自己争飯吃。”
腳踩聲陣陣,白骨意識昏昏,她多少不明白,清醒的陳芍為什麽不跑。
“周公子,公主殺過來了!”
外頭喊大漂亮打過來了,而獨眼壞人卻還在打人撒火。
陳芍也終于厲聲說了句,“我有辦法讓你贏過公主。”
白骨聽不到腳踩聲了。
外頭敲起了門,“周公子,肖王看起來打不過了。”
“夫君,你引她來吧。”
周子颢整了整衣衫,十指甩甩,“女人還是要靠男人給口飯吃,你贏了公主,我給你個孩子。”
壞人就這樣走了,白骨呼着氣更加難受。兩眼半睜,目光稀散,那被打得很慘的人爬了過來。
白骨昂起頭,就看清陳芍發亂糟糟的,衣被扯了半肩,肩背上都是淤青。
“你看到了,我快被他打死了,我也沒辦法。到時候公主來了,我們一起走。”陳芍擦了擦眼淚。
白骨當然看到了,對着陳芍點了點頭。
晨光亮時,雨聲已止,白骨的內力剛剛平和下來。
她試着站起來,房門正巧被踢開,大漂亮一身铠甲威風淩淩。
陳芍比她更快沖上去,“公主,我帶你去金庫,你救救我吧。”
陳芍手臂傷痕畢現,扶郅又見白骨衣紅半片,拳頭不住扼緊,“先出去。”
白骨被扶郅扶走,她記得答應過陳芍的,告訴大漂亮,“帶她一起走,她快被打死了。”
陳芍聽着,步履微緩,過後加快了腳步,“跟我走,他們把黃金運在密道,走密道就可以出去。”
穿過後院是間小屋,小屋裏沒有什麽燈火,亦無人煙。
陳芍推開門,擰了油燈,小屋的地板開了個口,進去就是密道。
密道狹窄,油燈照明,影子比人走在前。不到幾步,三個影子蓋住了扶郅和白骨。
汪汪狗叫聲充斥密道。
眼前一道欄,關着付譽丞,梁王和阿黃。
“公主,別信陳家人。”付譽丞道。
話落又有咔噠聲,身側兩壁生出鐵刺,合體成欄,圍住了扶郅和白骨。陳芍就在鐵欄之前,手扶油燈。
那個說着要一起走的人,騙了她。
白骨貼着鐵欄,皺眉看她,“你不是要和我們離開嗎?”
陳芍嘴角浮過冷笑,“去哪兒?天下何處是不棄女子之地?何處容女子之言為道理?”
她笑着,臉無血色,慘白得很。
“我見過,在……在……”白骨本來很篤定,話到口卻說不出來,她不知道是哪裏了,頭又難受了。
暗風穿來,扶郅推開白骨,正是利箭穿殺而過。白骨聽箭落地聲,很懵地看着陳芍奔向打她的壞人。
周子颢手持弓箭,直對鐵欄。扶郅亦快速擡手,周子颢随手抓過陳芍擋在前。
“大漂亮,打錯了。”白骨飛身推了扶郅手臂,就那瞬,扶郅腕部弓弩已開,根本不及回手,短箭射出。
白骨這一推,短箭未穿陳芍眼球,劃過臉頰,血出熱痛。
“夫君?”陳芍口中長念,驚恐的她難以置信。
夫君?白骨聽過這詞,這詞她不甚其解,今日在周子颢身上應證。她看了會兒才明白,“原來這就是夫君啊。”
白骨就算如野獸,可懵懂無知,激起了周子颢底子裏的陰笑。他身子微側,臉探出半邊,想用他的怪笑侵占天真,怎知利光刺來。
白骨紮了他眼部穴位,他頃刻看不見了。
“臭娘兒們,我要殺了你,我就這一只眼了。”
周子颢以為自己瞎了,發狂又失态,不知拔針,不知握弓,人跪在地上嘶嚎。
“你現在有力氣了?”扶郅問白骨。
白骨捏捏拳,“可以用了,”她甩起九節鞭,“付将軍,退後。”一步,兩步,三步跨上白骨直沖鐵欄,鐵鞭如飛石扔出,鞭到,鐵欄破出了洞。
陳芍見之,撇下周子颢轉身就跑,但白骨一鞭把她卷回,“跑什麽?騙我又騙大漂亮,你說要給什麽來着?”
“我帶你們去金庫那兒。”陳芍慌張道。
被陳芍所棄,周子颢頓時慌亂,他怕扶郅殺他,趕緊爬起,可看不清的他就是站不起來,于是他破口大罵,“這個女人肩上根本沒有鑰匙胎記,她不是陳芍。”周子颢發癫了,一吐而快。
陳芍閉緊了雙目。
她聽着白骨與扶郅說,“我看到了,她肩上除了被打的淤青,什麽都沒有。”
“那你是誰?”扶郅問。
陳芍沉默不答。
“我知道,我還知道很多事。扶郅,你不能讓我死在這兒,蜀陽全城黃金是我周子颢的,不,是整個大晉的黃金都在我手裏。我若死,你什麽也沒有。”
扶郅旁觀着他的發狂,淡然自若,“你猜,我怎麽敢一個人來這裏。”
周子颢的聲音一下冷卻。
四周腳步聲來,兵甲棄聚,領兵在前的是個小姑娘,“周公子,江湖賣的是素養,但你的黃金買賣太沒有素養了。”
那圓圓的臉蛋直叫白骨撲上去,“小圓。”
四小姐嘟囔起嘴,“姐姐,你洗手了嗎?”
扶郅用一千兵馬占領密道,周子颢始料未及。現在整個陳家莊園是扶郅的了,而肖王還在莊園外和扶郅九千兵馬對戰。
當一千兵馬從莊園穿出時,肖王人亂馬驚,他掏出長簫吹起,“噓!”
這麽難聽的簫聲付譽丞好像昨夜聽過,亦和昨夜一樣,伴着嗷叫聲。
扶郅有所預感,“付将軍,你每次狗都撿,怎麽就是差個人?”
“誰?那個獅毛怪?他一看就不能撿,”付譽丞神情不定,“是不能撿吧?”
“嗷!”一頭赤目狂發的怪物從莊園裏躍出。
付譽丞指着他,“就是這坨,怎麽能撿。”
付譽丞急于自證,不見前方萬江海射來一箭,直至鐵光打來,才逃過死劫。
是鐵懸在頭頂,亦是白骨帶來的風刮過臉旁。俠影在上,穿破梧桐的光影,好像盛華劈開梧桐枝葉,飛躍而出。
付譽丞失神看着白骨,白骨耳邊都是簫聲和嗷嗷叫聲。
小黑發狂了,随着簫聲,他把大漂亮的兵馬掀得人仰馬翻,伸手就要去抓大漂亮。
白骨從後跳上他的背,抱住了他。
扶郅見此驚呆,“你瘋啦,他入魔了,你還抱他。”不再猶豫,扶郅擡起箭。
白骨抱緊了他,頭埋在他臉旁,“他是小黑,我就這一個小黑。”
扶郅箭又移開,拉滿弓射落了萬江海。
簫聲越來越響,白骨确實按不住小黑了,他比獅毛怪時還厲害,随雙臂一擡,白骨被拽到了他眼前。
“哞!”他吼着,聲音一抖一抽,露出幾顆牙,那種吼叫白骨只在野獸啃肉時聽過。
“小黑,你身體裏多了好多奇怪的東西。”白骨握着他脈搏,對上他赤紅的眸,他把頭避開。
白骨鼻間氣息一頓,“小黑不認識我了。”酸酸的聲音穿透戰場。
“白骨姑娘,快走。”見那怪物雙目凝在白骨身上,還把手伸向白骨眼邊。付譽丞移着箭,對他手臂射出。
箭穿風來,烏蘭賀撲下了白骨,她墜在他雙臂間,箭從他頭上穿過。
小黑是認得她的。白骨一笑,擡起手。血紅的眼珠随她手轉着,他唇齒間發着低沉的吼聲,卻把頭湊了過來。
她還是像往常那般抓住小黑耳朵,小黑又把手伸到她眼邊。
他給她擦了擦眼角,因他見她眼中有淚。他記得她體內有針,不能哭,所以得給她擦幹淨。
“嘭”,弓箭拍上背,烏蘭賀從白骨身上被拍下。
又是這個人壞事!烏蘭賀對他發出低吼。
“這坨不能撿啊!”付譽丞持弓拍着烏蘭賀,烏蘭賀反撲而去。
在扭打時,弓脫了手,付譽丞去撿,正見白骨被萬江海拖走。
“萬江海,她是盛華。”付譽丞失控喊出。
盛華?白骨又聽到這名字,她怪是呆地歪了頭,而小黑也正歪頭看她。
“開什麽玩笑,她是白骨魔頭。”萬江海自然不信,他扣着白骨胳膊,把她越拖越遠。
白骨腳跟劃過地,一直望着滿臉毛的家夥。這個人好怪啊,白骨認了很久,“你是什麽毛毛的東西,為什麽抓我?”
白骨不認識他了,萬江海詫異些許,可還是拖着她,“肖王說得沒錯,白骨魔頭就是亂世之禍。遇到你,我們才變成這樣,我要把你丢回虎頭山。”
白骨雙手揣緊,虎頭山是哪裏?看着他臉上的毛,終于有所領悟,“你是山上的猴子吧。”
聽着這蠢話,萬江海腳微停,想起扶郅也說過猴子之類的話。愣神時,烏蘭賀已然撲來。
萬江海手臂被咬住,付譽丞在烏蘭賀身後追來,他瘋了樣警告,“萬江海,她是盛華,我是她夫君,你再傷她我要你性命!”
又來個夫君?白骨隐約聽到了這個詞,但她已顧不得了。
烏蘭賀也聽到了,他鼻梁皺起,轉身撲上付譽丞。
嗷聲在戰地揚起,蓋過了簫聲。
“噓!噓!”簫聲發出竭力的嘶吼,還帶着憤聲,“廢物,快抓扶郅,你在幹什麽!”
烏蘭賀正抓着付譽丞猛嚎猛嚎。
簫聲吹得更喪心病狂,一鞭抽來,吹簫人翻下了馬。
“吹什麽吹,這麽難聽,害我小黑都瘋了。”白骨拎鞭站在馬上。
簫已破裂,肖王頂着一道紅痕,捂上嘴角,“我沒害他,我是幫他,你看他剛才多厲害。”
白骨短暫地沉默了下,跨上馬拎起肖王,“那我也幫你,你不是要見我大漂亮嗎?”
大漂亮正一馬當先馳騁而來,白骨把肖王扔去。
圓圓的弧線劃過天邊,肖王在空中高喊,“本王沒說這麽見她!”
“肖王已擒,所有兵馬進陳家莊園!”扶郅令道。
兵馬橫掃而過。
白骨穿過戰地,把小黑提上馬。小黑趴在馬上,兩爪還抓着付将軍。
白骨拍拍他腦袋,“松手。”
“嗚~嗚嗚。”他搖着頭,晃着腳。
付譽丞最清楚了,這坨現在對白骨嗚嗚嗚的,剛才對他那是嗷嗷嗷的。
“好吧,那把他一起帶上來。”白骨抓住懸在馬脖子上的付譽丞。那一刻,烏蘭賀兩爪松開,付譽丞直直摔下馬。
莊園裏兵馬齊聚,肖王被綁在樁前,眼前是嘻嘻哈哈的笑聲。他兒子正和小狗玩得滿身泥。
看着梁王追狗跑,肖王痛心疾首,“臭小子,你追什麽狗,還不救你爹。”
梁王抱住狗,躲到了扶郅身後,“你個壞人,你殺我狗,我不認識你。”
“扶郅,你給他吃了什麽毒藥。”肖王氣得發抖。
扶郅抱過小狗,拿了塊骨頭扔出,小狗去追骨頭,梁王去追小狗。扶郅悠悠行到肖王面前,“王叔,他六歲那年被你逼瘋,前些日子又害他發病,你忘了嗎?”
肖王默聲片刻,忘與不忘,在此刻都算忘了。他揚起生硬的笑,“我們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王上已永絕子嗣,你我強強聯手,事成之後,你就是新朝長公主。”
“我們聯手,事成之後,我為王上,你是新朝種地的,怎麽樣?”
肖王喉嚨一堵,“你簡直在說笑話。”
“當年你送我母後去死,不是更大的笑話。”扶郅揮劍砍落他的腰牌。
肖王笑容滅去,“你要幹什麽?”
“當然是讓兵馬入你糧倉。”扶郅把腰牌收了起來。
木樁随着肖王的身軀左右亂晃,“你可惡,你讨厭,你個妖女,你才是白骨魔頭。”
“我若真為你口中的白骨魔頭,江湖便不會死。”扶郅眼底透澈若白紙,又似鏡子映透人世,眼一瞥,又見四小姐狂奔而來。
“公主,姐姐她渾身上下都不對勁了!”
白骨又壓不住體內的內力了,用了它,它就又亂竄了,這會兒沖得她根本起不了身。
她聽到大漂亮說她中毒了,因為小黑有毒。
小圓一個勁搖她,“你和他又幹什麽變态事了。”
白骨也不知道,她倒是很想說話,可說不出來,小圓還扒她衣服。
怪事啊,小圓怎麽也要扒了她?扒衣服不是不好嗎?小圓不是最讨厭變态了嗎?白骨想抓住衣領,大漂亮上手直接扯了。
哇,大漂亮怎麽也這樣。
但是大漂亮披上的毯子真暖和,白骨像躺在棉花團裏。她身邊還有阿黃,不住汪汪叫,急得很。
小圓搓着她的背急得很,“這是什麽毒,怎麽傷口自己在長好?”
“先別給她穿衣服。”
大漂亮也變态了,但白骨呼着氣,背又燙又癢,只能趴着睡,确實穿不上衣服。
哇哇亂叫突入,發狂之人從窗口撲上床,扶郅逮他手肘把他翻下,“賤人,不清不楚用地影術,用了還入魔。現在好了,毒人一個,還毒另一個。”
“嗚。”烏蘭賀蹲在地上,委屈地叫了聲。
“嗚什麽嗚,還指望問你拿天玄地影術,結果變成一條狗。”扶郅狠抓着他手臂,他的爪子都彎下了,和床上舔爪子的阿黃一模一樣。
“嗚,哇,哞,啊,”他用另一爪畫着圈圈點點,又吐舌掐住自己的喉嚨,“啊嗚!”
人話都說不上了,扶郅氣得直跺腳。
烏蘭賀也一跺腳,哼哼帶氣爬上床。
“賤狗,下來。”
扶郅沒能拉住他,他狂踢着腳,把鞋子都踢了,爬到白骨身邊。
“死變态!”四小姐捂住眼睛,揮着給白骨拿的衣服。
烏蘭賀任着打,縮起身子,和小狗一起伏在白骨身邊。
撇開他這狗樣不說,扶郅突然覺得烏蘭賀的蠢樣像另一只寵物。
“你變成這樣,不會是因為肖王吧?”扶郅就是想到了梁王,想着他停留在六歲會不會還有原因。
“嗯。”烏蘭賀用雙臂蓋住白骨的背,紅紅的眼睛一眨又一眨。
“公主,萬江海逃出牢籠,把肖王放了。”門外付譽丞來禀。
扶郅氣得閉聲許久,“萬江海呢?”
“不見了,但守門的軍将被吸光了功力。”付譽丞答。
“嗚嗚。”聽到被吸光功力,烏蘭賀摟緊了白骨,頭緊低。
門外走入身盔甲,付譽丞眉間還滴着雨水,“公主,我想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