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神魔大戰
第33章 神魔大戰
謝無佞就坐在那張天界之主的鼎椅上。
黑色的暗紋長袍垂地, 他雙腿交疊，束靴點地，漫不經心地叩着手指, 銀發微垂擋住了那雙碧眸, 另一只手把玩着靈霄纖細柔軟的指尖。
仿佛掌中這只小手才是讓他最感興趣的東西。
對天穹遠處越來越近的震響卻視若無睹。
靈霄的心卻是懸着的, 看到這樣遮天蔽日的陣仗，難以抑制地緊張起來。
“謝無佞, 他們來了。”
她揪住謝無佞的袖子, 一瞬不瞬看着遠方。
漫天烏壓壓的陰雲, 那被謝無佞捅破的諸神大界發出一陣陣無聲的震顫，透明的穹頂天幕如同被扔進一粒粒石子蕩破了平靜的湖面, 開始出現一個接一個, 一群接一群的神兵将領。
他們手持神兵武器, 身穿麒麟金甲，神色肅穆殺凜, 羅列着浩浩蕩蕩的陣型湧進透明的結界中。
在他們的後方，看不太清的地方，站着那群天宮仙官和神君們。
“也該來了。”謝無佞把小不點的手放在掌心裏捏了捏, 小不點不僅腳捏起來像小貓的爪墊, 軟乎乎的, 手摸起來也很軟。
“他們好多人啊。”靈霄擔憂地道。
謝無佞仍舊專注地玩着她的手，輕笑着點了點她鼻尖, 漫不經心：“有我在，慌什麽。”
這時, 天空中突然‘锵’一聲——
一名金甲将領已踏着雲迅速飛到了近前, 用手中的長纓槍豎眉怒指坐在太昊殿高臺上的謝無佞：“謝無佞！魔頭！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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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霄聞聲看去, 看到那名金甲神将方臉絡腮, 身型魁梧壯碩，手持長纓槍和鎮妖塔，腰間的麒麟金甲上挂着一枚‘鎮妖’金牌，駕雲而來的氣勢十分悍勇。
這将領應是一直在西荒鎮守妖物的鎮妖元帥拓跋逵。
九重天有東南西北四方神将，此次謝無佞殺上天宮，除了戌守天界的風師雨師，其餘三位神将皆遠在天邊四角。
如今，他們終于趕回，要齊心協力替天界之主伏誅謝無佞這魔頭！
然而，謝無佞聽到那拓跋逵的叫戰，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他手肘随意支在鼎椅上，手指随意指向身後的四大兇獸：“本尊點到誰，誰就去會會他罷。”
說罷他随手一點，指尖朝向了赤炎金猊獸。
赤炎金猊獸仰頭兇狠龇牙，刨着四肢沖天空低吼一聲，猛地一躍飛上半空。
轉瞬便有兩道紅黃法術光芒鬥在了一起，在半空中飛移騰挪，看得靈霄眼光缭亂。
靈霄使勁夠着脖子張望。
卻被大魔頭不滿地扭過了臉，“兩個醜東西打架有什麽好看的。”
靈霄說：“那個好像是鎮妖元帥拓跋逵，我怕小金不是他對手。”
謝無佞冷哼：“若是連一個區區鎮妖小将都打不過，小畜生也不用回來了。”
緊接着，又有兩名金光閃閃的神将從天而降，手中舉着武器，竟是沒有先行叫戰，直接便朝着太昊殿高臺上的謝無佞攻來。
謝無佞眉宇一擰，唇畔不屑地嗤笑一聲，擡手揮出一團魔冥火球，然後用下巴點了點身後的獨角獸和八爪火螭：“你們倆，去。”
獨角獸和八爪火螭早就摩拳擦掌了，得到大魔王的命令，縱身一躍便迎擊而上。
霎時間，九重天上幾道身影纏鬥交戰，劍光與兇火激蕩，難分你我。
矗立在天幕遠處的那些天官神君們都在焦急地觀望着戰态，卻遠遠躲在後頭不敢近前。
站在邊上的赤鳶在雲層後的一衆神君中看見了她的父王折凰神君，心下一動，打算悄悄挪動腳步，趁着大魔頭和純靈神女這陣的注意力都在天上的交戰上，想趁亂悄悄離開這裏。
可不想，那頭巨大的黑色巨龍十分警銳，她的腳步才剛挪動了兩下，那頭黑龍就轉過頭來，龇牙怒嘴‘吼’一聲，沖她吐出一口兇火。
灼得赤鳶趕緊脫下衣裳扔了，不住地撲騰才滅了那兇火。
高臺上的魔頭碧眸涼飕飕朝她暼來一眼，“想死的話，就去。”
赤鳶默默縮着腦袋，站在那裏一動不敢動了。
天邊雲層上，折凰神君的視線在九重天宮密密麻麻的闊地上梭巡，終于在太昊殿見到廣場高臺一側，看見了站在那兒的赤鳶。
“鳶兒在那兒。”
折凰神君伸手指過去，瓊華天後和東焱天君也發現了。
看到謝無佞恣睢張狂地坐在那張象征着天界之主權威的鼎椅上，東焱天君的眸中，閃過一抹深沉的淩厲之色，他揮手命令身後四方神兵：
“諸軍聽令，取謝無佞首級。”
“天君神威，吾等遵命！”
這時候，太上老君顫顫巍巍從後頭擠上前，撚着胡須擡首眺望了會兒，說：“天君請看，謝無佞那魔頭身邊似乎有位眼生的小仙子。”
天宮上出現幾個小仙子不算稀奇。
稀奇的是，那個小仙子竟然坐在魔頭謝無佞的身邊！！
不，應該這樣說，謝無佞那魔頭竟然允許那小仙子坐在他身邊。
瞧瞧一旁跪地保命的赤鳶，身為凰族帝姬和神族儲妃，她的身份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在那魔頭面前，也只配跪着。
那位能夠讓魔頭親自護在身邊坐着的小仙子，究竟何方神聖？？？
瓊華天後也發現了這驚異一幕，她蹙眉思索：“本宮确實沒有在天宮見過那個小仙子。”
太上老君思忖半晌，心頭升起一個不太可能的猜想：“那仙子該不會，該不會就是……”
那個名字沒有說出來，但在場幾位神君好像都不約而同有了共同的猜測。
純靈神女！
除了那位傳說中的純靈神女，不可能再有別的什麽仙子能降服得了那魔頭。
“莫非純靈神女已經成功化形了？”太上老君撚着手指演算，皺眉，“可不對啊，老夫設下的瑤池仙臺，按照三合聚靈陣時日推算，還差十來日才滿七七四十九天。”
上古純靈怎麽可能提前化形了呢？
可現在事态緊急，已然顧不了那麽多，太上老君當即就道：“天君，若那小仙子真的是純靈神女，決不能讓她落t z到謝無佞那魔頭手中！”
純靈神女乃上古清氣演化而成，且不說身上的玲珑心與玲珑血，光是其身聚之靈力便磅礴無窮，不可估量。
若是純靈神女身懷能力被那魔頭利用，只怕會對整個天界神族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必須奪回純靈神女。”太上老君急聲肅道。
東焱天君轉身，對身後的幾名從昆侖、歸墟、無妄海與窮奇山趕來助陣的仙長道：“有勞諸君，無論什麽代價，奪回純靈神女。”
幾位仙長齊身出列：“天君神威，吾等遵命。”
随即，十幾名仙風道骨的仙長持着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法器從半空中飛身而下，齊齊朝着高臺上懶散靠坐的謝無佞圍攻來。
“又來幾個找死的。”
謝無佞不耐煩地擡起眼皮，碧眸中戾氣橫生。
那些仙長靈霄大多都不認識，她只能通過他們的衣着與外貌特征，去與原著描寫中的角色對號入座。
這其中，靈霄認出幾個，一個是昆侖仙尊，一個是歸墟真人，他們都是在原著裏出場不多但有名有姓的大佬。
而其他幾位，靈霄沒認出的，其中竟然也有兩個的臉上出現了跟天宮仙婢和鬼面魔軍一樣的模糊闊影。
看來，只有在原著裏有角色姓名的，才不會第一時間受到世界坍塌的波及，而那些原著裏沒有提及姓名的不重要角色，不幸地成為了被世界‘抹去’的第一波人。
權重，還是角色的權重。
在應付這十幾個一擁而上的仙人時，謝無佞仍舊是張狂不屑的，甚至屁股都沒有從鼎椅上擡起來。
那兩名臉面被‘模糊’掉的仙人，很快就被謝無佞一掌打飛，吐血倒地。
從謝無佞掌中飛出的魔火，一沾到地面，便呈現火燒燎原之勢，很快朝着更遠處漫延。
天空中，随着三頭兇獸與那三位鎮守神将越來越激烈的交戰，不停有火光被擊落墜下。
太昊殿四周的廣場瞬間變得火光四起，當更多的天兵和魔軍進入這戰局後，一切都變得混亂起來。
殺聲震天，血火硝煙。
那頭兩位昆侖仙尊與歸墟真人确實難纏，手中法器也厲害，在其餘幾位同來的仙人都敗退後，還能逼得謝無佞飛身而起。
“保護好她。”謝無佞眯了眯眼，回身對卧在高臺下龇牙咧嘴吼叫的雷電蝠龍道，“少一根頭發我擰斷你脖子。”
雷電蝠龍便颠颠起身，張開巨大的雙翼将靈霄給擋在身後，一雙銅鈴一樣大的瞳仁兇狠地盯着四周。
靈霄被小雷的翅膀擋住，完全看不見前面的戰況了，她焦急地道：“哎呀小雷你讓讓，我都看不見了！”
“嗷吼……”
雷電蝠龍朝前噴出一口挾帶雷電的兇火，兇火雷電如同晴天霹靂，燒得一群天兵哀聲四起，紛紛避散。
而靈霄看見，那些被兇火灼燒的天兵與魔軍，他們死後，身體瞬間直接化成一道道煙霧，就那樣消失了。
世界的崩塌在加速了！
半空中。
昆侖仙尊與歸墟真人二位，正使出渾身本事絆住謝無佞。
他們這二位，皆是一宗一派潛行修煉多年的開山宗師，各有自己的絕技，修為亦深不可測，雖比起謝無佞那霸道無匹的冥火魔掌不能硬碰，但他們取巧用兩人打配合的方式，成功地拖延住了謝無佞的手腳。
兩人一人善詭道符陣，手持一只仙筆，擡手在虛空一畫便是一個險之又險的伏擊陣法；而另一人善操縱神器，看似手中沒有一樣武器，但招手在虛空中一抓，就有一件神兵淩空而來，從各個方向抵擋謝無佞的攻擊。
那頭太上老君見狀大喜：“天君，昆侖仙尊與歸墟真人二位已經絆住那魔頭了，趕緊再派幾人，從那兇獸手中救走純靈神女！”
東焱天君沉聲道：“那就有勞老君了。”
說完，太上老君突然被人從身後一推，從站立的雲層上趔趄栽了下去。
然後東焱天君負手轉身，對一旁的瓊華天後道：“瓊華，你與折凰，速去天劫臺救霁風。”
瓊華天後點頭，與折凰神君帶上一支人馬，迅速趕往天劫臺區營救霁風。
被動從雲層上趔趄而下的太上老君四仰八叉摔到一半時，回頭往上看了一眼。
看見東焱天君身型如淵站在雲端，那雙深沉的黑眸，正垂首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太上老君心頭一凜，趕緊翻了個身平穩落地。
此時也只得硬着頭皮上了，他盡力避開激烈的神魔交戰，用手中拂塵畫遁，彎腰躬身捂着腦袋，看起來老得頭發都花白的老頭子，竟走位靈活地避開了各種漫天飛旋的煞氣與靈炁，一點點朝着太昊殿高臺靠近。
“老君！老君！”赤鳶趁着這陣魔頭在半空交戰，趕緊探出頭去，小聲喚道。
然而太上老君卻不是來找她的。
高臺上的靈霄聽到了赤鳶的喊聲，她轉身一看，在混亂的戰場中，看到下方廣場有個白胡子老頭正鬼鬼祟祟往這邊行來。
太上老君，你個老家夥可算出現了！
靈霄指着他，拍了拍雷電蝠龍的脊背，說：“小雷，帶我過去，抓住那個老頭子。”
她跳到雷電蝠龍的背上，抓住它後頸上凸起的幾根脊骨刺，然後指揮着它往太上老君的方向飛去。
雷電蝠龍雖然身形龐大，但十分靈活敏銳，飛上空後幾個斜傾便避開從半空中掉落下來的團團火球，一個急速俯沖而下，伸出兩只鷹爪還尖銳的前足，猛地就将太上老君給抓了起來。
“唉喲喂！你這畜生還不快放開老夫！”
太上老君的後頸衣裳被雷電蝠龍爪子抓住，騰在半空掙脫不開，他吃力地扭頭去看，卻看見一張滴着惡臭涎液的血盆巨口和一對銅鈴大的獸眼。
那是一頭巨大的兇獸，見他吱哇亂叫，立馬就張口沖他噴出一團兇火。
太上老君被那兇火熏得胡子頭發都燒了起來，正慌亂地用拂塵去掃時，又聽到一個清靈靈的嗓音在那兇獸背上響起：“太上老君，可算找到你了。”
太上老君動作一頓，再次擡頭。
這回，他看見一張清水芙蓉般的面龐從那揮動的翅膀後面露了出來，正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靈動大眼瞪着他。
“您…您是純靈神女？”
靈霄不理會他，直接拍了拍身下的雷電蝠龍：“小雷，回去。”
雷電蝠龍仰首怒吼一聲，載着靈霄轉身往回飛。
一落地，靈霄就跳下去揪住太上老君的胡子，說：“快告訴我，玲珑血怎麽取？”
太上老君被扯得哎喲哎喲直叫喚，求饒道：“神女，玲珑血在您的玲珑心裏，只有您自己能取出來，旁人是萬萬沒那本事的。”
靈霄用力扯他胡子：“你這老家夥，肯定是在騙我！”
太上老君捂着下巴，顫着身順了順氣，道：“神女莫急，您試試看，能否在自己的識海裏內視到玲珑心，若能，您就自然能找到辦法取出玲珑血。”
識海！
那是什麽東西？
難不成是像謝無佞的紫府小域界一樣的地方。
可靈霄自從化形來，并未感受到自己有半分修為，除了她的身體跟上輩子比起來變得健康以外，其餘沒有任何分別。
她該是什麽樣子，還是什麽樣子。
在靈霄思索的時候，對面的太上老君也在仔細觀察她。
這位萬衆期待中終于化形的純靈神女，看起來純稚本善，言行舉止懵懂嬌憨如豆蔻少女。
這樣的神女，若是落到那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手中，還不知被怎樣蒙騙利用。
想到這裏，太上老君頓時一陣後怕，自己當初出的那個将上古純靈點在魔頭眉心制衡他的馊主意，真是只差一點險些害得三界萬劫不複。
不過幸好，純靈神女還未被那大魔頭利用，一切，都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靈霄說，“青璇已經死了。”
“啊？這……”太上老君呆住，“那、那霁風神君呢？”
靈霄狠狠揪着他胡子：“他也快死了！要是出了事，我饒不了你這老東西！”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天劫臺。
瓊華天後與折凰神君帶着人馬迅速趕往，卻在天雷聲轟隆不絕于耳的天劫臺前發現那條巨大的擎天柱上空空如也。
玄鐵鎖鏈斷裂一地。
地上只有一灘灘濃重的血跡，霁風的身影早已不見蹤影。
“不好！”瓊華天後立刻道，“我們上當了，風兒根本不在這兒，他在謝無佞那魔頭手裏！”
他們迅速調轉方向，帶着手下天兵迅速趕回太昊殿那邊。
***
靈霄擡頭去看謝無佞。
他淩空飛在九霄之上，諸神大陣破開，強烈的炁流将他身上的黑色衣袍鼓得飛蕩而起。
他手中握着那把巨大的擎天戟，無數的魔冥獄火從他掌中擊出，兩條藍黑色的魔火惡龍盤旋在他周身，銀發翻飛碧眸殺戾，讓靠近他三丈範圍內的任何物體頃刻間灰飛煙滅。
那二位修為高深的昆侖仙君和歸墟真人，也已經漸漸t z抵抗不支，落敗跡象已顯。
要不了多久，謝無佞就會将他們斃于擎天戟下了。
他一直都是這麽厲害。
靈霄知道的。
如果沒有她的出現。
或許，此時此刻，謝無佞就即将完成他窮盡三千年的夙念——讓整個三界挫骨揚灰，與他一同毀滅。
可是，這樣的毀滅，是他用同歸于盡的方式換來的。
不，不要。
靈霄不要他毀滅。
她寧可他換一種方式活着。
她要他活下來，好好的。
那些人，神族也好，天界也罷，他們不值得他用這樣的代價去毀滅。
原諒我好嗎，謝無佞。
這一次，我要自作主張了。
在我心裏，你已經不再只是一個小說世界裏的瘋批反派謝無佞，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有自己的過去和未來，你有自己的喜好和追求，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而不該是一個只被書中劇情牽着走，一生只活在孤苦怨念和殺戮仇恨中的人物。
我想要你從今以後，只為自己而活。
我要扭轉這書中劇情！
改天換命，為你選擇另一條路。
靈霄收回視線，眼神堅定地看向太上老君：“青璇在儲君殿的玉冰棺裏，走吧。”
她帶着太上老君坐上雷電蝠龍，往儲君殿的方向飛去。
就在靈霄走後下一刻，瓊華天後和折凰神君就急急從天劫臺那邊趕了過來。
但靈霄已經不知道了。
來到儲君殿後，進入存放白玉冰棺的寝殿中。
太上老君一見到青璇胸口插的那把渡了魔冥獄火的匕首，就大驚失色：“這，魔火穿心，青璇仙子已經魂斷離體了，怕是再救不回來了。”
靈霄看着玉冰棺：“不管救不救得回來，我都要試一試。”
“唉。”太上老君嘆罷，手中拂塵在虛空一掃，揮出一卷殘破的古籍，對靈霄道，“神女，關于玲珑血的說法老朽也只是在上古典籍中看過，并未親自見識。玲珑心在識海中是什麽模樣，具體老朽也不知。我這兒只有這一殘卷，上面有數古文記載，您可自行閱覽。”
靈霄在矮榻上打坐下來，擡頭看着虛浮在半空的那張黃色殘卷。
殘卷上的字符是靈霄從未見過的。
像字，像圖，又像符。
靈霄盯着它看了會兒，忽然感覺那些繁複字符變成了金色，然後從那殘卷上飛了起來。
飛起來的金色字符圍繞在靈霄周身，形成一個圓柱形的透明淺金色結界，将她環繞在其中。
對面的太上老君不見了。
靈霄身處的環境好像陡然之間來到另一個地方。
結界裏一片寂靜，亮如白晝，像是某個時空縫隙的角落，除了那些飛舞的金色字符，聽不見沒有任何嘈雜聲音，也看不見任何浮動的塵埃。
靈霄閉上眼，但還是能看見那些金色的字符在圍着她轉。
原本她看不懂的字符，突然間全都轉化成她能明白的意思進入她的大腦。
那是內視識海的口訣。
靈霄默念口訣，意識便集中在了自己的丹田裏。
突然，靈霄感覺自己從身體裏升了起來，她變成了一縷無形無體的飄魂，隔空看着打坐的自己，還有對面的太上老君，以及躺在玉冰棺裏的青璇。
緊接着，她閉上眼，下一瞬，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有涓涓的河流，有青青的小草，有飛舞的蝴蝶，還有卧睡的小鹿。
這片美如桃花盛世的地方，中央長着一棵巨大的參天古樹。
古樹起碼需要十個成年人才能合抱住，樹枝繁茂，還有無數藤蔓依附纏繞着這棵古樹而生。
靈霄走過去，仰頭去看。
發現這棵古樹茂密的枝桠竟然延展到了天上去，而它的樹根深深紮在地底深處不見底。
無數爬蔓一樣的藤條枝葉從古樹上垂下來。
那些藤條竟然都在發着光，就好像燈帶一樣，每一片樹葉都一閃一閃的。
靈霄驚奇地繞着這棵樹走了一圈，看到樹上的每一根藤條裏都有靈氣在流動，就是那些靈氣在裏面閃光。
然後靈霄停下了腳步。
她看到樹上高高的地方，懸挂着三顆果實。
果實像蟠桃一般形狀和大小。
一顆是晶瑩的白色，一顆是溫潤的藍色，還有一顆是豔麗的紅色。
靈霄歪頭盯着它們看了會兒。
她在這裏找了半天，除了這棵參天古樹，還有那些小河與青草，飛舞的蝴蝶，以及樹下憨憩的小鹿，再沒有看見別的了。
“難道那三顆果實，就是玲珑血？”
“可我要怎麽将它們摘下來呢。”
靈霄自言自語，話音一落，她的身體就輕盈地飛了起來。
就如同飛舞在花草上的那幾只蝴蝶，她圍繞着這棵長在她識海中的古樹飛了一圈。
然後停在了那三顆果實面前。
白色屬于天界，代表未來；藍色屬于人界，代表現在；紅色屬于冥界，那就是代表過去了。
靈霄不再猶豫，飛身上前，伸手将那顆白色的靈果摘了下來。
果實落入她手中，瞬間一閃。
從一顆蟠桃大小的果子變成了一滴晶瑩的白色靈珠。
靈霄握着那滴靈珠，出了自己的識海。
就在她摘下那顆白色靈果的一瞬間。
外面的整個九重天宮乃至天界、下方人神冥三界，都被一股強烈而無形的波紋震了一震。
靈霄從自己身體裏出來時，看到對面的太上老君一臉駭然地跑到了儲君殿門口，瞳孔震凸看着遠處，大張着嘴像是要喊什麽，卻整個人像一具雕像般石化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手中的拂塵流蘇正在急速消失，已經快只剩下一個手柄了。
靈霄一驚。
在她進入識海的這段時間，外面發生了什麽？
作者有話說：
今天寫不完了，只能卡在這兒，不要打我啊哈哈
